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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没有想到,会在驿路的茶舍里,在她最狼狈的时候,遇见朱瞻基。
已经为人妻、为人母的奥云塔娜仍然如同草原上的艳阳一般,远远地就散发着光和热,她头结发辫,一身红色锦缎的胡袍,麦色的肌肤几乎看不出什么岁月的痕迹,虽长年累月在草原上奔走,可她的颜色还是那样鲜嫩俊俏,不愧为阿苏特部落里最美的花。
她发辫上的颗颗明珠,在烈日下闪着夺目光彩,耳朵上的宝石反射着七色。
这样的她,虽然是草原上的贵族女子再寻常不过的打扮,但在中原地带,在人来人往的驿路上,却是非常招惹人的眼睛。
虽然她跟前立着带刀的蒙古侍卫,连她的侍女也是劲装胡服打扮,一看就非平常人家,但仍然有想财色兼收的人盯上了她。
奥云塔娜是在草原上长大的,没有那么些弯弯肠子,也不懂财不露白的道理,关键是,那些个饰物都是她平日里用的,并不是什么珍罕物件,在草原上骏马和粮食,才是宝贝,加之艺高人胆大,所以,她甚至没有注意到茶舍里其他客人见势头不对已经悄悄溜走。
她的几个侍卫发现了,以为人家是震于他们的威势,也没在意。在草原上,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贵人们出现的地方,闲杂人等自动回避。
他们甚至还奇怪为何仍然有人不离开呢?
一个男子,坐在西北角的桌子上,正用大碗喝着茶,面前搬着一盘带骨的牛肉,已经被他吃得七零八落,桌上堆成小山一般的骨头配着他满脸的横肉,看上去既凶残又剽悍,他的眼睛甚至都没有看奥云塔娜,就已经预估出了她头上那些个东西能够值多少钱。
随着茶舍里的人进进出出,最后,除开这个男人外,还有一些人进来坐了下来。
坐在东南角桌上的是一家人,一个中等身材、书生模样的人还带着家眷,有个七八岁的孩童拿着风车在茶舍里跑闹,惹得奥云塔娜三岁的儿子腾格尔眼睛一直随着他转。书生模样的人跟前儿,一个仆役刚放下推着放着杂物的小推车,另一个仆役紧紧背着个包袱,坐在板凳上也不肯放下。
书生的妻子则眉清目秀的,看上去亲切友好,眼睛一直围着那个孩童转,露出微微的笑意。
坐东北角桌上的是两个商人打扮的兄弟,像是哪个铺子里的掌柜,大约三四十岁,皮肤白皙相貌周正,两人都穿了件看不清颜色、灰不灰蓝不蓝的茧绸直裰,扎着腰带,虽然一脸的风尘仆仆,却仍然显得干净利索。
西南那张桌上的是三个二十出头的男人,都穿着青面的布衣裳,扎着腰带,散坐在茶舍的条凳上,大声呼喝掌柜的给他们准备茶水、酒菜,看上去,像是走单帮、扛活的。
不知不觉间,这几桌人就对奥云塔娜她们形成了包围之势。
有个警醒些的侍卫猝然贴近了奥云塔娜,小声说道:“夫人,这些人里面有练家子。”
这些人是冲他们来的吗?奥云塔娜还没有想过来要如何应对之前,却发现儿子腾格尔已经不在茶舍里了,侍女见她慌乱寻找的神色,还没在意,笑着说道:“刚才少爷还在这玩呢,特木尔跟着他的,夫人不用担心。”
在草原上也是,夫人的眼睛也是一刻都不肯离开少爷,其实小孩子就是要跑跑跳跳才更健康。
虽然对夫人的大惊小怪不以为然,侍女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但看到奥云塔娜的神色,还是象征性地往门外走,准备去看看。
她还没走到门口,特木尔跑进了茶舍,一把将她推开,喘着粗气,跑到奥云塔娜跟前,大声说:“夫人,少爷——少爷被那家小孩带着跑没了。”他手指着书生模样的那桌直嚷。
特木尔专门看着儿子,竟然还会看丢了,而且,还是被一个小男孩带没的?奥云塔娜听得心里“咯噔”一下。
他们说的都是蒙古话,书生他们想是根本没听懂,一脸懵懂的样子看着冲他们大喊大叫的特木尔。
她强定心神,站起身,走到书生他们的跟前,施了个礼:“这位先生,劳烦唤下你家小儿可好?我儿子想是看他转风车玩得高兴,跟着跑开了,还请先生叫他们回来,免得两个小孩跑远了,这毕竟是在路上,人来人往的,也不安全。”
那书生见奥云塔娜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露出诧异之色:“我才成亲不到一年,哪来的儿子?夫人,您认错了吧?”
“没有?刚才那个转风车的小孩?”
“哪个小孩?噢,你说那个小男孩呀,他不是我儿子,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儿来的,先前还以为是店家的呢。”书生回答得不紧不慢,还转过头去问他身边的女人,“那孩子是不是店家的?”
