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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瑜楼神色古怪的看着他,这事他不甚清楚。
“鬼域的鬼是怎么知道这等事的?”
慕容卿言垂首低低一笑,道:“自然是我说的。”
“那你不是多此一举,多死一次?”梦瑜楼想不通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还害我开启一次心莲锁,小慕容,你把我身子当成什么了?一块石头都能进!”
慕容卿言又笑了笑,微笑道:“是为了满足她的愿望,既然她想去我就要力所能及地满足她。”他抬头向前走去,边走边道:“你不觉得多亏了我多此一举,才没让她和满月结成连理吗?”他低唔了声,道:“我何日再给你十五锭银,你把终身契交给我,你就不亏了。”
梦瑜楼眼角一抽,一把拉过绝玉泉,问道:“这个也是?”
“他不是。”慕容卿言微垂眼帘,似回忆,道:“他是犬夜叉。”
绝玉泉差些暴跳。
慕容卿言被带回房屋歇息,擦干了身子,见梦瑜楼已在桌前研制药物,他眸光一紧。
这药自然就是迷魂香,在他所知,迷魂香有制幻作用。他叹了口气,只想小妖会将谁幻成谁。
“擦好了?”
梦瑜楼不抬头的问,手中谨慎配制着。
慕容卿言点点头,坐在床边,隔远看他慎重的将少量细面的药放在牛皮纸上,量有些少。
“五倍量。”他提醒道,倒倚在床栏。
梦瑜楼手下一抖,抬头看他,有些歉意道:“会死的。我放了三倍,你看如何?”
“五倍。”他淡淡道,毫不在意会不会死人。
梦瑜楼讲不过他,只好再将剩下的粉末填进去。
“五倍?”慕容卿言不放心般又问了一遍,那粉末量在他眼中还是有些少。
“五倍!”
制药的手又抖了抖,梦瑜楼抬头恨恨的望着他,“也不知哪位仙会这般倒霉!”
“女仙。”他幽幽道,眸光幽冷,面上却是笑的,“只有女仙才会用这种手段。”
“女仙?”梦瑜楼将另一味粉末填进,晃了两晃,道:“连女仙都要致死,你比女仙还狠!”
慕容卿言换了一只手托腮,红烛在他眼眸中闪烁。
“哪又怎样?向我挑战,已经证明她很厉害了。为了让这女仙知道七缘阁得罪不得,我得更厉害。”他屈指一弹,桌上粉末全部倒入牛皮纸上,梦瑜楼大惊。
“你干什么!”
“配药。”
慕容卿言慢条斯理地道,有条不紊将牛皮纸拎到身前,梦瑜楼连忙跟了过来,手中的药匙伸向粉末要拨,被他让了开。
“拿过来!”梦瑜楼伸手去抢。
慕容卿言高抬指尖,将粉末放在眼前,细细端详。
“怎么用?”
“你拿来!”
“是烧吧?”慕容卿言将粉末推去喃喃道,指尖敲打这脸庞,“不如多配几份,我挨个送去”
“你疯了!”
梦瑜楼瞪他一眼,拨出些许粉末一丝不苟放在手掌,道:“只有一份,你别想弄个十倍二十倍的玩!到时刚烧着,没准你都中了!”
“那我就去找小妖啊。”
慕容卿言不以为然的摊手而笑,说起小妖两字,幽冷的目光自不察觉地柔和起来。接过调配好的迷魂香,折叠好塞进袖中,他怅然轻叹,叹得梦瑜楼糊涂。
“怎么不满意?”虽说剥出去了些许,但这也是三倍的量,已可以让一名女仙或生不如死,或耻辱自尽,还有什么不妥?
慕容卿言自嘲笑了下,道:“在我眼皮底下将我家小妖偷走,就这样惩罚,我当然不满。”摸着手臂放药的地方,他含淡笑,道:“而且你脾气越来越暴躁了,这么点要求都不满足我,若是你心喜的女子被偷了,我想你性格,十倍也不够解恨。”
“心喜?”梦瑜楼收回药匙坐在旁边,“你心喜她?”
慕容卿言愣了愣,半转头,眨一下眼。
“怎么不够明显?”
“明显,明显。”梦瑜楼哑然,咂舌道:“亲都亲了,怎么不明显。”
“嗯。”慕容卿言并不因被揭露这些事脸红,反而大方承认,道:“她是我娘子。”
梦瑜楼再度哑然。
“所以我可以为她做出一切事。”
倘若他是帝王拥有多娇江山,那么他便拱手相让,为还她太平盛世。倘若他临高山不见外界隐居,那么他退山便掺国朝政,为助她一臂之力。倘若他平凡无异那么他便一命抵一命,为她活的长长久久,不因亡命忧心忡忡,他死而无悔。
第171章()
“你已经做了。”梦瑜楼深深地看他,这句话掂量了许久才道:“她在你心里是什么?据我所知,三生煞主就是冷酷无情,而你恰恰违背了这个定理。”
“笨啊,我这叫颠覆”他笑骂还口,笑到一半,目光呆滞停在锦被上。
就在这里,他再次遇见小妖,问小妖真心。
也在这里,他将他们的发丝缠绕,他私自与她结为夫妻。
是什么
停了许久,他眨了眨眼,怜爱抚摸锦被的光滑,上绘暖图针线的印迹。
“我怕她疼。”他答不对题地道。
“疼?”
