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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伫立在黑暗中,没人会懂寂静的可怕。
静得失去了天地,失去了色彩。仿佛只要她反抗一下,这个黑暗就会将她吞噬,撕裂,然后融为一体。
漆黑的她看不见手指,不知道路,不知道方向,四路无感。
她固然迷茫,她知道只要向前走,就可以走到靠巨门的地方。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方向,宓晨曦在这个方向,将她丢了进来。
她不转身,她隐晦的感觉到,只要她转身,就是万劫不复。
她催动妖气,想点亮一条路。可她的妖气被禁锢,哪怕是一点也发动不出,她是魔,却如凡人无异。
凡人,她想到了凡人,就会一笑。
也许,做个凡人也没什么不好。
她听见了宓晨曦对她说的话,不仅听见了,她还每一句都做了耐心的回答。
宓晨曦问他是喜欢她的,她耐心而平静的说:不是。
他说,待她出来了,他就会领她去一趟月老阁,他要给她系一条红线。而她笑了,手指勾到自己脖颈的线,说不会了。
仿佛她已经确定了一切,死心塌地要跟着一个凡人。
他问她在想什么,她如实说了,在想慕容卿言。
他也猜到了,又威胁她,说她不准想,否则,就让她再也记不起他。
再也记不起他
她说,好。不想,之念。
她不想再忘记了,她亏欠一个凡人的有太多太多。
他说做一个凡人凄悲痛苦,她笑。是,她过得岁月如流,从来不懂得珍惜。凡人短短一生,百般滋味,活的自在潇洒。纵使天命如何,死后一了百了,实不会知道一些多余不该知道的事情。
他要剜那个凡人的心。
她笑容变冷,她答应了他的一切,就是为了让慕容卿言活下去,就是为了还给他五脏六腑。而如今他如同赏赐一般的说出这句话,他不懂自己的感受,不会懂。
宓上神一辈子这样,江山易改不该本性,宓上神几辈子都会是这样。
抢夺的一切,别人的东西,才是他想要的,需要的。而他自己这样自私。
他说慕容卿言一定会输。
她笑着大声答他一字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笑出来的,她摸向唇角,这个笑,真冷。
她等着他继续说下去,然而,他的声音消失了,宓晨曦走了,离开了。
她苦笑的摇头,她怎么会奢望自私自利的宓上神等待她做些什么?他不会等,不会守,哪怕一天。她想,她怀疑桃花林到底是不是他种的,她怀疑对了。
她想,如果三百六十五天后她出去了,她一定会一字一句的告诉宓晨曦——你永远不如他,不如一个凡人。
黑暗中的夜永远不会短,木烷妖蹲在靠墙的地方,背后贴着冰凉的石壁,却让她安心。
她不自禁的搂住自己,她张望上空的黑暗,抿着薄唇,黑暗中,隐约出现了他的模样,施施然,笑盈盈向她走来。
她不知道她是如何看见的,或许这很奇妙,就好像他一直都在她身旁,时时刻刻的守护她。
她僵硬的笑了,她有些累,但她不敢睡,她怕她再一睁眼,他就不见了,她就看不见他了
可他却等不到她熟睡,她轻轻快速的眨了一下眼,他就不见了。
她恍然醒悟,这不是奈何桥,他不会守着自己再过一千年,这不是奈何桥,她不是那时被封在奈何桥下的木冥妖。
他离去了。
黑暗中,只有她一人呼吸的声音,她听不见心跳声,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有时候呼吸声轻了,她甚至感觉自己就是黑暗中的一片空气。她觉得自己身子轻飘飘的,如果不是这幽冷,她就如同一具尸体。
她用手,将自己的眼闭上,遮在眼前,这样她可以感受她羽睫触碰肌肤的奇妙感受。
这一点点的乐趣,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她在这里躺下了,闭着眼。她在这里躺下了,这一刻,她耳边想起了他的声音,缠绵悱恻。她在这里躺下了,她眼中出现了他清晰可见的笑貌。她在这里躺下了好似要终眠。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很美,她的一生仿佛从新过了一边,从看见他,到再不见他。这一生没有别人,只有日日夜夜的她和他。
或许,他的一生,也仅是一个她
这里太冷了,让她觉得自己是一块不解寒冰。不知道什么在消耗她的力气,她觉得越来越累,身体中的妖气越来越少,仿佛再被黑暗一点点消磨着。
而她的记忆,也越来越少——
她每时每刻,只要醒着,就会慌忙的念着“慕容卿言”这个名字,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她竟然觉得她会将他彻底忘掉!
这是不允许的,她醒着的时候就一定要将她的记忆温习一遍,当她无法克制的昏睡去了,她在睡前也要逼着自己叫出他的名字。
她不想忘记他,不想忘记他,不想忘记他
可当她再次醒来,记忆中中,又想不起来了什么。
她试图想起更多人,可是当她惊恐的发现她已忘记他们的模样时,她难以想象,当她什么都会忘记,她是否就会成为一个最如同的人?
