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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要帮你,你以为,本宫凭什么答应你?”
何嘉瑜惊愕:“原来,你都知道?”
孙清扬淡然一笑:“这三宫六院里,本宫不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多。若你们只是为了争宠夺艳,本宫不会放在心上,毕竟,在这宫里面,争的就是一口气,只要不涉及人命,本宫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但你们太过分了,本宫自然少不得出手,告诉你们,什么是规矩,什么是不能做的。”
何嘉瑜凄然一笑:“您知道,您知道什么?您是生有太子的皇后娘娘,皇上怜您爱您,多年不曾衰减,您哪里知道我们这些无子妃嫔的苦楚?皇爷爷去那会儿,父皇去那会儿,内宫里传来的那些个妃嫔的哭声,您还记得吗?您真以为我们只是为了争宠吗?不,我们是在争命。若不坐上您那个位置,他日皇上大行,您觉得,我们谁能够留下性命?”
孙清扬沉默半晌,方道:“本宫知道,所以本宫没有理会你们平日里的张狂,毕竟,你们也知道,其实无论再怎么样,你们也坐不上本宫这个位置,怀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心情,也在所难免。”
“只是,这样斗来斗去的,不过只能令皇上越来越厌憎这后宫的妃嫔,却丝毫于事无补,为何你们不曾想过,真有那样一日,或许皇上能够赦免,不让殉葬呢?毕竟,之前先皇崩逝之时,也只有五位妃嫔跟着去,并不像皇爷爷那会儿,宫妃无一幸免,皇上那会儿尚且有仁心仁意,况且是如今,他是天下少有的明君,未必会再一个,皇上龙体康健,你与本宫说不定,都会走到他前面,何必做得那样难看,失了身份?”
何嘉瑜摇了摇头:“皇后,您到底还是心善,想得太轻巧了,妃嫔殉葬,乃是祖制,岂可能轻易废除?退一步来讲,即使不是全部陪葬,谁会谁不会,不到最后关头,真是很难讲。臣妾与太子结好,也是想结个善缘,毕竟,异日他就是一国之君,有他一句话,再加上您点个头,说不定也能给臣妾个什么名目免殉。至于皇上的身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皇上的身子究竟如何,您比臣妾更清楚,若是没有前年里他昏迷不醒,险些去了那档事,臣妾等也不会着急。”
“那些个新来的妃嫔,只知道争宠,哪里像我们这些人,听过临死的哭声,看过那些死人的面孔,苦苦争一口气,是为了活命。皇后,臣妾求您,给臣妾一条生路吧。”
何嘉瑜撩开裙摆,跪了下去。
孙清扬看着她,并没有相拦,何嘉瑜只好将头磕在地下。
孙清扬笑道:“入宫这么久,只怕只有这回,贵妃给本宫行的礼,最为诚心。你起来吧,本宫可以答应这回保你性命,也可以保住你这贵妃的位分,但你必须到冷宫里去,宫中之事,再不要牵挂了,长年吃斋念佛吧,修一修后福。至于能不能从冷宫里出来,就要看你的造化,能不能斗得过害你之人了。”
看着起身的何嘉瑜,她眼里泛起一丝冷意:“但是,你千万不要阳奉阴违,起那不该起的念头,本宫知道这宫里头有为你所用的人,也不想赶尽杀绝,只要你安分,本宫就保你平安,若不然,休怪本宫无情。”
何嘉瑜点点头:“臣妾所求,不过是衣食丰足,保得性命而已,有皇后您这句话,臣妾自当谨言慎行,只求早日查出那陷害臣妾之人,报了此仇就是。”
想了想,她又说:“皇后您先前说过,谁是此事的最大受益者,谁就是始作俑者,臣妾当日想说,您又挡着了臣妾,现如今,臣妾将自个所想,写在纸上,您也将自己所想,写在纸上,看看是否同一人,如此一来,臣妾也能少走些弯路,早日洗脱冤屈。”
孙清扬点了点头,唤燕枝笔墨侍候。
两人均在纸下写了一个字。
何嘉瑜看后大笑:“果然是她,皇后娘娘与臣妾,当真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没过几日,张婕妤一案以贵妃派人加藏红花粉在银耳木瓜羹中、蓄意陷害而结案,因未造成严重后果,加之念及贵妃侍候皇上多年,又曾怀有龙嗣,只将贵妃打入了冷宫让其静修。
贵妃一倒,皇后的禁足自然就解了,又恢复了从前不怎么理事的状态,而帮着贵妃打理宫务的丽妃袁瑷薇就势执掌宫务,因她风头正盛,不少妃嫔都借此巴结,长宁宫里自此人庭冷落,几乎门可罗雀。
皇上也对丽妃宠之愈盛,隔三岔五留宿在她宫中不说,还将外国使臣进贡的名贵香料赐了不少给她,赞她为皇后分忧,惹得众妃嫔好不羡慕。
大家都说皇上废贵妃只是早晚的事,丽妃用不了多久,就能升为贵妃。
正当袁瑷薇得意之际,事情却急转而下,有人报那个御膳房宫女是因为受丽妃大恩,又得丽妃许诺如有不测,一定照顾好她宫外老父老母,宫女便答应好她,演了那样一场戏,不但能够除去张婕妤所怀的龙嗣,而且还顺便铲除了贵妃,得到了贵妃之位。
此事的人证便是丽妃的心腹宫女,至于物证,宫人们在丽妃柜头的暗橱里搜出了藏红花粉。
据说是因为丽妃之前给她许诺的美人之位迟迟不曾兑现,所以那宫女才起了反水。
袁瑷薇自然是大声喊冤:“那狗奴才不知道得了人什么好处,要如此陷害臣妾。现在御膳房宫女已死,没了人证,就她空口白话,怎么能信?焉知那藏红花粉不是她藏下来冤枉臣妾的,请皇后为臣妾做主,还臣妾一个清白。”
第210章 云鸟俱凄迷(1)()
孙清扬叹了口气:“阿薇,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张婕妤可是已经把什么都招了。”
袁瑷薇一愣,起身站了起来,不知怎么就撞开了侍卫的阻拦,疾步冲到孙清扬的面前,她神态凌厉地说:“皇后,您怎么能相信那个什么张婕妤说的话,臣妾与她素无交往,怎么会和她牵扯上?”
