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吩淖偌!!
“那好,你这路去,不得有半点差池——”
然话音未落,营外士兵赶入急报:“启禀皇上,睿亲王已兵至南汉山城下,还请皇上移驾前去——”
皇太极心中狐疑,多尔衮不来御前复命,却一声不吭地直接去了城下,着实是于理不合。
带着这份疑心,皇太极率亲兵移驾阵前。多尔衮忙不迭下马,跪地请罪道:“臣复命来迟,还请皇上降罪。”
战事当头,皇太极当下没有追究,只问:“你可觅得了李倧的妻子?”
多尔衮立即派人将李倧的王妃和王子护至军前。皇太极打量了她们一眼,下令道:“将手铐脚链卸下,他们是朝鲜国的王子、王妃,何时受过这等侮辱?”
随即复遣英俄尔岱传令道:“传朕的口谕,朝鲜国王尔闻,速速来降,则室家可完,社稷可保,朕不食言。今日朕就坐在这南汉城下等着,若他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置百姓社稷于不顾,就休怪朕没有耐心了。”
此谕旨传入城中不久,便传来了一阵骚动,似是城中的守军自己起了内讧。
多尔衮见状,主战道:“皇上,依臣之见,这南汉城旦夕且下,眼下攻城是胜券在握。”
皇太极不为所动,“朕的谕旨说得够清楚了,今日朕做到仁至义尽,也省得他日这群朝鲜人再大做文章。”
豪格轻嗤道:“且不论他李倧乃一国之君,若他见了妻儿为俘也能不为所动,还算是个大丈夫吗?”
多铎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与其在这干等,倒不如速战速决以彰我大清八旗威风!”
“既要招降,就要从一而终,如此才有四两拨千斤之效。”
皇太极冷静自若道:“朕敢打赌,今日李倧一定会出城请降乞和。”
天色渐晚,城内的骚动才渐渐平息了下去。果不其然,朝鲜使臣这才出城回禀,李倧同意投降,并已将反清要臣全数拿下。
“上天有好生之德,朝鲜国王有如此明智之决定,朕很是欣慰。”
面对使臣,皇太极突然又改了主意,“不过,朕等了二十八天了,今日也足足在城下等了他一整日。眼下天色已晚,回去告诉你们国王,要降,就亲自来我大清军营请降吧!”
回营途中,多尔衮驾马行在皇太极身侧,皇太极见他仍旧一脸困惑不解,遂道:“多尔衮,区区南汉城,朕可以攻,但你可知朕为何弃攻择降?”
多尔衮摇头,“恕臣愚钝。”
皇太极望着辽阔的疆域,训诲道:“朕有过很多宿敌,深知人皆有弱点,要对症下药。往往他们最在乎的东西,才是他们的克星。如察哈尔汗好酒色,朕便夺其妻;袁崇焕惜功名,朕便要他身败名裂而朝鲜人信奉儒学,朕在汉阳时,也知道那些两班大臣称朕是‘胡皇’,视我大清乃犬羊夷狄。其人自知武力难敌,所以战败于他们而言并不可耻,而要他们的国王下跪请降,才是真正的耻辱。”
皇太极拍了拍多尔衮的肩,意味深长道:“要赢得一场战役有很多种办法,然杀其民一万,不如诛其人之心。朕的意思,你可听懂了?”
杀其民一万,不如诛其人之心多尔衮心中默念着这句话,憬然有悟道:“皇上一席话,我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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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李倧按照皇太极的要求,亲自率领王世子及群臣出南汉山城,并脱去王服,改穿青衣,徒步前往三田浦的清军大营。
皇太极端坐在大营点将台上,李倧率众人伏地请罪,向大清皇帝行三跪九叩的君臣之礼。
“大清国皇帝万岁——”
皇太极放眼这乌泱泱的臣服众人,慰谕赐坐后,便按照约定归还了李倧的妻子及群臣家属。王妃扑在李倧怀中低泣,几位王子亦是一片呜咽。
“英俄尔岱,你也上前来坐。”
皇太极对此视若无睹,给英俄尔岱赐座后,反倒完全冷落了一旁的李倧,“英俄尔岱,朕记得你上次奉旨来朝鲜王京时,不仅吃了闭门羹,还被一路追杀,可是朕记错了?”
英俄尔岱一听,立刻明白了皇太极是想借今日之际,当着李倧的面为他从前的冷遇一雪前耻。
“皇上抬爱,臣为了两国和事,竭尽心力乃分内之事。”
皇太极冷笑了一声,又对马福塔道:“你替朕问问朝鲜国王,拒见我大清使臣,拒纳朕的亲笔作书,私自关押朕的使臣,口口声声要‘斩虏使,焚虏书,以明大义’,可确有其事?”
马福塔一字一句地将此话转述给了李倧,李倧听罢,唇色发白,连声解释道:“朝鲜两班大臣中,主战亲明之流甚众,我亦是为安抚民心,才不得不如此做。”
“也对,这靠兵变坐上的王位,自然是坐得不稳了。”
面对皇太极冷语冰人,李倧是敢怒不敢言,只得装作若无其事在旁陪衬。反倒是李倧身后一位年少的王子,侧目而视,冷眼扫视着众人。
多尔衮捕捉到了这一道冰冷的目光,饶有兴致地问:“这位难不成便是王世子了?”
