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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玑疑惑地问:“不是小姐你让人送来的吗?”
“什么?”孙清扬吃惊地说,“我和杜若、云实一直在一起,没有叫人送包子啊。”
璇玑奇怪地问:“可小丫鬟明明说是小姐让送的。刚才我去李良娣那儿问明儿个早起如何安排,回来的时候正好有个小丫鬟提了食盒从赵小姐那边房里出来,说是小姐肚子饿,所以厨房里特意做了给大伙送来,我还特意问了,说是小姐要的,让多准备些,给赵小姐和秦小姐也送了。”
孙清扬大惊失色,一松手,还没有入口的包子掉在了地上,“有问题,快别吃了。”
璇玑她们一听,也赶紧丢了手上的包子,“哇哇”地忙不迭往外吐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的。
“快去找人”孙清扬话没说完,已经昏昏沉沉,神志不清。
云实反应快,推开门大叫:“快来人,快来人”没喊几声,就眼前一黑昏倒在门槛上。
杜若在孙清扬昏迷时扶住了她,用最后的意识把她抱在床上,而后,软绵绵地倒在了床边。
璇玑强挣着也往门口去,还没跑出院门口,就晕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倒下去时,她看到一个人影,悄无声息地推开了院门。
终于有人听到动静,来救她们了。
璇玑松了口气,彻底陷入无意识状态。
如果她们还有人醒着,或者有人路过,就能看到来的那人,鬼鬼祟祟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来救人的。
那人脸上混杂着怨毒、愤怒、疯狂、得意之类的情绪,唯独没有惊讶或者是怜悯,怎么看,都更像是来杀人的。
进了院子,他将璇玑和云实先后拖进屋子,又走到东西厢房点了点人数,三个小姐,每人带两个丫鬟,两个婆子,一共是十五个,全在,都吃了包子,都不省人事。
看着几个相貌端正的大丫鬟,他本想摸上一摸,一想到正事,怕夜长梦多,到底只是咽了咽口水,就把一个个房门都合上了,又顺着倒了桐油,打燃了手里的火石。“扑”,火星被吹灭了,他骇了一跳,四处看了看,半点动静也没有。
再打,又被吹灭了。
再打,还是被吹灭了。
今儿个这风,有古怪。难不成,是菩萨显灵?
那人偏不信邪,虽然她们都吃了放迷药的包子,但这火如果不烧起来,总会被人发现是动了手脚,只有一把火烧了,才会令旁人觉得是婆子们上夜时不小心,没有灭了火烛,引起的灾祸。
可怜几个如花似玉的人儿,可惜,今儿个不能怜香惜玉了。
他索性拽下屋檐下挂着的风灯,踢翻,扔在地上。
风灯偏倒在地上,风灯里的烛火开始舔食外面蒙着的红色桐油纸,火势渐渐蔓延开来。
那人用袖子遮住面孔,左右看看,快速从院门出去溜走了。
他刚出门,一个婆子从房后提着裤子,边走边系腰带嘟囔着:“这肚子怎么没吃东西还闹,别回去她们把包子都吃完了。”
一抬头,就看见红通通的火光。
婆子惊慌失措地大叫:“走水啦,走水啦,快来人,救火呀。”
婆子边喊边往院门外跑去。
第17章 有霜不杀草()
一路被追杀的警惕和困顿终于可以卸下,在太子妃的屋里,朱瞻基一觉睡到了日落西山。
午时到黄昏的一场大雨,窗前的栀子花被潮湿的水汽熏染过,香气越发馥郁,在湿润的空气里弥漫开来,沁人心脾。
露湿暮色芳华重,风飘余香乍入衣。
闻着雨中的淡淡花香,不厚重不肥腻,香远益清,使焦躁的心情慢慢宁静了下来。
朱瞻基一面剥着栗子,一面饮着茶。
捏破了栗子壳,里面的栗子肉完整无缺,放在嘴里缓缓地嚼碎,栗子的甜香还没有消失,再喝一口铁观音,“呲”的一声饮了下去,茶的清香带有微微的余甜,两种甜味泾渭分明,又相互缠绕。
皇长孙朱瞻基很懂得享受厮杀后的宁静,这样的黄昏,听着寺里传来的暮鼓和僧人的诵经声,有种远离红尘,远离名利皇权争夺的错觉。
“说吧。”感觉到身后有人,朱瞻基头也没回,仍然看着窗外芭蕉叶上将落未落的雨滴。
雨滴落下的角度,正好会淹没叶下的蚂蚁,蚂蚁犹自在拖一粒米,全然不知不知灾难将至。
这滴存在芭蕉叶上的雨,落还是不落?这只在芭蕉叶下躲雨觅食的蚂蚁,走还是不走?
“少爷,都安排妥当了,看样子,他们今晚就会动手。”
“他们的速度还蛮快,没有让小爷失望。记住,你们只在暗中看着,不到关键时候,不要动手,我们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时,蝉和黄雀是一体的。
“是,少爷。属下告退!”
