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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及性命。”他索性在曹昭仪的睡穴上施针,让她昏睡不醒,免得再乱动。
一群人正在焦躁之时,忽听宫人扬声道:“给皇后娘娘请安——”
随着他尖细的声音,孙清扬带着一群宫女、内侍从殿外走了进来。
请安之后,又是一番混乱。听完了一干人七嘴八舌的讲述之后,孙清扬端坐在凤椅上,看着坐在椅上的焦甜甜与何宜芳,温言道:“既然诸昭仪说丁美人死前指着你们两个,贵妃娘娘她们也看见她死前直盯着你们,可见毒杀刘选侍、丁美人她们的人,和你们脱不了干系,是自个儿坦白,还是要本宫叫人把你们拖下去用刑?”
何宜芳依旧是一副魂不附体、神思错乱的模样,竟对孙清扬的询问充耳不闻。
焦甜甜不服气地说:“这事怎么可能和臣妾有关?臣妾自己也中了毒差点儿送命,难不成臣妾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这事若不是何昭仪做的,就是另有他人,臣妾刚才也说了,我们在坤宁宫里出事,焉知不是皇后娘娘贼喊捉贼?”
孙清扬淡然道:“本宫?本宫有什么理由要害她们?”
袁瑷薇眉眼俱是不耐烦,讥笑出声,道:“皇后,臣妾看要是这么问下去,只怕她们就将您攀扯上不松手了,既然问不出个结果来,不如叫了人来,对她们用大刑吧!”
孙清扬沉吟:“重刑之下,最易出冤案,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何嘉瑜已经叫人泼醒了锦叶,换了衣衫,带过来跪下问话:“皇后,方才就是这个狗奴才拿来的酥酪,要说有事,她肯定脱不了干系。”
锦叶战战兢兢,连声喊冤:“皇后娘娘,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奴婢是临时当差,是皇后娘娘派去拿酥酪的姐姐崴了脚,所以奴婢才帮忙送过来的。”
提着食盒的丹枝从殿外刚掀帘进来,正好听到锦叶的这句话,忙道:“什么姐姐?今天的酥酪苏嬷嬷派了我去拿的,我这才端过来呢,怎么先前就有人送过来吗?”
孙清扬一听愕然,望向下面的丹枝道:“你说什么?今儿个的酥酪本是你去拿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一个个地说。”
丹枝连忙把食盒放到桌上,走到殿中跪下:“娘娘,今儿个本该奴婢当差去拿点心,因为酥酪要趁热才好吃,所以奴婢就打算等诸位娘娘都到齐了,再领了宫人过去拿。这不您动身过来,奴婢才领着她们去端过来了。”
在她后面,还有三个宫女,都提着食盒,听了丹枝的话,几人七手八脚地将食盒打开,果然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糖蒸桂花酥酪,点了数目,正好是今天来给孙清扬请安的妃嫔人数,一碗不少。
显然丹枝她们去拿酥酪的时候,还不知道丁美人她们已经出了事。
不过这会儿工夫,已经没有一个人敢端那些酥酪来喝了。
听了丹枝所说,锦叶在下面惊慌地道:“可那位姐姐自称她是坤宁宫里头的人,说是有几位宫妃早到了,想吃酥酪,让奴婢端了六碗给她,结果走到门口时,她崴了脚,就央求奴婢帮她送过来”说到后面,她已经语音带着哭腔,“奴婢还想着,能够借这个机会在皇后娘娘面前为我家主子喊冤,哪里想到,竟然自己被平白拖到命案里面。”
众人听她一说,知道只怕幕后另有其人,故意打着坤宁宫的名号,让锦叶来送这几碗酥酪,摆明了就是想让她当替死鬼。
第204章 人心探狡计(1)()
孙清扬冷然道:“好啊,这个人,真是胆子不小,连本宫都想一并讹在里面,瞧这样子,分明是想诬陷本宫啊。”
袁瑷薇阴阳怪气地道:“诬陷不诬陷的,现在可说不好,没听她讲嘛,去的人可拿着坤宁宫的对牌呢,要不她一个小宫女也不敢把东西给人,这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宫里头年轻漂亮的妃子们一个个都没了,皇后娘娘不正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吗?”
她说话如此僭越,孙清扬却不予理会,神态甚是平和,淡淡地道:“且不说丽妃的话经不经得起推敲,本宫以为,既然此案疑点重重,必须得严审才行。咱们不能放过一个恶人,但也不能冤屈了一个好人。眼下太医说何昭仪受惊过度,神志不清,曹昭仪又昏睡着,想来就是弄醒也不宜说话,讲不出当时的情形。不如先召坤宁宫当值的宫女内监来问问,看看有没有线索。”
她说这话时,温和的眼风徐徐地扫过众人,在何嘉瑜的面上停滞了一下,见何嘉瑜的眼神里流出赞同之意,这才面向袁瑷薇等人,问道:“丽妃几位以为如何?”
赵瑶影恭顺地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
自何嘉瑜坐上贵妃之位以后,孙清扬以身体欠佳为由,大部分事务都交给她处置,许久不问世事,袁瑷薇心里就有些慢待了她,认为她尽缠绕于儿女家事之中,没了昔日的锐气,结果今天冷眼看去,只见皇后柔中带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派徐徐图之的模样,心里遽然一惊。
孙清扬面色极是温和,仍然不紧不慢地道:“坤宁宫里,苏嬷嬷总体负责,但毕竟年事已高,所以这宫里的事情多半是庄静来打理,由燕枝和霜枝帮衬着,今儿个庄静安排你们谁负责坤宁宫早上的膳食?”
