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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朗月的提示,朱璺想了想,不解道:“南宫炎丧母,我知道他很难过,可是和害人之心有什么关系?”
朗月轻叹了口气:“姑娘,是奴婢话说得不周全。其实,其实,炎公子认为,这一切都是姑娘所为。”
听了这话朱璺一惊。
“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几乎惊叫出声。
王夫人离世她也是听陈大娘说的。
因为王夫人曾是她的救命恩人,所以老夫人特意带她来送王夫人最后一程,南宫炎怎么会认为与她有关!
朗月不敢牵扯太多的细节。
这件事不仅关系到南宫炎,还关系到南宫昭所做的一切事。
若是让姑娘得知,她仍然是南宫昭身边的细作,姑娘肯定不会收留她在身边。
朗月想了想,找了个借口:“姑娘,这件事的确与你无关。但是,炎公子仍然在怀疑上次的蛾皇女英图。姑娘,您难道不觉得昭将军对您比旁人好上百倍吗?”
朱璺吃惊地看着朗月,惊大了眸子。
朗月看着她吃惊,也跟着吃惊。
她担心的是姑娘看穿了她的谎言。
两个人沉默片刻,朱璺略显心虚。
昭叔叔对她,的确有点
不远处南宫府的一个下人朝这边走来,两个人的谈话才中断。
下人走到跟前,朗月认识那个下人是南宫炎的心腹小厮苏三。
苏三垂首揖道:“我们公子请姑娘去水香榭一叙。”
水香榭就是翡翠湖边的那座三面环水的亭子。
听到水香榭三个字,朱璺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上次朱璧在那里失足落水过!
朱璺想着蹙了眉头。
朗月的心都提了上来,忙道:“我们姑娘一会要去老夫人那里,实在没有工夫与大公子叙旧,要不这样,等姑娘有空了,就去找大公子。”
苏三听了擦着汗,道:“大公子已在水香榭等候姑娘多时,还请姑娘移步前往。”
朱璺淡淡道:“若我不去呢?”
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言语中的沉稳与冷静,如一座无形的山,给了苏三很大的压力。
他快应付不了宜安乡主。
这时背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七公子,你心虚什么?”
站在芭蕉树下的人不由得循声望去。
南宫炎拿着一根树枝,站在不远处,望向这边。
话语里带着挑衅与火药味。
“炎哥哥。”朱璺忙咳嗽一声,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南宫炎的眼睛盯在朗月身上,漫不经心地道:“没事就不能找你吗?宜安,我只是想叫你过来说说话,你担心什么?还是说,你做错了什么事,害怕面对我呢?”
朱璺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她转头对朗月道:“你们先退下。我有几句话想和炎公子说。”
“想要私下说。好啊。满足你。”南宫炎心不在焉道,“苏三跟着朗月这丫头离开。”
“是。”苏三说着就先退开了。
朗月始终有些不放心。
她看向姑娘,心生犹豫:“大公子现在心情不好,什么事都会做出来,姑娘,奴婢不能离开您。”
南宫炎怒极反笑:“呵,你这个奴婢倒是忠心护主呢。我现在若伤了宜安乡主,我父亲还不要找我算账。你大可放心,即使要伤害宜安乡主,也不能让你们知道我是凶手。”
南宫炎的话语听起来很轻松,但是这个反常的态度令人讶然。
朱璺咬了咬唇:“朗月你退下。”
朗月进退不是,很是尴尬。
南宫炎的话她不太相信,此刻他就想报仇吧。
最终她还是禁不住南宫炎的压力,退到了不远处。
南宫炎走近来,咬牙切齿道:“宜安,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再无旁人,有什么话,你我都不必再藏着掖着,大家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朱璺的脸色变了。
依南宫炎的聪明才智,不可能因为一幅画就怀疑她对昭叔叔有别的心思吧。
“炎哥哥,你到底在气我什么?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让你这样兴师问罪?”朱璺客气地问。
“呵,敢做不敢当!”南宫炎嗤之以鼻,鄙夷地看着她,“你做的那些丑事,还要我一件件数落出来吗?宜安,你还想要把那一桩桩的事都一五一十地说清楚,才承认你有意破坏我父亲和母亲的关系?你做的这些连承认都不敢承认,原来是等着我兴师问罪?”
朱璺看着他略激动的表情,感觉到了他的烦躁,可是他说的这些,她真是太无辜了!
