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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龙听了片刻,愤然道:“居然讲了我尿床的事!”
然而,谁都没有笑。
梦瑜楼目光转了转,有意无意的瞥一眼房门的缝隙,好似可以看见些什么。悲凉,在他眼眸中闪现。
他道:“真不容易,我是不死不老的凡人,这世间也看了十几个千年了,这是我看过的最讨厌的故事。”他叹了口气,语气悲伤,道:“这是小慕容最喜欢的吧。”
他在感叹,满月发现了。不仅发现这个,他还发现了更多,在绝玉泉身上,就有很多。
譬如——绝玉泉十分喜欢主君,三十几日几乎不离开主君身前半步,让他诧异。
又如——自从出了房门后,他未见绝玉泉再笑过。
满月隐约猜到了什么。
但他不敢确认。
雨下得大了几分,打在远处的凉情湖中,掀起波澜一片一片,像朵朵丛丛簇簇锦花。打在绿树枝叶上,看着树枝被大雨打歪斜,绿叶两两紧贴。
风来,大雨刮在他身上几分。
他脑海中的一切都豁然清晰了。
“刚刚”
满月的声音有些沙哑,眸瞳紧紧绞着雨帘,艰难的开口,“是不是戏?”
绝玉泉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得煞白。
满月得到了答案,他又想了想,抑制声音的颤抖,道:“白无淰到底去了哪里?”
绝玉泉不答,脸色衬着灰蒙蒙的天空,眸中藏着的情绪终于爆发。
“去采药。”
这是梦瑜楼的回答,满月转过头,看着他的脸色也变得极差,苦笑着说:“真是困难啊如果她还不想醒来,那么在下个月末,灵魂脱体的期限一到,就永远醒不过来真是困难啊。”
满月全身的神经都在这一瞬绷紧,瞠目瞪着梦瑜楼。
是这样
“办法”满月回过神,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句就是办法,“有没有补救的办法?”
太短了。
三生界的两个时辰,凡间的三十日,只是三生界的两个时辰。
让他翻天覆地的时间都不够,他又如何来翻出她的灵魂?
“办法”梦瑜楼呼出一口气,雨帘中,七缘阁的路径变得模糊。
“让小慕容去想吧,我们都干涉不了。”
满月全身僵了。
雨下的真大,天边没有广寒月。
“我们谈谈吧,满月。”
谈
他眸光一紧,身体中的血液翻腾又平静,干涸般让他全身绞痛。
他遇见主君时,他们是一路的鬼魔。他追随她,闲着在凤临谷,轮回域,阎王殿待了百年。
虽然平时只是听听琴啊,找点有趣的东西啊,想几个笑话讲啊,这么无聊什么的。
但他很充实。
他追随,后来迁移在凤临谷。
一如既往的平静,或许就在这里被打破,引起一股无端风波。
他离开了主君很久,他只记得很久,不记得日子。
极乐之境时,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圆饼般的名字会很好听。
满月,满月
只是在若干年后,她的口中改了一个名字。
叫——慕容卿言,慕容卿言
他忽然发现,慕容卿言这个名字,他是多么的讨厌。
然而,他无法阻止。
这就是主君的心。
“谈吧,有什么可谈的,都说吧。”
他呼吸随着说出的话一齐紧了紧,紧得有种抽搐的疼。他真的要谈?这个结果他都可以预料得到。
梦瑜楼望着雨帘仰头,“看见这雨了么?站进去,你能好受些。”
满月愣了愣,蛟龙正要阻止,他就已经站在了雨中。
倾盆大雨啊,打的他睁不开眼睛。
蛟龙愣了,不知道说什么,愣着看满月,不知道怎么表达,只是,他是傻了吗?
梦瑜楼直起了身,向前走了几步,没有迈出回廊。
满月全身湿透了。
站了许久。
“你感受到了什么吗?”
