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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半天,刘维和赵瑶影也找不到原因。
“咱们就静观其变吧,燕枝,扶本宫回去,请人到太医院里请藿医女,记得,要大张旗鼓,闹得人尽皆知,但人前却要故意遮掩,让人以为本宫不想别人知道,是受了惊吓生的病。”
赵瑶影笑道:“皇贵妃您这指令下的,好不为难人啊。”
燕枝在一旁应道:“皇贵妃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就是要勾起那些人的好奇心,故意找人打探,然后奴婢再让人不小心漏点口风。”
听了燕枝的回答,赵瑶影叹道:“难怪这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能得你家主子如此倚重,果然是个伶俐的。”
孙清扬抬了抬眼眸,唇角向上勾了勾,笑道:“可不是,这多半年来,长宁宫里多赖她帮着苏嬷嬷和庄静姑姑打点,才没出什么乱子。”
燕枝笑嘻嘻道:“奴婢当不起皇贵妃这样的夸奖,都是分内的事情罢了。”
见燕枝出去,赵瑶影看着有些神色黯然的孙清扬:“看着她,是不是常想起云实?”
孙清扬微微颔首。
前几日的圆月这一晚已经有些缺,清清冷冷高挂在紫禁城上空。
一条人影在长宁宫的后院里闪了一下,旋即没入楼阁的阴影之中。
“嘡——”,三更梆响,远处依稀传来敲更内侍略带苍凉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天干物燥,小心”
合着更梆的节拍,那人影从阴影里纵出,向前疾走几步冲进密密匝匝的花丛中,动作轻得好似一阵夜风掠过叶梢,了无痕迹。
如果有人正好看见,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那人躲在花丛里,将束好的头发披散,衣服反穿。
这一打扮,赫然就是已经死去多日的林美人,身着一身大红的衣服。
孙清扬正打算就寝,因为夏夜炎炎,就叫人推了窗户透些凉风进来。
这一推窗,一众人都看见了在花园里幽幽梳头的林美人。
其实离得尚远,并看不出是不是林美人,但不知是谁突然惊恐地喊了一句:“林美人,是林美人——”众人就都直觉那就是林美人的样子,一般的鹅蛋脸,雪白面孔,长眉入鬓。
众人大叫,孙清扬更是满脸惊恐,连道:“不是本宫,本宫没有推你,你不要来找本宫——”话没说完,已经向后倒去,晕厥过去。
一旁服侍的丹枝和巧枝及时扶住了她,一边连忙叫人关窗,一边传人去请太医。
混乱之际,谁也没注意到那红衣女子已经飘忽隐去。
同样在三更时分,钟秀阁二层暖阁的窗,被轻轻撑起,一条身影翻窗而入。
本来黑沉沉的屋子,连烛火都不曾有一星半点,却突然间灯火通明。
进来的黑影连忙转身欲逃,却被身着劲装早就埋伏在此的刘维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抓住了那人的右肩。
两人交起手来,刘维越打越兴奋。
这差事,孙清扬原是打算请朱瞻基调锦衣卫里的女卫来做的,但缠不过刘维,只得应承她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让调了几个会拳脚的宫人跟在旁边。
刘维让她们负责听到动静就点亮火烛。
好在,那人虽然身手不错,但比起刘维来还是差了一点儿,半个多时辰后,终因一招疏忽,被刘维翻手摔在了地上。
那几个掌烛的宫人立刻上前将那人捆了个结实。
刘维轻蔑地看看那画得如同林美人一般的脸,冷然道:“你们姐妹还真是贼心不死,到了浣衣局还不安分。可惜,被皇贵妃算到,你们听说窦婕妤没死,肯定会来探一探,让本宫逮个正着。”
她擒下的,正是曾经侍候过林美人的月嫦。
月嫦一听,难以置信:“我姐姐,姐姐她也——”
刘维却不答话,只说:“把她关起来,不许任何人知道,她今儿个夜里失了手。若有人问起,只说浣衣局派了她的差事,出宫去了。”
第二天清晨,长宁宫里传出了皇贵妃前一晚夜里见鬼,惊吓过度卧床不起的消息。
紧接着,就传出了窦婕妤坠楼身亡,是因为被林美人的亡魂索命。
于是,这两天的事情就传了个沸沸扬扬,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皇贵妃夜里所见的女鬼是何人亡魂,也就昭然若揭。
先前认为皇贵妃确与林美人滑胎和服毒之事无关的人,也都疑惑起来,觉得皇贵妃若是没有做亏心事,为何会如此惶悚?
