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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在意这区区一条命?
木烷妖望向天边,冷月如勾。
“满月。”
“是,主君”
“去阴司,传我命,将这酒楼中人今夜的记忆都清除干净。”
“是。”
“慢,再告诉阎王,墨氏心然,处凡间大逆不道,打入地府四层,日日断舌,永不超生。”
满月一愣:“是,主君。”
木烷妖笑着,双手负立身后,待满月离去之后,一团白焰凭空而现,其中,依稀可见三枚银针。
这三枚银针,需用焚心液浸泡九九八十一天,提炼八八六十四天,火烤七七四十九天,最后冰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方可制成,制成之阵,毒入口则从心始焚,伤体则从伤始燃,最后化为灰烬。
针针剧毒,毒毒永附。
木烷妖轻笑出声——焚心?
“呵”
何须焚心,我可直接许你墨氏一个地府四层,请务必让我心满意足。
妇人当家莫名其妙消失,木烷妖与满月同内里人说了几句便顺利住进去了。
木烷妖坐在窗前的檀木桌上,百般无聊的玩弄着手中的一个木色茶杯,其中空空荡荡,无水无茶。
这一夜,她不休不眠,一直坐在这里,玩弄木杯,探视窗外,如此,她已从漆黑之夜,看到了初晨之光,从热闹街路,看到了空无一人。
一直看。
她闲的无聊,甚至将从她眼前走过的那些人的阳寿算了个齐全。或有那最后几个在街路收摊游荡的小贩,她都已算好了命格,想出了明日的模样。
凡间怎比魔界?往日在魔界,她也有许日子这般彻夜无眠,然后翻一翻阴司记录地府的名册,再去孟婆的奈何桥上走一走,顺路去离近的阎王那里转上一转,杀几个不识人的小鬼,磨几册命格之书。
那时,一夜便过去了。
若是在凤临谷,她便一夜弹琴,学法,作曲。虽是一夜清冷,周无一丝生机,但想想则罢,毕竟这样的日子真是很多。
似这一百年来,便如此一过。
木烷妖将手中茶杯放下,双手支撑着身子从椅位上站起,舒展似的伸伸手臂,而后挪开了木椅,离开了她坐了一夜的地方,走向门前,转身退出门外。
略微思考,也只是一瞬间的抉择。
一团白焰凭空在她身旁出现,却在传递着寒冷之气。
木烷妖目光向屋内满不在意的一瞥,那团火焰便迅速以膨胀的形式般扩大,而后飞冲进房屋之中,下一秒,屋内便燃起了势不可挡的熊熊烈火。
“轰!”
一声巨响轰然响起,响得让整个酒楼都为之颤抖,声音传遍百里万户,却依然不消。
一时之间,整个京城的百姓都起了个大早,众人纷纷去观行往楼的火势,好好的一家店昨日才刚刚开业,一夜后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定是天灾不幸。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速度快的只留下刹那间穿过的影子,宛如鬼魅。武功绝妙高超的人,却是可以看清这道身影的大致外貌——金发,绿眸,配剑,黑衣,这道身影,赫然便是满月。
木烷妖在洛阳城外的一颗自认为最高的树上坐着,背靠着粗壮的树干,绿叶茂盛,为她这挡住了许些刺眼的光。
若不细看,想罢也无人能看出这颗树以及附近的树上那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膜。而这,便是刻意对植株的保护,否则她自己现在哪里会得到这样可以乘凉的地方。
白素裙摆顺着腿落下,银发垂在肩后,额头之上的血莲似乎在盛绽,在一对红眸之间,仿佛跳动的火焰在燃烧。
木烷妖看着远处的洛阳,眉心不由得担忧蹙起。
现如今怎是也到了巳时,本是卯时烧了的店,卯时一过自己便来到了这里,可眼下,却怎么也等不来满月的身影
莫不是他以为自己葬身火海了吧?
木烷妖无声失笑,闭上双眸,享受着惬意的时光,指尖有节奏的敲打着树干。
好吧,再等你百数,百数一过,我便独自一人回凤临谷。
一,二,三
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木烷妖不耐烦的敲快了节奏。
四十,四十一
木烷妖愤愤睁开双眼,突然冷哼一声,手指也不再敲了,反是将树干直接穿了一洞
她已等了四个时辰,怎还等的下去?
不得不否认,满月从未离开她超过两个时辰!
就连昨夜她坐在窗边的檀木桌上,她都知道满月一直隐藏于暗处!而今早,不过是当着他面放了一场小火,如今竟是消失了足足四个时辰!
