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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满月将白线收给木烷妖,道,“可真是要去福庙?”
木烷妖当然摇头。
放着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她干嘛去佛面前自讨苦吃?岂不是显得她缺了心眼?
满月微愣,看了一眼蓝明安,又看向木烷妖。
木烷妖抿唇一抹极不易显现的微笑,“佛想我,我却不想佛。”
凭它怎样想抓住我抽走我七情六欲,凭它怎样在天上那一块破地谣传悬赏我的告示,凭它怎样迫不及待致我于死罪。
我木烷妖,怎会轻而易举被它抓住?抑或是无聊到自找麻烦?
不可能。
让那些老家伙们去找吧。
找到我,再陪你们玩。
满月点头,正要回答,却被一人早起的问候打断。
蓝明安深深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拍拍裤腿衣袍上的黄土,神清气爽的站起,蓝发垂落。
木烷妖绕有趣味的勾起嘴角,有事没事问道,“昨夜睡的可好?”
蓝明安一愣,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抬头一本正经道,“不好。”
木烷妖有许诧异,却并未表现在面上,反是一脸追究的探索,“可是因睡的不习惯?”
蓝明安摆手,随意用手挽起长发,边看不远处食枯草的洵儿边道,“睡的习惯,毕竟带兵时兄弟都睡在土地上只是昨日做的梦境令我有许头疼”
顿了顿,这一次不待木烷妖填话追问,便脱口说道,声音愤愤,似乎还咬牙切齿一般,“我竟梦着你身后那人成了我后!”
第13章()
木烷妖当下愣住,而身后满月却如一道影子,一瞬间上前,一把利剑横在蓝明安脖颈之间,誓有“再多说一字就宰了你”的蛮横。
木烷妖忽的嗤笑出声,仔细观察着满月的绿眸,那眸中竟隐藏了一个莫名的情绪。
这情绪从未在满月眼中看过,木烷妖沉思片刻,却想不出所以然。
莫非,那是羞怯?
木烷妖再次忍不住的笑出了声音。
命满月去送蓝明安,身边着实空荡了不少。
木烷妖依旧往常一如不变的姿势,一如不变的衣着,一如不变的模样,靠着一如不变的那棵枯树。
一如不变,这棵树仿佛永远都不会倒。
可以成为她永远的倚靠——并且,总有一天,它可以盛绽,生长。而不是被保护。
保护?或许在以前,她会这样想,让她喜爱的,成为她永久的依靠,让她欢喜的,被她永远护在掌心。
可现在,她从不在想这些,她不再寻求保护。
因为,人若想多了,会毁了人自己。一再的柔弱,会成为懦弱。
这身白衣月袍也是永久不变的,木烷妖习惯了这样纯粹的颜色。
正如这一头银丝白发也是不变的,因为她的心境已经不可能再变了。
这样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明明温雅,却不易近人。
木烷妖握着一只手臂的袖袍挡住头顶直射下的阳光,遮住她如白玉的面容。
这日光在她心里已被骂了不下百次,次次都在阳光明媚之时,次次都会让她心生一种冲动。
吃了这太阳的冲动。
凡间的光出生在天上,刺了她的眼睛,所以她讨厌。
木烷妖抿起了薄唇,红眸阴冷。待她哪日心情良好,她便去将天庭的太阳宫给拆烂,冰封上几万年,免得祸害人眼。
如是想着,一道魅影带着星点的金色在远处不经意闪现,刹那越入眼,出现在身前。
木烷妖直视满月,看他身后那巨大的物什,却并未开门见山问出。
“送走了?”
缓缓张开朱唇,却听不出一丝附有名为感情的色彩。
满月点头。
他知道,他早已了解了她的习惯。
若非想起了她恨之入骨的天庭,她不会这样淡漠。
“走了。”
满月答道,看着木烷妖空荡的红眸,顿了顿,开口详解,“平安送到洛阳城皇城。”
蓝明安走了。
一个凡人知道了他们的身份,然后平安的离开了。
木烷妖鼻音回了“嗯”一声,不再纠缠这个问题,对着满月身后巨大的东西仰了仰下巴,“什么名字?”
满月顺着木烷妖的目光,伸手抚摸着身后沉重的东西,金发被它压在背上,的确不是很舒服。
想罢,将其从身后取下。
边取,边解着木箱上的绳索,“偶然在市中看见的。”
偶然看见?
木烷妖的目光伴着从容不迫,又似乎对其有些许期待。
满月迟疑一秒,点头,手中动作却未停下,熟练的将布袋解开,露出一节崭新的古铜之色。
“什么名字?”
