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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降罪三皇叔,他百般求情您应当知道,父王所为并非为讨您欢心,确实是发乎内心的手足情深,至于孙儿”
朱瞻基轻声道:“孙儿与皇叔他们的恩怨,不过是因为不忿他们如此待您和父王,你们都能搁下,孙儿又有什么搁不下的?皇爷爷不必为此担心,无论如何,总会留得他们的性命,让他们看看皇爷爷您当年所做的决定,是如何的英明。”
朱瞻基的话,让永乐帝放下心来,拉起他的手,大笑道:“既如此,就随朕出去,与你的皇叔们共饮一杯。”
回到端本宫,朱瞻基仍如往日,先去了菡萏院,自是听说了孙清扬险些遭到的暗算。
想到和永乐帝返回前殿时,皇叔们对自己父子一副尽释前嫌的样子,酒酣饭饱之际搂着父王尽诉手足之情,自己还有些微的感动,却在宴中吃酒饮乐观赏歌舞之际暗中下着毒手。
朱瞻基的脸阴沉下来,恨恨地说:“想不到他们,一边对皇爷爷摇尾乞怜,一边对父王和我软弱示好,却使得是这样的手段,竟然敢伤我子嗣,好,好啊,他日里,我必好好奉还。”
孙清扬摸着肚子,忧心忡忡地说:“这事可能与赵王叔无关,席间,赵王妃几次回护于我,只是明惠郡主不知怎么的,也搅和到里面了。臣妾因怕误会她们,还特意让了藿医女验了那一盒子鹿肉,果然查出里面有附子,藿医女说,附子有回阳救逆、温补脾肾、散寒止痛的功效,于冬日里进补最是有益,但辛热燥烈,易伤阴动火,所以孕妇要忌服,用之会有滑胎之患。”
朱瞻基心有余悸,抱住孙清扬道:“幸好清扬你明察秋毫,没有遭了她们的毒手,保住了这腹中的孩子,不然,我真是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是殿下,臣妾还是怕,臣妾怕她们还有后手,怕她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偏这件事,我们说都没地说去,即使告到皇爷爷那儿,她们只需一句当时并不知晓臣妾怀有身孕就能推得干干净净,说不定,还会引得皇爷爷疑心你不肯放过皇叔他们,所以故意陷害,生出对你的厌憎。她们,好毒啊。”
朱瞻基轻抚她的后背,眼中闪过一抹狠厉,语气里透出坚毅:“不用怕,我必护你和孩子的周全。即日起,我会调暗卫在你身边,时刻守护于你,看谁敢动手脚。”
孙清扬却仍觉得不放心:“遇到这样的事情,即使暗卫,也无能为力的。而且,即使真的遇上了他们明火执仗的时候,暗卫们也不敢对皇叔皇婶他们动手啊!”
朱瞻基也觉得颇为棘手,但他仍然安慰孙清扬道:“我会下必杀令,暗卫只听命令,不认人的。哼——他们想把刀都架到我的脖子上来,早几年或许还能成事,现如今嘛,只怕不那么容易得手了。惹急了,我找人直接取了他们的性命!”
孙清扬大惊:“殿下不可,皇爷爷才嘱咐你要善待皇叔,你就去下杀手,岂不是正中下怀,中了他们的盘算?说不定他们就等着您恼怒,失掉分寸,下狠手,从而让皇爷爷对殿下你寒心失望呢?唯今之计,咱们唯有小心一些,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以后再说。反正臣妾怀有身孕之事已经宣扬出去,这几个月,推了一干迎送往来就是,难不成他们还能逼到这院里来吗?”
朱瞻基胸口憋着一股子恶气:“想我为人夫,为人父,竟然要如此隐忍,真是平生奇耻大辱,他日里,我定要叫他们尝尝这种滋味才行。现如今,也不能坐以待毙,总得让他们也尝尝我的手段。”
他心里生出一个主意。
第135章 冬季食南稻(1)()
且不说朱瞻基心里如何盘算要让汉王他们得些教训的事。转眼间,已经到了腊月二十四,还有几天就要过年了。
端本宫里自是一团喜气,挂红灯笼、贴窗花、剪了绢花挂在那树枝上,远远望去如同千树万树繁花盛开。
菡萏院子里福枝、桂枝她们正指挥着一众丫鬟、婆子张灯结彩,瑜宁和苏嬷嬷并肩站在正房门口,眼看着那一盏盏红绸蒙着的灯笼挂满了正屋和东西厢房,红艳艳的颜色显得喜庆喜气,方才觉得前几日孙清扬进宫去险遭毒手的阴影被驱散了。
孙清扬今日起得有些晚,她现在有孕在身,不用每日晨昏定省,也就常常睡到自然醒。
早膳之后,她在欣赏胡善祥遣人送来的百子千孙绣图,思忖着是装裱了挂起来还是裁了做件小衣裳。
绣图上一个个白胖胖的小娃娃喜笑颜开,栩栩如生,似是下一刻就要跳下来。
孙清扬眉眼舒展,笑着看了绣图许久,手轻轻拂过那些个小娃娃的脸,心里充满喜爱,这幅绣图,令她觉得,自己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不再是一团血肉,而是活灵活现地出现在眼前了。
太孙妃这绣功真是了得,绣出这样可人心意的图来,下次见了,得好好谢她。
虽然胡善祥曾说过,这绣图里,只有中间那个娃娃是她亲手绣的,其他的由她院里擅长女红针线的宫女完成,但有这番心意,孙清扬仍是十分感动。
之前因胡善祥对她时时审视生出的不舒服,就淡了几分。
“贵嫔,何贵嫔来了!”丹枝掀了帘进去说道,孙清扬把绣图放回圆桌上。
另一个大宫女柳枝就手收了去。柳枝是桃枝犯事后,顶上来的一等宫女,平日里沉默寡言,谨慎小心,颇有几分像当年的杜若,孙清扬屋里的钗环饰物,就交了她在打理。
何嘉瑜来了?孙清扬不禁疑惑起来,虽然自去年里两人一同给皇爷爷侍疾,关系亲厚了不少,但何嘉瑜从未不请自来过,今日怎么会主动过来自个儿的院里?
