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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存款人共有十八位,存款的地点遍布全市各地。
离开了市人行,白云清立即驱车前往临山县。那是离省城二百多公里远的一个小县城,属于滨海市的辖区。
路上,白云清与滨海市公安局联系了一下,那里的刑警队长王建军是白云清的熟人。赶了近四个小时的路,傍晚时分,白云清来到了滨海。
到了滨海市局,白云清才知道,临山县南庄镇离滨海市区还有一百多公里的路。因为天色已晚,当天是办不成事了,白云清二人只得住了下来。当天晚上,王建军请客为白云清接风。席间,他向白云清介绍了南庄镇的情况,白云清这才知道,南庄镇地处山区,是滨海市最偏远的一处乡镇,经济条件非常落后。然后,他把案件的情况与王建军交流了一下,王建军也难以解释事情的原委。
第二天一早,王建军安排一名叫张彬的刑警带路,陪同白云清前去南庄镇。
汽车在宽敞的高等级公路上疾驰了一个多小时,拐上了一条狭窄的柏油路。沿着弯弯曲曲的公路行驶了二十多分钟,渐渐进入了山区。汽车在山腰处盘旋,一侧是高高的山岭,另一侧则是深深的山涧。白云清边开车,边欣赏着周围的山景。此时,已是深秋,山上的枫叶红了,在朝阳的照耀下分外美丽。路旁的山坡上,长满了高高低低的石榴树,红红的石榴挂满了枝头,有的炸开了口,象是在笑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转出石榴林,眼前的山坳里现出一片低矮的建筑,那就是南庄镇。
在当地派出所民警的帮助下,白云清等人来到了位于南庄镇西边的南庄中学。
中学建在一处低平的山坡上,周围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农田,用石头垒着地边。中学的院子很大,有一片宽阔的操场,操场上长满了野草,边上两个篮球架锈迹斑斑,摇摇欲坠。操场的北边有几排低矮的平房,用青砖垒成,看起来已有些年头了。那就是中学的教室,此时,教室里正传来朗朗地读书声。沿着读书声,白云清等人来到了校长室。
校长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同志,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中好象有永远也洗不掉的泥土。他热情地将客人让进了简陋的办公室,捧上事先准备好的石榴。
白云清坐到一个很旧但擦拭得非常干净的椅子上,打量着校长的办公室。房间不大,窗户上挂满了灰尘,窗框上的油漆也掉得差不多了。室内只有一张办公桌,一个木橱,只有桌上的电话才算得上是高档的工具。
校长姓展,据说是北宋名臣包公手下护卫展昭的后代。全校有四十多名教师,三百多个学生。
白云清说明了来意,展校长尴尬地点头承认,然后说道:“我们学校是镇办中学,每年就那么点经费,连发老师的工资都不够。前几天,听会计说帐户上收到几笔现款,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以前,我们也多次打报告向上级要钱整修校舍,领导上一直没给。当时,我还以为是上级又想起了我们,给拨了款呢?后来一问,才知道不是。这件事,弄得我们一头雾水。我与几个校领导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事蹊跷,就没敢动那钱,现在还在帐户上挂着呢!”
白云清同情地看着这位日子艰难的老校长,问道:“这些钱我们调查过了,都是从省城汇来的。你们学校在省城有没有什么关系?”
老校长想了很长的时间,才摇着头说:“没有。”
“听派出所的同志介绍说,你姓展,省城有一家电脑公司的部门经理叫展飞,老家也是你们滨海的,你是否认识?”白云清问。
“展飞?”老校长沉思起来,嘴里自言自语地说,“姓展的在滨海大多都在我们南山镇。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人。”
老校长眼中放光,露出了兴奋的神情:“他是十多前年在本校毕业的学生。哎呀,这么多年了,象他这样考上名牌大学的不多啊。”说着说着,他不禁发出了感慨。
白云清眼中一亮,问道:“展飞与你们联系过吗?”
老校长摇了摇头:“具体的情况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学校的会计展云可能与他有联系。”
展云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人长得矮小,胖胖的脸上透露出朴实的笑容。见到几名警察,她脸上的笑意很快不见了。没费什么口舌,她就把实情全部讲了出来。
展飞是她的远房兄弟,多年来往不断。大约十天前,展云接到了展飞的一个电话,问她还干不干中学的会计?展云说还干着呢。展飞就让她把帐号告诉自己,展云说了,然后好奇地问展飞想干什么?展飞讲,最近有几笔款子要打到学校的帐户上,是一些单位赞助学校搞建设的,让她把钱收好。展云就问他,是什么单位这么好心,自己怎么没听校长讲过。展飞说,这事校长也不知道,是他私下搞的,对谁也不要讲。展云又问他,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神秘?展飞要她不要多问,只管把钱收好就行。
听到这里,白云清问展云:“后来,展飞又与你联系过吗?”
