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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恭皇后-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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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和蔼可亲的胡善祥变了脸色:“你们主仆搞的什么名堂?一个说在她手里,一个说上哪儿找,到底是怎么回事?”

    本来跪着的清漪却站起身,一头朝门柱子上撞去,嘴里还喊着:“昭训,奴婢死了,他们就不能再逼你了。”

    却被朱瞻基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拽了回来,扔回地上,跟前儿的大内侍陈会福连忙挥手,两个小内侍忙上前按住清漪。

    朱瞻基坐回位上,看着脸色灰白的清漪面无表情地说:“想以一死来保住你家主子性命?没这么容易,孤还没问出个结果,阎王也不敢来勾你的魂儿,你不是说我们逼你家主子吗?那你就好好看着我们怎么逼你家主子的。你们两个,给孤好好看管,她若死了,你们就抵命。”

    吓得两个小内侍按住清漪的力道就加大了几分,疼得她直哎哟。

    何宜芳先是一怔,突然像明白过来什么似的,难以置信地指着清漪,手都在打哆嗦:“你,连你也和茉莉一道,来害我。昨儿个那镯子,明明你说她摔断了你要收起来去镶,怎么就到了她的手上?这根本是你们事先设好的局是不是?是谁,是谁指使你们这般陷害我?何嘉瑜,一定是何嘉瑜”

    唯有何家的人,才能指使清漪这样的家生奴才来陷害主子,何宜芳越想越真:“何嘉瑜,何嘉瑜,你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清漪却一个劲地说:“昭训,奴婢没有,只是奴婢实在拿不出镯子给她们,只有死了,您往奴婢身上一推,就什么事也问不下去了。”

    她说的声音虽小,但跟前的几个人都听见了。

    听了清漪的话,连胡善祥看向何宜芳的脸色都沉了下来,何宜芳见朱瞻基望向她的眼神,森然如同要将她活剥了皮一样,她却仍然扑向朱瞻基,绝望地说:“殿下,殿下,臣妾真的没有,真的没有,一定是何嘉瑜她自知孩子不保,故意设了这局来害臣妾”

    胡善祥一听,觉得奇怪:“噢,你这一说,别说殿下,就连我都糊涂了,前面你说自个儿没有害你姐姐的理由,现如今,怎么她有害你的理由了呢?”

    何宜芳涩然一笑凄然道:“没错,刚才殿下说的,臣妾的父亲与何嘉瑜的父亲在争那家主之位,这算个由头,但实际上,我们进了宫来,就是皇家的人,府里头的再怎么争,也都顾不上的。所以,臣妾虽然对何嘉瑜虽说不上姐妹情深,但也谈不上仇深似海。可谁知,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她却先对我下了手。”

第145章 金玉两迷离(2)() 
“本来,臣妾也不知她有害我之心的,可这些个日子喝了她叫人送来的汤,臣妾腹下一日比一日寒凉,先还以为是入了冬的缘故,前些日子,找太医诊脉,却说臣妾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伤了元气,以后都恐难再受孕了,后来,臣妾将那汤里的药材找太医验,太医说里面加了大寒的商陆,日积月累下来,已经寒侵入骨,便是神仙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所以,你就在她的党参里混了藜芦,想着让她元气大泄,气血两亏,胎死腹中吗?”

    何宜芳摇了摇头:“臣妾虽然恨她做出这样的事情,却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太子殿下的子嗣,这些年,东宫子嗣艰难,臣妾怎能因为她的过错害了殿下的子嗣?臣妾原是打算,等她生下孩子后,再动手的,却不曾想臣妾到底不及她狠,所以这才掉进了她设的局里。”

    胡善祥疑惑不解:“既然说府里头再怎么争,你们也顾不上,她又为何要对你下手呢?”

    何宜芳想到,自己当初偶然知道何嘉瑜害孙清扬惊马之事时,处心积虑地告知太子殿下,令殿下既嫌弃了何嘉瑜,又为自己博得了爱怜,更觉得何嘉瑜害自个儿,就是从这件事起的,毕竟,她这个堂姐,当初连小猫抓了她几把,都要装入麻袋用乱棍打死,又怎么可能饶过她呢?

    自己还是太不小心了。

    却并不敢直言不讳,只是越发可怜地说:“这个,臣妾也不知道,或是害怕臣妾年轻,早晚会夺了她的宠吧?毕竟这些个日子,殿下到棠华宫来,都是在臣妾的琼花阁歇息的,她那边,也就是看看,问候两声而已。这一点,您可以问太子殿下。又或者,是怨恨臣妾失口,对殿下说出了她令孙良娣惊马之事,所以报复臣妾。”

    听到何宜芳振振有词,反咬了何嘉瑜一口,胡善祥为难了,她看着朱瞻基道:“何良娣这一胎,本就有些不稳,这会儿倘若叫了她过来问话,是真是假,只怕都不利于子嗣,殿下您看,当如何处置?”

