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下子,纳纳合更是有些云里雾里了。
馆驿那日,济尔哈朗贝勒也这样提醒过她,如今大妃也这样说
他们明明知道什么,但又似有所忌惮,只含糊其辞地一语带过,也不曾明说过个中缘由。
又联想起在汗宫的头一个晚上,范学士和豪格贝勒二人对她虎视眈眈的样子,还公然与大汗唱起了反调来,后头又提到了什么“姑姑”这其中分明是有些什么。
拜会过哲哲后,纳纳合怀着这份疑惑,独自回了东宫。
结果一进门,就见里头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原本为了嘉礼而精心布置的红绸罗缎都被泼上了墨渍不说,就连她私人的衣物也被人剪得破烂不堪。
纳纳合震惊之下,连忙找来汗宫的卫兵,匪夷所思道:“这——这里可是汗宫,谁人敢做这样的事情?”
那卫兵的眼神,分明是知道内情,但却支支吾吾地不肯明示。
纳纳合急得就要去跟大汗告状去,她这才是嫁来的头一日,就有人做了这样恶劣的事情,分明是要给她点颜色,来个下马威。
那卫兵是两边都得罪不起,只有如实道:“回娘娘,四阿哥方才来过一趟”
“四阿哥?”
纳纳合在脑中过了一遍,若她没记错,这四阿哥乃是庶妃颜扎氏所出,今年不过才五岁半,怎得这番猖狂跋扈,任性妄为?且不说她是大汗册封的侧妃,就是在喀尔喀,也没受过这样的委屈。
纳纳合着实是气不过,风风火火地就要去找大汗讨个公道。
皇太极正在崇政殿里与德格类、岳托二人商议重订边界一事,听见卫兵来报,心中本有几分不悦。
岳托却体恤道:“或许娘娘真有什么要紧事呢?今日也晚了,此事留到明日早朝再议也可,正好也能问问其他几位贝勒的意见。”
皇太极没有推却,令他们二人先行退下,自己又在崇政殿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召见了纳纳合。
纳纳合将东宫被人恶意弄得乌烟瘴气之事禀告给了皇太极,又将卫兵所言,四阿哥曾进出过东宫的事情也一并告之。
皇太极听后,没有先同情她的遭遇,反倒训话道:“你不去先查清楚,到底是何人所为,却先跑来跟我告状?难道我每日处理了国事后,还要分秒不歇再去处理后宫的事情?”
纳纳合委屈至极,“大汗若是瞧见了东宫被作弄成什么样子了,也就明白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崇政殿是处理政务的地方,哪是后宫嫔妃说来就能来的?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宫再说,实在是不懂礼数、不识大体。要你去给大妃请安,这些规矩,她没有教你吗?”
纳纳合这才觉得自己行为有失,不敢再辩驳,乖乖认错道:“是臣妾考虑不周”
“谅你是初入宫,年纪小,不懂规矩,这次也就罢了。”
皇太极绷着脸,走下堂来,好生无奈地伸出手,“走吧,咱们一同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太极见过了东宫的惨状后,将所有当值的卫兵皆调到了汗宫来问询。
卫兵所言并无出入,下午只有四阿哥一人闯入过东宫,他们也听见四阿哥在里头闹了不小的动静,但碍于皇太极一直非常宠溺这位阿哥,所以也没人敢加以阻拦。
皇太极心中有数,也猜到了叶布舒要这样做的缘由。此举就算是他为了示威而做的恶作剧,也着实有些过分。为了问个明白,他又下令召见了叶布舒。
叶布舒戴着一顶瓜皮帽,迈着小步子独自进了汗宫,好不沉稳地在皇太极面前一跪安:“见过阿玛。”
纳纳合在一旁瞧着这位传说的四阿哥,长得真是可爱水灵,看上去好不乖巧,哪里能想到在东宫作乱的人会是他?
近来是多事之秋,自察哈尔还师后,皇太极也未能得空见叶布舒一面。许久不见,发现他又长高了不少,虽然按礼制穿着一身锦衣马褂,梳起了发辫,却仍是稚气未脱。
看到叶布舒,他不由自主地又想起了她来,心中一软,便将叶布舒抱起来,搁在自己腿上,问道:“告诉阿玛,你下午去东宫做了什么?”
叶布舒如实答:“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既然知道不该做,为什么还要做?”
叶布舒丝毫没有要认错的意思,趾高气昂地道:“那是我额娘的行宫,谁也不能住。”
“这整个汗宫都是阿玛的,阿玛把东宫赐给谁,就是谁的,明白吗?”
叶布舒置气道:“阿玛言而无信。”
“放肆——”皇太极严厉道:“你这是同阿玛说话该有的态度?”
叶布舒噘着嘴,气呼呼地一言不发。
“不许再这样胡闹了,听见没有?”
叶布舒捂上耳朵,掩耳盗铃般道:“没听见!”
