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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茶的人说是这几年年景不好,有一样歉收,那茶缺少了这极重要的一味就灵性全失,所以他就一直没有再到京师来,也是今年运气好,得了一些,才能再给齐司馔。
“那好,我就尝尝究竟那茶有何妙处,令齐司馔这么些年念念不忘。”
珠馥撇撇嘴:“依奴婢所见齐司馔是被供茶的人迷住了,回回她说起那茶,都会提到那供茶之人的风华,说什么茶品如人品,能制出这等好茶之人,该有怎么样的灵秀之心哎,奴婢都没见过齐司馔那样,简直恨不得要同那人私奔的模样。”
单嬷嬷呵她:“你还没嫁人呢,怎么就学那些媳妇子胡说八道的,什么私奔,这样的话,也是你们姑娘家说的吗?”
太子妃跟前的几个大丫鬟,是占着宫女的身份,所以得二十五岁后才能嫁人,珠馥虽然还没许人,却也不像一般小姑娘听了单嬷嬷的话羞怯,反倒笑道:“嬷嬷呀,您是没看见齐司馔那样子,这几年的相思之情,她要不是等那个茶公子,又怎么会太子妃殿下回回和她一提嫁人出府之事,她就断然拒绝呢?”
单嬷嬷听到珠馥竟然给那个人安了个名,叫茶公子,也笑了起来:“你们是不是太闲了,一天就说这些个是非,齐司馔要是离开太子府,哪儿去寻这么好的东家,哪有地方让她尽展平生所学,难不成到茶馆里给人家当品茶师傅吗?她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由茶及人罢了。”
珠馥笑嘻嘻道:“是爱屋及乌,不过不是由茶及人,是由人及茶吧。”
太子妃知道她们在自己面前闲扯这些,原是为了自己开怀,也不揭破,顺着她们的话说:“虽然那茶是很不错,但比起宫里的贡茶,也未见得就能胜出,我就不明白齐司馔怎么会如此推崇,难不成真有珠馥说的原因吗?既然难得,你们就都喝上一盅,看看究竟如何稀罕。”
单嬷嬷笑起来:“哟,这样的稀罕物可不是奴婢们可以享用的,太折福了。”
珠馥却高兴得眼睛都亮了:“嬷嬷这话说差了,咱们跟在太子妃、殿下跟前儿,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尝过?哪里就会因为一盅茶折了福。奴婢谢殿下恩典,这就去叫玬桂姐姐她们。”
看着珠馥的背影,单嬷嬷笑着摇头:“太子妃您是太宠她们了,这有什么东西,还成伙惦记上了。”
“如果一天只是吃好、喝好就能满足,何尝不是快乐啊!”
听见太子妃的感叹,单嬷嬷却正色道:“旧日里,奴婢曾听先皇后和您说,在其位谋其政,一个人享有多大的富贵,就要担多大的责任,不可因一己之私枉顾国本、民意。后院里的那些女人再蹦跶,太子殿下都知道只有您才是和他夫妻一心,您何必在意那些一时得志的小人呢?现如今,如何渡过难关才是最重要的。”
听到单嬷嬷说起仁孝皇后旧日里的告诫,太子妃精神有所振作:“嬷嬷提醒得对,我不该因为私欲和太子去怄那闲气,眼看这平静的日子又起了波澜,得打起精神应付,渡过眼下这难关才是。”
太子妃所说的波澜,是礼部尚书胡潆奉帝命六月巡视江浙诸郡,却在京师滞留不走;东宫辅臣翰林学士杨士奇等人催他尽快启程时,胡潆竟然以他要治办军士的冬衣搪塞继续逗留之事。
幸好东宫辅臣们生出疑心,查探之下才知道,永乐帝四月去了京都后,在太子朱高滞留京师监国期间,汉王高煦、赵王高燧及其党羽屡屡上诏进言,诬陷太子擅赦罪人,引起了皇上对太子的疑心,因此密令胡潆到京师后多留数日,以查访太子的德行。
这个消息一时间引得监国之臣朝夕自危,想到这些年汉王、赵王设下的陷阱,太子妃就觉得疲惫。这千年防贼何其辛苦,只要稍有懈怠,就会被人逮住痛脚猛力打击,这一次躲过了,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
可偏太子和她都念着骨肉亲情,只是防御,始终下不了狠手,连前年汉王险些被废为庶人那样的良机,也还是帮着求情。
其实,他们想不念着兄弟之情也不行,毕竟,如果太子真要狠下了心,遭到厌弃的就会是他了。在皇上的眼里,太子最好的地方就是谦恭友孝,有永乐帝那样偏心的父皇,他们就只能防不能攻。
想到这些,太子妃就觉得太子的那些莺莺燕燕都算不了什么。毕竟,对于帝王的基业而言,情爱从来就是小事,岂能因为一两个女人毁了东宫多年的经营?
将来能够站在那儿,和太子比肩的,只会是自己,她又何苦去在意他心里曾经有过谁,现在喜欢谁,将来会喜欢谁呢?
