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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领情。”
孙清扬坐起身推他:“领情领情,您就别忍了,快走吧,免得一会儿夜深了,凉得很,也让某个女子等得心焦。”
朱瞻基一把按住她:“我今儿个哪儿也不去了,就在这里歇息,你放心,我一准不乱来,就是和你说说话,你刚才不说有话要给我讲吗?”
他肯休息休息,孙清扬自是乐意,笑说道:“今儿个没有让哪个院里点灯吗?您可别让人等。”
朱瞻基点点头:“没有,听你的话,乖乖休息两天。”
孙清扬看着他不容置疑的眼神,点了点头:“那咱们先去洗浴吧,省得一会儿说困了,还得起身。”
两人先后去了净房盥洗。
因为才怀了三四个月,孙清扬的肚子还不太显,所以一帮随侍的福枝几个,主要是防着她滑倒,等她擦洗好后出来,喜欢泡一泡的朱瞻基还在净房隔帘的另一端假寐。
等朱瞻基出来,孙清扬已经有些迷迷糊糊的,听到他的声音,往床里移了移,娇声道:“朱哥哥,我帮你把被窝睡得暖暖和和了。”
福枝几个,一见朱瞻基进来,就只留了夜灯,退到外间去了。
朱瞻基脱衣上床,一把将孙清扬抱在了怀里,轻吻道:“你想给我暖床?好呀,不过你这暖床的方法可不对,要不要为夫教一教你?”
“不许胡说八道,他在里面可听着呢。”孙清扬轻轻踢了朱瞻基一脚,由他抱住自己的腰,面朝着他,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枕在他的胳膊上,打着哈欠问道:“朱哥哥,听说皇爷爷又打算御驾亲征,你这次会跟着去吗?”
朱瞻基摸了摸她的头发:“嗯,这一回应该不会去,父王对北京这边不熟悉,皇爷爷要真去北征,我得留下来帮着父王。唉,这人一老啊,就固执得怎么也不听劝,皇爷爷他都六十好几的人了,再这么到漠北去,真让人挂心。偏皇爷爷在宫里就待不住,他连做梦都想着那些个沙场上兵来将往的事情,你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个啊?”
“嗯,我担心你要是跟了去,回来孩子都出生了。可听你这么一说,又担心皇爷爷”说着,孙清扬像怕冷似的,往朱瞻基怀里缩了缩。
朱瞻基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没事,皇爷爷也就是这么一说,指不定还没等他动身,战事就消停了。你别操心这些个事了,睡吧,看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孙清扬原来还强睁着眼睛,想要和朱瞻基说说话,一听他这样说,心事没了,再闻到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嗯啊了两声,一会儿就睡熟过去。
朱瞻基看看躺在自己怀里、睡得香香甜甜的人儿,小心地将胳膊抽出,免得硌着她不舒服,又小心地换了个姿势,手撑着头,看了她好一会儿,看她睡得安详,只觉得心里像被羽毛拂过似的,柔柔的、软软的、甜甜的,不由俯身低头下去,细细地吻着她的鬓角、花瓣一样的红唇,方才反手放下帐幔,抱着她睡下。
第二天清晨,朱瞻基走后不久,内宫里忽然来了小内侍,宣孙清扬正午进宫用膳。
向来镇定的孙清扬许是没想到怎么回事,眼皮直跳。
福枝就问小内侍:“公公可知道,是单宣了我家贵嫔进宫,还是端本宫里其他主子们都要去?”
小内侍推开福枝塞过去的封红,面无表情地说:“奴才得的口谕,并未言明是何事,等皇太孙贵嫔进宫了,自然得知,不需多问。”
连封红都不接,这是油盐不进的架势,显然是一早就被交代过话的,福枝听了,有些担心地看着孙清扬。
孙清扬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事,不用担心。
内侍走后,孙清扬到梧桐院给太孙妃回禀此事。
胡善祥倒很是替她高兴:“想是你有身孕的事情,宫里头的娘娘们都知道了,所以接你过去喜庆喜庆。”说着,还抱怨孙清扬,“你也是,这样大好的消息,偏一直不让说,连我们进了宫都不敢提这事,先前还说是要过三个月才能讲,现如今都快四个月了,还要瞒着,哪有你这般的?”
孙清扬无奈地笑笑,她这一胎,还没有显怀,就传了个沸沸扬扬,就连当年本要选她做太孙妃那件沉寂多年的旧事,也明里暗里被人翻了出来。
她有种走在风口浪尖的感觉,所以希望尽量瞒着,能瞒一时是一时,也省得那些个看她的目光里,总多了些往日没有的揣测。
就连往日里最是和气温婉的太孙妃,看她的时候,也比从前多了几分审视。
虽然这审视并无恶意,但到底让人不舒服。
“那臣妾这就回去换身衣服,进宫去。”孙清扬声音里有种莫名的虚弱。
胡善祥并未留意到她的异常,一边催着她快去,不要让娘娘们久等,一边叮嘱福枝、瑜宁等人小心照看,不要出什么差错。
从梧桐院出来时,外面的雪已经薄薄地积了一层,几个粗使婆子正在扫雪,只是雪正下着,刚刚扫去,片刻又被盖上。
福枝已经先一步出来撑开了伞,孙清扬走到廊檐下,脚下一滑,差点儿跌倒,瑜宁、桂枝两个眼疾手快,忙扶住了她。
瑜宁看到孙清扬苍白的脸色,关切地问道:“贵嫔,您没事吧?要不,咱们和太孙妃说说,让她和宫里的娘娘们说一声,改日再去?”