没等袁瑷薇再上前,霜枝已经抢先一步,牢牢握住她的手腕,淡淡地道:“丽妃娘娘真是疯得厉害,殿前失仪,这样冲上来,就不怕冒犯皇后娘娘吗?”
袁瑷薇冷冷地道:“臣妾没疯!这奴婢竟然诬陷臣妾已经疯了,皇后娘娘还不处置她?”
孙清扬脸上露出悲悯之色,低声道:“阿薇,你若是不疯,怎么会做出毒杀宫妃、伙同张婕妤假孕,打算从宫外运个孩子进来冒充皇子,意图混淆皇家血脉的事情来?你若不疯,本宫如何救你?”
袁瑷薇一震,霍地抬头,看见孙清扬的神色,心中恍如雷击,不自觉膝头一软,瘫软在地,喃喃道:“您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孙清扬微微点了点头,她的半边脸隐在帷幔的阴影之中,袁瑷薇恍惚看过去,只觉得背后冷汗淋淋,而一颗心已经化成灰烬。
看见燕枝默默放在地上的墨色鹿皮长靴,那上面密密缠枝的杜鹃花因为蒙了灰尘,显出残败之色。
想必,自个儿的脸色也是这般的灰败如死。
袁瑷薇先是绝望地笑了笑,而后又突然大哭起来。
入宫以来,她算计来算计去,始终棋差一着,终究是功败垂成。
她到底没有赢,是她算计有误,又或许,是因为她时运不济!
也许是光线的缘故,她看到孙清扬露在光线中的那半边脸,眼神悲伤隐有痛切之意,仿佛是看到她哭成这样有些不忍心,只是转瞬之间那脸上便恢复了平静,淡淡地对她说道:“丽妃可有什么解释的?”
有什么好解释的呢?一切都已经被她给查出来了。如果不是因为害怕殉葬,如果自己不曾想在皇上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只是安安稳稳地当这个丽妃,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结果,富贵险中求,而她,求的不过是那个位置,可以保住性命。
前朝,连育有三子的郭贵妃都殉葬了,除了那个位置,她想不出来,那一天来临的时候,她要如何,才能保住性命。
为了活命,她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在这个过程中,她一点点加强对孙清扬的恨意,一遍遍告诉自己,是因为她,才害得阿芝母子一尸两命,说到最后,她自己都相信了,她无视她对自己的关心,无视她的容忍,她利用她的善意步步算计也因为爱他,所以每每见到这个他唯一动了真情的女子,都妒忌得发狂。
这一局她计划了许久,却没想到仍然会失败,到如今承认或者否认,都已经没什么用。
袁瑷薇嘴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意:“事已至此,臣妾无话可说,听凭皇后处置。”
孙清扬沉吟片刻,问道:“惠嫔与你之间”
前些日子,借着何嘉瑜被贬之事,孙清扬建议朱瞻基大封后宫,以安人心。
因此,早年进宫的徐澜羽封为了惠嫔,焦甜甜封了静嫔,何宜芳封了肃嫔,因刘选侍、丁美人被害之事受惊吓的曹昭仪封了顺嫔,诸昭仪封了恭嫔。
袁瑷薇连声否认:“她与这事全无干系,全不知情。此事均是臣妾一人所为,请皇后不要累及他人”她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却只道从头至尾都只是她的主意。
一方面怕其他人会泄露消息,另一方面,为了博取张婕妤的信任,和张婕妤的两次见面,都是袁瑷薇自己前去的,即使她的贴身宫女,也所知有限。
所以初时听到是她的宫女举报时,她才会连声喊冤。
直到孙清扬道出张婕妤已经全招,说出内情的时候,她才知道大势已去。
但她不肯承认徐澜羽与这事有关。
当初,是她利用徐澜羽想保住家族爵位的心理,设计让徐澜羽自损身子,演出一场好戏,拖何嘉瑜姐妹下水。
是她利用张婕妤想争宠报仇的心理,让张婕妤派锦叶在桂花酥酪里下了鹤顶红,又诬陷焦甜甜,企图让太后和皇上对皇后生出不满,认为皇后治理后宫无方,才会使得人命频出。
等搅乱后宫的平静,再一步步让张婕妤得到皇上的欢心,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