花婕妤已经称病,在长阳宫里的静观斋闭不见客。
已死的窦婕妤,受了惊吓的皇贵妃,担惊受怕的花婕妤,她们三个,都是和林美人滑胎之事有些干系的,竟然死的死,病的病,宫里头出了恶鬼之事,就不胫而走。
虽然慑于宫规之威,不敢明说,但私下里总免不了偷偷议论,就是各宫妃嫔们再到皇后那儿请安时,彼此交换的眼神,也多了些意味。
因为皇后一直在吃斋念佛,所以宫务暂时交由惠妃、淑妃、贤嫔、丽嫔四人操持。
一时间,到了夜里,除非必须得出门的差事,各宫里的人,都是日落就歇息。纵然不得不外出办差,也至少两人相伴,谁也不敢独自夜行。
宣德元年七月十九日,戌时一刻。
夜幕降临,宫里的各个巷道早就没有了人烟,白天里络绎不绝的宫人们,都如倦鸟归林,四散回屋。高高的宫墙下,深深宫巷在夜的笼罩下格外幽暗,寂静。
这一夜,因为阴云遮月,看不到什么光亮,只能借助各宫门前的气死风灯,依稀看清宫院的轮廓,几只乌鸦零落地停驻在屋顶飞檐上,冷冷地注视着脚下空旷的宫巷。
远处,一点昏暗的灯光出现在宫巷之中,摇摇晃晃而来。
灯光映衬之下,可以看到那张脸正是从前伺候过林美人的月娥。
她尚不知妹妹月嫦已经失手的消息,几日前,听到皇贵妃因受了惊吓卧病在床,窦婕妤的死讯传出,她以为月嫦已经得了手。
所以虽然宫巷里没有半个人影,她却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满脸笑意:很快,这一切就能结束了,她和妹妹,就能出宫回家了吧。
只是那丫头,这次办了差,竟然没和她打招呼就被派到了外面去,也许是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吧,好在,听香美人说,再有几天就能回来了。
妹妹是她在人世间唯一的牵挂了。
从小家里穷,父亲在她们姐妹七八岁时候就死了,死在边关的战场上,只剩母女三人相依为命。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母亲勤奋,至少不会饿着。等她们姐妹大了些,就去给富人家做做帮工,浆洗衣服,原想日子会有改善,可母亲却累病了,病得很重,只能卧在床上,等着每天一服药续命。
她们姐妹,遇了贵人,才改变了命运。
贵人送她们银钱,帮母亲治病。后来,又帮着安葬了她们的母亲,还教她们武艺,教她们规矩,把她们送进宫里,让她们蛰伏下来,见机行事。
她们姐妹,自是要粉身碎骨相报。
四个美人进了宫,贵人的指令是要她们姐妹服侍林美人,帮着她上位
宫里头,像她们姐妹这样的,还有好些个,四个美人身边都有人。
连林美人的死,贵人也计划好了,等个一年半载,风声平息,就利用林美人的亡魂作祟,把这宫里头搅个翻天覆地。
窦婕妤想洁身自好,借着给林美人建观音堂打退出的算盘,她们就先拿她开刀,在夜里把她推下楼摔死,还推到亡魂的身上。
窦婕妤不死,保不齐会说出事情的真相,所以当听到香美人说她只是昏迷时,月嫦就前去再给她补上一针。从头顶贯针而入,气绝身亡,看不出是什么原因,更查不到是谁下的手。
用针从头顶贯入,可以令其无知无觉死去,也可以令其痛不欲生,对窦婕妤,她们当然是用第二种,谁叫那窦婕妤托大,竟然真当自个儿是主子一般,几次喝令她们姐妹做事。当初就是林美人,也不敢那般对待她们。
这样的事,她们已经做过一回。
那回是对着两个宫女下手,两个做事不力被人察觉的宫女,为免她们说出实情拖累了贵人,她们姐妹下了手。
月嫦是轻车熟路,纵然有人撞见,也会以为是林美人的亡魂与窦婕妤不死不休。
皇贵妃那儿,只怕就是月嫦得了手后,过去吓唬的,那个丫头,总是喜欢别出心裁,好大喜功。
这样也好,自己今夜得手,别人肯定会当皇贵妃是厉鬼索命,明儿个的紫禁城,就会传出皇上无德,冤魂遍布宫闱的消息。
到那个时候
第169章 紫桐花鸟落(2)()
月娥越想笑得越欢,想到出宫以后,就能够拿着贵人给的银子,好好过她们姐妹想要的生活,她的内心里充满了期待。
夜色越来越暗,虽然整条宫巷里只有她一个人,但月娥丝毫不觉得害怕,她最喜欢黑暗,在这样的夜里,她有一种噬血的兴奋。
夜风清凉,送来一股子暗香,隐隐约约,若有若无,不是花香,倒有些檀香的味道,又不全然是。
檀香有安神助眠的效果,通常都在卧房里点,怎么会在宫巷之中闻到一定是幻觉,月娥摇摇头,但香味依然存在,并且越发浓重。
好在,那香味并不持久,也或者是她闻久了,就没了感觉。
然后,她发现今儿个夜里,不知道是不是快要下雨的缘故,阴风四起,似乎有些东西在阴暗的角落里正看着她。有什么呢?她不敢多想。
虽然利用亡魂做事,但月娥相信,这世界上确实是有鬼魂的。
难不成,自己姐妹装神弄鬼,把真的鬼魂招来了吗?
一阵冷飕飕的风穿过宫巷,吹得月娥不由打了个冷战:这可是七月流火的天气啊。她裹了裹衣襟,加快脚步。
她越走越快,不全是因为天黑,还因为前边不远处的那口井。
那口井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