不知是有何事?
她笑着让丹枝快将何嘉瑜迎进来。
两人互相行完礼后,孙清扬抬眼看向何嘉瑜,不得不承认,即使在美人如云的端本宫里,何嘉瑜仍然十分出众。
今儿个何嘉瑜外罩着一件五彩缂丝缠枝石榴花的白狐披风,雪帽上细细长长的毛,随着她的呼吸一动一动,仿佛她就是那个狐狸化身的美艳女子,解下披风后,里面是桃红色绣缠枝莲纹蜀绸面褙袄,墨绿色暗地织金福裙,这样的红和绿配搭在她的身上,只觉得抢眼之至又好看之极。
她一头乌发随意挽成的双刀髻上,斜斜地插着一支宝石蓝吐翠凤钗,高鬟上戴着两朵珠花,细密璎珞的流苏随着她的步子,轻轻摇晃着,整个人看上去越发明眸皓齿,润泽艳丽。
孙清扬笑着夸奖道:“何姐姐你好美。”
何嘉瑜轻笑一声,笑语盈盈道:“清扬谬赞了,要论美,这宫里谁能和你相比?我今儿过来是想问问你孩子还有什么缺的没有,免得将来送给你一堆没用的东西。”
只是这事吗?
孙清扬笑嘻嘻谢道:“何姐姐要是怕送来的东西没用,只管将你屋里的金啊玉的送过来,那些个东西,再多也不嫌多的。”
何嘉瑜扬起手里的帕子打了她一下,眼睛斜睨,笑说道:“你倒想得美,真是会顺杆儿爬,你这屋里头,什么好东西没有?倒惦记上我那一点点,哪有这种劫贫济富的道理?”
孙清扬笑道:“咱俩位分一样,我还降过位分几年,何姐姐得的好东西,自是比我多,况且你家里殷实,可不是我家里能比的,难不成害怕我到你屋里去搜刮吗?说得这样可怜。”
何嘉瑜笑起来,她最喜欢别人比不过她,相较而言,孙清扬虽然和她同封为贵嫔,但中间曾经降过位分,再上来,总不及她一直稳稳的来得如意,只是——看着孙清扬已经微微挺起的肚子,她神色黯然了片刻。
瞅了瞅坐在椅上,穿了一身水粉色常服,头戴木兰花簪,浑身素净,但丰腴了不少,更加成熟妩媚的孙清扬,何嘉瑜问道:“你这屋里的银霜炭够不够烧?要不,从我那儿挪一些过来?你这怀着身子呢,可别委屈了自己。”
到了冬日里,怕冷畏寒的孙清扬,总要比别人用的炭要多些,但宫里的衣食住行,都是按位分配给的,孙清扬虽然得朱瞻基宠,但朱瞻基这会儿还是皇孙,做不得主,顶多也就是把自个儿的东西多给她一些,所以何嘉瑜这句话,虽然是小事情,却显得很体贴。
孙清扬语气真诚地道谢:“没事,今年里许是怀了身子的缘故,特别怕热,有时都想喝冰水凉一凉的,不妨事,多谢何姐姐惦记。”
何嘉瑜笑笑,抽出手摸了摸孙清扬的肚子,动情地说道:“我不惦记你惦记谁呢?这宫里头,我们先前一起给咸宁公主伴读,一起嫁进来,去年里,还一起给皇爷爷侍疾,这样的情分,就是我那堂妹也比不了的。咱们姐妹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你了,只盼着在你的心里头,能够像对赵姐姐、刘妹妹那般,也和我做个好姐妹,长长久久,欢欢喜喜的,同心同德。”
语气里,似乎真的很羡慕孙清扬与赵瑶影、刘维的情分。
何嘉瑜是永乐帝跟前的干将、三品大员锦衣卫同知何义宗的嫡亲孙女,父亲也是朝中大员,她从小伶俐,在家里最是得宠。
外面人都说她容貌出众,知书达理,还在总角之年,上门提亲的人不少,但孙清扬却知道,何嘉瑜的知书达理,只是一种表象,她向来忌恨比她强、比她美、家世胜过她的人。
只是成年之后,韬光养晦,学会了掩饰自己的情绪和喜恶。
虽然,何嘉瑜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她们童年的相争也过去多年,这些年,在宫里头,两人一直相安无事,太孙妃与其他嫔妾与何嘉瑜也都相处得很融洽。
但在孙清扬看来,这个何嘉瑜不一般,单凭这么些年,朱瞻基到她院里的次数最多就能看出来。
如果不算孙清扬推辞的那些个日子,朱瞻基召何嘉瑜侍寝的次数是最多的。
瑜宁姑姑曾经含蓄地表示,何嘉瑜通晓床笫之欢,颇有些媚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