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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大战第五日,赤云红染,如朝霞辉映,北风萧瑟,古褐苍苍。
她身负重伤却毫无感觉,童青替她透了道德尊的药,将她心口的上慢养,她却觉得无所谓。
“你夫人被我害死了。”
童青不说话,拦住她要走的路,偏要给她上药。
“别上了,我想去陪他。”
童青瞪着她,药水泼在她脸上。
“都给了你,既然都给了你,你为什么不好好活下去?”
这一泼浇醒了她。
她愣了,泪如雨下。
她以为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没想到,她还能哭出来。
她任由童青上药,上好了药,她拿出了一粒石子,一个冰粒。她将冰粒拿给童青看。
“等结束了,我就要这样陪他。”她顿了顿,摸向脖上系的红线,现在已是冰凉,红线从未断过。
她难得展颜一笑,道:“他还会回来的。”
她说罢,提着巨斧,再次杀出去了。
——等我回来。
凡人,我等你回来。
仙魔大战十三日,天界诚,三生失力,宣战平。
平战后,木烷妖找到了地牢中的西王母,西王母见她笑她不像个女子,但全身看不见血。
西王母的一番话令她恍然,原来,他喜穿玄袍就是因为看不见血的颜色。
西王母讽刺的笑,嘴角一抹讥诮,道:“木烷妖,你看见了?本宫已经让你一无所有。失去了挚爱的男子是什么滋味?永远得不到又是什么滋味?本宫没想到他会为你赴死,这男子真是喜欢你。”西王母顿了顿,收敛了笑容,道:“你来做什么?找回他七情六欲?那你答应本宫一个条件。”
她过滤了西王母其余的话,问道:“什么条件?”
“再也不见宓晨曦!”
西王母说时一字一顿,加重了音调,却引来她轻笑。
“宓晨曦?”
她夺走了西王母手中的情欲丝线,侧身,半回眸,白发遮了她一半脸颊,她红衣有破损,却格外威风凛凛。
“本煞只愿再也不来得罪西王母,免得再浪费了本煞两世机缘。”
如果没有改姻缘薄,如果没有改仙劫录。
如果这一切不是她。
那么命运会是怎样的?
仙魔大战之后,天界整顿,重立天规条约。
三生界退,忘川河的水照样流,奈何桥上照样过着行魂鬼差,孟婆照样在奈何桥头递送着孟婆汤,照样是甘苦辛酸咸,远近闻名,过往孟婆居的鬼差络绎不绝。
木烷妖去了一趟七缘阁,七缘阁的花草枯败,一直没有好转,凡间十几年,月城凡人照例来此求福,一次她偶遇听到凡人求福的话,鼻尖竟一酸。
那凡人道:“祈月城平安长盛,我家小儿顺利娶妻,愿阁主早日归来,月城百姓惦念。”
她摸着红线,一语不发。
那日她也见了梦瑜楼,梦瑜楼不见老,就是成了司命般,面无表情的面对她。
她去独亭时,看见了玉馥,玉馥苏醒,说是一直长眠七缘阁,睡了三百多年。
但她诧异的并非这个,而是玉馥怀中坐着的男童,男童见了她,一直嚷着琵琶,让她想了半晌才知道男童竟是蓝明安。
离开独亭时,蓝明安送了她。
“他很喜欢你,但”
“嗯,我知道。”她淡淡道,蓝明安顿了顿不语,递给了她一碗清水,让她喝下,“这是忘轮水。”
她愣了愣,畅饮下,将碗递给蓝明安,反问道:“真名是什么?”
蓝明安接过碗的手僵了,碗碎在地上。
良久,道:“三生酒。”
三生酒,三生酒。
她笑了,离开了长廊,离开了七缘阁,站在树梢,她看见了送她出门的梦瑜楼。
她对七缘阁的歉疚,多的永远也偿还不清。
“你走了?”梦瑜楼对她说了一句话。
她点头,梦瑜楼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慕容说,某日,他剪了你一段头发,与他的系在一起,他说,那是结发夫妻。”
她愣了,失神的回到三生界,坐在孟婆居,望着那一簇簇艳红的曼珠沙华。
——木上神,你可知凡间结发同床?许的一生一世,厮守长安。
孟婆看她发愣,递过去一碗酒。
“你也将东西取回来了,解了恨,报了仇,活了下来,你也算对得起他了。”
她眨了一下眼,抿了一口酒,突然觉得味道熟悉,脱口喊出:“三生酒?”
孟婆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懒懒地点头,道:“他被你赐死那世,疯了般一连灌了七坛子三生酒,最后骂我孟婆的酒就是几坛子醋哎,你怎么哭了?你看你”
她也不知道怎么哭了,突然就哭了,还特别喜欢这碗酒。
——木上神,你可挺过凡间冰亦有魂,石心化水,却情深不寿?得心愿,是千年不负,万年不灭
——冰川一世界,石心得倾心,倾付一万年
石心得倾心。
倾心,倾心她大梦初醒。
倾心啊不就是这个凡人,慕容卿言?
