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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狠狠地训了他一顿:“尔事皇上,当进正言,谈正事,以养圣德。而乃以此淫声惑上听乎?”给予吹箫的人二十大板的处罚。
王振还曾跪劝皇上戒绝好玩之习,说:“先皇帝为一毯子几误天下,陛下复踵其好,如社稷何?”教导皇上不要随便授予身边的人官位,而要重惜国家名器。教导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当居安思危,以天下为重,勿贪图玩乐而导致荒政误国,并严明赏罚之事。
可以说,王振对皇上的成长颇为尽职尽责,要不然,也不会博得皇上的倚重。
太皇太后尚在世时,王振每次奉命到文渊阁咨询政事时,三杨跟他讲话,作为司礼监大太监的他总是恭敬地站着接受。还曾经问三杨他家乡中是否有可以来京师任职的才干之士,三杨推荐博学多才的薛瑄,王振则将他“召为大理少卿”。
对三杨百年之后的接班人问题他也多有考虑,且征求他们的意见,对他们推荐的陈循、高谷、苗衷等人也是“欣然用之”。此外,王振对有才识的官员亦多有敬重,吏部尚书魏骥声望显著,王振尊敬地称他为“先生”,两人会见的时候,魏骥只送王振“帕一方”,他也不计较。当时在江南地区担任巡抚的周忱勤政爱民,王振对他也极为赏识。
宣德年间,朝廷经常派宦官外出寻求花木鸟兽等玩物,骚扰民众。自从王振掌管内廷之后,悉禁绝之,未尝轻差一人出外。十四年间,军民得以休息
王振的处事才能也不乏可称道的地方,正统四年,福建有位官员打死一名驿丞,驿丞是阁臣杨溥的乡邻,官员是阁臣杨士奇的老乡。杨溥主张将官员处死以偿命。杨士奇则想判处那位官员因公事杀人而予以轻微处置。两人争议不定,就请执政的太皇太后裁决。当时在场的王振认为二杨因其乡邻给出了不尽合理的处罚,偿命太重,因为公事而处理的话太轻,应该给予降级处分。太皇太后觉得很有道理,就依从了他的建议。
王振曾向皇帝进言,时任两淮都转运盐使司同知的耿九畴“此人廉洁,众所通知”,建议补为空缺的两淮都转运盐使,推荐刚直有才干的山西布政司左布政使石璞担任工部尚书。对不尽职的官员亦毫不姑息,建议皇帝给予严惩,以儆效尤。正统六年,掌管国家钱粮的户部官员刘中敷、吴玺、陈瑺等人因处理蒙古使臣的朝贡事宜玩忽职守,被他检举,并最终予以严肃处理。
正是因为王振在处理事情时能够抛开私念,秉公执法,所以后来才会为太皇太后接受,使得他能够逐渐参与政事。
但是,想到之前梁贵所言,孙清扬几乎没有把王振恨死,转眼将王振这些旧事丢在脑后,念及母亲和玄武所言,似有偏向王振之意,脸色不由一变:“那些不过是王振狡黠,惯于察言观色,体察人意,又惯会藏奸,所以先皇和太皇太后他们才没有辨识出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道你们竟认为王振那恶贼不该死吗?”
她听闻八月二十四日郕王朱祁钰驾临午门,谏议官和大臣们依次宣读他们检举抨击王振的奏章,请抄灭其族后以安定人心之事,正暗称其快。这会儿,却被母亲和玄武两人改了个说法,一时难以接受。
“该死。”董夫人和玄武异口同声答道,然后对望一眼。董夫人道:“还是玄武大人讲吧,你比我对各种情形了解得更多一些。”
玄武仍是很谨慎的态度:“撇开王振之前的功过不论,土木堡兵败确实和他有莫大干系。臣同老夫人一样,都认为王振祸国殃民,该死。但要说土木堡之变是他一人的过错,未免太抬举他了,皇上再偏听轻信,也不至于如同昏君。臣依据得到的消息分析得出的结果,土木堡之败,王振有过,但并不该负全责。皇上此次被俘,乃是文官、武勋和君王三方利益争夺、角力的结果。”
这消息和之前所知太过背离,孙清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玄武仍然缓缓说道:“王振遭人嫉恨并不完全是因为他涉权,而是他跟皇上建议发展军事,以武治国。这样一来,当然会有损文官集团利益。宣德七年三月庚申,先皇曾下诏行宽恤之政。这样于民有利的事情户部竟然不执行,甚而做出‘废格诏令,使泽不下究也’的举动,之前,类似这样的事情也不在少数,三保太监下西洋之事,也是因为文官们力谏,所以中止了。因而皇上才会在宫里对内侍进行文化教育,意图在收回宗室权力之后,避免文官集团坐大后危害到君权。”
这事孙清扬隐约听朱瞻基说过,说内侍无后,相对而言,对权势钱财这些的渴求,就相对而言要少一些,也会少一些贪污腐败之事。