这孩子别的不像他们,但固执己见这一点,倒是一点儿也不含糊。皇太极是彻底拿他没辙了,责骂之,他于心不忍;放纵之,又怕他不会长记性,日后恃宠而骄,越发不受管束了。
纳纳合眼见皇太极为难了,自己也有几分心软了,于是主动上前来示好道:“四阿哥,大汗不是要责罚你,只要你听话,往后你什么时候想来东宫玩儿都行。”
叶布舒哪里在乎什么东宫不东宫的,根本不理会她,只抓着皇太极的衣服,倔强道:“阿玛,我想额娘了,你快去把额娘找回来——”
“你额娘她自己不愿意回来,我又能如何?”
叶布舒一听,更是着急了,直呼道:“都怪阿玛——是你把额娘气走的!”
他已经有好一个月没见到额娘了,汗宫里又没人与他作伴,什么破地方,还不如从前在锦州来得快活呢!
叶布舒越想越委屈,哇哇就哭了起来,“呜阿玛非要把小弟弟送去庙里做和尚,才把额娘气走的”
他满脸都是眼泪,整个汗宫里都充斥着他的哭声。
皇太极哪里知道怎么劝孩子,一时间手足无措,外头候着的颜扎氏见状,才赶忙入殿将叶布舒给带走了。
这一哭,令得皇太极是惘然不已。
叶布舒说得不假是他生生将她气走的,怨不得别人他是入了魔怔,眼里只能瞧见沟壑,却忘了他们是何等不易,才换来这份的相守。
他们走了这么多弯路,好不容易有的今天,却又成了这幅光景
纳纳合听着方才二人的对话,又见皇太极一时落寞失神,心下隐约猜到几分,于是唯诺低语道:“大汗,东宫那边是回不了了,今晚臣妾就留在汗宫陪大汗吧”
皇太极却黯自起身往内殿走去,只道:“东宫住不了,还有次东宫,你且去那安置吧。”
纳纳合未想过他会霎时间变得这样冷淡,咬着下唇,浑然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汗宫的奴才这来引她去次东宫安置,她心里百般不情愿,也只得听命就从。
一路上,她忍不住问那奴才道:“四阿哥的额娘,到底是何人?如今人又在何处?”
“娘娘,大汗曾经明令过,不许宫人乱嚼舌根,我只是个做奴才的,哪里敢乱说?”
纳纳合有些纳闷了,到底是有多大的秘密,令得整个后宫皆三缄其口,没有一人肯同她言明?
这豪格口中所谓的“姑姑”,四阿哥口中所谓的“额娘”,怎想都应是同一人才对。但都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从不曾在汗宫里见过,更不曾听人提起她的名讳。
“次东宫到了,娘娘还请早些休息,奴才告退——”
次东宫里丫鬟乖巧地出来请安道:“侧福晋万福金安——”
纳纳合这才收拾心绪,玉足迈入内殿,四下环视了一番。
这次东宫,到底是比不上东宫的华贵四阿哥说,那座东宫除了他额娘,谁也不能住。
第184章 长恨人心(三)()
八月癸酉;金国六部署成,颁银印各一。皇太极颁布诏令;命固山额真察民疾苦;清理刑狱。甲午,察哈尔梼纳楚虎尔来归。
九月癸卯,修复盖州城;并驱蒙、汉民往之居住。甲寅;又命户部贝勒德格类、兵部贝勒岳托展耀州旧界至盖州迤南。
冬十月乙丑朔;皇太极亲自前去开原巡视民情。
这趟去开原巡视,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盛京城里就闹出了不少疯言疯语来。
人皆盛传;皇太极在开原遇刺,这刺客乃是驻守在开原的正蓝旗士卒,莽古尔泰的部下。
民间各种各样的说法一时间甚嚣尘上;有一说,只是单纯几个莽古尔泰的旧部为他鸣不平;自作主张而为之。也有一说;巡视开原,本就是莽古尔泰处心积虑的一出鸿门宴。
更有闻之,莽古尔泰被罪罚后,整日在家中如丧考妣,好不懊恼。加上他那一不做二不休的性格,若有旁人怂恿,铤而走险,谋划刺杀,也不见得没有可能。
在大凌河御前露刃一事,不仅令得莽古尔泰在金国的低位一落千丈,更是彻底将皇太极给惹恼了。且不说皇太极是否真是记仇之人,但被罪罚后,莽古尔泰的旧威不在,仕途前路更是惨淡,明白人都知道,即便他不动谋反之心,往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直至甲戌,皇太极返还沈阳,这些谣言才不攻自破。
海兰珠听闻了在开原的各路风声,总觉得并非是空穴来风,提心吊胆了半个月,本能地顾念他的安危。
回城这日,又正巧是皇太极四十岁的寿辰,她纠结了多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忧虑,便抱着一丝侥幸,来到了凤凰楼。
她其实也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地想见他一面,看到他安然无恙的回来,才肯放心。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海兰珠独自趴在三层楼阁的玉台前,望着天边的晚霞也渐渐弥散了去,月亮爬上了树梢头。
她神思俱往,便这么一直从傍晚等到了夜深。
二更的钟声也敲过了,海兰珠才见御驾方从崇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