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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
黎落晴的声音软了下来,将折下的花枝放在身前,不看木烷妖,“祭冥林甚美,这桃花种了千年”
她声音越来越小,双眸见宓晨曦脸色深沉的模样,对她怒斥。
“滚!”
黎落晴顿时乱了方寸,手中怜惜的花枝落地,睁大了眼眸,“晨曦你还是不原谅我吗?”眼眸蒙了雾气,“晨曦,我认错,可是我爱你。”
木烷妖清冷作笑,不愧是相恋过的仙,连语调都似一胎,连恳求都如约定好。
这林子的本名,也是甚好的!
而在下一瞬,则是更加有趣了——她看见了一名女子施然站在后方,红衣飘飘,神色淡然。
她心里清楚,女子是今日的新娘子。
宓晨曦也看见了女子,微怔之余脸色更白,须臾,听女子淡声道了一句:“以晴”
三生殿,祭冥林,风徐徐吹,红衣相对,只不过,这三道红影,必然有一不适存。
木烷妖渐退衣着玄红色变白,此处与对望的红影相视,彼此打量。
她身居天庭,一些事听比书来的快,原遗云宫主下嫁之事在千年前闹的沸沸扬扬,之后宫主挪位,如其低位一般下降至名孩童。择日,以晴仙主掌遗云宫,八百岁生佛性,淡泊天界名分之位,不惜已悲,但求众生乐。一千岁为佛看中,收至身,日日学法,念其心系苍生,升为上仙。一千八百岁,无故销声匿迹,传闻佛留。两千八百岁,至今,以历劫为由归位,佛念悲怜,大婚嫁与九重宫阙主。
今日,千万仙聚九重宫前求贺,被伏羲皇拦于门外,以晴仙必然被甩了脸,独自误入祭冥林,想必是为寻她新郎夫君,却不想遇上此等新旧仇爱之事。
木烷妖将视线从以晴仙的素颜面上挪开,看那喜服长袍,显她整洁端庄,高雅大方。
大方,再如何受佛门经教,她也不过是位上仙,再嫁位上神。大方,再如何大方,以晴仙的七情六欲也在,新婚新郎与他人相处,何等滋味,她知道。
以晴衣袖的一处已出了褶皱,那应是在拼命让自己冷静罢。
“木烷妖。”木烷妖漫不经心的报上自己之名,在她心中,以晴上仙她不识,称不上敌,陌人便是陌人,她不厌恶。
顿了顿,见以晴微低头,木烷妖暗暗赞叹佛门出佛人,漫不经心中带了一丝友好,随意挑嘴角成笑,补充道:“特来贺仙新婚。”
“妖儿,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她话音刚落,身侧的玄色身影便忙想打断她,手按在她肩,满目急切。
越加以解释,一切便会变得越糊涂。木烷妖不答,仅是笑着看对面沉着冷静的女子,脸色变白,似乎已经知道那声“妖儿”唤的何人。
“你是木冥妖?”
以晴审视她问道,声声中静中带稳,只让木烷妖听出从容涵养,不愧是佛门之仙。
一笑,她亦不否认,“在下木烷妖。”
以晴脸色有许转好,向她走来。发被高高簪起,只有一支金钗,看起来有些单调。离处不远,是一块大红盖头,在花枝上挂。盖头之布如纱,轻盈被风吹在红绸上,两两重合,竟如女子的罗纱裙。
“以晴谢过木主。”
第121章()
以晴走近竟对木烷妖福身,木主之名在天中她从未听仙叫过,此时之间令她诧异几分。
以晴像是看透了她的疑虑,眼中又见宓晨曦冷酷无情的模样,不禁垂眸,“参拜宓上神。”
冷调生疏,木烷妖却见以晴转而对她一笑,笑有许感激,见她的眸却睥睨。
“我遗云宫前任主曾受姑娘之父的救命之恩,故宫法每见木后都唤为主。”
木烷妖点头,以晴对她又笑,从桃树摘下一朵花,有意无意,“木主也喜这花,只是此次木主堕魔,恐负了他的意。”
木烷妖挑眉,这句话将她身份贬卑,竟有许敌意。
不过说来敌意,她倒也没有太大的惊讶,世间女子见到成婚之日自家新郎与别的女子相依成双,都会心生敌意。只是堕魔一词,在以晴仙以谦卑唤“木主”后,显得有些不敬。
木烷妖看着她手中桃花,闲闲的笑了笑,“佛怜芸芸众生,以晴仙如此折花,不知佛心可悯。”
以晴手顿了顿,顿了顿后,她将花别在发鬓,换下了那一支金钗,礼和一笑,“木主说的极是。”方带上,便看见了宓晨曦冰冷的面容,以晴手中一顿,又将花折了下,递给木烷妖,“突然想到这花另有它意,木主勿怪罪。”
以晴将桃花放在手心,呵护般递送至前,“木主兴不知,此处桃花胜三千,正是宓上神千年前亲手栽培七天七夜而成,七夜花这名字也因此而来。”
木烷妖接过花,桃花折断之处还微有润泽。
亲手栽培七天七夜?
