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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皇后更吃惊的是,这件事竟然是长乐亭主所致。
她是过来人,知道是这对姐妹不和,小孩子吵闹,事情可大可小,要看做长辈的怎么看,怎么定性,说是谋害也使得,当然说是无意间的过失也有可能。
文皇后没有再追究,对那侍卫道:“退下吧。”
朱璧派人去打听庶出的下落,看看她有没有死,没想到来人回禀道:“被皇后救下了。”
皇后?
那个姑母不待见的文皇后。
姑母只有皇上堂哥一个孩子,皇上虽然是皇上,但是没有实权,朝堂诸事都被皇叔朱爽把控着,连皇上纳的皇后和妃嫔也是朱爽的眼线。
朱爽想取而代之的心思,日益显山露水。
但是没有太傅大人主持,太后与皇上慢慢被朱爽边缘化,其实整个朱室的人都不服皇叔,认为他人品有问题,而且处处打压朱室自己人。
相比太傅大人南宫翊这个外姓之人,朱室的人更愿意请太傅大人出山,抑制朱爽的势力。
朱爽也知道自己在本姓家里得不到支持,就重用外姓之人,拉扰了李晏、丁谧等人在朝堂支持自己,以便将来为取而代之获取支持。
文皇后是朱爽的眼线。
她竟然帮助朱室的安亭主,到底有什么深意呢?
朱璧不甘心地在文皇后的帐篷附近转着,想找个机会去偷听,抓住庶女勾结皇叔党的证据,父亲知道了非得打断庶妹的腿。
谁都知道,父亲朱林,明里对皇叔客气,当成亲戚看待,但皇叔每次不给父亲好脸色。
私下里,父亲也对皇叔恨得咬牙切齿。
极力反对皇叔一人独揽朝政大权,并打击支持皇上的朱室子弟。
如果南宫叔叔知道朱璺与文皇后走得近,会不会心起异样,排斥庶妹呢?
朱璧见文皇后帐篷附近都有侍卫,无法轻易靠近,就转念去找南宫叔叔,把这件事告诉南宫叔叔,看看南宫叔叔会是什么反应。
朱璧派人在道路口迎接南宫昭,第一时间把南宫昭请到文皇后帐篷附近。
南宫昭回来时,带着一只困在笼中的小梅花鹿,惹得众人旁观。
当南宫昭听到沛王府的乐亭主告诉她,宜安与文皇后相谈甚欢时,南宫昭不动声色地叫人把梅花鹿先圈养起来,然后不咸不淡道:“听说是你把你妹妹的马刺激到了,然后皇后救了你妹妹,你有没有跟你妹妹道歉,然后向皇后表示感谢呢?”
朱璧微怔。
她说的重点,是朱璺有勾结皇叔党的迹象啊,南宫叔叔却表现得很不在意。
朱璧讪讪的,她看着南宫昭莫测的眼神,有点害怕,尴尬道:“我不是故意的。昭叔叔,你不在乎妹妹与皇后走得近吗?皇后可是皇叔指婚给皇帝表哥的。”
话没有说完,南宫昭厌烦道:“不管是不是故意,你现在去道个歉。”
话里带着命令的口吻,朱璧惊慌地作揖,落荒而逃。
南宫昭目光沉冷地盯着她。
挑拨不成,朱璧垂头丧气地去四处溜达,想要邂逅明叔夜。
谁知半路上遇上了最不想见的人,赵会!
她咬着唇,眸子冷冷地盯着赵会,赵会觉得没趣,冷哼一声从她身边离开。
没有继续纠缠她,不知道为何,朱璧反倒觉得受了天大的侮辱。
没有人敢无视她的存在!
何况赵会只是个庶子!