    朱瞻基沉吟片刻,冷然说道:“先将她们都关起来,等何嘉瑜的身子方便了,再行审过,正好这段时间,也找找证据,我倒不信,就找不出漏洞来,若真是何嘉瑜所为,她和清扬时常帮你掌着这宫中之事,要是总借此行事,岂不要令孤断子绝孙?这等歹毒行为,是绝不能容的。”

    又看着何宜芳说:“孤暂且信你,若让孤知道你只是借此拖延时间,休怪孤不讲情面,伤及子嗣,这就不是一般的争风吃醋了,你好自为之。”

    胡善祥点了点头:“殿下说得对,若何良娣真是早知道孩子不保,那从太医的诊脉医案中,应该能查得出来,倘若她不知道,设下这局,孩子就不会有问题,等过些日子,此事自然能见分晓。来人,将茉莉、清漪分别关起来,不许两人通声气,何昭训禁足琼花阁,殿下和我没有开口,不准任何人踏进琼花阁半步。”

    何宜芳听胡善祥只是将她禁足,知道这是替她存了体面的,感激涕零:“臣妾多谢太子妃宽厚。”

    她望向朱瞻基,眼中有些心灰意冷:“休说奴婢没做下这样的歹毒之事,就是真做了,殿下也该问问清楚,臣妾为何会做这等行差踏错之事?如今您却口口声声只提子嗣,不念臣妾伺候您的情分,臣妾的身子如今已经废了,此后再不能承孕,殿下是不是也再不会来琼花阁了?”

    “情分?”朱瞻基冷哼了一声,“不管是谁,伤了孤的子嗣,就休想和孤提情分。孤娶了你们进宫,就是让你们给孤开枝散叶的,若是因为自个儿不能生了,就去谋害别人,去谋害孤的子嗣,哪还有脸提什么情分?像那样的丧门星,孤不当场打杀,已经是情分了。若是让朝臣们知道,孤的后院里,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岂不要弹劾孤连妇人都辖制不住,孤还有何脸面居于太子之位?”

    听到朱瞻基的话里竟无半分怜惜之意,说起她们,不过只是开枝散叶、侍候他开心的玩物一般,何宜芳忽然笑了两声,只不过笑声甚为凄凉。

    “从前,臣妾听人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臣妾还不信,总以为能够嫁到这宫里来,嫁给相貌堂堂、文武双全的太子殿下,这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臣妾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先前您宠着臣妾的时候,臣妾也真是常常从梦里笑醒,若不是今日,臣妾真会以为殿下您,心里头待臣妾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何宜芳越说越为自己可怜:“却不想,殿下您空长了一副好相貌,却真是好无情,好无情啊。若能回头,臣妾但愿从不曾进这宫里,这样机关算尽、处处设防的日子,要是过个十年、二十年,岂不把人逼疯了?何况,就是算到最后,赢到最后,也得不到殿下的真心怜惜,臣妾如此,她何嘉瑜何尝不是如此?即使太子妃你,只怕到最后,也会落得一个凄凉的结果”

    想到自己一颗少女芳心,错付这冷面冷心、无情无义的男人,何宜芳一瞬间只觉万念俱空,话未说完,就再说不出半句。

    听了她的话,朱瞻基也不动怒,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变,只淡淡地说:“送何昭训回去,让她好好歇息。”

    看他的神情竟是不愿再多说一句,何宜芳失望地施过礼,任内侍和婆子们,半押半送的,回了琼花阁。

    朱瞻基同胡善祥起身由宫女、内侍们服侍着,离开了棠华宫。

    胡善祥想到他先前说的话,满面羞惭,在棠华宫门口,小声赔罪:“殿下恕臣妾无能,令您如此烦心,这后宫里的事情,臣妾本该打理得妥妥当当,却令殿下操劳至此,臣妾实在惶恐。”

    朱瞻基温言安慰她:“你身子不好,偶有疏忽也是难免,就别再责怪自己了。还是她们不省心,成日里捻酸吃醋不说,竟然算计到孤的子嗣头上来了,真是好大的胆子。这件事情,你尽管去查,查到外面不好处置的,孤找人去办。不然,再这么下去,端本宫里岂不要翻天?”

    胡善祥见朱瞻基虽然说得好听,但实际上话里话外确实有责怪她失职之意,明白这不过是当着众人,给予她这个太子妃的体面,想起何宜芳刚才所说,就不免有些兔死狐悲。

    再开口,她的话语里就带着几分试探:“这事情,臣妾的意思,等明天天亮了,说与孙妹妹听听,她打小就能断些官司,而且身体康健,比臣妾这病歪歪的,总多些精力来打整。”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瑜姐儿打生下来,身子就不好,她平日里心思都在那儿,若是她有空,你们两个商量着来,若是瑜姐儿那里脱不了手,你就多操些心。不早了,孤今儿个夜里,就到你的昭阳宫歇息了。”

    夜色里,胡善祥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自从父皇登基之后,太子殿下就总是这样,除开初一、十五祖宗规定必须得歇息到正妃屋里,其余时候,就只有在自个儿待孙清扬与其他人不同时,他才肯到昭阳宫里去。

    先不论自个儿的身子,这一年,都在孝期里,纵是殿下过去歇息,也不可能让怀上身孕的。

    不知道殿下在孙良娣那儿,是不是也守着孝期的规矩,和衣就寝,楚河汉界分明?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用过早膳,胡善祥就叫人唤了孙清扬过去,把昨夜的事情和她说了说。

    孙清扬却推说小郡主还不足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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