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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昭这话说得真是苍白无力。
“昭叔叔明知故问。”朱璺扭过头去,没有接他的茶。
南宫昭不介意地把茶杯递至她桌前:“你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在我面前完全没把我当成长长辈啊。”
朱璺一愣。
她有吗?
她不自然转过身,站起了福了福,恭敬地她道:“谢昭叔叔亲赐茶水。”
南宫昭到嘴边的一口茶差点没咽下肚子。
他轻咳一声:“宜安,坐下。”
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朱璺依言坐了下来,又恭敬地道:“多谢昭叔叔赐坐。”
南宫昭蹙了蹙眉,“还是在生气?”
“昭叔叔是长辈,宜安不敢生气。”朱璺忙又道。
南宫昭望向她摇头轻笑。
“你母亲娘家势力的确雄厚,十世九卿,这也是你的荣耀。宜安你应该高兴才是。”
“我生母只是个贱妾,那样的荣耀我可不敢当。”
南宫昭又道:“不过,据我看来,你和长乐两个人站在一块,你更像郭夫人。宜安,你觉得呢?”
“那怎么可能。长乐亭主是母亲亲生的。”
朱璺心里犯着嘀咕,这昭叔叔到底想说什么,东拉一句,西扯一句,很不像他从前的为人。
难道昭叔叔有什么心事想告诉她?
坐的时间也久了,朱璺想了想,道:“昭叔叔,湘树你就让她和她的弟弟离开吧。她想去哪儿就让她去哪儿。”
“放心。这件事我的手下会安排好的。”南宫昭淡淡道,“倒是你,宜安,过了年,你十六吧?”
提起姑娘家的岁数,一般的长辈在姑娘家说出来后,下一句就是,“可说亲了?”
朱璺不按常理出牌,笑答:“过了年我就要嫁人了。最好嫁给明二公子那样的士子。”
南宫昭睨了她一眼。
她自知没趣,讪讪地垂下视线望着茶水。
人家就是冲着明二公子!
朱璺心里想着。
不知道南宫昭会怎么答。
船舱里的静了下来,南宫昭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南宫昭终于开口,不过她并没有提及什么嫁给明二公子的话,反而道:“那种中看不中用的酸儒配不上宜安你。”
朱璺心里咯噔一下。
别啊,昭叔叔竟然这样想的!
朱璺忙道:“宜安无背景无权势无地位无能力无才华,要是能够嫁给明二公子三生有幸。”
在这件事上,她绝不让步。
虽然现在讨论她的婚事有点怪怪的感觉。
南宫昭望着她不语,好像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笑叹:“你可真是至真至善。算了,你的心事昭叔叔已经明白。”
听了这话,朱璺才松了口气。
南宫昭看着她绽放出轻松的笑容,有点无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心里悬着的石头松了下来后,朱璺就笑得比先前更加灿烂,南宫昭心生异样。
他朝朱璺看去。
只见小丫头明眸善睐,看起来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对这个世界还充满着各种幻想。
他若是掐灭她的幻想,那么,她这副灿烂的笑容会不会荡然无存?
朱璺忽见到南宫昭在望着自己,脸上的笑容一僵。
忽然觉得自己高兴得忘了东南西北了。
朱璺忙道:“昭叔叔,您还有别的事要说吗?”
南宫昭的好心情已经被她的笑容打败了,挥挥手:“去吧。”
走出船舱的朱璺松了口气,她眉眼弯弯地看着朗月,笑而不语。
突然见姑娘从船舱里走出来后,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朗月一时摸不着头脑。
不管怎么说,昭将军似乎给了姑娘什么惊喜。
朗月悄悄地朝船舱里望了一眼,只见昭将军在闲适地喝着茶,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姑娘为什么这么兴奋?
她们刚至回至北灵院大门前,还没有跨进去时,一个人影从旁边闪出来。
“宜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谁了。
好久不见。
“明二公子。”旁边的朗月悄声道。她心里的吃惊比宜安乡主更甚。
明康竟然找上门来了。
难道他还不死心吗?
明府里支持他的人很少,连他的哥哥明喜都因为仕途强烈地反对他娶宜安乡主。
明康不会冒着被族人反对的境况强行娶乡主吧。
他可没有昭将军那样的魄力,能够排除众议,连他自己也不过是个臣子罢了。
朱璺看了朗月一眼,道:“你先回院里。”
朗月纵然是不情愿,也不得不离开。
“是。”
她违心地应了声,然后退出。
朱璺这才向明康走过去,明康也朝她走来,他们就在一棵大槐树下相遇。
“宜安,今日早已事情太过匆忙,没有来得及同你说上几句话。”
“早上的事谢谢你了。”
因为事情比较敏感,涉及到杨柳的**,两个人都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
明康望着她道:“你有没有怨我?”