朱瞻基又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如果不是怕饮酒误事,他都想喝一杯了。
天渐渐黑了,母妃没有叫人点了灯来屋里,她也没有过来和自己闲话家常,或许,她知道这一夜会发生点什么。
朱瞻基站在窗前和青龙对话分了神,他没有看到雨滴落下,也找不见被淹没的蚂蚁。
有一点点放不下,蚂蚁究竟有没有逃过灭顶之灾呢?
忽地听见外头一阵疯狂的喊叫,又听到人快速跑步的声音,外头一片嘈杂,于混乱中,可以听见好些人在大声喊叫:“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救火呀。”
咦?不是叫他们不要整出动静,尽量不要动手,以免打草惊蛇吗?
不管怎样,自己都不会出去。或许,对方在用引蛇出洞的伎俩,可惜,自己不会上钩。
天边已经诡异得红透了半边。
火势真大。
不远处的精舍已经冒起滚滚浓烟,红焰火光蹿起的火苗传至老远。
没有月亮的晚上,越入夜,天空就越变得高远乌墨,背光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各院屋里星星点点的光晕,映红天际的火焰越发耀眼得惊心动魄。
还真是风高放火夜,月黑杀人时。
“嗖——”一支火箭飞了进来。“嗖,嗖,嗖”接二连三的火箭飞了进来,有一枝正好射在朱瞻基所站的窗上。
竟然不进来,想直接让他葬身火海。
窗前没有人,火光已经照亮了整个院落,恣意肆然地要将一切烧成碎粉,火舌、门棂、砖瓦,纷纷落下,像场火雨,精舍顿时变成炼狱,冲天而起的火势仿佛要把一切吞噬。
仍然没有人从院里出去。
院外的人有些疑惑:“一早探知,里面并无秘道,还不出来,难不成烧死在里面了?”
就在他说话时,除开烈烈火光,四周的嘈杂突然消失,有了片刻静寂。
这寂静却又在刹那间被粉碎,变数突生,漫天火光陡然一黯,异变的大风忽起,卷得漫天的栀子花瓣零落飞舞,如若白色的骤雨急降。
随同花瓣一起卷过来的,还有其他东西。
用手一挡,纷纷扬扬,扑了一身,眼睛瞬间被迷得看不见,且疼不可当。
一片惊呼惨叫声起,夹杂着咒骂——
“快闭上眼睛,撒的是石灰!”
“居然用这样的手段,真下作!”
完全忘记了是自己一方下作在先,对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蓬勃的火焰被地面上的桐油助燃,熊熊之势无法阻挡。
几乎是在火焰高涨的同时,埋伏的影卫动了,于漫天花瓣间,纷扬石灰中,碎木、破空,人随飞剑一起没骨。
二十八星宿的影卫,能够在最意想不到的位置藏身,以最不可思议的角度转体,用最诡异变换的身法掩杀。
隐在精舍外大树上射火箭进院的杀手只觉得有剑在花瓣、石灰中,疾风迅雷般掩进,几乎没有声音就插入了他们的五脏六腑,凶狠地搅烂,一股凉气直逼丹田,胸口裂开,有什么被一点点连根拔起,他们能听到身体里筋脉俱裂的声音,再一根根断开,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令他们数次痛得死去活来。
只看到有人影在火焰中,如同精妙的舞蹈,又像踩着炽热的火舌,借着火势飘了过来。
竟是将射出的火箭,改变了方向。
他们穿掠过烈火,如同鸟儿于空气中飞翔,自然而美妙。
主子低估了皇长孙。
领头的一人绝望地想。
低估对手,有时,就只有死路一条。
三个丫鬟中,云实最先晕倒,也最先醒来。
也许是被那放火之人拖动过,身体的疼痛抵过了迷药的劲儿。
或许是因为云实一向怕痛、怕苦、怕累,所以身体的耐力差,敏感度也较其他人更强。
晕晕乎乎中,房间一片漆墨,她伸手四处摸,摸到了自己身侧不远的人,细闻有桂花油的香气,是璇玑,这屋里只有她用桂花油。
刚刚松口气出来,忽然闻到焦味。
云实摸索着寻找气味来源,起身跌跌撞撞地扑到门前,想打开门,却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了,只看到从门缝冒进来的烟和外面的火光。
云实这一惊非同小可。
她大力拍门:“走水了、走水了,来人,救火,快来人啊!”
没有人应声,云实也听不到院里有任何动静。
浓烟已经卷进了屋子里。
云实呛得直咳。
有火光映衬着,适应了屋里的黑暗后,倒能够看清些了。
璇玑倒在正屋的地上,小姐和杜若不在这间房。
她咬咬牙,到桌前取了茶,浇湿了毛巾顶在头上。
又进里屋去抽被单,看见了在床上的孙清扬和倒在床边的杜若。
她咬咬牙,抽掉被单,将刚才吃包子前净手的水泼在上面,然后把湿漉漉的被单堵在门缝里。
又将茶水往孙清扬、璇玑和杜若脸上浇,也不管醒没醒,把她们都拖在地上,远离床、柜、门窗横梁这些容易燃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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