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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卿言微微笑的前行,金色的眼眸入光而明。
见满月向他招手,他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未想到骄傲的从不认他是谁,不领他情面,在七缘阁中不给他好脸色看的鬼娃娃竟会对他做出这样亲切而友好的动作。
莫不是得了两张符记恩了?还是因为将光送进来而炫耀?嘛怎说都是个娃娃脾气。对他敌意不知何来,对他好感他自然也不会追究。
“满月,难得你这样喜欢我。”隔着一段距离,他摇着扇缓缓打趣道,从黑暗中从容不迫的走出来,脚下有了影子。
满月可见的愣了愣,察觉后尴尬的干咳一声,放下了手臂,撇着头。
强光令他不得不眯起眼眸,羽睫之中的光有着色彩的光晕。
“满月,相信你果然是对的,那么高的地方都能爬上去”
满月送了他一个白眼,转过身去。
他不急生气,实在忍不住强光的直射,便用白骨扇挡在眼前,施施然而来,不时埋怨。
“哎呀这光好刺眼,哎呀,没想到我们隔这么远”他别来眼,向一旁撇着,目光与声音陡然顿住。
金色的眼眸映入白色,他全身的温暖在霎时间化为阴森冷冽之气,煞气之霸,令人胆寒。
满月感受到身后阴冷的气息时猛地愣住,这股气息无比熟悉,这种蛮横狂妄的煞气更令人心身敬畏,畏之深,足可控百鬼。
满月知道他为何这样盛怒,他初见的反应不也一样——见到无声无息躺在那里的主君,冲动杀了谁。
光色在木烷妖身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她安详的闭目,仿佛睡着了般,苍白的唇色让他揪心,疼得蹙眉。之前,他未发现她指尖的青紫色,也未发现袖口深红的血,还有一旁的碎玉
满月的眸光突然一紧,连忙跑去抱起木烷妖,颤动的抬起她的胳膊,看她指尖深触——刻着几个字。
在黑色冰冷的石上,用玉一笔一划,精心雕琢出的字。
一截一截的碎玉,刻出了这几个字,将她弹琴的手弄得伤痕累累,细小的深扎的,令他心口也如扎了这些碎玉,百般的疼,却不言无言。
就是这样过来的,可以忘记一切,也绝不会忘记这个人这似遗愿,更是折磨。
满月起身,怀中的主君异常的轻,好似所有重量都从她体中离去,被抽空的只剩皮囊。
“满月,上神已经过来了。”
慕容卿言缓和了情绪,将煞气控制地如池中物,抬眼间有种地狱般邪气的笑意,轻噙在脸上,不加任何掩饰他的不羁和愠怒,“你还不快走?再不走,你忠心的主君便会被抢回去了!”
满月回头瞪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罢,二话不说的离去。
满月离去,大是会去七缘阁求医,所以慕容卿言并不担心小妖会去哪里。
想满月方才许是又来了脾气,便更不会理会,三十多年的相处,他对满月的举动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无论是踢翻了他绘制的新稿,还是在他恢复中偷他腰间的令,抑或是——
嘛
他脾气诚然已好了许多。
他哑然失笑,随意走了走,转悠到石门边角,闭着眼感受一番,又绕了绕,去阴暗的地方歇息。
他要将这里的感触全部记住,然后原谅他会原封不动的还给宓晨曦。
想罢宓晨曦也快到了,再怎么不敢面对小妖,在今日也定会前来探望。
不知这上神在见里面的人已经不见,自己的计划败不忍睹之时,会是怎样的精彩表情?
令他有许期待。
他摇摇头,又走了两步,目光落在石面上,小妖在这里躺了那么久。
光落在石面上,有几处竟有些阴影,他愣了愣,莫非石面也会凹凸不平?
诚然他视力也会下降,脑袋也会混成浆糊。
当他蹲下身看清楚凹凸不平的是什么时,他心乱了,乱的几乎要将他的理智与淡然吞没。
他有一瞬的慌乱,伸手细细如沿着地面的字迹摸索。
他闭上眼。
“喜欢”他念出他认出的两个字,他想起,那日,她说——听你说的,感觉很喜欢。
原来竟是因为这个。
他的指尖向旁边寻去,又是两字——“不忘”。
他心底忽然升起温暖,如一团不灭的火焰,将他包围。在这阴冷的地方,这似魔咒,又是愿望。
——我没忘我没有全部忘记,我努力了,我记得一些的
“你没忘,真的没忘,小妖,你很棒”他笑着夸赞,凭着感觉,又向一旁寻去。
这次,字很长。
刻画入微,精心细致,字面滑顺,已然被磨的毫无棱无角。
他心中又如潮水翻涌澎湃,冲击他复苏的五脏六腑,他忽然觉得全身都轻松了,千年沉淀的负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第一个字,第二个字指尖随着笔画游走,他的心一点点下沉,回归了最开始的位置,跳动着,跳动着。
他摸向胸口,忽然知道为什么这么温暖,忽然知道他为什么会一直不忘记她,为什么一直想着她念着她,守着她。
忽然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喜欢她。
“慕容卿言——”
他睁开眼眸,金眸的光芒绚烂,似反射着日光的湖水,波光潋滟,明媚灿灿。
是他的名字,日日夜夜,原来陪伴她的不是其他,是他的名字!
