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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出发之时,汗宫那边匆匆忙忙跑来了个奴才,见皇太极要出宫,跪地就禀道:“大汗,侧福晋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大夫今早给把过脉,说是有喜了让奴才一定请大汗去侧东宫一趟。”
海兰珠扫了那奴才一眼,不用猜,也知道是哪位侧福晋了。心里暗叹一声,还真是故技重施呐。
“你看不见我正要出宫吗?”
皇太极气定神闲地斥了那奴才一句,才道:“有了身孕,便要她好好歇着,不要整日胡思乱想。”
奴才方要再说什么,皇太极已驾上了白起,“鳌拜,出发吧。”
出了怀远门,海兰珠才试探地问他,“你真的不回宫去看看吗?”
对于这位扎鲁特的侧福晋,她心里自然是介怀的。就如当年,她与塔尔玛之间的芥蒂一样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们好歹也是为他生儿育女过的女人,若皇太极心里真无一点情分,是不可能的。
这个扎鲁特福晋,虽然年少莽撞,但若皇太极不曾宠她,她又怎会有那个耀武扬威的胆子?
海兰珠心里不是滋味,却没有真的寻根究底地质问过他。一来是相信他,也相信他们的感情,二来也是不想做个喋喋不休的怨妇。
“从前都是为了气你,才做得戏,怎想是适得其反。”
皇太极与她并肩而行,伸手替她掖紧了貂领,表白道:“我心里塞不下那么多人,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听到这个回答,她心中再多苦楚,也释然了不少。
是啊他心里装了天下,本就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他们能相伴相守的日子,是过一天,就少一天。与其奢求那不可能的圆满,倒不如守着他心上留给她的一方天地,安度余生
傍晚时分,他们才将将抵达辽阳。
白居易的脚力极佳,日行千里都不是问题,倒是海兰珠,行到半路,就有些身乏体困,力不从心了起来。
她虽没有叫苦,皇太极却见她脸色愈发苍白,不肯她再强撑,毅然道:“既已天黑了,我们且在辽阳歇一晚,明日再去鞍山吧。”
于是当晚,他们便在东京城暂歇。
鳌拜执汗令进城通禀,前不久被派驻辽阳的杜度便出城来迎驾。
自那日与杜度摊牌后,海兰珠便再未见过他。这下她的身份已不同往昔,杜度也尊称她一声“侧妃”,气氛一时令得她难以适从。
皇太极倒是没有半分犹疑,也不与杜度作一言,揽着她阔步入了城。
夜色研浓墨,明月照朱楼。
东京城作为旧都陪宫,早已没有了昔日的繁华,只有碧落阁还同从前一般,整洁如新。
侧畔的人已睡去,海兰珠却是辗转难寐。这一整天下来,她本是极累的,心里却又记挂着什么,还是披上了轻裘,悄悄地下了床。
海兰珠独自在院中伫立了良久,终于瞧见了那月色下的一抹身影。
杜度面色沉毅,看着她缓步迢迢而来,似喜若忧。
有些话,她的确该和杜度说清楚。
海兰珠关心道:“你在辽阳,可一切都好?”
冷月当空,在她脸上笼着一层清辉,杜度没有回答她的问候,只固执地道:“如果当初,赢的人是我阿玛,你还会做他的福晋吗?”
她答:“会。”
“哪怕”
“哪怕他负我,我也无怨无悔。”海兰珠从容作答。
杜度黯然不语。
两年的朝夕相处,她何尝不知他的那份赤子心?
古有父为子隐,子为父隐她知道,杜度的心里,到底还存有褚英的羁绊。
他对皇太极的反叛,比起对她的用情来,更多的原因还是源自这份羁绊吧。
“我爱过,所以才知道爱一个人,是纯粹的,更不该带着目的。”
海兰珠一声嗟叹,他们兜兜转转,历遍了荒唐一梦,却是兜不出宿命这个圈子。
“杜度,你韬匮藏珠多年,心里的积怨,我明白可人生何尝不是一场赌局?没有如果,也没有当初。输了,就是错了。”
“输了就是错了吗?”
杜度心头的苦涩如潮水涌没,终于转过身去。
第194章 花好月圆(三)()
次日清早;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不过半个时辰,他们便从辽阳行到了鞍山。
鞍山有千户民户;明未设置卫所,隶属辽东都指挥使司辽中卫、海州卫、广宁卫、盖州卫。如今有尚可喜的镶蓝汉军旗在此地驻守。其地处辽阳和海州两卫之间;远近闻名的天然汤井足有十几处之多;一直是当地富贾的游乐避寒胜地。
那汤池掩映在山林间;倒是曲径通幽;隔着不远;便能瞧见那腾云驾雾的雾气。四周除了青石雕砌的阶台;只依山傍水建着一只古朴的亭台。
见那亭台是四面通透;海兰珠颇为犯难,这到处也没个遮挡,她在哪里换衣服才好?
