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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可得好好练练。”
“谁说我不会狐媚,不会说好听的话?”孙清扬从朱瞻基怀里挪开,努力回忆瑜宁姑姑教导她的那些个东西,偏偏头,把自己的左侧脸和修长的脖颈偏向朱瞻基,一手托着脸颊,一手抚着垂在胸前的散发,对朱瞻基挤了挤眼睛,飞个眼风,用甜腻黏牙的声音说,“朱哥哥觉得我好看吗,娶了清扬这么久你可还中意吗?”
乌压压的一把青丝,修长白皙的手指上点着艳红的蔻丹,蒙蒙烛火里,肌肤如同透明一般,似乎能够看见下面的青色筋脉,蜜合色的妆花纱褙子映衬得她人比花娇。
因为是夏日,又是在屋子里,穿得不多,隐约可见雪白圆润的肩膀、从领口透出的线条柔美锁骨、白皙柔软的耳垂,圆润、饱满,像好吃的点心
朱瞻基的眼睛里多了些浓重的东西,他有些干渴地咽了咽口水,脑海里全是以往夜里的旖旎景象,自己在她身上留下的烙印
他一口含上去。
见朱瞻基将自己从头发看到脖子,从脖子看到腰臀,鼻尖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那心猿意马的神情,孙清扬哪里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神情,有点儿绷不住劲,脸微微发了红,心中却荡气回肠,身子随着他灼热的目光、抚摸过来的手脚,不受控制地炙热起来。
她放下手,推开咬着她耳垂的朱瞻基:“讨厌,干吗这样看人家?”因为用的不是疑问口气,倒多了几分娇嗔。
她说这话时,眸子乌黑似宝石般晶莹璀璨,轻颦浅笑间有种灼烈的风情,妩媚妖娆的煞是勾人心魂。
朱瞻基笑起来:“真好看,连狐媚都显得几分端庄,持重中又带着一些轻佻,我还不曾见过你这个样子呢。”顺手将她拉在了怀里。
孙清扬推开他:“嗯好热。不要,我正禁足呢”
因为声音太甜太糯,说不要倒像是要。
还没有等她说完,朱瞻基就像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再度将她拉回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禁足又不是禁欲,夫君有命,你还敢违抗不成?你这身子明明已经软绵绵的了,干吗还要强撑着?”
说着,抚着她的脖颈,低下头,轻轻地吻在了她的额角、眼睛、耳垂、脖子、肩膀,甚至把她的手、脚都举到自己的嘴边,亲了亲她的指尖,还咬了咬她白生生的脚指头
如同她是他要呵护在手心的稀世之珍,万分宠爱、万分珍惜。就是这种感觉,令孙清扬不由得放松了身体,再次被朱瞻基带着几分霸道地紧紧搂住腰肢,她无力地依在他的怀里,没有将他再次推开。
孙清扬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力抱紧朱瞻基的脊背。
锦帐暖融,云鬓松散,枕边溜下白罗衣,烛台堆上红泪叠。天色大明,内侍陈会福朝杜若努努嘴,示意她推门进去唤人。
杜若红着脸推门而入时,帐帘半垂着,孙清扬的半截雪白胳膊横出床边——
杜若轻声细语地唤道:“殿下、主子,该起身梳洗了。”
她家贵嫔如今已经降为嫔了,杜若不想改口,就只唤主子,不称位分。
这个时辰,连给太子妃殿下请安的时候都过了,幸好太子妃她们昨儿个在山上的寺里,还要待一晚才回来,才能够睡到了现在。
但是再不叫起,难保不会传什么风言风语到太子妃的耳朵里,她家主子说不定会因此背上诱惑皇太孙纵情声色的罪名。
孙清扬以往一向是寅初即起,可今儿个实在身困体乏,听到杜若的声音浮在耳边,却睁不开眼睛相应。
杜若拎起叫醒的金锤,在银磬上轻轻敲击。金声玉振,落在帐中两个人的耳朵里,朱瞻基不耐烦地嗯了一句:“再睡一会儿”伸出帐子的那只胳膊转了进去,拉住他。
帐内传来孙清扬的应声:“这就起了,你先出去吧。”
杜若恭谨地退出了里屋,待听到里面的磬声响起,她这才带着一群侍候的内侍、丫鬟鱼贯而入。
等伺候着朱瞻基用了早膳,送他出去后,孙清扬才懒洋洋地转回屋里,倚在美人榻上,继续喝她的苦瓜蛤蜊清火汤。
喝完后,将碗递给福枝,方才跟她跟前的几个人说:“昨儿个回来得晚,也没有给下面的人说,我已经降为嫔了,少不得要给大家讲讲规矩,免得还像从前似的张扬着,被人找挑了错去。”
苏嬷嬷叹了口气:“幸好有皇太孙殿下护着,别人见他这么宠你,少不得要敬畏几分,主子升回贵嫔去,也不过是早晚的事。”
“我昨儿个和皇太孙殿下已经说妥了,不让他寻机去给我求情。位分低有位分低的好处,少了些红眼的人总盯着咱们院里,说不定还能得几分平安。”孙清扬任由瑜宁给她梳头,不加掩饰地打了个哈欠。
也就是在这几个人跟前,她最放松,就是在朱瞻基的跟前,也不能不顾形象,金刀阔马地这么半躺着坐。
苏嬷嬷吃了一惊:“主子挡着殿下为您求情?也对,这眼下是节骨眼上,避避风头也好。”
“不光是这会儿,在殿下入主东宫之前,我都会一直是太孙嫔。”孙清扬狡黠地挤了挤眼睛,“不过,在那之前,即使有人寻机找门路升了太孙贵嫔,殿下说,也会找个理由把她贬下来。我说不用,将来立太子良娣时,少不了我那份就成。”
苏嬷嬷和瑜宁、杜若她们都笑了起来,杜若直接笑她:“都说主子最是谦恭谨让,怎么如今会有这般表现?都知道以退为进了。殿下肯定答应你了吧?”