她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帐篷,却发现在帐篷中休憩的袁四姑娘和杨七姑娘说着体己话。
“放心吧,你大哥这次定能夺魁。你别太担心,我听表哥说,你大哥是众士子中极有前途的。”袁四姑娘拉着杨柳的手安慰道。
可能是这次评品关系到家族的发达,杨柳有些紧张。
她们看到长乐亭主突然气呼呼地闯起来时,吓了一跳,话语嘎然而止。
“你们怎么跑到我帐篷来了?”朱璧正在气头上,说话声音有点大。
杨七姑娘与袁四姑娘面面相觑。
她们也没想到朱璧会闯进来。
“乐亭主,您走错地了,这里是我同杨柳的帐篷,你不信去帘外瞧瞧牌子上写的名字。”袁四姑娘大方地报以一笑。
杨柳看到未来的小姑子有点心虚。
虽然没有订亲,但是她与朱纬的婚事已经在贵族圈子里传开了。
之所以朱家一直没来提亲,是因为老夫人算过黄道吉日,具体日子,长辈们没有告诉她。
杨柳有点脸红,朱璧倒没在意到,她还在气头上,就冲到帘外翻翻牌子,果然写着袁四和杨柳。
她有点尴尬看向旁边,发现她的帐篷在隔壁,本想气呼呼走回自己的帐篷,半路上又折转回来,怒气冲冲地走进帐篷里,坐在袁四姑娘和杨七姑娘中间。
袁四和杨柳都知道长乐亭主不好惹,眼怔怔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朱璧生气道:“我不高兴,你们哄哄我。”
“乐亭主,这是谁惹你生气了?”袁四姑娘先开口笑道。
她心里猜测是她的表哥明叔夜,要么就是宜安亭主。
“被我庶妹气到的,这回你一定要帮帮我,只要你能帮我一次,我一定能如愿。”朱璧猛地抓住袁四姑娘的胳膊。
袁四姑娘被她抓得胳膊生疼,连忙同杨柳安慰,叫她息息火,慢条斯理道:“乐亭主,你有什么事慢慢说,我认真听着呢,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璧带着期盼的眼神望着袁四,生气道:“还不是那个庶妹,她竟然嘲笑我,说你表哥娶我,就是瞎了眼,她不仅侮辱了我,还侮辱了你表哥,你说气不气人!冲着她侮辱人的事上,你帮帮我,替我在你表哥那里说几句好话,今儿他还教我骑马,我相信他心里有我。”
说着,她把自己手上套的金镯子脱下来,就要戴在袁四的手腕上。
袁四姑娘暗自吃惊,她表哥的事她真做不了主。
明康又不是明喜。
明喜喜欢钻营官场,但是明康,是难得的两袖清风,是尚书台里最受皇上器重的庶常。
很有主见而且很固执,认定的事不会被人劝动的。
既然表哥避开乐亭主,说明他心里没有乐亭主这个人,这时就算她怎么替乐亭主说好话,表哥也不会听进去,更不用提舅母。
袁四姑娘为难地推开她的镯子道:“不是我不帮你,乐亭主,你先别急,若我表哥有意于你,不用我说几句好话,他也会亲自上门提亲的。其实你喜欢我表哥,就知道他的性子才是,他认定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几句话怎么可能改变他的心意呢。”
朱璧被她的话堵了回来,心有懊恼。
旁边的杨七姑娘也安慰道:“明公子是天下有名的贤士,乐亭主对他的心意,旁人都看得到,我相信明公子也知道,这事急不得,慢慢来。”
“我可做不到像你那样,装着不知道,故意吊着人胃口。”朱璧驳道,说着又坚持把镯子套在袁四姑娘的手腕上,“这件事希望早点捅破窗纸,你还不知道我那个庶妹的性子,她恨不得横插一脚,搅黄这件事,四姑娘,这件事帮帮我,哪怕出个主意也好。”
袁四姑娘有点为难。
旁边的杨七姑娘被朱璧回呛后,面皮紫涨,朱璧的话好像一根刺挑痛她的神经。
朱璧的意思分明是说她故意欲擒故纵,吊着朱纬的胃口。
袁四姑娘也知道她的尴尬,看了一眼杨七姑娘,就对朱璧道:“乐亭主,你也别急,杨姐姐也是为你好,方才还在说上次十六准提菩萨圣诞没去成,一直觉得抱歉呢。”
听了这话,朱璧的脸色好了一点。
自从上次没去成白马寺礼佛,她就认定了杨七姑娘自以为是,以为要嫁给朱王府做宗妇,拿架子了。
不管她什么原因没去,堂堂的沛王府嫡女亲口邀请她,她就没有任何借口拒绝。
虽然面色好点,但仍然不看杨七姑娘,视她如空气。
朱璧握着袁四姑娘的手,故意冷落旁边的杨柳,这让袁四姑娘有点尴尬。
毕竟她和杨柳才是情如姐妹,犯不着配合不太不亲近的长乐亭主,故意冷落自己情同姐妹的好朋友。
袁四姑娘越过朱璧的视线,望向杨柳,笑道:“杨姐姐,今儿乐亭主心情不好,我们都好好安慰她吧。”
这么一来,又把自己和杨柳儿并成统一战线,向朱璧表明,她同杨柳亲密无间。
朱璧觉得没趣,但是碍于袁四姑娘是明叔夜的表妹,又有求于她,只好放缓语气道:“四姑娘,你可有什么办法帮帮我呢?我本想不理睬庶妹的,可是她处处搅和,害得你表哥生气就不教我骑马了。我那个庶妹,说起来一言难尽,总之上不得台面。”
听当姐姐的在背后这么说妹妹,袁四和杨柳微怔。
连亲妹妹都说坏话,还能指望乐亭主在背后不说她们的不是?
这件事若不应下来,乐亭主估计逢人就要说她们的闲话,那样对于即将与朱纬订亲的杨七姑娘来说,更不是好事。
为了朋友着想,袁四姑娘想了想,笑道:“这件事我会想想办法,但我脑子笨,一时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怕好事没办成,反而办了坏事,还是小心点,想周全了再做比较好。”
朱璧冷哼一声:“四姑娘,你是不愿意帮我吧,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敷衍我。”
袁四姑娘心里咯噔一下,看了一眼朱璧身后的郁闷的杨七。
为了朋友着想,她赔笑道:“话不是这样说的,乐亭主,论身份地位模样儿,你与我表哥最般配,我知道我舅母就很想表哥娶你呢,我表哥虽然没说什么,但是今日他都能教你骑马,这是头一回遇到的事,你去问问谢云刘芳她们,可曾见过我表哥教过哪个女子骑马?你是第一个。我表哥性子高冷了些,给人看着好像不易轻近似的,实际熟了后,你就会发现他和亲近的人无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