梦瑜楼的声音低低的传来,满月听着,点了点头。感受到了,雨很凉,却很舒服,将他彻底清洗了一遍般。
“我不该插手这件事。”
梦瑜楼又说:“所以,你和雨谈谈吧。”
和雨谈谈
谈——
他突然有了新的感受,这些雨滴在脸上很疼,如细小的沙粒从天而降,打的他痛之入骨,面目全非。身子很重,这场雨变得一点都不舒服。
他知道,梦瑜楼想要说什么。
他知道,他心里想什么。
她嫣然一笑,最真实的模样。
她冷漠无情,偏生又管他睡觉的模样。
她惆怅干闷,笑要将他当成广寒满月的模样。
她叹息庆幸,又挑衅他死亡时间的模样。
岁月中,如雨下的急大,也许会一瞬消失。
他伸出手,没有遮住眼,而是放在胸口。
怎么说?他也是没有心的。
怎么讲?主君也没有心的。
这样相似,可就不是天生一对。
“我忠心。”他对着大雨喃喃,“我是忠心。”
忠心,我没有心,整个身体灵魂血液,都忠诚于你。
忠心忠心,是——忠,心。
满月在雨中站了两个时辰,后来是被蛟龙生拉硬拽扯回回廊的。
回廊中的蛟龙忙碌的替快成呆子的满月粗鲁的擦着头发上的水。
满月脸色苍白,碧色的眸子远远望着雨。
满脸都是雨留下的痕迹,湿了睫毛,他瞳孔中,好似还有些湿润。
第168章()
蛟龙浑身一震,而他像是被得知秘密的羞涩少年,闭上了眼眸。
梦瑜楼深深的看着,他听见了,雨声中的三个字:我忠心。
忠心
痴儿,都是痴儿。
梦瑜楼连连叹息,这一夜,其实过得也很平静。
第二日清晨,雨未停,满月高烧不退,进了隔厢休息。
梦瑜楼将满月安顿好时,顺便家常的收拾了衣裳。在还湿着的衣袖中,一个尖锐的东西扎了他,他蹙眉掏出,是一个白色簪子。
或许是他束发所用吧。
他将簪子放在满月枕旁,突然发现簪子最尖,缠着一条线。
他忽然知道了这簪的秘密,将这条白线卷开,可见的是碧色之簪,而这白线,赫然是白发银丝。
梦瑜楼忽然明白了什么,他做的太残忍了。但他也是为了满月好。
终究都是药,早晚,都是要吃的。
他屏声离去,关好房门那瞬,他不见,这屋中的魑魅魍魉之主睁开眼眸,将碧簪紧紧的搂在胸口。
他不见,这个鬼鬼之子鬼域的帝,道:这是心
十七日后,白无淰顶着绵绵细雨归来,白发白衣,真险让坐在窗边的满月以为是主君。
屋檐下,白无淰将所得来的摇摆一件一件递给满目震惊的绝玉泉。
“去熬汤药。”
白无淰命令道,他冷声冷气,毫无温度可言。
绝玉泉站着不动,他声音更冷,嘴角一抹讥笑。
“怎么,是不是还缺几味药材?我再去取,你们还可以支走我几天。”
绝玉泉惊异地抬眼,见白无淰的发丝还滴着水,面上的表情更冷。
“你说的一步一步走,我并未违约。所以,你也别违约了,好么?”
“你都知道了,白无淰。”梦瑜楼垂首,“但他不知道,小声点,还在睡。”
“都知道了,都知道了!嗯!?”白无淰突然怒吼起来,一把拽住梦瑜楼的领口拎到眼前,“完事了?这就完事了?嗯!?”
“你冷静点,白无淰”
“冷静!怎么冷静!?若不是伏羲告诉我一切,我现在还是鼓里人!”他吼的嘶哑:“她是我妹妹,是我看大的!檀儿被西王母杀了,告诉我,谁还敢夺走她!谁还敢!?”
“吱呀——”
门开了,药香扑鼻。
门开了,他玄衣不更,墨发微乱。
“你们好吵。”
他轻声提醒道,回眸看一眼床榻上静静躺着的人儿,关上了门,直视白无淰。
“最吵的是你。”
白无淰冷冷的看他,口齿更冷:“正好,来,过来打一场!”
梦瑜楼担忧的看向慕容卿言,而他只是打了一个哈欠。
“别闹。”他懒懒而温雅的说:“好不容易等她睁眼了,再让她好好休息会儿好么?”他在几人狂喜和呆滞之余,对白无淰补充道:“你打了我那么多次,我早就想以牙还牙了。”
“等等!你说,你刚才说木头醒了!?
白无淰猛地伸手去抓慕容卿言的袖子,手臂在微微颤抖。
慕容卿言看一眼被抓出褶皱的袖子,点头轻声道:“嗯,昨夜醒了。”
“说了什么?!”白无淰好似比他当时的心还急切,抓着他的袖子用了八分力,激动的仿佛要撤断。
“说了,”他微颔首,故意停顿了许,道:“慕容卿言。”
“慕容卿言?”白无淰反问一句,盯着他的脸狐疑打探的看,道:“木头倒是都记起来了!”
“那不是很好。”他若无其事道。
白无淰又迟疑了一会儿,道:“可以进去看她?她什么时候能醒?”
慕容卿言挑了挑眉,扯了扯袖子,道:“你陪我打一架,赢了我,我让你进去。输了,等她出来你再进去。”
“你有病!”白无淰脱口而出,松开手指向重重雨帘:“你和雨拼去吧!”脱手扒拉慕容卿言,急切道:“你让开!”
慕容卿言镇如泰山不移,闲懒的看着不停想闯入房门又不敢大声的白无淰,偏是一块地方都不让。
“让开!”白无淰急了,妖气一手托起,向他碍事的肩头砸去。慕容卿言轻松的躲避开,手中多了折扇一把,在手中转了两圈罢横在中间,戾气利急。
“你真要打!”白无淰气结,他不过是看两眼,怎至于这样?
慕容卿言颔首不语,架势已经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