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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今日——
木烷妖这一次点了点头,宛尔一笑,“哦,想必应是我吧。”
伏羲瞳孔忽的放大。
竟真的是眼前这女子的所作所为吗?
她究竟是怎样下手,怎会这样淡然平静!
这样,就好像在对他说:是我,又怎样。
“可是他那人奇怪的很,打他却不还手,叫我倒是有许不忍了。”木烷妖顿了顿,补充道。
“你当真不想认他?”伏羲突然倒吸了一口气,定定看着木烷妖,语气严肃的宛若在宣判死刑。
他眼前的女子银丝三千,可知道九重宫阙是为她而夺拿?
他眼前女子红眸积血,可知道那祭冥林数万桃树因她而栽?
他眼前女子漠然出尘,可知道千年天庭因她落魄,一场大战轰动五界?
伏羲盯着木烷妖那白皙的面容,看她风清云淡缓缓开口。
“木烷妖过错,不知伏羲皇在讲何人。”
语罢,瞥一眼身后黑衣影子,对他抱琴拱手一笑,“我朋友似乎恨神恨的很,劳扰伏羲皇慢走。”
冰雪洼地,四面环山。凤临谷中,一处隔空立一人,一处寒冰耸立。
一人铠甲银装如上阵,一人广袖流仙沉鱼落雁;一人广袖轻纱褪下手腕,露出骨骼分明的白皙皮肤,细可见其手上的一层薄冰,在腕中心凝聚一点,在指尖上用内力传出,把住了古琴。
古琴之面好看至极,一朵盛绽白莲似如她一身白衣,一头散下的白发般。
那衣袖的薄纱被一阵风吹起,忽的遮住了她绝世的容颜,朦胧之中,别一样的奇美妙人,如花似玉。裙袍素雅,与那白发融为一体般,在风中飘零散漫。
木烷妖面上眉目如画,凝脂之肤带着浅浅的厉色,薄唇朱红,轻启,冷淡道:“若伏羲皇无它要紧之事,那便请回吧。”
这样,像是在撵人。
没错,她就是要赶面前天庭之神驱离她谷中。
木烷妖与伏羲僵视,半晌,木烷妖从伏羲眼中看到打量的目光,不由得抿唇,“伏羲皇可还有事?”
伏羲微愣,长吸了一口气后,点了点头。
“我突然想去看看你三生界了。”
第25章()
三生界?木烷妖听罢突然笑了一声。
伏羲皱起眉心,略有疑问和不满,看向木烷妖的视线中多了不解和询问之意。
“你为何发笑?”
木烷妖轻笑,摇头,道:“我笑你从未去过三生界,何谈突然想念。”
说罢,也不理会伏羲说些什么,心底却是已经同意了,半转过头,支开身后的满月。
“那是你何人?”伏羲对那道犹豫闪离的黑色身影扬了扬下颚,询问木烷妖道。
木烷妖半抬眼帘,怀中抱琴,莲步微移,身姿已飘飘从冰柱上如仙而下。
木烷妖直觉感到伏羲跟在自己身后,不由得隐隐一笑,思绪在脑海中飞驰,想罢,脑中突然一滞,呼吸似乎也有所停顿。
“那是我未来成亲之人。”
“你?”
木烷妖听见身后的声音突然一愣,而后深吸了一口气,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带着质问的语气:“你当真这般绝情!”
“绝情?”木烷妖眸中带着一丝不屑,与那并不像伪装的迷茫转过头。
她不负他,她便不能学他绝情吗?
“我阴司七十二殿,殿殿无情,故我无情,何来绝情?”
“可”伏羲话刚说到一半,又忽然闭上了嘴,沉默了片刻,方才试探问道,“木烷妖,你的心丢了吗。”
丢了吗,丢了吗?
他竟然问她的心丢了吗?
是啊,是啊,她的心早在远远千年之前便被她自己丢了啊,从那时起她的身体便失去了那个名为心的东西。
千年了啊,她竟然丢了心千年了啊。
她的心,早已生长在别人的身体里,为别人的生命跳动了吧。
不枉她堕成魔啊,不枉她堕成魔。
木烷妖转过头,继续向前方走着。
忽的,她走在前面,惨淡一笑,可这笑是谁都无法看见。
她笑,她道:“我魔无心。”
——我魔无心
——我魔无心
——我魔无心
彼时,在九重宫阙之上,一人身负重伤席地坐在两清殿高堂之上,周身白绫两排,并列垂地。
他一身苍白素袍,面前杵着一颗约莫半人之高的透视珠,他垂下眼帘,半看着眼下透视珠所显示出的场景,半伸出手,怜惜的抚摸着覆再腿膝之上的染血蓝袍。
忽的,听见那四字,负伤的他的手尖猛地怔住,停在蓝袍之上,赫然抬头,双目幽紫色放的极大,仿佛想将透视珠上显示的白发女子看穿。
他看见,那白发女子如似讽刺的嘲笑。
他的心忽然被揪一下的疼,疼得让他不适,皱起了眉心,却抿唇不说话。
——我魔无心
——我魔无心
如似这样,这四字仿佛缠上了他,久久回荡在他脑海之中不愿离去。这如梦魇一般,让他无可奈何。
她的心,她的心。
在谁的腹中?让他想一想,好好想一想——想着,他突然扶住了额头,痛苦的抓乱了他的墨发,死死的咬着牙。
他想不起来了啊。怎么会?怎么会!