原来啊他很早就说过了,只是欠她细细品味,更深追究。
——嗯,我很喜欢木姑娘。
——我是真的很喜欢木姑娘。
——木姑娘也会害羞呢。
“我”
原来一直都是她的不察觉,一直都是她的愚钝,其实他,他早已备好一切,他就站在她一回眸就可以看见的地方。
她借了孟婆一壶三生酒,舀了半壶忘川河的水,配上了,她喝下,又觉得似曾相识。
是风湘秀。
风湘秀,风湘秀疯,相,休;逢,想,羞
她站在奈何桥强,灌着风湘秀,眺望那株血莲,早已泣不成声。
而她未发现,阴暗角落里,一双碧色眸子,时刻不离的跟随她,边饮着,一坛子三生酒。
天界,九重宫阙,三生殿。
仙魔大战宓晨曦并未出战,伏羲归来时,他还在床榻上躺着。
今日,他醒了,才知道,慕容卿言——死了。
妖儿一定很伤心吧。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给他的?”伏羲皇脱了铠甲,转动僵硬的脖子突兀来了这么一句。
第191章()
“谁?”宓晨曦侧过脸。
伏羲古怪看他一眼,道:“慕容卿言,那次封锁阁。”
“哦,那次啊。”
那次他们打了一架,在他仙看着惊天动地都将封锁阁给毁了,其实,那只是虚表,在那个黑暗的封锁阁中,他们单击肉搏,打了近一个时辰都未分出胜负。
他那时是知道的,对面这个人身体虚弱,若是健壮,也会分出个胜负。
他们平手后,累得躺在里面冰凉的石面上,虽然未用仙法,但却比以往更出气。
慕容卿言对他问了他三个问题,说了三句话。
——上神有没有体会过封锁阁中暗无天日的感受?
——你有没有最美好的回忆?
——你确定是真心?
他不知道慕容卿言为什么这么问。
慕容卿言又说:
——你不喜欢小妖。
——我给你指条明路,去雷鸟那儿接一劈。
——你该好好静一静。
然后,慕容卿言带他去了一个地方,黑暗中摸索着,是几个字:不忘,喜欢,慕容卿言。
再然后,他就被说服了,他就去接了雷鸟一劈,他清醒了,他就放下了。
“那次”宓晨曦想了想,道:“他赢了。”
伏羲没接话,转动手腕,望着殿外朵朵桃花,风一来,吹跑了些许。
抓不住吧,留不住吧,那就放了吧,成全吧。
只是,慕容卿言,还是
鸳鸯城,月老邀司命下棋,下着下着,月老给鸳鸯一个脸色,打了司命一个耳光。
司命面色不改。
鸳鸯又打了一个耳光。
司命淡淡的目光半字不吐。
鸳鸯叹了口气,再难下手。
司命垂下眼帘,下完棋的最后一步,起身离开。
走出数米,司命道:“四千年。”天空闷雷轰隆隆而来,司命瞥了一眼,固执己见,快速道:“木烷妖奈何桥上等四千年慕容卿言会回”
“轰——!”
一道雷准确无误的劈在司命身上,司命沉默了一会儿,补了个字:“来。”
鸳鸯惊呆,见司命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脸,腾云朝翻滚雷云飞去。
鸳鸯拿了一条红线,去了一趟三生界,见到了满月。
“你将红线交于她,告诉她,倘若她不愿等四千年,就将红线解下来,换上这一条。”
这绿色眼眸男子冷漠的看她,接过红线,绑在了自己腰上,然后送客。
“慢走。”
鸳鸯只得离去,在远处回首望时,见到那名绿眸男子咕嘟咕嘟的喝了三四碗酒,然后向桥上的木烷妖走了去。
鸳鸯瞬间明白了什么,飞身会月老树,吵着要看姻缘薄,翻了又翻,找到了满月这个名字,下对却空白。
鸳鸯叹了口气,随意翻了起来,偶然看到宓晨曦,下对也是空白。
“四千年”
她喃喃,点了点头,对满月挥手。然后站在奈何桥上一动不动,继续望着那多血莲,望了半晌,满月回眸刹那,见她灿烂笑了。
“满月,他真的会回来”她语气终于有了温度,眉眼终于舒展,她雀跃的心情,令满月也解脱一层压力。
满月垂头,道:“恭喜主君。”
“其实,主君,我也喜欢你。”
他暗暗,对自己说。
时光易逝,浮华流年,繁梦淡味,韶华不复。
九千年,眨眼也不过指尖流沙;九千年,敌不过执念牵挂
满月在暗处日日以酒度过,日日遥望这奈何桥上的女子,这样他便已然满足。
他与她始终都是陌路人,倘若他没有跟着萤鬼走,他也许不会错过她。他与她的身份,只能蓝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