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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翠湖向东流去,带着敞篷的小船一路畅通无阻,不像马车那样颠簸。
老夫人坐在船舱里叫陈大娘和朱璺以及侍喜陪着抹骨牌。
朗月就站在船头看着不断后退的两岸风景。
其实南宫府翡翠湖虽然能通往外面,但是与外面隔了一道围墙,河被一道木制的门阻住,外面的船通不到南宫府。
除非有人潜水进来。
不过谁敢潜水进入戒备森严的南宫府呢?
如果想砍头的话,大可以从水里潜进来送死。
老夫人抓着一张好牌,然后给自己的骨牌排位时,就笑道:“宜安,多亏你的点子。我们大家才可以坐在这里玩牌九。比起坐马车,我更喜欢坐船呢。”
“是呀。坐船好。今日的天气也好,船行在水上四平八稳的,坐了马车,我这骨头又要散一次架。”陈大娘附和道。
侍喜笑道:“老夫人,宜安乡主就是为了你,才想到做船的。”
老夫人淡笑,若不是宜安替她考虑,她回去又要休息一整日才缓过劲。
朱璺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原本想着坐船,怕老夫人不答应呢,想不到老夫人满口应了下来,而且昭叔叔当即就叫了人派了一艘船给老夫人。
南宫昭在水芳榭的浮桥上看着船慢慢地从他的眼帘消失,才命人重新关上那道通往外面的木门。
老夫人道:“宜安,你怎么想到走水路的?”
玩笑归玩笑,老夫人还是想真正了解朱璺实际的想法。
朱璺出了一张牌,道:“老夫人,宜安只是听南宫常山说的他们家的湖和我们的璃园荷塘相通。就心血上潮想走走水路。宜安还没有坐过船呢。”
“呀,这倒也是。老夫人,咱们七姑娘长至现在,还没有坐过船,这倒是真的。”陈大娘忙道。
老夫人点头:“是不是陆上不安全啊。”
朱璺忙道:“没有的事。宜安就是想和老夫人轻松地走水路而已。”
“但愿如此吧。”老夫人说着出了五筒。
侍喜见了,道:“三个五筒都打了。咳,我这个牌糊了。”
“你要五筒?”陈大娘笑问。
侍喜嘟着嘴道:“是啊。可惜还有一张出不下来了吧。”
老夫人的注意力很自然地重新回到牌上,道:“猴儿你真要五筒?”
“当然喽。我这一牌大着呢。一条龙可惜五筒要迟了。”侍喜遗憾道。
朱璺摸了摸自己手上五筒,道:“我不信你真得会要。”他说着就出了最后一张没打的五筒。
侍喜忍不住笑道:“这可是姑娘自己要放的呀。”
“当然。”朱璺笑道,“你真胡么?”
侍喜摊开牌:“真胡了。”
老夫人给她数钱,旁边的陈大娘叹道:“侍喜说的是真的呢。七姑娘中了侍喜的计。”
“一家二十,这回奴婢发了。”侍喜乐呵呵地道。
老夫人真笑她目光短,明明可以迟一点胡,赢得更多。
侍喜赢了钱大为开心。
一路上话就多了,船舱里充满着欢声笑语。
朱璺淡笑。
这钱输得值。
大家说东道西,也不怕被人听到。因为湖里只有她们的船,想让人听到也难啊。
陈大娘就笑道:“我在他们府里看到的好几位姑娘都不错,尤其是有三个如似玉的像水葱似的姑娘,和宜安乡主在灵堂前的院子里说话的,其中又以那个穿绿色褙子的姑娘长得最端庄得体,当时想不起来是谁家的姑娘。若家世清白的话,给咱们的纪四哥儿做媳妇也不错。”
老夫人看着牌笑道:“纪四哥就算了。要提也是给纵五说。”
陈大娘听了大喜:“原来老夫人心里已有数。婢妇还在想着世子这个月二十二娶了亲后,就轮到纪四哥儿,想不到老夫人早已替纪四哥儿相中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
因为谢云的事还不能摆在明面上。老夫人只道现在说还早了些,然后就问起陈大娘看到的姑娘是谁。
陈大娘犯起糊涂,“好像就站成微夫人侄女身边吧。穿绿褙子的。七姑娘当然还和她说过话呢。哦对了,那姑娘旁边还站着郭夫人娘家的小姑娘。”
老夫人淡淡地点头,经陈大娘这么一提醒,她也记起了那姑娘的模样。
虽然长相不是太漂亮,但是气质和态度上很端庄。
老夫人也想不起来是哪家的。
她若有所思。
朱璺道:“陈大娘说的莫不是蔡姑娘吧?”
