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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观的建筑和寺庙有些不同,雷同于宫殿,只是规模小得多,带着一股子浓烈的宗教『色』彩。
大堂里贴着一副字画,上面写着天人合一。两旁的墙壁上也都贴了对联,上联是清静无为,下联是离境坐忘。
光看这意境,就觉得高深。余晚自觉这辈子是达不到这个境界了,所以也就是走马观花似地到处一看。
就在她打算离开大殿的时候,突然有人在背后叫住了她。
“女施主,请留步。”
余晚转头一看,是一个道长。下巴蓄着发白的胡须,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褂,看上去鹤骨仙风的。
“我观女施主面相,天庭饱满,双目有神,气节高雅,实乃大富大贵之相。要不求一支签?”
余晚兴致缺缺,“不信耶稣不信佛。”
就算有信仰,她心中的神也是自己。
道长笑眯眯地道,“没有耶稣也没有佛,这里是道观。既然来了,就是有缘……”
宋明珠在一旁听了,抢着道,“她不算我算。”
道长仍然眯着眼睛,一脸笑,“事有先来后到,请这位施主稍安勿躁。”
宋明珠听了心里有些不快,撅着嘴,在一边生闷气。
道长又转头望向余晚,“既然不信,就不怕失去。老道随口一说,施主随耳一听,没准会有意外收获。”
余晚心念一转,“那就听听。”
道长见有戏,脸上一喜,立即将她请进单独的禅房。他从桌上拿起签筒,递给她,“女施主请。”
余晚从小在国外长大,就算去有宗教『色』彩,也是去教堂。这还是她第一次来道观求签,倒也觉得有趣,晃了老半天的签筒,终于掉出来一支。上面写的文字,余晚一个个都认识,就是不明其意。
道长伸出两只手,一脸高深。
余晚问,“上签?”
道长,“十块钱,解一下签文。”
余晚,“……”
道长收了钱后问,“女施主想知道什么?”
余晚道,“我的将来。”
道长,“如果您是问事业,那您的运气将会一路飙升,任何事情都会一帆风顺,最后到达您想要的顶点。”
余晚虽然不信这个,但好话受用,谁不爱听?心中一松,脸上也不由得喜逐颜开。
谁知,道长又道,“不过……”
这一声转折,突如其来,余晚跟着心口一悬,“不过什么?”
“作为代价,你将会孤独一生。亲情、爱情、友情,最终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你所亲近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你,最后一个人寂寞地死去。”
余晚眉头一挑,“这么凄惨?”
道长长长地叹了一声,“其实也有化解之法。”
余晚,“道长请说。”
“女施主在我们这边点一盏命灯,便可……”
余晚接过他的话,“逢凶化吉?”
道长点头,抬眼见到余晚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心里一虚,于是半路又转了口,“那也未必,但总比不点好。”
余晚问,“点个命灯多少钱?”
“一百。”
余晚瞬间懂了,这是在讹她香火钱。
如果直截了当地问她要香火,这钱也就给了。毕竟,对她来说,给个一两百,那都不是问题。可这样变着花样地诅咒她,她心里很不爽,别说是一百,就是十块都不会给。
“那就让我孤独地死去。”余晚站起身,毫不留恋地向外走。
到嘴的鸭子飞了,道长哪里肯?急忙一路跟着她出了禅房,在后面扯着嗓子叫道,“哎,姑娘,要不给你打个折。五十,就五十块怎么样?保证帮你逢凶化吉,爱情、事业双丰收。”
余晚笑,“我找耶稣去,他那不收钱。”
道长见自己忽悠不着,又是一阵长吁短叹,“那女施主就好自为之。”
接着,他一转身又换上笑容,走进大殿去找宋明珠和李丹丹。他笑眯眯地望向两人,『摸』了『摸』花白的胡子,道,“你们俩谁先?”
宋明珠忙抢着道,“我先。”
……
十分钟后,两盏长命灯被送上了天。
宋明珠抬头望向天空,道,“虽然花了二百,但很值得,道长说我今年可以美梦成真,和有"qing ren"终成眷属。”
李丹丹也向着天空许愿,通过一番讨价还价,她只花了一百,但她谁也没说。
她转头看向余晚光秃秃的手,问,“小茹姐,你不买吗?”
余晚语气淡淡地道,“骗人的。”
“不是啊,这个道观算的命真的很准,这周围的人几乎都这么说。”
余晚笑了笑,道,“喜信静尊者,奉信信,静二字,并以此规范自身、教化众人,故号称喜信静。由信奉教法,而依法修行。由修行而得静心,以绝除烦『乱』,不生愤勃、不抱他怨、不起嗔心。长江无风起波浪,三峡无风起漩涡,人生正同行船路,涡深浪激小心过。”
李丹丹怔了怔,一脸茫然地问,“你在说什么?”