皇太极摘下毡帽,见她格外窘迫;便先替她解开琵琶襟的坎肩和夹袄。
海兰珠只留一身立领的衣介;红着脸道:“你先去池子里;等我换好了再过去”
皇太极一听,当下了然;于是假装走远了。
海兰珠这才飞快地换上浴汤穿的齐胸襦裙;怎想一回头,却见他并未走远,而是杵在榭台下窥探着她。
她赶紧捂着胸前;“非礼勿视!”
他笑言:“是夫君,何谈非礼?”
她羞赧道:“无赖!”
皇太极干脆搬了个藤椅来坐下,怡然自得道:“说我无赖,我还就赖着不走了。”
海兰珠气呼呼地穿着襦裙走下汤池,赧赧想,真是分开得久了,忘了他耍起无赖起来,也是数一数二的。
皇太极也下了汤池,这池水的温度正是合适,池底也砌了玉石,很是温软,身子一下就暖和了起来。
他见她双颊绯红,仿佛还在作恼,那模样分外可人,于是干脆戏弄她道:“古刹的僧人说了,这池子里极可能藏着蛇。”
“什么?”
海兰珠环顾了一下四周,隐隐有些不安地想着,这深山里头,说不准还真有蛇。
“好家伙,还真有蛇——”
他惊呼了一声,吓得她反射弧一弹,慌忙就跳到了石阶上去。
待她定了神,才见水中的人露出了得逞的笑容,才忿忿道:“皇太极——都四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这样幼稚?”
“哪知道你这样好骗?”
皇太极握着她湿漉漉的脚踝,连连到:“你快下来,冷——”
“你先答应我,不许吓唬我!”
“好、好——我答应你。”
海兰珠仍是有几分将信将疑,下了汤池,还没寻到个好姿势呢,就被他拽进了怀里。
水汽氤氲间,她踉跄地对上了他柔情满目的双眸,“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海兰珠却道:“除了你,我倒也不怕别的。”
皇太极不解,“你怕我做什么?”
这下两人正是肌肤相亲,亲密无间时,她才鼓足勇气问:“你见过淑琳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那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我不可能让她流落漠北”
皇太极释然答:“我既然答应过你要接受袁文弼,自然也会接受淑琳。”
她知道他是个的记仇的人,明面上虽不说,但心里肯定想好了一百种报仇雪恨的办法。
何况他毕竟是个古人,要按古人的观念,来接受这一切,想来也不会容易
“那林丹汗”
“夺妻,是羞辱一个人最好的方法。”
皇太极嗤之以鼻道:“我既已带兵打到了大同,意欲又岂止是区区六千户部众?娶那林丹汗的福晋,无非是想羞辱他罢了。”
夺妻这二字,这下在她听来,是振聋发聩。
他这样不可一世的人,如何忍得了“夺妻”的辱名所以才会选择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言已至此,海兰珠遂款款道:“回盛京后你能不能陪我一同去看淑琳?我怕我自己没有勇气见她”
毕竟分离了十年,又是她弃之不顾在先再要相认,恐怕对彼此都不是件易事。
皇太极点了点头,安慰她道:“那孩子跟你长得十分有七分像,很是伶俐,你见了也会喜欢的。”
他肯这样通融大度,她心中自然是感动的。同时,她也心生感激,感激他把这个孩子带了回来,让她还能有弥补的机会,不至于抱憾终生。
甃石为池,山林为景,倒真是个世外桃源。
海兰珠格外喜欢这个地方,连连道:“这地方真好,都不想走了。”
“你喜欢,以后我们每年都来。我再命人在后山修一处行宫,就更惬意了。”
说修就修,一点儿也不含糊,海兰珠内心不由得感叹,比起民主社会,君主集权的效率还是很高的。
她盘腿坐在汤池中,体贴地给他拿捏穴位,“有几个穴位,泡汤时按一按,对身体有好处的。”
皇太极捉住她的纤纤玉手,感慨着:“若我不是大汗,真想与你找一处山林,不问世事,白首偕老。”
“现在这样,不也很好吗?你做你的大汗,我做我的福晋,虽说没隐居山林那般逍遥自在,只要郎情妾意,心心相印,过得也是神仙的日子。”
能有如今这个结局,她已然是知足了。他的梦想是做那万人之上的国君,她的梦想,便是无论贫贱富贵,都要陪在他身边,做他名正言顺的夫人。如今他们都如愿以偿了,虽然途中少不了些磨折,但也算是苦尽甘来,终成眷属了。
“对,”他揽着她的身子,去抚她鬓角挂着的珠花,满目星辉道,“现在,只怕连神仙都要羡煞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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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盛京后,恰逢科尔沁前来送亲的诸王公要启程回蒙古,皇太极不仅亲自相送,并以金帛良马厚赐了吴克善和其母傅礼,可谓是给足了科尔沁面。
到了嘉礼后的第十日,皇太极甚至再度于宫中备陈百戏,大宴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