记忆翻涌,他那时并未听懂她断断续续的话,只当她是突然想起。可原来,她是只记住了自己
雕在黑石上,反复的思念,可是支撑她生存在漆黑之夜的源源之泉?
——你看不到
——我记得慕容卿言,不忘慕容卿言喜欢
他想着,又想起满月临走瞪他的一眼,不禁哑然失笑,笑的有趣,偏又可以多出那么多的温暖,宠溺。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那鬼娃娃对自己态度一直不好,竟是这样,原来这样。
他目光中的温柔无限,全然不知封锁阁外,已有一道身影气的怒发冲冠,恨不得将他杀了喂猴!
须臾,慕容卿言感觉到封锁阁外的暴怒之气,方才觉得自己在这里低回不已了许久,差点忘记了他身临何境。
他向地面钓了一钓,动作轻盈,仿佛想将那几字捞取,又不舍得碰伤。
一拢云袖玄色云,长发披散如未磨的墨,柔顺的贴在脊背,在地面玄袍处懒懒的趴着。
将那几字寸寸印在了心里,他才不舍而心疼的转移视线,含笑直视阁外云中的宓晨曦黎落晴,嘴角上扬出天真烂漫的弧度。
他衣袍绸缎直顺而下,领口却有些褶皱。一副惰态贵公子的模样,偏生夺人又闲的几分无赖。
闲云不紧不慢的浮动,他如闲云,不紧不慢的走出了封锁阁,玉骨扇合起在石壁上轻轻一敲,清脆之音过后,还有碎裂之声。
宓晨曦终于爆发,无法抑制的怒气经他这个动作后一股气冲进了大脑。
“你在做什么?!”
这个男人在做什么!?
男子招牌式面带微笑,对于宓晨曦的怒吼置之不理,充耳不闻,眼眸中却一瞬变了情感,说不清是轻蔑,还是睥睨。
“救人。”
男子说的自然而然,理直气壮,波澜不惊。
“救人?”
宓晨曦面上如盖了一层寒霜,嗤嗤冷笑:“你倒是大义凛然,你救走了我的夫人,可还是救人?!莫非但凡你想要的,就必须是你的!”
“上神误解,上神说这里面是你的夫人?”慕容卿言湛然而笑:“据在下所知,封锁阁中数十白骨无人收,十世轮回成念咒,新鬼旧鬼烦怨哭。上神竟将自己夫人送到这一处萧条之地?”
他顿了顿,玉骨扇“啪”的拍在掌心,柳暗花明,大彻大悟般:“莫非是深仇大恨?这破阁中常仙坐上两百日便会谢世,所说还有一百六十五日,就定要在这里化成凄凄白骨了。上神这番做法,不就是想告诉众仙三界,这个夫人要不得”
“混帐!”宓晨曦喑恶打断慕容卿言不停歇的唠叨,训斥他?教训他?!
“慕容卿言,你有什么资格与本尊在此论法论本尊的家事?妖儿是本尊的妻子夫人!怎能由你这般胡言乱语!你胆大包天来封锁阁夺人,不如回凡间重新做人!”
第164章()
“放肆!”
慕容卿言冷漠一声,同是打断了宓晨曦的话,强忍伪装的温暖顺从的笑模样终于撕裂,“上神说话这般没规矩?我不说他不说,其实天界谁人未想过这等问题?莫不是上神要挨个去问要不要从活一遍。”
他玄红后是漆黑石壁,如一颗红宝石般耀眼,纹丝不动的站在阁前,天下不惧。
黎落晴看着,血液在不经意间冻结,她生来花草要比肉体敏感的多,无论是多么微弱的杀气,她都可以感觉得到,而如今,着似乎不是她感觉,而是这个人故意散播给她看的。
站在宓晨曦身旁,固然她信心百倍,也无法阻挡这浓烈的骇意。
她伸手拉拽宓晨曦的衣角,这一次放走木烷妖,同样有她的错,但她绝不能让晨曦知道,否则她将失去最后一次重新得到晨曦的机会!
这个人不能久留!
“放手!”
宓晨曦冷冷甩开她拽衣襟的手,态度中有发自内心的厌恶,正眼根本不见她,直视慕容卿言,冷笑一声。
“我早知你不是凡人,没想到是只妖魔。”
“妖魔怎样?”慕容卿言不苟言笑,依旧用冷漠而残忍的神情看着宓晨曦:“是妖魔,就不配你?就必须变成一个凡人?”
冷风猎猎,他墨发铺开,如洒墨一朵花,在空中蝶舞。
宓晨曦身子猛地一颤,像是说到了他的痛楚,说的正是他所想过的事情。而慕容卿言,潭眸恒古之水不变,只在他这举动后更冷。
不配?不是的!
宓晨曦攥紧了拳头,怒意如泉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