时间好可怕,她宁愿她永远待在这里,她也不想时间过去一分一秒。
她已经猜到了。
当她真正的把所有忘记,她就真的,只属于宓晨曦一个人了
“慕容卿言”
她颤抖的唇哆哆嗦嗦的叫着唤着他的名字,抓破脑袋的去记起他的容貌声音,他对她说过的话,他和她她又忘了。
“该死!”
她愤恨的一拳砸去地面,咬着的唇出血,却还忍不住颤抖。那么多泪纷纷掉落,遮的她脸凉凉的,阴冷的空气打在脸上,泪仿佛要凝固。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口大口的呼吸,然后急忙从腰间拿出一支冰凉的东西,这是她随手摸来的一支红玉簪。
摸索的探着地面,她用红玉簪艰难的刻出“慕容卿言”这几个子,后面写着“不忘”,再后面,写着“喜欢”
她又一次失去了精力,手中还握着那一支玉簪时,神魂就似被抽走了一般,昏去了。
——如果有一日你能只记得我,就想千年前那般就好了。
——忘记这么多,只记得我一个人
——你可以重新来过,妖儿,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第156章()
浮云悠然,宓晨曦负手而立,俯视要下一片凡间自然,探望时常瞥一眼星点一圆,那便是七缘阁。
他在监视着七缘阁的一切动向,监视着慕容卿言那个凡人。
凡间白昼来的快,去的快,他在天中没日没夜的监视而望,看他白日黑夜,一看就是三百天,凡间三百年。
果不出传言所报,慕容卿言服了聚灵丹,现一切安好,多活了三百岁,成了人精,月城子民则以为他登入仙,每月十五定时的祭拜,让在天上的他看得恶心。
而今凡间三百年,他从不见慕容卿言出过一次房间。他自是在许久之前便认定慕容卿言不是普通凡人,当日为不冒犯而没有试探之意,如今慕容卿言吃了聚灵丹,他再查也查不出什么有效的消息。
鉴于他今日所知,瞳卢宫主时隔几日便会前去一趟,他也仅是凭着这一点确定慕容卿言是否还在七缘阁。毕竟瞳卢宫主的性子他也摸探过,本人不在,以他小孩子脾气定不会常去。
三百天,天界无变,只是他脚仿佛已在这里生了根,多少仙僚询问他都置之不理,以借口推托。
今日则是如此,虽感不到仙气,却还可以听见渐行渐进的脚步声。听声音,是名女仙。
“上神还在这处站着。”
声音典雅而文静,听来温柔,定是个性情温顺的女子。他如是想,但并无心情与其交谈,便出言匆匆打发。
“忙不闲,改日聊。”
他不急不躁,三百日看三百年,已将他性子磨淡了些许,极少再有暴跳如雷的情景。
脚步声接近,声音恬然而笑,“上神就不怕我在背后杀了上神?”
他闻声肃然回头,冷哼想看清谁人时,瞳孔猛地收缩,一脸难以置信。
眼前之人,红衣依旧,散乱凌乱之发,眉目淡然,身体虚幻,赫然便是已故的以晴上仙!
见他惊诧,以晴无所谓一笑,上前走了几步,却仿佛飘着过去。
以晴向下望了一眼,恬静笑叹道:“好一幅山水人间美卷,怪不得能让上神瞧的失神。”半转视线直视宓晨曦略灰的脸,道:“怎么,上神见到我,不怀念吗?”
怀念!?
他三百天来难得一次错愕,怀念,是怀念。
那名三百零八天左右前,马上就要过门的妻子,在当日跳下了诛仙台,对他注下永恒的蛊咒!
以晴,不应早就灰飞烟灭魂飞魄散了吗!?为何今日还会再次地相见!诛仙台历来未放过三魂七魄每一种,她以晴又是凭着什么能耐逃出诛仙!
他心奇,故心疑。
“怎了?上神不认得我了?”
以晴又笑问道,豁然张开她身上的衣裳,真当他忘了一切的提醒道,“上神送的,记起来了?”
他心剧烈颤了一下,记起来了?他根本没忘记!句句话都记在他心里!无论是诛仙台时,还是白无淰的不知何时,已然在他心中烙印。
“你残魂!”
以晴的残魂脱离了诛仙的焚烧,竟突破了重重烈焰,重回天界,将在天界演绎一场浴火重生!?
不可能,不可能!
可事实,却就展现在他眼前
“是残魂,上神又想怎样?”
以晴抱臂,这处风有许大,她的魂魄在风中吹的飘动,脸是略有扭曲的。她向后退了几步,神色哀伤,仿佛心中痛楚已伸去了骨髓,“上神不想问我一些什么?比如墨东画。”
他眼角一抽,不明显的痛惜蕴在拧成团的眉间。
以晴又笑,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