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而这个赢家一定是自己。太子妃转念至此,眉宇开朗了许多。
她的神情变化落到单嬷嬷的眼里,她笑着说:“难道这茶还真有齐司馔所说的功效,能够令人忘忧吗?奴婢见您的神情,像是开怀了不少。”
“嗯,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夸张,就是闻到这香气,喝到这香茶,觉得烦恼少了许多,这和吃饱喝足是一个道理,人在饥饿的状态下,是最容易生出怨气的。要不怎么说穷山恶水出刁民呢,肚子都吃不饱,自然也就不会讲什么礼,衣食足知荣辱啊。这茶可以取名叫‘忘忧’,嬷嬷也喝一盅,味道真是不错。”
太子妃又端起茶盅喝了几口,顿时有飘飘欲仙的感觉,压在心头的那些个烦恼,都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不光太子妃,单嬷嬷她们几个喝了,一上午走路也都很轻快,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可惜,因为还进奉了一些给几位娘娘,又给太子和几个位辈分高的嫔妾、皇太孙妃嫔们分了些,没喝几次,齐司馔今年所得的那一罐茶就喝完了。
太子妃在品茶的时候,太子朱高炽正在密会礼部侍郎胡潆,所饮的茶,也正是“忘忧”。
胡潆身着便服,见到太子朱高炽就屈身下拜:“臣胡潆,见过太子!”
太子示意内侍陈会福将他扶起:“胡大人请起,父皇虽然令孤监国,只是若无要紧事,却不宜私下会见,也因此胡大人此来在京师逗留多日,孤一直未能款待于你,还望见谅,只不知大人今日来,有何要事?”
太子果然是谦逊有礼,竟然对他一个老臣礼贤至此,胡潆心里十分舒坦,更觉今日来对了:“臣正是有要事需禀奏太子!”
胡潆缓缓站起身,沉声道:“今年二月,交趾故四忙县知县车绵之子车三,杀知县欧阳智起义。同时,乂安知府潘僚,南灵州千户陈顺庆,乂安卫百户陈直诚、浮乐范软、偈江黄汝典、邱温侬文历、武定陈木果、快州阮特、善誓吴巨来、同利郑公证、善才陶强、大湾丁宗老、安老范玉,皆乘机起义,自署官爵,杀长吏,而其中尤以潘僚、范玉的势力最为强大。”
“潘僚为故乂安知府潘季祐之子,承嗣父职,声称因不堪太监马骐的肆意掠夺而起义。范玉为涂山寺僧,自言天降卯剑,号‘罗平王’,纪元为永宁,封相国、司空、大将军等官,攻掠城邑。”
胡潆痛心疾首道:“交趾总兵官、丰城侯则东征西剿,疲于应付,皇上高瞻远瞩,为交趾百姓着想,派左都督朱广前往剿捕,解交趾之危,着令召商供应粮草军需,这本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大事,更关乎着交趾战事的成败。可是因为有利可图,朝中官勋权贵竞相争夺,个个都想从中渔利。”
朱高炽赫然动容道:“竟有此事?”
胡潆道:“是,许多公侯勋贵之家参与此事,有些是亲自出面,有些是委托亲眷。本来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此事也无可厚非,只是军需所用的冬衣,好些个添加的是黑棉絮,根本不耐寒,还有些兵器,都是轻轻磕碰就断折了,要是这样的东西到了左都督手上,岂能打得过交趾那些叛军?”
他的语气甚是沉重,“本来于国于民都有利的好事,却被那些贪得无厌、猖狂放肆的权贵们搞得乌烟瘴气。更别说其中为了牟取暴利倚仗权势,凌辱欺压普通民商之事举不胜举,若不是这些仓鼠蠹虫,交趾之乱何至于久平不息?”
“皇上也是怕民怨沸腾,会出大乱子,所以责臣在京师督办冬衣和其他军需。为免此事影响太子殿下监国,今日特来禀奏。”胡潆起身施礼,“臣恳请太子殿下明令,禁止官员及其家眷参与军需物资的供应,于民商中挑选那老成持重、诚信之人专供,但凡公侯勋贵之家有欺行霸市、强买强卖、以权谋私、勒逼民商之人,严惩不贷!臣已将此事写下奏章,同时禀奏皇上,太子殿下请看,这是臣报送皇上的奏章抄件!”
说罢,胡潆自袖中摸出奏章抄件,双手送上。
太子从内侍手中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是写给皇上的奏疏,内容正是胡潆方才所说,那奏章正本需经他过目再发往京都,胡潆不可能就此事作假。
但这胡潆明明身负密令要考察自己的德行,来京师数日,却突然求见,若只是为了此事,不免说不过去,毕竟,就是他就不来禀奏,自己早晚会知道这件事。
他所说让自己下令禁止官员家眷参与军需物资供应之事,此事成了,会甚得君心;不成,朝中那些本来持观望态度的公侯勋贵们就会倒向东宫敌对一方
想到自己向来以仁孝礼义立于天下人之前,走上这个位置颇多周折,要想顺顺当当地走上那个座位,还得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这么些年一直在忍,一直等,若因此事乱了根基,又当如何?
太子沉吟起来。
不依胡潆所奏,父皇若是知道,只怕要说自己不堪大用,而且,此事不光关系交趾的军需,不整顿的话,恐怕会延及其他军需,到那个时候,大祸铸成,更难收拾。
看到太子拿着抄件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