展云低头不语,好象已经感到这钱来路不正,展飞可能出了事。
老校长气得一拍桌子:“这些事你以前为什么不对我说。”
展云哆嗦了一下,眼圈红了。白云清连忙示意老校长不要再追问,房间里一时竟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展云才轻声地说道:“前天晚上,展飞往我家打了一个电话,问我钱是否已经到户,我说已经到了,有二十多万呢!他对我讲,最近几天可能还有一些钱要打过来,并让我告诉校长赶快把钱都花出去,要全部用在学校的建设上。”
听了这话,老校长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只花了几千块,修了修几间漏雨的教室。”
旁边一位派出所的民警呵斥道:“你知道那是什么钱就敢花。”
白云清连忙制止了他,对校长说:“钱的事呢,我们不过问。不过要是展飞有什么情况,请及时通知我们。”
白云清留下一张名片,在老校长诧异的目光中离开了学校。
在派出所吃过了中午饭,白云清谢过了张彬诚意地挽留,当天下午就赶回了省城。
躲到城郊表弟宾馆里的周子坤也过得很不安生。几天来,他足不出户,吃饭也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两名保镖与他寸步不离。但是,他并没有无所事事,而是用手机遥控指挥着手下人的行动。
这天,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某位省领导打来的。电话中,那人委婉地向周子坤建议:出国修养一段日子,远离是非之地。周子坤答应了,但那其实是虚晃一枪,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出国去避避风头。周子坤心里明白,失去对省城那帮贪心高官的影响力,他就是虎落平阳,任何一个人都会致其于死地。从临海到省城,他好不容易花巨资买通了他们,现在丰厚的回报才刚刚开始,他不能这样就撒手而去。最重要的是,他要预防他们为了自保而把他也当作替罪羊推出去。如果成了通缉犯,即使出得了国,也永远回不了大陆了。要是在出境时被扣押,自己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这些人迟迟不敢把他怎么样,就是担心他手中可能还掌握着某种东西。但是,周子坤心里清楚得很,现在唯一能够制服对手的只有那个笔记本了。
想到这里,周子坤愤愤地推开了隔壁的房门,一名五岁的小男孩躺在床上熟睡着,脸上还挂着泪珠。
周子坤恶恨恨地盯着那孩子,感到不可理解:孩子被抓来几天了,报上也登了消息,展飞这个当爸爸的应该已经知道了,怎么却一点也没有反应。这孩子被关在这里,整天啼哭,打又打不得,骂又没有用,还得管他的吃喝,弄得周子坤毫无办法。有时想,干脆杀了他算了。
周子坤坐在沙发上吸着闷烟,对于展飞这样狡猾的对手,他感到束手无策。前天几,他就私下里向黑道上的朋友散风,提供展飞的下落的,奖励五十万元。几天过去了,信息得到了不少,他手下的黑子等人也忙得到处乱窜,但终究一无所获。为此,鲁卫东还专门打来电话,警告他要约束好手下人,不要乱来。对此,他嗤之以鼻。现在,他急切盼望的是,展飞能与他主动联系。
正想着心事,一名保镖悄悄地走进屋来,把手机递给了周子坤,然后靠近他的耳朵说了一句:“是他的。”
听了这话,周子坤一跃而起,抓过手机就贴在了耳朵上。
“展飞,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一次次设想与展飞联系的情景,但一旦联系上了,周子坤却不禁又显出了本来的面目。
“我哪敢与周总谈条件啊!”展飞的话中明显得带有捉弄的口吻。
“你究竟想怎么样?”
“逃命啊!黑白两道都在抓我,听说我的人头值好几十万元呢!”
“你想要多少钱?”
“钱?”电话中传来了展飞冷笑的声音,“你以为有钱就了不得?有钱什么事都能摆平,是吧?”
“我与你无怨无仇,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地谈?”
“有你这么谈判的吗?把我的儿子抓起来当人质。”
周子坤冷笑了一声:“你知道就好。现在,我们俩的地位平等了,作笔交易怎么样?”
“我想知道我的儿子是不是完好无损。”
周子坤一摆头,保镖把熟睡中的孩子一把提了起来,展翼受到了惊吓,惊恐地大哭起来。
周子坤把手机向外一转,展翼的哭声随着电波漂到了展飞的耳朵里。这时,周子坤又把手机贴到了耳边,对展飞说:“听到了吗?小家伙好着呢?”
“让我与儿子说句话。”
“你得先告诉我东西的下落。”周子坤讲起了条件。
“东西放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等我们谈成了交易,我当然会告诉你。现在,我要与儿子说话。”
展飞用命令的语气与自己讲话,把周子坤气得脸煞白。过去,这种情况是根本不能想象的,但如今形势变了,王牌在人家的手中。无奈,周子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