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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矛盾,我不免有几分惆怅:“不在建州相见,那就只有在叶赫相见了。”
“是啊”
他有几分感伤道:“若真是有朝一日再相见,恐怕会是建州与叶赫兵戎相见之日”
我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庞,比上次瞧见好像清减了些,大约是没有睡好的缘故,眼眶也陷得厉害。
我展颜一笑,鼓励起他来:“皇太极,振作起来,别忘了你是要成大事的人!”
他似乎惊讶我会冷不丁地来这么一句,有几分不可置信地瞧着我,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道:“你额娘一定也对你寄予了厚望,为你额娘,为你表姐,为你自己!不要轻言放弃!”
他盯了我半响,突然“噗哧”地笑出声来。
“有时我真真好奇,你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和你装的一样!”我嘴快地接到。
他有些邪恶地挑眉,意味深长地问:“哦?那你说说我脑子现在装的是什么?”
他边说着,向前一跨朝我逼近,我有些尴尬这样的距离,本能地后退一步,后脚跟踢上一个硬物。
“小心——”
身体的重心一下子向后倒去,整个人就直直地倒了下去,眼看就要摔了下去,腰间一双有力的手将我捞住,谁知为时已晚,两人都重重地摔了下去。
我根本还来不及反应,就已是一阵天旋地转,只感觉自己摔在一片软绵绵的怀抱中,那怀抱还是方才的那种清雅的杏香
我心跳不由慢了半拍,待缓过神来,已是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眼。两人之间贴得这样近,我一手还抓着他的前襟,一抬眸便看见他清俊的脸庞,耳边能隐约听见他强健有力的心跳,令我微微有些晕眩
“我现在知道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他却是含笑地望着我,说道:“装的是浆糊!”
听他如此说道,我恼得抬起手肘戳他,浑然不顾自己此刻正以一种极暧昧的姿势躺在他怀中。
他吃疼了一声,龇牙咧嘴地,一手摁在心口,演得倒像是真的一般。
我对他这样逗我的把戏见怪不怪了,懒得搭理他,没想到他的脸色却是愈发苍白起来。
我难免有些心虚,该不会是真的弄疼他了吧?
见情况越来越不对劲,我顾不得那么多,连忙去拭他的额头,急切地问:“你怎么了?”
他不答,面露痛苦之色,我更是急了:“喂,你没事吧?皇太极——”
话还未说完,便被他一下吻住,我脑子里轰地一声,一片空白。
他轻柔的双唇摩挲着我的,舌尖轻撬开我的唇齿,我的气息随着他吻的深入而紊乱起来。他吻得耐心却带着霸道,鼻息交融,唇舌交缠,令我所有的理智都轰然崩塌。
这和之前被偷吻的蜻蜓点水不同,这个吻,分明是早有预谋的!
他把我骗来这里,一定没安好心。我努力找回支离破碎的理智,想要从这个吻中解脱出来,不想沦陷得更深
我感觉到他身体有些异样地一颤,这才慢慢地离开了我的唇,双眼中流转了千万种柔情。
第26章 【鸿鹄歌中藏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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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如约而至。
北方夏暑总归是要来得要迟些。女真人似乎不喜好在夏日里办喜事,所以赶着天气微凉把婚宴给提上了日程。
转眼就是皇太极娶妻之日了,众人仿佛没了最初的热情。
因为正如他所言叶赫没有来人,乌拉亦是如此,这场婚宴倒成了建州在唱独角戏。
可赫图阿拉再大,毕竟比不得沈阳这些汉人的城池。何况住在内城的也就那么些人,城里的人都往新八爷府去沾喜气了,就连这文馆也是空荡荡的。我每日清闲时,就独自坐在院中纳凉,倒也悠然自得。
本以为自己能坦然地接受这一切,可心中却如同打了疙瘩,愣是觉得堵得慌。我也无处可说内心的抑郁,唯有自己晾在一边,不闻不问,落得个清闲自在。
没歇到一会,便见姬兰匆匆跑来。
她面色惨白,“扑通”地跪倒在我面前,啜泣道:“格格,求你求你救救殊兰”
我震惊地站起来,石桌上的书被我撞翻在地,散得一地狼籍。
“怎么回事?”
那日努…尔哈赤在大殿上分明是下过令的,将殊兰罚月供奉,贬为庶人,遣回原籍,可看姬兰的模样,分明是出了什么大事,走投无路了。
“殊兰她还在城里,被关在刑房里受刑!他们逼她说说是谁指使的那些卫兵一直在用刑,可她就是不肯说”
我大大地为之一惊,用刑逼供?那么朝堂之上,努…尔哈赤所说的都是在掩人耳目,他从头到尾都不曾相信过殊兰的供词!
我百思不得其解。努…尔哈赤既然怀疑事情的真相,却又不明面里去查难道说,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一切?