身为嫔妾,孙清扬是没资格和内宫里的娘娘们直接说辞的,外头这些迎来送往的事情,非得太孙妃出面张罗,才算正理。
就像宫外面的望门大户,要是谁家邀请客人,结果去了个小妾作陪,是要被人笑话不懂规矩的。
虽然贵为皇太孙的嫔妾,却仍然脱不了妾室的身份,所以不光宫里来宣召,孙清扬得来给胡善祥回话请示,就是想推辞不去,也得胡善祥出面回拒才行。
听到瑜宁说话,孙清扬回过神来,敷衍地说了句没事,任由瑜宁和桂枝左右搀扶着她,上了小车,回菡萏院去。
换了衣服之后,孙清扬看了看围在她身边的众人,勉强笑道:“福枝、桂枝陪着我进宫,瑜宁姑姑留下吧,殿下若是过来,你给他说一声我去内宫里见诸位娘娘了。”
刚才那差点儿跌倒的一滑,还令人心有余悸,瑜宁看着孙清扬,目露担忧。孙清扬触及瑜宁担心的眼神,眼波收敛,恢复了些许平静,微微一笑。
瑜宁这才觉得心口仿佛松了松。
她和苏嬷嬷两个,亲手帮孙清扬披了玫瑰灰的白貂披风,又帮她穿上木屐,再三嘱咐福枝几个小心,才陪着出去坐车。
虽然马车顶已经有了薄薄一层积雪,但车厢夹壁有厚厚的毡绒,车板上铺了羊毛地毯,并不寒冷。
瑜宁见福枝扶了孙清扬上了马车,忙把事先准备好的掐丝珐琅的手炉递给了孙清扬。
“贵嫔放心,奴婢这就使人去寻殿下,完了让他早些到内宫里接您回来休息。”
听到瑜宁低声说的话,孙清扬笑着点点头:“有劳姑姑。”
瑜宁怔了一怔,她原是不放心所以如此一说,没想到孙清扬竟然也有此意。
不由得,她的眼皮也跳了跳,随着马车辕子滚动的声音,她突然想起什么,失声喊道:“苏嬷嬷,今儿个可是汉王和汉王妃他们都进宫了?”
苏嬷嬷还在张望远去的马车,被她突然一喊,吓了一跳,抚着胸口嗔怪道:“自迁都之后,三年晋见一回,不光是汉王和汉王妃,还来了好些个藩王呢。代王妃、安王妃她们都是腊月初就到了京城,汉王他们已经是来得晚的,今年的大年啊,肯定更加热闹。”
瑜宁担忧地说:“那汉王妃先前极为跋扈,这些年到乐安就藩以后,就三年前来过一回,匆匆一见,还给咱们端本宫挑了些事,这一回看样子是单单指着贵嫔去的,偏她怀着身孕,而且,听说清惠郡主和明惠郡主也一同来了,她两个旧日里就与贵嫔不和,我有些担心贵嫔这次被召进宫,和她们脱不了干系。”
上次迁都时,汉王妃来到京城,端本宫里几个小辈,自是要见见她的,不光孙清扬,就连太孙妃胡善祥也被她挑了好些个不是,再听到瑜宁如此一说,苏嬷嬷也有些担心,但她还是安慰瑜宁道:“现在汉王已经不及从前见宠了,她们应该不会还像从前那么放肆。再一个,咱们不是要使人去找皇太孙殿下嘛,有他过去,不会有事的。”
入冬后,已经接连降下了好几场大雪,这要是在烧着地龙的室内,自是温暖如春,在铺着羊毛毯的车里坐久了,即使捧着手炉,也有些许寒意。
马车在西宫的午门停下后,厚厚的棉车帘只是揭开一条缝,一阵寒风便扑面而来,裹挟着雪直往里头钻,孙清扬虽然已经提前将身上的避雪斗篷大氅裹了裹,但仍然不由自主打了个喷嚏。
下了车后,见出来时只是星星点点的雪沫子,这一路的工夫,已经渐渐下大了,加之起了点风,愈发凛冽滴水成冰。
福枝担忧地说道:“贵嫔,咱们赶紧进去吧,这大冷天的,您这热身子招了凉气可不好小心!”
桂枝已经先下车,撑起了一把油绸伞,福枝扶着孙清扬慢慢下了马车,只见宫里头负责洒扫的仆人都拿着笤帚卖力地清扫着正中的甬道,有个管事模样的内侍正指引着一群小内侍在门口挂灯笼,一派喜气洋洋。
随着雪不断地落下,抬眼之处,已经四处都是银装素裹。
屋檐底下挂起的晶莹剔透的冰棱柱上,已经又铺了一层雪花,掉光树叶的那些个树上,因为前几场雪后的寒冷,已经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这会儿再加上新下来的雪,白茫茫的,倒比深秋里叶子落尽时的肃杀多了几分景致,尤其是松树、柏树那些四季常青的,被雪这么一盖,整个成了雪白的树挂,远远看去更是别有一番风致。
这样的雪景,这样的天气,若是站在烧了地龙的屋子里,抱着手炉看的话,当是极美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