这样高傲的人,竟会为她用手种花?
这满园子的桃花
——我抓来了女娲。
“此处无以款待,木主见谅,稍后到了时辰,三生殿的婚木主若有兴趣,便看着。”以晴将手中金钗有叉回发中,许是位置原因,这样叉发远比方才要得体的多。整理罢,玉手向后,花枝上的红纱盖头便由仙气指引落入手中,轻轻一扬,遮在头上,再抬眸,高高在上:“自然也请弥罗宫主见谅。”
这是与他配一起的喜服。木烷妖将手中折花放在怀中,淡淡的看着这一身得体的喜服,忽的记起来了。
“以晴仙错意了。”这身喜服,她也是穿过的,“在下三生还有重事,还望宓上神以晴仙体谅。”这身喜服,她也笑过,期过,“就此告辞。”
这身喜服,曾是她的。
眸光黯淡。这一身喜服,承载了多少,托付了多少,她着它舞了多少回,都不见他抬眉一眼。
宓上神,谁知你心存何念,与口不一,为魔物种了七夜的花?所谓爱,是吗
“妖儿!”他的声音虚弱却处于暴怒,目光锋利如刀,瞥以晴仙,又温柔的虐心的不舍的落在木烷妖身上,垂下的手欲动,却迟迟未动,“妖儿,留下来我对这门婚不满意,妖儿,我爱的”
“宓上神将喜服都交于以晴仙,何必再说不满意?”
木烷妖故作惊奇的半转头轻笑,他那一身红落在自己眼中,分外刺眼,让她眯起眸。
他身子一怔,由话向以晴喜服裙看去,他眸中映上了红。
是,他记得
这一身是他的妖儿穿过的
恍惚又是千年前,她穿着一袭红装,绕在自己眼前舞,问怎样。
宓晨曦垂头,那一身衣确是按照千年前那件制作。
“妖儿,不是的”
是他命人制的,因他娶不下除她以外的任何人,他非要她,却不得不娶这个仙。
他妄想给了这件衣裳,他可以自以为是的当做是娶她。
可让她看到,伤她,不是他所愿。
要他怎么解释?怎么解释才能让她理解?他愿意解释,却无从解释。
“不是?宓上神可真是百变啊。”
她轻轻地笑,眯起的血眸血色更沉,羽睫交错,扑朔迷离的神秘。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控制不了她的思维,乃至脚步,他已没了那个他引以为豪的权利。
“妖儿我”他要怎样说?她才会回来,生死相依
时间的沉寂,桃林除风,一切都那样静谧。她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但他如何张口。
说因为她说迷惑自己?
如何说?他明明是不可一世的宓上神,为何变得这样如乞讨的可怜乞丐,去求她原谅
这不是他
“妖儿。”他深呼一口气,努力抑制自己的颤抖,眉宇萦绕悲伤,不配他的红喜服,却依赖缠绵。
她看着他,血眸是他深不可测的度。
他到底伤了她多少次?
“回来我身边,妖儿。”
他总爱说蛊惑她的笑话,他总喜利用人心情感——可他这一次,偏偏这样认真。
她手中的桃花软软的,花瓣贴在她指尖。为她种了七夜花,为她用手种了七天七夜的花,为她,还是为了这一点点的余地。
木烷妖刺痛的合上了眼眸,看不见眸中深血,却可见额间血莲。在她白发白衣,灼焰般燃烧。
“流沙岁月回不去的。”她说的有些心酸,扯扯伪装极致到没有破绽的笑,“以晴上仙的喜服美极,起舞必颠倒众生,可惜今日在下要事在身,无缘相见,不久留了。”
“妖儿”
酝酿隐藏所有情绪,再睁眼,血色重一分,似又少一分。手中桃花轻抚,别在自己发中,打断他的话。
“难得一见宓上神的桃花,就让它随我去一趟三生照面吧。”
她到底还是不忍,因它很美吧。
“妖儿”
她看一眼以晴,以完美无缺的笑作别,她拂她白袖,是洁,是丧。
“妖儿,不许走”
他急了,手脚不能做动,只能用声音挽留她。
“妖儿,我会让众仙知道,我爱”
“宓上神可还知今日谁是你的新人么?”
一身红衣妨碍了他的视线,白色隐约。
以晴苦色,不加粉饰的素颜与他对应着怒色:“就算宓上神厌恶本仙,佛命之故,宓上神要违么。”嘴角似嘲,“神魔两路,宓上神不记得了么。”
他耳边是这个女仙的声音,他眼中确是木冥妖的容貌。终于,这道红影完全挡住了他所视白衣的位置,他脸色白中透青,手的指节分明,手背暴起青筋,却动弹不得。
他终于动怒了。
“以晴上仙莫要得寸进尺的好!”
以晴微怔,脸色霎时变白,嘴角抿了抿,依旧是那道自嘲的笑:“宓上神,想让她更怨你么。”她声音很小,用仙法送入他的耳,“过不多久,她就会更厌你!”
佛说,上神若为魔堕魔,必是天界之乱。
——若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