我的脑子所有线索都打起了结,殊兰在这件事情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先前,我一直以为她是褚英拉来的替死鬼,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我所想。
老八,你知道阿玛此时想起了哪首汉诗吗?
汉高祖刘邦,曾作过一首鸿鹄歌
我一拍脑袋,对了,鸿鹄歌!
努…尔哈赤在朝堂上曾念过这首诗!当日他所念用的是汉文,这说明他想向在场谙熟汉文之人传递什么。皇太极正是听了这首诗才凝重地允婚的,这之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玄机!
我急忙去找硕色巴克什,此时他应该在文馆归档才对。
我此刻的心情复杂,也顾不得礼数,没有通禀便冲了进去。硕色在坐在案上撰写文稿,见我没头没脑地冲进来,一脸疑虑地打量着我。
我一路跑着过来,还在喘着气,一边拍着前胸顺气一边问道:“求教巴克什,鸿鹄歌何解?”
硕色的神情先是一愣。随即放下手中地笔,颇有深意道:“这可说来话长了”
我穷追不舍:“恳请巴克什指教。”
硕色到底不同于武纳格,不是软磨硬泡就有用的,他思忖片刻道:“城中总有些不雅之人妄自论断这大妃乃有吕后之风,依我看非也,想那吕后也是汉高祖皇帝予她的权,若非有所依仗,又怎敢公然拿太子和皇帝叫板?惹得高祖皇帝写下这首无奈至极的鸿鹄歌,大妃要与那吕后相提并论,怕是还远着呢。”
我听得云里雾里,这个弯子绕得也太大了吧
“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硕色摇了摇头,看来他的话只能点到为止了。
这时,书架后头蹿出一个小男孩儿来,约莫六七岁的样子,他手上捧着一卷书,一本正经道:“师姐还不明白吗?”
我正困惑中,硕色神情略有不悦,道:“索尼,不得无礼。”
那名叫索尼的小男孩儿吐了吐舌头,冲我低声道:“师姐,汗王吟咏这首鸿鹄歌,意在表明自己要先下手为强,不能沦为汉高祖一般,连自己生的太子都扳不倒!”
“索尼,为师如何教你的?不得口无遮拦——”硕色打了断他。
索尼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朝我递了个无辜的眼神。
不过,方才这个出自六岁孩童之口的一番话,倒真让我领悟到了其中的要领!
太子难道指的是褚英吗?这么看来,努…尔哈赤早已知道褚英是这大火的始作俑者不仅如此,他已经对褚英日益彰显的势力感到威胁了!
这下所有的疑问,皆迎刃而解了。
殊兰不仅不是褚英找的替死鬼,相反,她是大妃握在手中最好的一把利器!只要殊兰在严刑逼供下,透露纵火是听从了褚英的计谋,那么努…尔哈赤的疑心得到了确认,褚英只怕不会那么容易脱罪。
这个阿巴亥,真是蛇蝎心肠!她的手腕比我想得还要多,还要狠毒!
果然不虚此行!
“谢巴克什提点。”
既然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不好再打扰,躬身告辞。踏出屋子时,我又瞧了一眼那给我提示的男孩儿。
索尼这个名字真是熟悉
我歪着头思索了片刻。他他该不会是那个历史上康熙朝的四大辅政大臣之一的索尼吧?如果真的是他,努…尔哈赤年间就已经出世了,那等于他先后经历了清初四代帝王啊!
看他方才童稚的模样,大约不会想到,日后自己会名留青史吧我安慰着自己,见怪不怪,我连皇太极都调戏过了,还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我混混沌沌地走出文馆,不知怎地,当下的忧虑令我记起褚英当日曾与我说过的一句话来。
“老八他不够狠,他若是狠起来只怕没人是他的对手。”
皇太极分明是从这首鸿鹄歌里读懂了努…尔哈赤真正的用意,才会允婚的。
难道我真的是错估了很多事,错看了很多人?
心神不宁地回到住处,便看见身着朝服正在等我的皇太极,大约是见我步子虚浮,连忙过来挽着我:“寻你半天了,上哪去了?”
我不动声色地分开我和他之间的距离,故作惬意地和他开玩笑道:“八爷今日怎么得空来瞧我?”
他能听出我话中的疲惫与退避三舍,叹一口气,“我担心你”
我愣神,痴痴地问:“汗王他爱过你额娘吗?”
皇太极神情微滞,扯了扯嘴角答:“额娘走时,他哭了。”
我看得出来他话中的苦涩,我朝他强撑出一个笑容,他又说了下去:“虽然,我知道他在哭什么。他是在哭他这生与她的联系彻底断了可我不愿去猜,我只记得他哭了。”
这世间,当真是温柔乡,英雄冢啊
“我一直在听她的故事,却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东哥,她叫东哥。”皇太极缓缓道:“叶赫那拉东哥。”
颇有些拗口的全名,可我却还是清晰地记下了“东哥”这个名字。
我在心中默念几遍,心中打着自己的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