他的妻子唯唯诺诺看了书生一眼,书生的脚在桌子下面压了下她的脚面,她连忙拼命点头:“夫人,你是没注意吧,那男孩刚才和我们前后脚跑进来,我看着喜人也瞅了几眼,好像他们刚才出门去了,你快去找孩子吧,那男孩不是我们的,别是拐子来带你家孩子,这路上,听说丢了好几个孩子”
奥云塔娜更觉得事情严重,她从前虽然在中原待过,但那会儿她是当人质,就是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并不知道人心叵测。
在草原上,哪儿会有什么拐小孩的事情,就是谁家孩子跑丢了,一准有人给送回来。
奥云塔娜急得连忙让侍卫们出门去找,她和一个侍女留在茶舍里等,担心万一人都出去了,腾格尔回来,看不见她会哭。
丈夫阿古达木失踪的那会儿,她心急火燎,不顾哥哥阿鲁台的劝阻,执意到中原来寻,因为不想腾格尔年幼失怙。而今,儿子被拐,更令她心急如焚,阿古达木是她的天,腾格尔就是她的命啊。
她觉得脚下都在打飘,头晕目眩起来,用手支在桌上撑住身子,她对侍卫们吼道:“快,你们都快去找,一定要把他找回来!”
奥云塔娜正觉得气短胸闷,东北角桌上年长一些的那个掌柜笑着走了过来,笑容和气地朝着她拱了拱手:“这位夫人,我们兄弟是行商之人,交面颇广,刚才听您说丢了孩子,不如您给点酬金,我们找人帮您寻上一寻?”
奥云塔娜只是因为生活的环境单纯所以没什么防人之心,并非傻子,她看了看旁边几张桌上因为侍卫们离开,目光已经有些虎视眈眈的众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感激地笑道:“你们肯帮忙?太好啦,如果能够寻回小儿,我身上的财物,尽管拿去。”
如果真是只要钱财,她不在乎,只要腾格尔平安回来,都可以给他们。
“还有小娘子你的人!”一脸横肉的那个色迷迷地走过来,想搭奥云塔娜的肩。
“铮”的一声轻响,早有防备的奥云塔娜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转腕手动,软剑一连抖出数朵剑花,如冰霜般寒气逼人,削下了那一脸横肉男人的两根手指。
得手后,她立刻拉着侍女就朝门外走。
男人猝不及防,被奥云塔娜刺伤,挥动着受伤的手,甩了一地的血迹,狰狞地喊道:“兄弟们,今儿个你们谁也不要和我抢,这小娘子我要先奸后杀,以报此仇。”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朝掌柜模样的人扔去,“这里面的银子就当是我给诸位兄弟赔不是,请兄弟们喝碗水酒。还请兄弟们给个方便。”
他在抛钱的同时,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已经从后背布包里拿出裹着的一把刀,一刀砍翻了阻挡他的侍女,朝奥云塔娜冲了过来。
举刀将奥云塔娜发辫上的明珠尽数挑下,收入袋中。
此一举,就能看出他的武功远胜奥云塔娜,若非他刚才大意,加之奥云塔娜的剑利,否则她根本没有机会得手。
奥云塔娜心中大震。
“四哥好打算。”穿着青布直襟衣裳的一个人嘻嘻怪笑说道:“光是她发辫上的明珠,一颗就抵了你这袋里的银子,你这是想借此占财又抢人啊。”他这话立刻得到了同伙的响应,齐声笑了起来。
他们的笑声中充满了贪婪和猥亵之意,本来还算端正的面孔,因为这贪意十足的笑声变得扭曲。
那一脸横肉的老四皱眉道:“都是自家兄弟,老六还说这样的话我什么时候和你们抢过?难道你们还信不过我吗?”
另一个穿青布衣裳黑瘦精干的汉子沉声道:“四哥你想抢也抢不成啊,分东西都是老大定的,什么时候轮到我们自个儿做主了?”
那老四似乎这才回过神,将装着明珠的袋子直接扔向书生:“大哥,我不能白掉了两根手指,东西我不要,这小娘们一定得由我做主。”
其他人都看着那个书生,心知他看上去白面文静,其实做事泼辣狠厉,老四今儿个擅自做主,乱了他们的计划,本身已经有些犯忌了,但他为此失了两根手指,大家也不想火上浇油,只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老大,等候他发话。
白面书生脸上露出一丝微不可见的鄙夷之色,但随即呵呵笑了起来,笑声无比温煦:“瞧你那点儿出息行,这女人归你了。至于财物,还是照老规矩,只要到了手,咱们兄弟同享富贵。你既然要亲手料理了她,我们兄弟也不挡着你,就随你的意思,我们不动手,给你盯着外围。”他略一停顿,“完了手脚干净些,别留活口。你们几个,看着茶舍的掌柜一家,事后将这茶舍一并烧了。”
青布衣裳的三兄弟得令立刻朝后堂去了。
奥云塔娜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就企图悄悄地往外溜走,但那老四虽然在说话,却总留意着她,无论她往哪边,他的刀都如影随形,令她脱身不得。
他的刀法刁钻诡异,走的是下三滥的手法,不多会儿,奥云塔娜已经被他挑开了衣襟,露出半边酥胸,更引得旁边几人连连淫邪地怪叫:“老四,难怪你连那明珠都舍了,这小娘子的一身肉,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