“你们抽的签。”
那内容又长又抽象,李丹丹哪里记得住,可有几句话听着,像是签文。
余晚道,“每根签的内容都一样。”
李丹丹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在你们解签时,我又去抽了十次。”
李丹丹和宋明珠面面相觑,一时无语了。
第32章 7.14()
第四十四章
夜晚下了一场暴雨。
第二天一早,雨却停了,阳光明媚。大家觉得这是个好兆头,收拾起行装,上了巴士。
车开到一个村庄,前面的山路崎岖蜿蜒,没法再开进去了。只能将巴士停在当地的汽车站,其实这所谓的汽车站,也不过就是一个停靠点。他们出了点钱,让附近的一户农家帮忙照看。
余晚张望四周,附近就几户人家。几间破败的土屋,没有煤气,做饭烧菜都是砍柴生火烧煤炉的那种。和繁华的大都市相比,这里简直是另一个世界。
就连宋明珠和李丹丹也不住地叹息,没想到中国还有这样的地方。
那个说看到『毛』『毛』的小青年叫柴小米,他的爷爷『奶』『奶』住在山后的那个强光村里,他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状元。自从上了大学,他就没怎么回村,现在大学毕业,爷爷『奶』『奶』身体不好,这才想着回来看一眼。
他从小在这长大,所以对这一片很熟悉。他告诉大家,幸好大雨今早停了,不然,遇上山体滑坡什么的,这条唯一通向强光村的道路,估计也要被堵上了。
宋明珠天真地问,“那为什么不让『政府』修一条路?”
柴小米苦笑,“这里没有风景点,捞不到好处,所以没人愿意开发。”
“那村里的人呢?”
“他们几乎与世隔绝,自己种粮食自己吃。”
“年轻人也受得了这样的生活吗?”
柴小米摇头,“这里的年轻人早就去大城市打工了,家里只留着一些老人或小孩,小孩去上学要步行两个小时。这个村落还不算最封闭的。”
宋明珠拿出手机看看,“啊,就这样还算不封闭?连信号都没有。”
柴小米苦笑,“这里很多人连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
柴小米给大家介绍了一下这村的大概情况,然后又不放心地再三叮嘱,“强光村民风彪悍,这里和城市不一样,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事多有。所以,能不和村民起冲突,就尽量不和他们起冲突。”
“难道没有警察吗?”
“有是有,只不过他们在县城。要真有什么流血冲突,等他们赶来,估计也就给我们收个尸。”
宋明珠一脸不相信,“这是法治社会,我还真不信,他们会这么蛮横。”
事实上,大多数城里人都是这种想法。毕竟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一言不合拔刀相向,是行不通的。
柴小米神情认真地道,“还是别去挑衅的好。”
谢煜凡,“我赞同小米说的。对于我们不熟悉的,最好给予尊重,能避则避开。况且,这次去目的不是救孩子,而是确认孩子是否在这里。等确认后,再联系当地警察。”
有人问,“那你有什么安排?”
谢煜凡,“小米带路,我和严先生,我们三个先去一探究竟。其余的人留在这里。”
严太太立即叫了出来,“我也要去。”
谢煜凡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不行。”
严先生,“为什么?”
谢煜凡,“现在状况不明,严太太见到孩子后,要是一时冲动,有什么举措,那会影响我的全盘计划。”
闻言,严太太马上拍胸脯保证,“不会的。我一定能控制住情绪,不给你们扯后腿。”
谢煜凡不为所动,在他心里,大多数的女人都是感情动物,理智被感情牵着鼻子走。
严先生怕自己认不出孩子,所以也希望妻子在身边陪着,忙道,“我会管好我的太太,不让她给你们添『乱』。小凡先生,就求你通融一下,为了儿子的事,她食不下咽寝不安席地过了三年。每一天都在想儿子,精神状况都快出问题了。不管那孩子是不是,您就让她亲自去看一眼……”
谢煜凡回绝得几近冷酷,“不行。”
严太太见自己和丈夫苦苦哀求,却始终得不到理解,痛定思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可能是感情太过压抑,哭声也哀恸异常,这是一个失去儿子母亲的哭泣,充满绝望和无助,让在座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沉重。
气氛一下子急转直下,大家面面相觑,低声议论。确实有一部分人觉得,谢煜凡这么做是多此一举,又不是行军打仗,根本用不着什么先行部队打探情况,弄得这么复杂。如果真的是严先生的孩子,就直接冲过去交涉,反正他们的人也不少,就算民风再彪悍,难道还真会动手砍人?但也有小部分,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