那少年正欲张口反驳,李倧便低喝了一声:“凤林大君,不得放肆!”
“殿下——”那少年悻悻地住了口,埋下头去,不再作声。
英俄尔岱见局面颇为窘迫,出面调和道:“皇上,微臣以为,既然朝鲜国王诚心请降,为两邦友好,只要朝鲜肯除明朝的年号,而奉我大清正朔,定时朝贡,则前罪可恕。”
李倧见英俄尔岱如此深明大义,有几分惭愧道:“从前是本王待将军不够周道,为报往来通达之恩,本王愿赠白银二千两给将军作为酬谢,还望将军笑纳。”
英俄尔岱将李倧的答谢之意回禀给了皇太极,皇太极回道:“这白银是朝鲜国王的歉意,英俄尔岱,你可自行决断。”
一旁的马福塔也劝道:“英俄尔岱,你就收下吧,咱们前头在朝鲜受得罪还少嘛”
“臣跟随皇上征战已有二十余年,皇上一向厚待旗下士卒,我又岂会缺这点儿钱财?”
英俄尔岱却断然拒绝了李倧的好意,坚持道:“此白银我若是收了,也该交由皇上定夺。”
李倧见英俄尔岱不肯收,于是又想赠黄金给皇太极,以示友好。
其臣属抬上来满满四个大箱的黄金,皇太极见后却哄然大笑,“朕想要的东西,向来只喜欢自己获得,不喜欢别人赠予。不过除了金银,朕还真有个东西非向国王讨要不可。”
李倧恭谨道:“皇帝请讲。”
“朕要国王将‘亲明反清派’的要臣,如数交由其我清国惩处。”
李倧额冒虚汗,明知故问道:“这要臣不知皇帝所言都是何人?”
皇太极心里早已有数,使一个眼色,“马福塔,告诉他。”
马福塔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弘文馆校理尹集、修撰吴达济及台谏官洪翼汉。”
听到这三人的名字,陈列在后的王世子和凤林大君早已双手攥拳,咬牙切齿了。
李倧的脸色早就青一阵白一阵了,却也不得不低头答:“还请皇帝放心,待本王回宫后,定将这三人缚献给皇帝处置。”
“既然如此,马福塔、英俄尔岱,就由你二人即刻护送国王回城。”
皇太极巍巍起身,居高临下道:“至于这黄金,朕抬不动,还请国王拿回宫去。”
第211章 兰梦无凭(一)()
英俄尔岱、马福塔奉命遣送李倧返都;多尔衮看着浩浩荡荡的朝鲜群臣离去;总觉得心里有口恶气未解。
他在海上被京畿水使截堵;虽然这帮人武艺不精,根本无法伤及他分毫;然而一番交手下来,朝鲜人一个个使得都是阴招狠招;分明是冲着他的命来的。
这倒不是最可气的;最令他可气的;是这帮朝鲜人坏了他的好事。
皇太极召集众将;下令道:“而今朝鲜已臣服;也是时候除掉皮岛这个大患了!朕要亲自领兵;转攻皮岛!恭顺王——”
孔有德出列道:“臣在!”
“攻明之战无你不可;朕便指派你为大都统,即日起调令水师,水陆齐攻皮岛。”
“臣遵旨——”
“至于朝鲜主战派的要臣,就由豫亲王前去收押;务必将其人押解至盛京;以儆效尤。”
皇太极指派过军务后;众人皆无异议,独多尔衮忍不住出列陈情道:“皇上;臣以为就这样放过了李倧;未免太手下留情了。”
“睿亲王有何见地?”
“皇上如此做,无异于养虺成蛇,如今他李倧是走投无路才甘受次辱;过个十年八年,指不定又打起‘反清’旗号了,十年前不就是如此吗?”
多尔衮抽了抽嘴角,语气中带着轻蔑道:“这朝鲜人的气性,向来是假道学,朝秦暮楚之事他们还做得少吗?我们驱军百里,皇上亲自率兵征讨,只换得这区区一跪,未免太不值当了。若不能惩一儆百,朝鲜人该以为咱们是吃素的了。”
皇太极正有意试探多尔衮,于是问:“那以睿亲王之见,如何才能惩前毖后?”
多尔衮心生一策,“皇上先前的训诫,令我很是受教。打仗也好,治人也罢,都无外乎一个命门。所以我有个想法,当年先帝少时,也曾在宁远伯李成梁府上为质,今日我大清国威日盛,亦当让朝鲜王世子前去盛京为质子。如此一来,李倧绝不敢再轻举妄动,也算是对朝鲜前头违约背信的惩戒了。”
以王世子为质,恰恰打住了朝鲜的七寸,皇太极听后十分赏识。
“睿亲王此计举重若轻,好计!朕准了!至于挑拣哪位王世子为质,朕就全权交由你来主持。”
“倒不必挑拣了,臣以为凡是已过幼学之年的嫡子,皆至盛京习满文,随满俗,树满清正统,以曲突徙薪。”
皇太极满意地点了点头,“睿亲王能有如此远见,甚得朕意。”
众将散去修整后,皇太极也正龙行虎步地往皇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