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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瑶影一脸惊愕地说:“你们都看出来了?”
“秦姐姐那个大条的,顶多觉得有些奇怪,才不会想这么多。我要不是听人说马六娘的儿子对璇玑姐姐那份心,也不会往这上面想,但你这样下去,早晚会被其他人看出来的。”
孙清扬如同小大人儿一般劝道:“赵姐姐,你得收了这份心才是。别送什么香囊了,咱们一起画一幅画送他,到时让太子妃看看,过了明面谁也不能说咱私相授受。而且,我真不明白,赵姐姐,朱哥哥那个人虽然文武双全,可是为人自大又不苟言笑,别人都说他稳重持成,我看他是比三四十岁的人还像小老头,你干吗要喜欢他啊?”
赵瑶影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就是见了他就觉得心慌气短,手足无措。孙妹妹,长孙殿下要是听见你对他的评价,不知会多郁闷,他在这屋面前,已经笑得很多。你不知道,有回我在外面遇见他,脸沉得像冰似的,隔老远都能把人冻着,再看他和跟前的人说话的那个样子,才算是明白为何人家说他少年老成了。我觉得你们这一点有些像,在大人们面前,就像个小大人儿似的,有条不紊,和我们一处,又疯得很。”
孙清扬不赞同:“我和他可不一样,他那是天性如此,听说他打小起,就不爱说笑;我是到了这京师,不敢乱说笑,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人逮了痛脚,丢了自己的性命不说,连父母家人都跟着受累。”
“也不是吧,我听说长孙殿下很爱玩儿斗蛐蛐,大人们哪有玩儿这个的呀。”
说到朱瞻基玩斗蛐蛐,孙清扬一脸鄙视地说:“怎么没有大人玩儿,不过玩的人都是些纨绔子弟,成天吃喝玩乐、游手好闲的,真不知道朱哥哥怎么会和他们学?今年夏天,他有回叫我去捉蛐蛐,结果捉的蛐蛐没我的大,被我的那只咬断了腿。”
说着说着,孙清扬笑起来,“他还为此输了一百两银子给我,你没见他当时黑着的那张脸,哈哈,真好玩。赵姐姐,明年夏天咱们找朱哥哥一起玩儿,我教你怎么捉蛐蛐,他肯定比不过咱们,到时得了他的银子,我们整些好酒好菜吃。”
没来京师之前,孙清扬成日里和哥哥们斗鸡走马,爬树摸鱼,像捉蛐蛐这样的事情,自是比朱瞻基熟练。
看着孙清扬的表情由鄙视变成眉飞色舞,赵瑶影觉得好笑问道:“你还说他呢,我看说到玩儿,你的兴致比谁都大。”
孙清扬不以为然地说:“我这是招财进宝,他那是玩物丧志,能一样吗?”
“我看呀,都一样。”赵瑶影转了转眼睛说,“孙妹妹,我听说彭城伯夫人把你带到京师,就是等你长大成人,做给长孙殿下备选的佳丽,那你想不想留在这宫里呢?”
一说到这个问题,孙清扬露出痛苦的表情说:“我们不说这个行吗?还有几年的好日子,你就让我浑浑噩噩地过嘛,别整这么清醒。”
赵瑶影试探着问:“那你不喜欢长孙殿下?”
“喜欢啊。”孙清扬回答得理直气壮。见赵瑶影变了脸色,又狡黠地笑笑,“但和你的喜欢不一样,我当他和家里的哥哥一般,陪着我玩,由着我闹,可没想过什么定情啊、嫁娶之类的。”
“好啊,你这丫头,哄我说了心事,又来笑我。”赵瑶影伸手去咯吱她。
“好姐姐,好姐姐,我不敢了,再不说了还不成嘛!”孙清扬怕痒,笑得气都上不来,一个劲儿地求饶。
赵瑶影住了手。
孙清扬跳到一边,离她远远地问:“我可以不说,你能不想吗?”
“当然能了,从今往后,我也和你一样,只把他当自家的哥哥一般,再没那些个心思了。”
见赵瑶影义正词严的样子,孙清扬的眼睛滴溜溜转了转说:“朱哥哥,你怎么来了?”
一听朱瞻基来了,赵瑶影立刻低下头,连看都不敢看,脸绯红一片,直接烧到了脖子。
“哎,就你这样,还说不想,我不过说他来了,你就变成这样,要是真见了人,你又如何是好?”
赵瑶影这才知道上了当,冲上去就要撕她的嘴。
“哎,朱哥哥,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行冠礼,忙得很吗?”
“哼,我再不上你的当了,今天就算是混沌天尊来了,我也要捉住你个小妮子,好好打一顿。”赵瑶影哪里肯再上当,只跟在孙清扬的后面追,眼看就要逮住她,却不防被一个人捉住了手。
“妹妹怎么惹着赵小姐了,看在我的分儿上,原谅她可好?”
正是刚刚掀了门帘进来的朱瞻基,风神秀逸,气宇不凡。
赵瑶影立刻脸红如关公,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朱瞻基以为自己捏疼了她,忙松开手道歉道:“是不是我情急之下,用力大了些,赵小姐的手没事吧,要不要看大夫?”
