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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点了灯烛做针线。
果然,不久孙清扬和璇玑就进了屋。
三人伺候着孙清扬到耳房里洗浴,躺下。
璇玑替她掖好被角,笑着说道:“表小姐睡吧,我给她们排了个班,杜若和云实她们不熟悉情况,今儿个上夜的是我和小丫鬟福豆,我做完了针线,就睡在外面的房间,夜里有什么事,只管唤我们就是。”
孙清扬点了点头,璇玑放下帐子,又将过夜的罩灯点了,举着灯烛,随手掩上房门转到外间做针线去了。
小丫鬟福豆也在外间展开了被褥铺上,悄声细语地和璇玑说着话。
孙清扬静静地躺在床上,想着璇玑给她说的府里情况。
府里除开太子和太子妃,还有嫔妾十来人,得宠的有李氏、郭氏、王氏、张氏和赵氏。
太子妃育有大皇子,也就是皇长孙,三皇子、五皇子和大郡主,二皇子、四皇子、七皇子为李氏所生,六皇子是张氏所生,目前最小的八皇子是郭氏所生,王氏和郭氏一起进府,尚无所出。
太子妃的大郡主和赵氏的小郡主,李氏的七皇子、郭氏的八皇子都是在永乐七年出生的,七皇子是正月的,大郡主是六月的,小郡主九月,八皇子十月。
孙清扬想着自己和庶出的妹妹也是同年所生,母亲为此流过不少泪,在她不懂事的时候,曾抱怨父亲两下里讨好,哄得她和姨娘团团转。
同为女人,太子妃有没有这样的情绪呢?
关于太子府,初步了解到的就这么多。母亲说过,府里最重要的人是太子、太子妃和皇长孙,她平日要多用些心,小心地讨这几个人的欢心。
但也不要得罪其他人,这府里的每个人,都不是她能得罪起的。
小小的她,如同蝼蚁,随便谁一伸手,就能把她捏死。
生就这样一副好皮囊,入得宫来,吃穿用度固然和从前有天渊之别,但这心里
她还是更爱邹平,喜欢在永城的生活。
只是,那样自由自在,被父母宠爱,被兄长呵护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孙清扬左右思量着,渐渐迷糊着睡了过去。
第二日,四更天时,外面才蒙蒙亮,孙清扬就醒了,但她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安静地躺在床上。
院子里传来粗使的婆子、媳妇们洒扫庭阶、浇花,修剪枝叶,给鸟雀喂食的声音,极为轻微却层次分明。
过了一阵,外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和低语声,应是璇玑和福豆起来了,接着套间的门被推开,有人进了屋来。
孙清扬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进来的人将东西搁在桌上,放在地上后,几个踮着极轻的脚步又出去了。
不大会儿,有人掀开了帐子,孙清扬睁开眼睛,看到是璇玑,露出了笑容。
璇玑满脸笑意,一边挂起帐子,一边从跟进来的小丫鬟福豆手里拿过温热的毛巾,给孙清扬擦脸醒神。
把用完的毛巾给福豆后,璇玑笑着说:“表小姐醒了,昨儿个夜里睡得极安稳吧?一夜我都没听见表小姐这边有什么动静。”
说话间,她给孙清扬递了盏温热的焦枣茶。
“多谢姐姐,枕被香软,睡得很舒服呢。先给我倒碗水吧,这茶等会儿再喝。”
在家里的每天早晨,孙清扬都要喝杯清水。这是她打小母亲董氏就给她养成的习惯,说是能够清肠通便。
正好杜若从外间房进来,冲着孙清扬欠身行礼:“换了新地方,昨儿夜里有些走困,今儿个起得迟了,请小姐恕罪。”
说着,杜若在盆内洗洗手,先熟练地倒了一盅温水递给孙清扬,又拿了大漱盂过来伺候她漱口,又取了个茶碗用温水温过,才从暖壶中倒了碗清水,双手递给她。
喝完水,璇玑又将焦枣茶递给她喝完,笑着说:“净房离得远,耳房里放着净桶,表小姐将就些,就在那儿吧?”