木烷妖再次追问道,只不过,这次追问的声音略微有了其它意味,在满月听来,更像是审问。
满月不答,手握着琴骨,慢慢将其身从布袋中抽出。
琴骨泛金镀锌沙,琴身修长古木香,琴弦七扣环环相绕,一滴白莲花洒盛绽其上。
琴身刚一展露在外,这一片充满湿气的泥土气味便转而蚀补着淡薄的药香。
木烷妖有一瞬的吃惊。
似是非要看到木烷妖惊讶的模样,直到满月将木烷妖面上表情转瞬的变幻尽收眼底,方才喏言,答出了她最想听见的三字,“摄魂清。”
摄魂清。
那把本应在一年之前消失的彻底,无处寻觅的上古清琴,如今再次完整的出现在她的面前。
毫无破损之处,看不清一丝断裂的痕迹。
木烷妖在心底摇头,去年正是她她将摄魂清粉碎,她亲手做的,她怎会记错。
这把琴,不能是摄魂清,她否认,以至于不肯承认。
就算——她忘不了那时的后悔莫及。
“摄魂清为一凡人所制,那凡人制后便折腰身亡。”
木烷妖轻声说道,似在说给自己,又似在说给满月。
“那把摄魂清已如烟消云散,寻不可觅,如今你又为何用得到的这把胜似摄魂清的琴来糊弄于我?”
我所记得的摄魂清,是那被我捻碎,一手弃之绝情崖下的灰。
满月抬头,双手托起琴身,递送到木烷妖身前,而后放下,盯着那木烷妖的红眸,一字一顿答道,“正是一年前的摄魂清。”
摄魂清的制造者为它献命,它的第一代主人将它焚毁
可,是与它毫不相干的人力挽狂澜,抚平了它的伤疤。
“哦?”木烷妖闻言挑眉,看着被满月手呈上的古琴,心照不宣。
莫非那日,她糊涂了一夜?
玉手伸出袖外,木烷妖不再说话,轻轻的将指尖滑动在琴弦上,偶尔落空,指尖掉至七弦下的白莲,琴弦随手指一瞬所带动的余震,响起清脆悠远的声音。
摄魂清,摄魂清,摄其心,取其魂,清人生骨,廖人情思。
奏曲者无心,听曲者失意,摄魂清的使命,就是清心寡欲。
这,便是摄魂清,一年前,让她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把古琴,一把绝世清琴。
木烷妖仔细的听着,这久违的琴音在时间的间隔中再三响起,不知不觉竟提起了兴趣,抿唇,浅浅笑。
玉指落在琴弦上,勾抚,挑拨,顷刻间,一曲乐调随即而出,流畅而顺利。
看来她还未忘记该如何弹琴,还未落后她的琴技,况且,在日后某时,她还可以再次成为京城一凤千金难求,凰飞高居日饮甘露。
她想,她会无愧于“琴魂”的头衔。
满月在一旁站立,不动声色的目视木烷妖拨弄古琴。
渐渐的,他可以听出一些曲调,而这曲调,从单一的声色,逐步婉转,直到绘声绘色的描述出弹奏者的心情。
满月看木烷妖笑,绿色的眼眸也弯起笑意,嗯,是的,既她开心,那他便也是开心的。
自从那一次摄魂清掉入绝情崖,直到方才弹起琴的一瞬间,木烷妖真正的笑容,都如昙花一现般珍贵,难得一见。
可今日,她竟可以挂着这样的笑容,这么久。
“你如何寻到它的?在那绝情崖下?”
木烷妖忍不住出声问道,心了满月在听自己随意弹奏的曲子,便在问的同时也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满月的眸子在可见的一瞬间消失了方才的弧度,而这样的消失,让木烷妖心底已对这个答案消失了原本的兴趣。
若是往常,她可能直接打断满月要回答说出的话。可这一次,她偏偏想要知道满月到底会告诉她怎样的答案。
她想知道,他做出的表情到底是为这个问题而严肃,还是对这个答案而避免。
木烷妖觉得自己用了许久去等他的回答,直到这一曲终了。
停下了手指间的游动,木烷妖姿态闲适的靠在枯树下,听面前用金发遮挡住眸子的人,缓缓从面罩之下传出的声音。
“偶然,在街市,所购。”
听罢,木烷妖一笑。
反正她早已料到不会是怎样真实的回答,所以,这样的回答还不足以让她流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更不会让她感到惊讶。
“既如此。”
淡定自若的瞥一眼满月,她无话可说,不如一笑而过。
“辛苦你了。”
抚摸琴弦辛苦你了,辛苦你在记忆中做出不断舍或得的抉择。
木烷妖对满月的无奈视而不见,转而弹起自己的琴弦时更加重了几道,几声重音过后,琴声忽然变得泣泣,仿佛琴魂凄凄。
她一身白衣,恰与那枯黄之树悲凉之歌合成了一幅薄情的画卷,看得人心为之一闪,一见难忘故钟情。
木烷妖减慢了手中拨动琴弦的速度,琴曲又在一瞬间变得悠扬,挡不住的那丝摄魂之意,缓缓淌入心间。不同于方才的琴音,夹杂着一种不被读懂的情感,潺潺如水,入耳泽泽。
第14章()
许是因琴归而感慨万千,许是因琴魂而情不自禁其实,她并未想要将琴谱弹成这样,她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