孙清扬从朱瞻基身后探出头,无辜地对赵瑶影说:“我说他来了吧,你不信,还说我哄骗你,真真是不识好人心啊。”
赵瑶影此时哪里说得出话来,红着脸低着头,将衣角在手里绕了又绕,像是要绕出一朵花来。
孙清扬怕被朱瞻基看出什么,忙替她解围说:“朱哥哥,我和赵姐姐要合画一幅画恭贺你行冠礼,你想我们画什么?”
朱瞻基摸摸孙清扬的脑袋,揉揉她的头发,当她小狗一般:“给人送礼不是都应该悄悄准备,哪有像你们这样大张旗鼓的?”
孙清扬拨开他的手,拉着赵瑶影走到桌案前:“问清楚就不用担心收礼的人或许会不喜欢啊。”
“那岂不是没有惊喜?”
“可是,很多时候,按自己的心意送,惊有,喜就未必有。你说是不是赵姐姐?”
赵瑶影突然被她问道,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真这么想,直点头说:“嗯。”
“那你们本来想画什么的?”
孙清扬愁眉苦脸地说:“本来,想画一幅山水,可好久没出门,想不出怎么画了。”
朱瞻基想了想说:“你不是最擅长画牡丹吗?为何要舍易求难?”
“可你是男子,送你牡丹图,好像不太好吧?”
“我要过多次,你都不肯,既然你说送礼最要紧的是合乎收礼人的心意,那我就点牡丹图。只是,这画是你们俩合送的,赵小姐”
见朱瞻基的眼睛看向自己,赵瑶影本来慢慢恢复自然的脸又刷地红了。
“朱哥哥,你叫我妹妹,为什么不叫赵姐姐妹妹,是不是欺负我年龄小?”
看到孙清扬不高兴的样子,朱瞻基不好说他和赵瑶影不够熟悉,故作无奈地说:“我怕赵小姐生气。”
“她叫赵瑶影,你就叫她瑶影妹妹吧。要不,你也叫我孙小姐,听起来好像比较尊重,也显得我长大了。”
和女人没道理可讲,哪怕这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小女人,朱瞻基决定从善如流:“瑶影妹妹。”
赵瑶影声如蚊蚋地应了。
孙清扬故意揉揉耳朵:“赵姐姐,我都没听见哎,朱哥哥你再重新叫她。”
如此再三,被孙清扬这样一闹腾,赵瑶影看朱瞻基就自然多了,不像先前那样拘谨了。
孙清扬这才开始和赵瑶影商量怎么画。
朱瞻基见她俩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会儿,面有得意的样子,有些好奇地问:“你们商量半天,是什么结果?”
孙清扬大言不惭地说:“赵姐姐写得一手好字,我们决定,我画,她写,你收的礼物啊,可是双绝,要好好珍藏噢。”
“一定,一定。”
“那你走吧,我和赵姐姐要开始画了。”
朱瞻基反倒站得更近了一些说:“我在这儿看你们画,要是不好,我不收的。”见孙清扬和赵瑶影看着自己,他理直气壮地说,“既然是要我珍藏,当然得满意才成,我不看,你们随便画两个墨团,滥竽充数怎么办?”
孙清扬想了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点点头说:“好,那你只能站着看,我们没画完前,不许说话,别打断我们。”
朱瞻基点了点头。
孙清扬换了一张六尺大的宣纸铺开,又将颜料摆在案几的左上角,重新研了墨,想了一会儿,开始在纸上画起来。
赵瑶影立在她的左边,适时给她递所需的笔或者颜料。
因为怕不注意会碰到孙清扬画画的右手,朱瞻基就站到了赵瑶影的旁边,不时偏过头去看看画,又抬起头看孙清扬。
赵瑶影偷偷看他。
冷峻的脸,双目炯炯像是能微微发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从容冷静,而他的目光里,是宠溺。
朱瞻基发现赵瑶影在看自己,朝她微微点了点头。
赵瑶影装作只是拿颜料不小心瞄到他的样子,笑了一下,拿了藤黄递给孙清扬。
因为慌张,这一次用力过度,头发扫到了朱瞻基的下巴。
朱瞻基不由得抬眼看了看赵瑶影,绿墨如云,抬手间,似有一股幽香,从她袖间发散出来,带着少女特有的清新,好闻得叫人想拿起她的手一探究竟——袖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味道如此让人迷醉,又见她脸上晕红,盈盈脉脉,若不胜情的样子,举手投足间比还有些孩子气的孙清扬另有一番妩媚温柔,不觉有些呆怔。
赵瑶影感觉到他在看自己,羞得头也不敢抬,只顾给孙清扬递笔研墨。
朱瞻基好一会儿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发觉孙清扬已经画完一幅写意牡丹。
水墨晕染的叶间,两朵硕大的瑛珞宝珠,犹带着晨露,一朵已经全然盛开,一朵含苞待放,鲜明舒嫩,艳若蒸霞,引来一只蝶儿翩翩飞舞。
赵瑶影接过孙清扬递给她的笔,走到案几前略一思忖,笔走龙蛇,一挥而就。
春露夜染衣,祥瑞出翠茵。富贵倾城色,香漫百花低。
朱瞻基默念了几遍,仍没有头绪,忍不住开口问道:“哎,这是谁的诗句,怎么我一点印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