孙清扬乖巧地点点头,不等璇玑伸手扶她,自己下了床,拖着鞋子走到耳房里,在垫了香灰的填漆净桶上坐下。
等孙清扬起身,璇玑爽利地侍候着洗净,把净桶的木盖盖上,咳了一声,外面立着的丫鬟福豆立刻进来端出去交给外面的粗使婆子去收拾。
等回到卧房里,云实也进来了,拿了衣服,和杜若两个服侍她洗漱净面,穿衣梳头。
杜若给孙清扬把头发梳通后,几下给她挽了个双歪抓髻,缠上红珊瑚珠串。
一旁的璇玑笑着说:“表小姐生得真好看,随便梳个抓髻都这样漂亮。”
云实嘟囔道:“杜若姐姐哪是随便梳的,看着这么几下,她练了好久呢。而且她的手巧,我们都比不上。”
璇玑听出了云实口气里的不高兴,掩了掩嘴:“啊,我不是说杜若梳的头发不好,是夸表小姐好看来着。”
不等云实再开口,杜若就笑意盈盈地说:“就是,小姐生得好看,所以怎么梳都瞧着好呢。”
“是啊,我就是这个意思。”
云实的嘴角朝两边撇了撇。
“你们成天夸我,让别人听见,要说我们一屋夜郎自大了。”
璇玑忙笑道:“表小姐这样惹人疼,任凭是谁看了,都要夸呢。”
“就是,就是小姐前些个说的什么不看,什么没眼睛。”云实也忙乖巧地讨好。
杜若伸出手指戳了下云实的头:“不识子都之美者,无目者也。你呀,回回捡了半句就拎起来跑。”
“我哪里能和姐姐相比,怨不得小姐总说你比我们都强。”
听出云实话里的褒贬之意,杜若笑着说:“是比你们那些个小的强点,但和璇玑姐姐比,要学的多着呢。”
孙清扬似不在意地笑说:“你们都要和璇玑姐姐多学学,府里的规矩,姐姐最清楚不过了。以后,不拘是她们还是我,若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姐姐都要提醒才是。”
杜若和云实哪里听不出她话里的意思,忙齐声回答:“是,小姐。”
璇玑屈了屈膝,神色端然地说:“表小姐放心,我们都会尽心尽力服侍着的,只有表小姐好了,我们才能好呢。”
这是表忠心了,要和她们同心同德的意思。
云实见机,忙拉拉璇玑的衣袖说:“好姐姐,你就怜我年纪小,有时错了也原谅些,好生教教我,等领了月例,我请姐姐吃些好的。”
璇玑自不会同她计较,也笑着说:“我可记下了,到时你可别心疼银子。”
然后又和孙清扬说,“小姐,咱们该给太子妃去请安了,等回来吃了早饭,你还要到郡主那边陪着读书呢。”
第7章 平地风波起(1)()
孙清扬进了屋去,只见厅堂内太子妃在朱漆描金的位子上坐着,背倚着一只青缎镶边的大迎枕,下首已经乌泱泱地立着十数人,两边的交椅上还坐着几个人,脚踏上坐着太子妃的陪房单嬷嬷,大伙儿正说得热火朝天。
见她进来,一个眼睛流盼妩媚、肤白如凝脂的丽人笑道:“哟,这是请安来的呀,我们都快要散了。”
这丽人身穿着绛色绣团花缎面袄,白色和淡黄的间色撒花裙,秀发挽成飞仙髻,发上插了一对赤金镶粉色宝石的簪子,耳朵上戴着一对黄豆大小的珍珠耳钉,说话间,顾盼神飞。
话落,她又似觉得自己失言,掩了掩嘴,“远客到了,原是不知道我们这儿时辰的,只是听说来了个才女,大家都急巴巴地想看,就觉得迟了。”
孙清扬心惊,难怪教养嬷嬷之前提醒她小心宫里头得了好处,会成为众矢之的。
面上却一点也不露,只笑盈盈地给太子妃施礼请安,起身之后糯声糯气地说:“清扬人小腿儿短,走得慢。昨儿个夜里在高枕软床上睡着好舒服,结果起来迟了,耽搁了各位婶婶、姐姐,万望多担待。”
又拜了一圈,赔礼。
伸手不打笑面人,礼多人不怪。陈嬷嬷说过,新到一地,须得服软示弱,察言观色,她都这么赔礼了,看谁还好意思为难?
有那喜欢孩子的,听到孙清扬娇娇嫩嫩的童音,就不由得心软起来。
一个身着鹅黄色绣牡丹花锦袄,浅绿色百褶裙,长得杏眼雪肤,二十七八岁的美妇人开了口:“赵承徽别拿小孩子开心了,她才多大点儿,二皇子比她还大一岁,都要卯末才起,这会儿刚卯中,哪里就迟了?”
丽人赵承徽哼了一声:“府里的规矩,给太子妃请安得在卯初,怎么李良娣忘了吗?”
李良娣还没说话,一个戴着赤金单凤金步摇,银红色绣五梅花小袄,白底金丝绣花长裙的妇人就说:“姐妹们和她计较什么,她一个小孩子,哪分得清寅正卯初的?就是有错,也是下人的错,要打要卖,罚着下人们就是。”
说完,那妇人的眼睛朝孙清扬身边的璇玑和云实扫了一眼。
慌得璇玑、云实二人忙跪下请罪。
孙清扬一见,也跪下了。
一直未说话的太子妃开口道:“下人们有错,你跟着跪什么?主子有错,也是下人们挑唆的,你跪什么?”
两句质问,问得孙清扬冷汗直冒,这还是昨天那个和蔼可亲的太子妃吗?
都没人说过要卯初请安,就直接呵斥,她觉得很冤枉,但她知道这份冤枉不能说出来,只仰起脸可怜地说:“那个漂亮的婶婶左一个说打,右一个说卖,我又不能快快长大,总归还是跑得慢,耽搁了时辰。再一个身边的人今儿个去两个,明儿个去两个,就没人用了,所以不由得心慌。”
看她委屈的神情,又说出这样天真的话,太子妃虽然板着脸,目光中却有了笑意:“照你这么说,有错就不罚了?”
“罚是要罚的,只是别罚狠了。”想了想,孙清扬又抬起头,两个大眼睛泪汪汪可怜地看着太子妃,“她们两个针线都不错,就罚各做两双鞋,好帮着清扬跑快些,行吗?”
赵承徽挑了挑眉,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