“菜姑娘?哪个菜?”陈大娘自己也糊涂了。
老夫人放下牌笑道:“你这老骨头,还故意逗我笑不成,反正不是小白菜。”
老夫人的话说得旁边的人都扑哧一笑。
朱璺忙道:“听常山说,她是大儒蔡庸的嫡亲孙女。”
老夫人若有所思地点头。
陈大娘喜道:“那位菜姑娘长得属于俊俏的,今年贵庚,说了婆家没有?若是没有和老夫人的五孙儿倒是瞒般配的”
这陈大娘真是,怎么说呢。
朱璺脸微红,然后摇头:“她今年二十五。”
陈大娘吓得跳了起来:“什么!谁二十五?”
“就是这位蔡姑娘。”朱璺道,看着陈大娘态度陡变的样子,忍住内心的笑,“比五哥只差了八岁。”
老夫人断然拒绝道:“我们纵五还不急着找大八岁的媳妇儿。”
陈大娘一脸的害臊。
她望向朱璺:“呀,这姑娘这么大了!不会还没说婆家吧?”
朱璺摇摇头:“我不太清楚。是常山说的。她去南宫府,是为了去相看昭叔叔。”
陈大娘讶然。
原来是给昭将军续玄的!
这时,她后悔自己方才说的那番话了。
老夫人点头道:“南宫府里的确缺个嫡夫人。不过我们王爷怎么就想不到从朱家的姑娘里挑一个年纪相仿的给南宫昭续玄呢?朱家的江山,南宫家功不可没。”
“这都是看眼缘的。依婢妇看,不急,昭将军那样的好条件,可不是慢慢挑,哪里轮得上蔡家的姑娘。”
这陈大娘!
一会夸赞人家,一会因为竞争关系又说人家的不是。
朱璺好笑地点头。
老夫人就道:“回去你提醒我一声。这件事,我们这府里要出点力,找个本家的姑娘总比找那个外姓的强。”
侍喜笑道:“老夫人说的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老夫人放心。回去婢妇一定提醒。”陈大娘道。
大家说着话就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不过眨眼的工夫,船已经转了个弯,到了京都平阳巷后街的河了。
过了跨河的石拱桥,船停在了码头。
沛王府的下人们听说老夫人乘船回来,早已着人放了两顶软轿在这里等候。
当朱璺陪着老夫人有说有笑地回到王府后,郭夫人睁着一双吃惊的眼睛,盯在朱璺的身上。
她恨不得在朱璺身上戳两个洞。
她哥哥失手了?
不像啊。
若是失手,老夫人怎么可能一脸轻松地回来,而且表现得好像这一路都很开心,走得相当顺利的样子?
郭夫人蹙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听说丁夫人派了轿子在码头接老夫人回来的时,郭夫人张口结舌,居然走的水路!
怎么也想不到老夫人会走水路!
这一定是小庶女的主意。
可怜她的哥哥派的人还在陆路上苦苦等着老夫人一行人的到来吧。
很显然他们扑了一个空。
郭夫人张口结舌地看着跟随老夫人回来的朱璺,这个庶女实在太狡诈了。
只是,她怎么会想起来走水路呢?
若不是有人通风报信,她怎么会想起来不坐马车而改坐船呢?
郭夫人觉得有人走漏了风声。
她问起跟随老夫人前往的下人,在南宫府里宜安乡主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人。
下人想了想道:“都接触了。也都说了话。还有燕王夫人特意地叫了乡主到园子里单独说话。至于说了什么,小的实在不知。”
郭夫人蹙眉想了想,燕王夫人说的应该是关于赵府提亲的事,与她哥哥的计划无关。
再问时,那下人实在不知了。
郭夫人无语,只得先把这件事抛在脑后。
计划失败,再追究也没有工夫,眼下最重要的是另一件重要的事。
郭夫人亲自做了糕点,泡了茶来,侍奉老夫人。
喝过茶后,老夫人身上的疲累缓解了很多,五公主在旁边部问道:“王夫人的灵可下葬了?”
“还没,他们家气派够了。叫了七七四十九个大和尚日夜念经抄度。”老夫人喝完茶,把杯子放在几上。
这时,郭夫人就悄无声息地执了茶壶替老夫人倒茶。
老夫人瞥了一眼,视线又落回五公主身上,“我们家可有女子年纪在二十五上下还没出嫁的?”
荣姑姑懵了。
“母亲,您说的不会是玩笑话吧。二十五没出嫁,我真想不出一个。”荣姑姑笑道。
在一旁的郭夫人也怔住。
不知老夫人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您怎么想起问这个?”郭夫人在旁边轻声问道。
老夫人目光下垂,抿唇不语,好像正在想着符合条件的人。
陈大娘就替老夫人向郭夫人解释道:“老夫人是看到各家在给昭将军献上续玄之人,所以就想从本家的姑娘里选一个过去,对对眼。若是能相看上,对沛王府也有利处。”
荣姑姑一听,笑了,“母亲的算盘倒是打得响。能和昭将军年纪相仿的没出嫁的基本没有。但是年纪差一轮不妨事啊。我不信去的姑娘里有二十五没结婚的。”
陈大娘就得意地笑道:“还真有一个。”
郭夫人和五公主都惊到了,异口同声地道:“谁呀?”
“蔡家的姑娘。”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