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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如意算盘落空了。”朱璺笑了笑,“咱们先去看看新人吧。”
她说着拉起朗月的胳膊离开
听雪阁里的柏玄姑娘正在辅助着杨七姑娘招待各位姑娘。
朱璺还没有走进去,便听见李十三姑娘笑道:“我们都要改口叫杨姐姐杨夫人了。”
杨柳脸一红。
柏玄姑娘笑得意味深长,“夫人,您要不要吃点糕垫垫肚子?”
杨柳冲着柏玄善良一笑:“好。”
她说着接过柏玄递来的糕点,慢条斯理地吃着。
柏玄见了就默默地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跟前,旁边的姑娘见了,都不由得对柏玄姑娘细细打量起来。
柏玄又招呼着众人,俨然成了女主人一般。
杨柳渐渐地被柏玄占了上风,忽觉得风向有点不对劲,就放下那半片没有吃完的糕,和帕子擦了擦嘴角,吩咐柏玄:“你去看看宜安乡主什么时候过来。”
柏玄一愣,放下手中殷勤的茶壶,道了声“是”就退到门外。
恰巧就看见站在门口的朱璺。
朱璺一走进来,听雪阁里就热闹起来。
“杨夫人真漂亮。我大哥真有福气啊。”朱璺笑着打着一身红衣的杨柳。
“是啊。是啊。”李十三姑娘笑道,“不过,宜安乡主是不是应该改口称大嫂?”
“我是兴奋得忘了。大嫂你终于进门成一家人了。”朱璺说着长长地松了口气。
她说得并非是客套话。
这其中的曲折只有袁四姑娘能懂。
杨柳微红小脸,笑道:“宜安,你快过来坐。”
杨柳说着又亲自倒了杯热茶给她。
柏玄姑娘看着一屋子簇拥着新夫人的姑娘们,抿唇不语。
这里已经没有她的事了。
反正站在这里也碍眼,还不如去别处转转。
正说着长乐亭主朱璧走进来:“大嫂。长乐来给您贺喜了。”
朱璧说着话时已经走进来。
杨柳虽然刚嫁进来,有点对新环境不适应,但还是玲珑剔透。
“长乐快坐过来,你七妹也是刚刚到。”
朱璧睨了朱璺一眼,嘟囔道:“早知道她来,我就不来了。”
“大家都盼着长乐亭主来呢。”李十三姑娘忙道。
朱璧很受用。
她不情不愿地走过来,坐在杨柳身边,然后目光就落在对面反应冷淡的谢云身上。
还在为刘芳的事生气!
朱璧也不再理谢云,当她是空气,然后对袁四姑娘道:“你表哥来了没?”
开口就是明康。
袁四好笑道:“来了!在前院的男眷席间。”
朱璧听了心里寻思着什么。
杨柳也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她面前,朱璧见也没见地站起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说着一阵风似的离开。
“奇了怪了,长乐亭主怎么了?”李十三姑娘看着朱璧远去的背影困惑不解。
袁四姑娘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朱璺。
只见朱璺自顾喝茶,始终没有抬头看一眼离去的人。
“杨夫人家世门第人品样样都好。我时常在想,有杨姐姐做沛王府的宗妇,那么妯娌之间相处定会很融洽的。”
“我四哥和五哥还未娶亲,谢表姐还有机会。”
朱璺突然就接了她的话。
话一出口,谢云的脸红得无以复加,左右的人还没反应过来时,谢云已禁不住地咳嗽。
“呀,你怎么啦?”
坐在谢云旁边的袁四姑娘忙轻拍她的后背。
谢云放下茶杯,忙道:“没事没事,我只是被宜安乡主的话呛到了。”
李十三姑娘淡笑:“乡主的说得玩笑话,怎能当真?”
谢云的脸色变了变。
朱璺笑道:“我的话虽然是玩笑话,但若是我四哥能有像谢表姐这样的人品性子如同杨姐姐一样的好模样儿进门,丁夫人一定会赞同的。”
李十三姑娘微微蹙眉。
身着霞帔的杨柳垂下去的手握了握旁边朱璺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
朱璺果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婢子又跑进来四处探头,因为是大喜的日子,没有人当面呵斥她,朱璺只是问道:“是不是找我?”
那婢子循声看见宜安乡主,忙道:“原来宜安乡主在这里。老夫人让您去见见几位夫人。”
杨柳听了道:“宜安那你快去吧。”
朱璺怀疑是郭夫人故伎重施,没有立刻起身。
更何况那婢子面上神色有异,看起来有点心事。
朱璺深吸口气:“我这就过去。”
那婢子听了松了口气似的。
一路跟着那个婢子往沛王府的后院走去,朱璺与朗月互视一回,都感觉到不对劲。
等她们路过千雪堂时,朱璺的脚步顿住,冲着前面的婢子问道:“恐怕不是老夫人的命令吧?”