他明明记得他挖了她的心脏啊,他明明还记得他将她的躯体焚成了灰烬啊!
为什么,为什么?
凭什么要他记住这些?凭什么不连同那些一起忘记?凭什么他偏偏要记得自己是如何摧残她,如何加害她他多么想,全部忘记啊。
那样,他也不会再受这样的折磨了吧
“呵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松开了扶住额头的手,觉得好笑,于是便忍不住的对着那透视珠大笑出声。
他是自私的,竟然这时还在想着自己,因为自己可以不用因为过往痛苦,便让自己抹消那记忆
忽然,他知道了,这是注定的命轮。
忽然,他想起那日,他推她下崖时,他说的话。
——这就是
“我的命——”
他的声音如断了线的风筝,拉长,却又突然消失。
他的声音透着乞求,他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可以如此卑微,如此不堪一击。
他多么想,回到以往那狠如蛇蝎的日子。可是每当他如此想,他就会回忆起那个被逼下诛仙台的她。
他是天上神人,肩负苍生,所以他应无悲无喜他是天上神人,缘起缘灭,不过是一切命轮的因果,他接受,便是他的修行他是天上神人,却,不是人——
他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向空荡的地面,一声一声,重击,砸到白皙的手背便得皮破血流,砸到他感觉到有那么一丝的疼可以蔓延过心中的痛。
可无论再怎样的砸下去,无论再怎样的疼,竟也顶替不了心中撕裂的痛苦。
那种痛苦,深入他骨髓,就算一千年日复一日,也依旧记忆犹新。
这,是一个不可违背的情感。
他陡然停了下来,悠悠直起了身子,方才片刻,一口鲜血便在不可补救的一瞬间喷口而出,迸射到那洁净的透视珠之上,有如一朵花,刹那绽放,却又如昙花一现,刹那芳华后的颓然滑落。
他毫不在意的僵住了身体,身后的门外已有十几名匆匆闻声赶来的守卫与医师。
他听到了匆忙的脚步声,忽的冷冷一笑。
“滚!”他沙哑的嗓音猛地传出暴呵之声,这道声音令他身后的十几人皆是在一瞬刹住了脚步,惶恐的席地跪下。
那模样,似在等着他发怒。
半晌,他弯了弯嘴角,似在牵强的扯出一抹算的上是温和的笑。
宓晨曦声音沙哑开口,暴露了他史无前例的憔悴。
“来人。”
他想起来了,他当年曾听说过,她在天界有位忘年之交。
“去请诛仙台主白无淰。”
木烷妖走在前,身旁掠过大片的森绿之林,而后带领伏羲来到一处荒芜的悬崖之上,方才停住了脚。
木烷妖半转过头,看着身后一身武装完毕的伏羲,有许无奈的劝言,“伏羲皇还是变一身装再进去的好,否则就算是我,带天界战神去阴司也避免不了战乱纷扰。”
伏羲闷嗯一声,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两步,在悬崖边上停住了脚,放眼望去,崖下一片火红花海,如团团烈焰般旺盛。
这花生的极美,却没有绿叶衬托,显得单调。
“身下是何种花草?”这花他从未见过,许是天上人间都没有的物种。
木烷妖转过头,倒是并未看花,反是腾出一只手,指向远处那隐隐约约的鬼魅之门。
“此花可唤彼岸,过彼岸便可进我三生界了,你还是换个便装罢。”
“为何这花没有绿叶?你阴司的花怎是这副模样。”伏羲锲而不舍的问道,倒是丝毫没有机会她说的问题的严重所在。
木烷妖皱眉,指尖相互摩擦,一个响指后,原本应躺在怀中的古琴已不翼而飞,在眨眼,木烷妖已拉起了身旁突发感慨的战神的手臂,而后猛的用力,随着自身的重力与拉拽时的内力,趁伏羲分神之时将其拉了下去。
木烷妖感到手中的手臂一僵,而后那双结实的手掌又十分不满的反拉起自己的胳膊,随后便一个闪身,安全着陆。
“此花并非无叶。”
木烷妖说着的同时,将那把住自己手臂的手狠狠的甩开,而后另一只手抚了抚被把住的胳膊,直到那疼痛减轻了一些方才继续开口,道:“彼岸开千年谢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花叶永不相见?”
伏羲重复道,却将肯定的语气硬生生变得极为不确定了。
木烷妖并未理会这一代战神的童心未泯,反倒是说些彼岸花生长的路径指引,一步步向阴司之门走去。那一步步,在她眼中是那样迅速。那一步步,在她身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