目光漠不关心的瞥了一眼洛阳城内,握紧了拳头,红眸不屑闭上,裙袍飘然,一阵风过,人已跃下了树干。
木烷妖在树下依旧闭着双眸,“小事一桩”的模样拍了拍掌心略有的灰尘,抬起了步子,准备离去。
一步,两——
她怎知,身前一个黑色的熟悉身影早已等在树下,见她要走,先是一愣,还未反过来神,两人已撞了个满怀。
木烷妖同是一愣,猛地睁开红眸,一只手臂在一瞬间聚集了最大的力气,向前方阻挡自己前行的身影用力轰打而去,与此同时的红眸骤然抬起,目光凛寒。
“主君”
一声冷漠中含凉薄的情,似有惊讶,似有新奇。
手臂陡然停在半空,红眸之中的煞气转而化为不解和闷闷。
木烷妖愣在原地,痴痴,红眸之中的不解转为恼怒,顿了顿,毅然将那举起的拳头落在面前男子的胸膛,而后一步退出他的怀抱。
虽是收回了煞气,木烷妖一拳打在满月胸膛时还是听见了一声闷哼。
木烷妖收回拳头,侧身甩了甩手腕。此时她手腕的酥麻让她感到不适,再不正常的妖怪,也怕没他那铁甲一般的肉体。
木烷妖向侧身前的满月投去一个看待怪物般的目光,又是冷冷轻哼一声,似在赌气。
“你何时回来的。”
满月看着木烷妖甩手腕的动作,绿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感,一瞬即逝,难以捕捉。
小麦色的手伸出,扶住方才被木烷妖一拳击中的地方,弯腰,而后俯身单膝而跪。
“请制罪。”
木烷妖收回手,缩回在袖袍之中,“你方才去做了何事。”
“清理现场。”
这一次,木烷妖听到的回答是不加思索,毫不犹豫的。
木烷妖挑眉,看着俯身在地的满月,勾起一个探究的嘴角,“哦?可是清到了何物?”
说罢,木烷妖也蹲下了身子,一张绝世容颜即刻放大在满月面前。
木烷妖看着满月的一刻不适,心中倒是忽的觉得有些乐趣。
满月怔了片刻,绿色的眸子飘忽不定,最终将头垂得更低了,喏,“碧簪。”
碧簪?
这一次,轮到木烷妖一怔。
这少年回去,莫不是就为了一支二十文在小贩手中换到的碧簪?
木烷妖抬起头,细细瞧着身前的黑衣少年。
黑衣有着不明显的划痕,背后还有焦灼留下的痕迹
她怎是这般愚钝,怎是这般莽撞。
那白火是她从奈何桥下所得,奈何桥几年,白火历如其年。
他怎是挡住了那熊熊烈火,拼命去寻得她无意之间购的一支碧簪?他怎是可以这样不要了命。
“碧簪?满月,你是嫌弃命长了,是么?”
她木烷妖不允许她亲近之人在她面前死,更不允许哪一个人为了她而死。
第9章()
不,她不允许,绝对不能纵容。
“满月若再有一次,我便替你取了你不要的性命。”
这一次,是未待满月回答,木烷妖便冷言相对,怒气隐隐而现。
取了你的性命,你的命就再不允许你如此不珍惜。
说罢,木烷妖起身,绕过了满月,雪衣悠然,步伐轻盈,向前方走去。
满月望着木烷妖向前走的脚步,干脆利落的点头,握紧了手中的碧簪,深深插入泥土。
碧簪之上,缠绕着一丝雪白的发丝,长至黑衣身后,却不曾被谁发现。
“是,主君。”
身下凤临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混着泥土刚刚被雨淋后的芬芳。
一道身影背着光,缓缓向一个方向前行,转转,又换了一个方向,漫无目的。
“咳咳——”
忽的,这道身影匍匐,剧烈咳嗽了两声,又强忍般咽下。
这道身影一袭战甲,泛却血色幽光,一头深沉的蓝发,散漫的垂下,滑过肩上,落至胸前身后。这深沉的蓝发青丝,可以遮住他身后一支断箭,但随风起风停,这一支射入他身体之中的木箭又隐约而现。
穿透了肉体,串通了骨骼。
男子身下,一匹棕毛骏马,骏马背上金革,蹄铁泥石,看起来极为好看,却又是垂头丧气,似跑了很遥远的路程,如今已称得上是疲惫不堪。
骏马垂头,不断在这一寸前行的土地上寻觅着可以填饱它肚子的食物。
可这一片片枯黄的草干,终是比不上城中绿草茵茵。
骏马大眼之中抹过一丝黯然失落,但依旧不依不饶,张着嘴,在自己行过的土地上留下它的味道。
还有,它健壮的背上,流淌下来的滚热的液体,那淡淡的血腥的味道。
忽的,骏马昂起头,长声嘶叫。
鸣,可四方。
“洵儿勿闹”
马背上的男子被骏马的反应惊的一愣,旋即用一只手拉拽起缰绳,向自己胸前扯了扯,声音沙哑而疲惫,又带着无奈警告道。
骏马在他身下不满的动了动,男子又是轻拉了拉缰绳。
许是这次拉拽缰绳的力气小了,男子身下被唤作“洵儿”的骏马竟是不听主人的劝告,反而向前的脚步愈加愈快,以至于从慢跑,到奔跑。
“洵儿咳”
突然的奔跑让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