后来,因为朱瞻基感觉到培植有文化的内侍太慢,就直接将地方上搞教育工作、愿意进宫的人收进来当内侍,想着这些人不能通过科举进入官僚系统的,说明有一定的才能,但没有背景又不肯拉帮结派与人同流合污,将这样的人收进宫里为皇帝贴身办事,更容易达到目的。
而王振,正是在那个情况下进的宫。他本是读书人,屡试不中,因为通晓经史,就谋了份府学教官的差使,后因中举人、考进士无望,于是自阉入宫。
正统十四年八月二十九日,文武百官联合上书太后,以此非常时期应顾念社稷为重君为轻的道理,以国事为重,求立长君。因太子年幼,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请立郕王。
奏章送入慈宁宫后,良久,太后传出懿旨,答应百官所请,命郕王即帝位。就这样,正统十四年九月初六,郕王朱祁钰正式登上帝位,并遥尊正统帝朱祁镇为太上皇,改明年为景泰元年,颁诏大赦天下。
大规模的清算行动展开,诸多王振的亲信宦官及党羽纷纷落马,全权负责北京防务的兵部尚书于谦整肃内部,调集重兵,安定人心。
瓦剌也先见明朝政局稳定,知道朱祁镇不再是“奇货可居”了,遂动了放他南归的念头。
然而,尽管也先屡次派人往北京求和,可景泰帝朱祁钰态度冷淡,一概不予理会。甚至在朝会上一反常态,以严厉的口气数落了瓦剌的恶行,并表示,与瓦剌之间没有和平可言,屡以瓦剌使者态度傲慢书信言语荒谬驳之。
也先不觉有些恼怒,但到了这个时候,他已经骑虎难下,就想着亲自将朱祁镇送还到京城。他想借机议和通贡。毕竟,瓦剌的财富来自通贡,没有通贡,他们的金银就没有用处,和明朝保持敌对,他们就无处可买各种必需用品,他们想要的东西换不回来,金银就是废物。
于是,十月,也先以送还太上皇为名挟持太上皇同行,统帅大军绕过大同,陷白羊口,下紫荆关,一路绕大明的府城而走,很快来到京师城下。
而以于谦为首的文官集团则称也先有来犯京城之心,请皇上下令,打一场北京保卫战。
很快,兵部就下令急调两京、河南备操军、山东及南京沿海备倭军、江北及北京诸府运粮军亟赴京师,加之从土木堡逃回的十几万溃军,重新组成了二十多万人马的护京大军。
再加上京城数十万的百姓,无数的军械粮米,坚固的城防,大量的准军事部队:厂卫,衙役,豪门的家将家丁等,以及京师外不断赶来的各地勤王军队,在志在劫掠而且素来不善攻城的瓦剌骑兵面前,守住北京根本不成问题。
尽管有人说也先是在搞扰边战术,以战迫和。因为也先此时的实力,根本都不可能入主中原。他一路到达京师,不曾攻陷过任何一座城池,没有攻不足万人的大同,也没有攻只有几万人的宣府,怎么可能攻占二十多万军队守着的北京?也先不可能不知道,以他区区三万人,入城后,等待他的就是瓮中捉鳖那样的命运。
他若真是想攻城,早在土木堡之后就会立刻东进。在那个时候,北京方面还完全没有准备,才有可能一鼓而胜。到这会儿,先北返又南下,十月才到北京,早已过了最佳的攻城时机,所以也先肯定是来送返太上皇,想和谈的。
一路上,被也先攻破的只有紫荆关。这个紫荆关是于谦举荐孙祥在镇守,这是于谦任兵部尚书后指挥的头一战,丢了,不过罪名是孙祥在承担,所以鲜为人知。
另一座由陈循举荐的罗通,把守的居庸关岿然不动。
说也先无攻城之心的人就讲,也先连居庸关都攻不动,他当然不敢,也不可能攻北京城。兵抵京师,只是想通过以战迫和,让大明与其通贡。要不然,怎么会连攻占京师所必备的相应攻城器具,如火炮和云梯,以及长期围困应准备的给养,一样都没有准备。
然而,这样的呼声,像流入大海的小水滴转眼就被忽略了。
对于新登基的帝王和留守代任,名正言顺升迁的官员们而言,打一场必胜的保卫战,是稳定民心,提高新朝地位的必需。
于是,景泰帝推言瓦剌狡诈,这次复遣使前来,说不定是借护送太上皇回京的名义前来偷袭,必须为天下苍生着想,避免发生那样的事情,要做好充分准备,与瓦剌一战。
这样冠冕堂皇的大道理自然无人能驳斥,不然,岂不有违社稷为重,君为轻的道理?
无视瓦剌屡次请求和谈的意思,北京方面摩拳擦掌开始了一场京城保卫战。
由于做了充分准备的防御,加之雄厚的资源储备,尽管缺少统兵的帅才,在贯彻谨慎持重的战略下,君臣同心,上下齐力,十一月在北京保卫战中击退瓦剌。
大明全胜,十一月初八,也先带着朱祁镇,撤回关外。
于谦等留守官员因此一战成名,于谦本人更是被奉为民族英雄,从一盘散沙到众志成城,他的威望达到了顶点,所有人都相信,这位新任的兵部尚书有能力带领他们击败任何敌人。
第219章 回望土木堡(2)()
慈宁宫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