霜枝听到孙清扬之前的话,已经从她身后转到殿中跪下,道:“回皇后娘娘,是奴婢。”
孙清扬浅笑道:“霜枝,你来告诉诸位娘娘,今天当值,你都该做些什么,是怎么安排她们做事的?”
霜枝声音清晰,落落大方地道:“皇后娘娘容禀,今儿个早起,苏嬷嬷就安排了奴婢等人负责今早的水果和各类点心,酥酪这块,就是派了丹枝去给御膳房安排,按理,咱们坤宁宫人就算拿对牌,也断没有一个人去的道理,锦叶才到御膳房里不懂规矩,里面其他的人难不成也不知道吗?还有,昨儿个夜里,丹枝因为犯困早早睡了,怕会误事,睡前还特意叫人早起唤醒她,之前奴婢曾听她嘟囔,说是对牌少了一个。”
孙清扬听完,朝霜枝摆了摆手:“下去吧,按你刚才所说的,去查查御膳房。”
见霜枝退下后,孙清扬又看向丹枝:“方才怎么没有听你说起对牌少了之事?你一向精神好,怎么昨晚会困成那样,详细给诸位娘娘说说。”
丹枝道:“对牌奴婢后来在枕头下找到了,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地方,就没在意。现在听霜枝姐姐讲,确实有些不对,那对牌奴婢昨晚明明是放在柜子里的,怎么就到了枕下?至于睡得早,是因为昨儿个晚上,咱们宫里前不久新来的锦雁,听奴婢担心晚上睡太晚,今儿个早上会起不来,劝奴婢喝了盅大麦茶,说是有助于睡眠,结果奴婢喝了她拿来的茶,确实很快就有了睡意。”
她想了想,又道:“锦雁还陪奴婢说了会儿话,见奴婢困得很,就将奴婢送回房去。那喝完的茶盅,奴婢随手递给小喜了。”
锦雁曾是关选侍的贴身宫女,因为得罪了何嘉瑜,被发派到浣衣局后,何嘉瑜就将锦雁安排到了坤宁宫里当差。
从昨晚到今早,那茶盅早就清洗干净,就算有什么,也是查无实据,锦雁打的是好算盘。
听到这里,孙清扬身后立着的燕枝在她耳前说了句什么,便悄悄地从帐幔后离开。
孙清扬道:“坤宁宫的饮食素来小心,这酥酪今日却为何没有试食内监来试,竟然让人在里面掺了水仙花汁?本宫之前已经问过太医,那酥酪里的桂花,是用水仙花汁浸过再晒干的,人吃了之后就会引起呕吐、下泻、手脚发冷,甚至置人于死地。但在那酥酪之中,还另有鹤顶红的毒,所以才会发作得那么快,连太医都救治不及。这水仙花在宫里头”
略停了停,孙清扬唇边浮起一个略带冷意的笑:“本宫记得,除了御花园的暖棚里,贵妃的永宁宫有,丽妃的永安宫里头有,再就是焦昭仪和徐昭仪那儿有几盆。”
焦甜甜立刻嚷起来,道:“皇后娘娘,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臣妾下毒,连自己都要毒死吗?”
听了孙清扬这话,袁瑷薇心头更是一凛,皇后这些年看上去是百事不理,竟连她们宫里头有几盆花都知道。
大殿里,为了遮住刚才的血腥味,青花海水龙凤纹四方鼎里焚烧着的香料已经极为浓郁,一团又一团的白烟,直往坐在旁边的袁瑷薇身上扑来。
隔着白烟,她美艳的容颜,不甚明朗,而她脸上的那份若有所思也轻轻袅袅,看不甚清。
面对焦甜甜的气急败坏,孙清扬仍然和颜悦色道:“焦昭仪,本宫只是说出一些事实。你看贵妃和丽妃她们都没有吭气,怎见得本宫就是在针对你呢?本宫已经叫人去查了,相信过一会儿就有消息,请大家少安毋躁。喝盅茶润润嗓子。”
过了一会儿,柳枝进来,行礼后在孙清扬耳边回禀了什么。
孙清扬听罢浅笑道:“那水仙花粉,应该是采自御花园。柳枝刚才已经去问过御花园的司苑女史,说是锦羽曾悄悄地去采过花瓣,那锦羽是孟选侍的贴身宫女,孟选侍和刘选侍曾为侍寝之事,有些不愉快。而送酥酪的锦叶曾是张选侍的贴身宫女,关选侍和张选侍这两个人,都是因为孟选侍向贵妃告状,才被贬去浣衣局的。”
说到这里,她看了何嘉瑜一眼,然后继续温和地说:“但太医说,真正导致她们死亡的,并非水仙花粉,却是鹤顶红的毒。只不过刘选侍和永清公主一样,有哮喘之症,碰不得花粉,碰了之后,不仅会全身起疹子,还会导致呼吸困难。”
这时,燕枝走了进来,行了一礼,道:“回皇后娘娘,太医验了丹枝昨晚喝的茶盅,发现里面有蒙汗药,不过那蒙汗药并非宫里所制,要不是小喜偷懒,没有洗,只怕到了今儿个就是查,也查不出来了。奴婢还去查了锦雁旧主子关选侍的屋子,发现里面有一个纸包,包的正是蒙汗药。太医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