那婢子猛地一滞。
然后从梨林里突然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人影:“宜安,是我。”
昭叔叔!
朱璺一愣,走上前:“昭叔叔是你叫我。我还以为又是——”
“又是你母亲和你开玩笑是不是?”南宫昭接了她的话。
“昭叔叔,你恐怕误会了,我母亲针对我的事情不是玩笑。是想置我死地。”
南宫昭仍然对郭夫人要陷害她的事表现得漫不经心,好像不算什么大事似的,“那你祖母知道后怎么说?”
“老夫人只是希望她能良心发现。”
南宫昭不确定地问:“没有和你说别的事吗?”
“说什么事?”
看着南宫昭欲言又止的样子,感觉还有什么大事似的。
南宫昭闻言叹了口气:“我随口问问。上次你送来的那个婢子,我已经安排到妥善的地方,还有他那个弟弟,的确在郭尚书手下当差。”
“那湘树说的是真的。昭叔叔能不能帮她?”
“宜安,你饶了她一条命已是莫大的仁慈,怎么还愿意成全她呢?”
“昭叔叔。她是受我嫡母胁迫。”
南宫昭看着她,笑叹:“你想怎么成全?”
“让她们姐弟远走高飞。还有那个活着的刺客,让他今日来府里一趟。”
“这对你嫡母会不会,太残忍?”
南宫昭破天荒地替郭夫人求情,让朱璺难堪,她神色微凛:“昭叔叔,如果你不想帮我就明说。我和我嫡母誓不两立,这也是你在水月庵里教导我的,绝不能给敌人留下喘息的机会。”
南宫昭微愣。
他说过吗?
那时他又不知道郭夫人和朱璺之间的关系!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南宫昭看着她心意已决的样子,就道:“那好吧。随宜安的心意。到时别怨我。”
“昭叔叔帮我,我怎么会怨恨昭叔叔?”
“宜安,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空多陪陪你祖母,她老人家应该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南宫昭说着就拍拍她的肩,“我去前院了。有事让朗月传话给我。”
“好。”
看着南宫昭离去的背影,朱璺不由得问道:“朗月,你说你的主公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朗月尴尬不已,忙否认道:“昭将军已经不是奴婢的主公。姑娘才是奴婢的主人。”
朱璺不屑的目光迅速地飞到她身上,“废话少说。这么多年的栽培,能轻而易举地舍弃你么?”
“咳。凡事都瞒不过姑娘的眼睛。”朗月尴尬道,“奴婢觉得好像有事。但是昭将军不说,咱们也不敢当面问啊。何况不会问出什么。”
会是什么事呢?
朱璺想了想,心里又琢磨了南宫昭的话,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些有意义的事。
朗月一直在旁边观察着朱璺的神色。
见朱璺还在想着,而且想得两眼冒星,就不忍心地劝道:“奴婢觉得可能是希望不要和姑娘的嫡母当面发生冲突吧。”
正说着,前面的院子里一片嘈杂。
该来的终于来了。
“柱子到哪去了?柱子呢?快派人去找!”前院里响起了郭尚书冰冷的声音。
这时人群里有人不解道:“郭大人说的是人还是东西?”
“当然是人,一个下人。”
李管家听了,忙道:“舅老爷放心。小人一定帮您找到。舅老爷派一个认识柱子的人和小人一起去找就行了。”
郭志达心里隐隐觉得不妙。
他忙对身边的亲信小杜子道:“去把这件事告诉我妹妹。”
小杜子忙应了声“是”,迅速跟去找郭夫人的婢妇李大娘。
柱子虽然只是个下人,可是在郭夫人那里大有用处。
这件事必须先让郭夫人了解。
正德堂
郭夫人正同众夫人们说话。李大娘在门口鬼鬼祟祟地探头,郭夫人正言笑着,始终没有看见她,旁边的春荷忍着脚痛,悄悄地退出去。
李大娘忙道:“和夫人说声。舅老爷说那个柱子不见了。”
春荷点点头。
她转身走进去,附在郭夫人耳边悄悄说了,郭夫人神色一凛。
她站起身笑道:“我出去一趟。你们随意。”说着转身让春荷好好招待各位夫人。
郭夫人走到院里,李大娘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正要开口说话,郭夫人一扬手,示意她暂时别说。
李大娘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李大娘跟随着郭夫人一路回到荣椒院里,郭夫人才问道:“什么事?”
李大娘舔了舔干燥的舌,站在旁边垂首禀道:“舅老爷说,那个柱子不见了。”
“哪个柱子?”郭夫人没有想起来是谁。
李大娘忙提醒道:“就是湘树婢子的胞弟。”
“他——”郭夫人神色凛然地从椅上站起,“怎么会!”
见郭夫人犹是不信,李大娘忙至跟前,道:“舅老爷身边的小杜子亲口说的。小杜子特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