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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妃嫔里,只有家世与郭贵妃相近的英国公之女,敬妃张婉玉,虽然无子、无女,却以勋旧之女特恩免殉。
有三个儿子的郭贵妃自愿殉葬,无子的张敬妃却好端端地活着,这样一来,大家越发传言郭贵妃是因为受宠,所以才被皇后假借洪熙帝之名逼死了。
但这些议论,只敢在私下里悄悄说,谁也没胆子将之摆在明面上,毕竟,和洪武帝、永乐帝崩逝,妃嫔尽数殉葬相比,洪熙帝的妃嫔大多都保全了性命,能够曲解太祖爷定下龙驭宾天除皇后外无子妃嫔都要殉葬的规矩,全靠洪熙帝的仁慈和张皇后的宽厚,所以宫里头的人,越发敬畏皇后张晗。
也因为这个缘故,端本宫里的人心也有了悄悄的变化,太子妃胡善祥跟前进进出出的人更多、更频繁了。
毕竟,等太子登基,太子妃胡善祥名正言顺,将会成为皇后。当然要趁这会儿局势未定之前,先行示好。
回到北京之后,朱瞻基一方面妥善处理了父皇的后事,一方面加紧北京城的戒备,防止有人伺机作乱。
第153章 身若游极乐(2)()
六月十三日的晚上,朱瞻基忙了一天之后回到乾清宫里,内侍陈会福早就命人收拾了龙塌等他休息,朱瞻基却在寝殿里走来走去,眉目间有些烦躁,并不像他白日处理国事那般沉着、冷静。
陈公公当然知道他的烦恼因何而起,小声说道:“娘娘们那边如何安排,不知——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叫她们搬进宫来?安排她们住在哪里?”
朱瞻基被他说得一愣,问道:“什么娘娘?”
陈公公忙道:“就是胡娘娘她们那边。”
因为朱瞻基尚未给他的妃嫔们册封,所以她们暂时仍然居住在端本宫,没有名号,内侍、宫女们,就含糊地一律以姓氏加娘娘称之。
朱瞻基微皱了眉头,问道:“按制她们应该居哪个宫室?”
陈公公心中迅转了几个念头,暗自苦叫,这位分都没定呢,自个儿如何知道她们该居哪个宫室?但他可没胆这么回复皇上,瞅了瞅朱瞻基的神色,笑道:“宫里头,坤宁宫就在乾清宫的后面,先前是皇太后娘娘住着,前几日,太妃们都随太后娘娘迁到了慈宁宫,坤宁宫和各宫各院都已经空出来了。乾清宫的东边是长宁宫,西边是长乐宫,坤宁宫的东边是承乾宫,就是先前郭贵妃所居的宫殿,西边是万安宫”
朱瞻基挥了挥手止住他道:“承乾宫改名永宁宫,也算有些新气象。”
思忖半晌,他方道:“让胡氏居坤宁宫吧,新朝始立,还是宜静不宜动的好,孙氏就迁到长宁宫里,其他的,你拟了单子让胡氏禀了太后做主吧。”
这就是给先前的太子妃胡善祥定下位分了。陈公公小心翼翼道:“是,奴才明儿个就使人去接皇后娘娘她们入宫。”
胡善祥入主中宫的第二日,就与朱瞻基商讨:“臣妾想着,皇上的妃嫔里,除开臣妾外,就孙妹妹给您生了个女儿,不如以她为贵妃,衔领九嫔,也好帮着臣妾分忧。”
朱瞻基点了点头:“既然是与你分忧,除开衔领九嫔外,她该位同副后,只是母后那边”
胡善祥心里苦若莲子,面上却露出微笑:“这三宫六院,既然是臣妾打理,这样的事情,自当臣妾去与母后商量。”
朱瞻基嘉许地看了她一眼:“皇后如此明白事理,能够谦恭礼让,朕很欣慰。”
当夜,歇息在皇后胡氏的坤宁宫里。
次日清晨,胡善祥领着众妃嫔给太后请安后,独自留在了慈宁宫里。
“母后,皇上的意思,他即将登基,这后宫里头的位分,也要提前定下来才好,臣妾拟了个单子,您瞧瞧合不合适?”
太后接过胡善祥手里的单子,细细看了,有些不高兴:“虽然清扬是个好的,晋升为贵妃也理所应当,但怎么能让她仪同副后呢?你这个样子不行,太惯着皇上了,副后,副后,就是半个皇后,以后贵妃要是压到你头上来,怎么办?”
胡善祥知道太后最忌讳嫡庶混杂、尊卑不分之事,尤其她自个儿之前才经过郭贵妃在宫里的风头压过皇后,以致六宫不稳,先皇患病早早逝去之事,更让她讨厌宠妾灭妻的行为,只得赔着小心说:“这是臣妾的意思,孙妹妹先前就经常帮着臣妾佐理宫务,而且,这宫里头,除了臣妾,就她给皇上生了个女儿,自该嘉奖的。”
太后仍然不愿意:“什么你的意思,这一看就是皇上的意思,你叫他来和哀家讲,哀家好好说说他。”
因为有先前郭贵妃几人的事情,她如今就更不愿意妾凌于妻,即使清扬再好,也不能让瞻儿再步他父皇的后尘。想那郭贵妃从前在东宫里头,不也一样是谦恭礼敬吗?当了贵妃没多久,就现了原形,纵然她对先皇一片真情,但太后也不肯原谅她令洪熙帝早逝这件事。
潜意识里,她就觉得等孙清扬当上贵妃,也会像郭贵妃似的,不知道会引着皇上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所以,一听皇后的提议,她就很排斥。
“母后——”胡善祥轻声喊道,“臣妾知道您是为臣妾着想,但您想,皇上与孙妹妹青梅竹马,他俩自小就感情好,若不是当初起了些波折,别说太孙妃,太子妃,就是如今的皇后之位,只怕也是她的”
太后恼怒道:“不管怎么说,太孙妃,太子妃,还有这皇后之位,都是你的不是她的。”
胡善祥温言相劝:“母后您如此想,或是臣妾如此想,天下如此想,可皇上他如此想吗?若是闹僵起来,皇上定要立孙妹妹为后,惹得你们母子为了臣妾反目成仇,臣妾岂不是不忠不孝之人?”