今日不说清楚,日后怕心里膈应,再也得不到谅解了。
尽管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让他如此生气。
她想起朗月方才说的蛾黄女英图的事,忙道:“我上次画的美人图里人都是王夫人,并不是什么蛾黄女英,那是别人杜撰的。”
“是不是,再追究有什么意思呢?有人怀疑就说明容易产生歧义。宜安,我以前可真小看你了。原本以为你喜欢年纪相仿的,明二公子入不了你眼,士子多得是,可你太重口胃了,连可以当你父亲的长辈也要染指。”
朱璺被他的话说得气结。
不管她怎么解释,他都不会听,只想当然地按照他自己的理解来歪曲别人。
她倒抽一口凉气,“你说的这些,都是气头上的话。我不同你追究。但是请你不要再污蔑人。”
“污蔑?”南宫炎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是啊,没有证据,你就可以说是污蔑。你的脸皮真厚,我真是佩服你,不用吹灰之力就把我母亲赶尽杀绝了。”
朱璺定定地望着她。
南宫炎情绪激动地盯着朱璺。
“你母亲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朱璺冷冷地问。
南宫炎注视着她平静的面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是啊,你既没用刀也没下毒药,人又不在跟前,我母亲的死跟你有什么有关系!”
他说着笑着,然后犀利的目光恨不得在她身上戳两个洞,“可是你杀人不见血,这正是你的高明之处,若不是你,我母亲会自杀?若不是你,我母亲怎么会与父亲争执?一切都因你而起。”
朱璺凛然。
南宫炎的目光里噙着泪水,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地将快溢出眼眶的泪水倒逼回去。
“你母亲与父亲不和,与我何干?”朱璺冷冷道。
“难道他们的争执,就必须由我来调停吗?他们是长辈,我在你们南宫府眼里算什么,可以受你这样抬举,要时刻管着你母亲的生死?”
她冷漠无情的话激怒了南宫炎。
朱璺却仍然冷淡地道:“原来我在你的心目中地位重要到掌管着你母亲的生死!”
话里含着无尽的反讽。
南宫炎气结。
将倒逼回去的泪水咽下肚子,“你有什么好,我父亲竟然对你比亲生的还好!”
“至少比你好。到了这个时候你只会怨天尤人,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把你母亲的死归结到我的身上。我何德何能,能让你恨得咬牙切齿!”朱璺淡淡地道。
南宫炎厌恶地看着她,她也瞪着他。
彼此的眸子里都有火光在跳跃。
南宫炎见和她说不了理,反而被她教训一顿,想到母亲的死,心里更加难过伤心。
朱璺盯了他片刻,以为他不会再接着说了,站着也是无聊,就转身要走。
这时,南宫炎又突然道:“我叫你来,就是想讨个说法。想不到你给的说话,依然是大言不惭的嘲讽。”
“是因为你羞辱我在先。”朱璺冷冷地盯着她,“你母亲死了。我很难过。毕竟我也经历地同样的痛苦,但是你凭什么把所有的罪过都迁怒到我的身上!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你有过陪伴你母亲好好地敞开心扉说话吗?你有没有了解过你母亲的心?当你母亲被这件事困惑时,你又是怎么做的?我听说你在外面彻夜不归,难道你没有责任?”
南宫炎眸子眯了眯。
“你——”南宫炎气结地看着朱璺,缓了口气,慢慢道,“我失去了母亲,你是不是很开心,等着做我的继母?”
“你——”
一听这话,朱璺气得枝乱颤,气急地说了一个字,改口道,“明二公子已经来我们府里提亲,我的终身大事不劳你惦记,你放一百个心,天下的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嫁到南宫府!”
南宫炎眨眨眼睛,不敢置信,过了半晌,放低了声音:“宜安,你是说真的?”
“当然。”朱璺淡淡地回应。
此刻她忽然觉得明康提亲的事救了她。
看着南宫炎将信将疑的眼神,朱璺又道:“你不信可以问问我们老夫人。”
南宫炎眸光再次眯起。
明康已经提亲了,不会是因为他母亲的事,才草草决定的吧?
南宫炎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重阳节。”朱璺回应他。
这么早的事!
南宫炎这才相信了她的话。
他的怒意比方才已经减轻了很多。
南宫炎长叹了口气,缓缓道:“宜安,不管你如何说,我对你还是有怨念,也许你没有做错过什么,可是你让我父亲对你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我就要怨你。因为你,我的母亲才会同父亲争执。”
“就你刚才这些埋怨的话,敢同你父亲说吗?”朱璺淡淡地问。
南宫炎被难住了。
朱璺看着他的神情已经猜到大半,呵呵道:“你欺软怕硬罢了。既然是你父亲喜欢的我,为何你不敢当面反驳你的父亲,反而来找一个手无束鸡之力的女子来撒气?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难道你不知道,你们这个时代,婚姻大事都是由男子主导的?我何德何能能左右你母亲和父亲?”
南宫炎怔住。
母亲去世,他想也不想地要找宜安算账,可是父亲若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