“嗯,要拍她肩膀的时候都会再三思量,想牢牢抓紧她又怕她挣脱时难受,就算与她打趣都会怕她不理我,更别说是他人挑逗针对她。”他缓缓道,微微笑,“是这样吧她很珍贵。她在我心里是什么?她不仅在我心里,还填充了我整个灵魂。很重要吧?我活了这许年纪,唯一惦念的也就是她”
梦瑜楼凝重地盯着他眼眸,心中已布满震惊。爱一个人究竟爱到什么程度才算深?就是爱到不能分割。强颜欢笑,却不会说,刻骨铭心,却独自承受着。爱到不能遗忘,爱到害怕遗忘患得患失,偏又只能随她所做。
“你真是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慕容卿言愣了一下,含笑好奇的看梦瑜楼,道:“正好,她是魔,我也是魔,好般配的。”
——我们好般配。
梦瑜楼闷应一声,不忍打压他心情。
木烷妖说到底也不会完全摆脱木冥妖这个本质,全心全意为过别人的她,真的可以一心一意再为另一个人?
可以放下吗?可以忽视吗?
“小慕容。”
梦瑜楼觉得胸闷,他照看了不知多少年的少年长大成魔,就要走上一条不归路,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嗯,放心吧。”慕容卿言含笑,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回答他心中的忧虑,“没关系,小妖怎样我都不在意,如果在意我也不会陪她这么多年了!就算她选择了他人也无关紧要,佛八千年一轮回,我不信她再也不会见到我。”
“而且。”
他笑得满足极了,将袖中黑白的发轻轻拿出来,就像得了一块蜜饯的孩童。
“而且我偷偷和她结发成夫妻,我已经很高兴了。”
黑发与白发紧紧系在一起,一条长线缠绕思绵。
梦瑜楼呆住了,夫妻?这样不明不白的在她沉睡时打结了头发,就是结发夫妻?
“我前几日数了一数,当着她的面。”他含笑讲述道:“总共是九十二根发,证明我们九十二生都会成为夫妻。”
他的笑天真烂漫。
半晌,发呆的梦瑜楼干咳一声。慕容卿言问其怎么了,梦瑜楼不答,只道嗓子干了,要去沏茶,问他要不要也来一杯。
慕容卿言摇头,见梦瑜楼一手握拳抵在唇前,装模做样的出去,再忍不禁失笑。
将发叠好,他放进胸口前的衣裳中。淡淡地看着桃红帘从上垂地,他动了动身,头倚木枕,阖上眼。
“结发夫妻,恩爱不疑。”他的喃喃如祈愿,手抚锦被,顿了顿,道:“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天界夜沉,娄屋结界之外,一名烂醉如泥的卸装守卫晃晃悠悠,步履蹒跚的行来。
守卫披头散发,满脸醉态,额头之间可见明显的如意花。手中还提一壶湘薰酒,蹒跚几步,仰首大灌。
夜中寂寥无仙,万籁俱静,夜明珠点缀石柱,显微弱柔光。
守卫又停步在结界处,仰首灌酒,从酒罐中却只酒出几滴,守卫破口大骂无趣,将壶挥手砸向结界。
“啪!”
壶碎,结界竟虚虚也出了一个洞,被腐蚀般扩大,最后可以进去一名仙。
守卫邪邪连笑两声,按着结界边缘向里走,脑海中有个风情万种的声音不停催促。
——快走啊,来娄屋,快走啊,我在娄屋等着你。来啊,打破结界就可以进来,来啊,我等你。
“嗯”守卫挣扎两声,想摆脱这个声音的控制,却又不由自主地深陷,沉沦。
“别吵!”守卫大喝一声,手力顿时大如牛,硬生生将结界一角掰碎。
碎片扎进皮肉见血,之后又变得虚无。守卫大叫两声爽,两手彻底甩开结界,仰天大笑。
他不知,瑶池宫软椅上西王母冷嗤一声,仙法徐徐收回,未将破损的结界弥补。其身畔,黎落晴俯身而跪不起。
“嗯乖仙女儿,老子来了”
守卫神智不清地推开娄屋木门,双眼模糊不清,所见重影,眼前有几个个白衣女子躺在简陋不堪的草床上,面布红潮,咬着朱唇,呼吸起伏巨大。
“啪!”
守卫狠狠刮了自个儿一个耳光,眼冒金星后,摇摇摆摆的身子终于直了,两眼瞠目,看着床上真切躺着的白衣女子,闷烈酒气直涌上喉咙。
“嘭!”
守卫猛地将门摔上,一步一个摇晃的走来,额头之上的如意花最后泛一次淡光,消失不见。
女子的袖袍好似动了动,守卫心底乐开了花,打着臭酒气的嗝,走到残破木桌前,呼哧带喘一屁股坐了下。
“呼,呼”守卫隔衣拍着肚皮,又觉得酒劲冲脑,浑身闷热,便扯了扯沾酒湿漉漉的领口,浑浊双眼看去床上白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