“母后,您就应了这事吧,孙妹妹在您跟前那么些年,您还不知道她的禀性嘛?您根本不用担心她当上贵妃之后,会仗着皇上对她的宠爱飞扬跋扈,皇上对孙妹妹的好,咱们都是看在眼里的,何必为了这事让你们母子离心?”
见太后神色若有松动,胡善祥又说:“若孙妹妹是那等轻狂之人,就是母后您不说,臣妾也会拼死劝诫皇上的,现如今我们都知道她是个好的,所以才会由着皇上给她锦上添花,副后之仪对孙妹妹来说,也不为过,您原先不也说过吗?皇上幼时,孙妹妹还救过他的命呢,您就想想,若没有当日,哪还有后来,哪有现在呢?”
听了胡善祥的劝解,半晌,太后无奈地看了胡善祥一眼:“皇后你事事为皇上着想,只愿你这片诚心,能够得到他的体谅。至于你孙妹妹的禀性,有了郭贵妃她们几个的事,如今哀家还真不敢说了,说不准,就是这副后之仪,也是她撺掇着皇上让你来说的呢,偏你一味贤良,委屈了自己。”
胡善祥好脾气地笑道:“母后这是哪里的话,身为皇上的后妃,理应为皇上分忧,这不过是臣妾的本分罢了。母后您也别因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臣妾觉得孙妹妹识大体,守本分,不是那些个孟浪之人,而且,母后放心,臣妾心里有分寸,若是孙妹妹以后有越礼之处,臣妾这儿先就不能容下她。”
太后打量皇后,只见她身穿着皇后的常服,顶着翡翠镶宝石的头面,一脸静贞恭慎、荣宠不惊的模样,更生怜惜。
她看了看皇后,语重心长地说:“皇后,你要记住,你是皇上的嫡妻正宫,是小君,这后宫里头的妃子,哪怕再得宠,也只是你的臣子,臣是要服从于君的。皇后管辖后宫基本上不需要皇帝的允许,从前在皇太孙宫、东宫里头,你因为身体不好,常让她们帮着处理宫务,如今你是皇后了,你记住你不答应,就是皇上也不能给哪个妃子什么‘协理六宫之权’。”
“在后宫里头,皇后就是主宰,是所有皇子、公主的母后,就算你身体不好,以后再无所出,将来也会比太子生母地位更高,以后也是比圣母皇太后地位更高的母后皇太后。你得自己立起来,哀家才能给你撑住啊。”
胡善祥越是谦恭礼让,太后就越是觉得她太委屈,甚至有些像自己当皇后时的情形,所以不管胡善祥怎么劝,但是在心里头,太后因为这事,对孙清扬再不复从前的亲近。不论朱瞻基的态度如何,在她跟前儿,一定是皇后为先。
这一点,从前她是做到明处,如今,就连心里头,也疼皇后更多,就像疼惜先前虽然做了皇后,却守着漫漫长夜,数更残夜漏,等待天明,委屈万分的那个自己。
胡善祥说服了太后同意孙清扬做贵妃、仪同副后的提议后,就提到了其他人的位分,何嘉瑜因为怀过身孕,加之最近她和胡善祥很是亲厚,胡善祥就提议给她晋个妃位。
即使公平守正如胡善祥,也一样会对和自己亲近的人有所偏颇。只要大面上不错,加之心里感念皇后的可怜,她的面子,太后自是不会驳的,满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刘嫔虽然年纪小、进宫的时间晚,但她的祖父广宁伯刘荣为国操劳,英年早逝,皇上说过,不要冷了老臣们的心,她也得晋晋位分,以哀家看,就封为淑妃吧,其他的人,就依皇后你的意思,再呈上去给皇上看看。”
看到太后倦怠不欲再说的样子,胡善祥乖巧地应道:“是,母后,那臣妾就照您的意思,重新拟了名单,让皇上瞧瞧。”
太后没好气地说:“这样的事情,皇后你拿定了主意,皇上不过就是过过眼,这后宫里头的事,按祖宗规矩,就该皇后做主,皇上该管的事情,在前面的朝堂,他要是尽费些心计在这女人的身上,岂不乱了朝纲?”
胡善祥低下头:“母后训诫得是,臣妾知道了,只是这后宫里头,到底是侍候皇上的,总要叫皇上高兴了,他才更有精神用到朝堂。”
太后摇了摇头:“好好,你们夫妻同心,倒显得哀家这老婆子多事了,皇后你自个儿拿主意吧,总之听哀家的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