“怨你?”朱璺不解地问,“怨什么?”
“我迟迟没有让我的族人前来提亲。”明康说出心里的忧虑。
朱璺忙笑道:“我知道你也很为难。正在说服着族人。”
这件事真怪不上明康。
要不是郭夫人故意为之,唆使着明家的族人,事情会进行得很顺利。
可是她不会想到,南宫昭也在掺和着这件事吧。
明康神色难看。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问题。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争取新年前后娶你。”明康道。
“我相信你。”
一句相信,给了明康莫大的勇气。
他也是人,也有人有七情六欲,只是奈何世俗容不得。
送走了明康,朱璺若有所思地站在大槐树下。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有点酸涩。
史书可是说了,明康娶的是长乐亭主。
明年就是明康娶妻的年份。
他们之间注定无缘吧。
正想着,背后一个声音传来,猛地吓了她一跳。
“你方才是不是私会了明二公子?”
面对这怒气冲冲的话,朱璺闭上眼睛也知道是谁。
她转过身,就看见朱璧正瞪着她。
朱璺淡然道:“什么私会?你们没看见现在大白天的,而且是站在外面。如果你眼睛不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朱璧横眉冷对:“你竟然骂我是瞎子?”
“别对号入座啊。”朱璺道,“明二公子来提过亲。我们是正大光明的。”
“你胡说什么?”朱璧眨眨眼睛,“他什么时候来提亲的?”
朱璺想了想:“你母亲知道。回去问你母亲吧。”
朱璧好像被猛地敲击了下,不可思议地道:“你竟然和嫡姐抢男人!要不要脸!”
“六姐你赶快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还在不在!”朱璺缓缓道。
一个气急败坏,一个不疾不徐,败负已分。
朱璺看着她这副嘴脸有时就怀疑她还是不是沛王府的嫡长女。
简直是无理取闹!
动不动就要使性子,发脾气。
旁边的夏桃已经被她的姑娘这副怒容吓得不敢言语。
“你这个小庶女,有什么本事敢和我抢男人!明康是我的!”
看着她这么发疯的样子,朱璺就觉得不可思议。
她才更像个庶出的姑娘吧。
郭夫人从前教给她的教养都到哪去了!
朱璺不理她,由着她破口大骂一会,她忘了今天是谁的婚礼了?
她不怒反笑。
反倒是朱璧身边的婢女夏桃慌了神,拉着朱璧的胳膊,道:“亭主,咱们回去吧。一会老夫人知道少不得又要抬一顿骂。”
“老夫人凭什么骂我?是这个小庶女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你长不长心!”朱璧说着将气撒在夏桃身上。
又是掐她又是捣着她的太阳穴。
夏桃想避开又不敢避,生怕她会发更大的火。
朱璺在一旁冷眼旁观,似乎没有自己的事了,她转身就想离开。
正在责罚婢子的朱璧见了,又大喝一声:“站住!”
朱璺没理她,径直朝自己的院里走去。
见她一副不理睬的样子,朱璧大为生气,也顾不上再责骂夏桃了,快步上前拦住她的去路:“我让你站住!”
她说着伸手就要拦朱璺。朱璺被挡在她面前。
“还有什么事?”朱璺冷冷地问。
朱璧气结:“明二公子来提亲的人是我,不是你。你别痴人说梦了。不仅明二公子还有明夫人,她们都向着我,因为只有我才能给明家带来兴盛。”
“是吗?那恭喜六姐了。祝你美梦成真。”朱璺说着又要绕开她走回去。
谁知刚走了一步,背后突如其来地伸出一只手抓住她的发髻。
“啊——”话没有说完,整个人就被朱璧扑倒了。
这人简直是个疯子!
“朗月!结香!”焦急之中,朱璺忙朝院里喊道。
朱璧红着眼,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你还敢叫人!”
朱璧转过头望着发怔的夏桃,“还愣着干什么,快上!”
等到结香和朗月冲出来时,就看见自家姑娘被朱璧主仆二人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朱璧的耳光正要甩下去,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似的,她的手快速地耷拉下来:“哎哟,谁在打我?”
夏桃慌了忙道:“姑娘我没打你。”
“没说是你!”朱璧扶着自己的手,手腕处已经红了一小块。
朗月冲过来就给夏桃一脚:“反了天了,竟然对主子动手。”
夏桃被踢得在地上打了一滚。
朱璺终于可以抽回手掰开长乐亭主的爪子,将她反压在地。
结香忙道:“姑娘,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