孙清扬抬起下巴,方便瑜宁给她戴耳坠:“那是自然,殿下他还觉得委屈我了呢,说是将来要提我做贵妃。”
其实朱瞻基还想许她更高的,不过被孙清扬及时地堵了回去。她读的书里,四书五经,杂书闲章,包括女戒女训,通通都没有争宠用阴谋诡计上位得到称颂的。所受的教育令她深深明白,身为女子的本分,不仅应该谨顺贤良,也应识大体怜恤夫君,不以狐媚蛊惑君王,令他将心思浪费在后宫的琐事上,坠了男儿的青云志向。
至于伺候夫君令他高兴,本是为妻为妾的本分,以此去要个什么,是想都不能想的。
倘若朱瞻基有那样的想法,她不去制止,反倒怂恿、撺掇的话,一旦触犯了礼制规矩,轻则被太子妃、太孙妃惩戒,重则就会被打入冷宫。
冷宫啊,那是生死连爹娘都见不着的地方,宫里的女人们一提及就会谈虎色变。
自幼在深宫长大的孙清扬十分明白,她能够触及的底线在哪儿。
她从小是被当正妃养的,受的是最严格的皇室教育,所以像争风吃醋、捻酸吃味这些个当妾争宠的伎俩,别说她的性格中不屑为之,就是在从小根植的教育里,那也是不符合三从四德的行为。
她一直认为,能够进到皇家,得到现在的位分,已经比其他寒门小户的女孩子们幸运多了,毕竟作为女子,总要出嫁,能够嫁一个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夫君,这不是天下间女孩子们梦想的事情吗?至于众多妃嫔,高门望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这就不是个什么事。
所以,她绝不能因为皇太孙的爱重,生出其他不该有的想法,那都不是本分人会做的事情。
而且,和争宠斗艳、位分什么的相比较,孙清扬觉得,不能够自由自在,才是嫁给龙子凤孙的最大不幸。
从前父母亲不在京师,她见不着,现在同在一城了,仍然一年里都见不上两回,如果嫁个举人、进士或小财主什么的,回娘家的日子也会多好些吧。但已经嫁进来了,乐观的她,总会往积极的一面想,从暗夜里看到昙花的奇丽。
比如,还是皇太孙的朱瞻基,许她以后当贵妃说等到他能做主的时候,就带她出去到江南转一转。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能够有个念想,想一想可能去的江南,就是孙清扬在暗夜里看到的花。
和她听到朱瞻基打算登基以后大封后宫,提她做贵妃的感想完全不同,瑜宁几个人听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苏嬷嬷更是忙不迭地交代:“这话谁都不许传出去,传了出去,对主子只有坏处,咱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别掉以轻心。”
瑜宁、杜若、福枝都满口答应。
连苏嬷嬷自个儿,都思忖要对此事守口如瓶,虽然皇太孙许主子做贵妃,并不会触及太子妃殿下的逆鳞,但这样的恩宠,只怕太子妃殿下会担心皇太孙想更进一步,万一她要因此防微杜渐,压制菡萏院,主子受苦,她们几个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纵然自己再怎么说主子对那个位置全无想法,只怕除了跟前的这几个,也没人会相信。
看到她们神情慎重,孙清扬却一脸轻松:“别那么紧张,我说出来就是告诉你们别担心你家主子降了位分,会因此失宠,害得大家人人自危。哼,谦谨恭让,得我心甘情愿才行,陷害我丢了位分,自然要她们怎么吃进去怎么吐出来。”
她虽然不争,却也不会任由人欺负到头上来。
苏嬷嬷想得长远:“那郭良娣也不知道是不是要送什么人进府来,处心积虑地将您从贵嫔的位置上挪开,主子还是得有个打算得好。”
孙清扬笑面如花:“嗯,殿下已经答应了我,如果皇爷爷或者母妃压着他,定要再升一位太孙贵嫔上去,他就在赵姐姐和刘妹妹中选一个。那两个良善,就是位分上去了,也不会行事乖张。反正,决不会让其他心怀不轨的人得逞。到时候那些个想算计我的,白忙一场为他人做了嫁衣,不知道会不会哭。”
瑜宁担心地说:“可要是升了她们两个中的一个,将来又如何好再贬下去?岂不坏了你们姐妹情分?”
孙清扬笑起来:“谁说太孙贵嫔就一定会升做良娣?那都是好些年后的事情了,还不知道会起什么变化呢,操那闲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