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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贝勒有情有义,老臣没齿难忘!”
我疑惑不解,额亦都此事为何会与额亦都扯上关系?在我看来分明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儿去的人。
这时马车里探出一个人来,我一瞧,却是姬兰。我又惊又喜,忙不迭地下马。
“你怎么在这儿?”
姬兰无奈道:“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现在不是时候解释。”褚英已经走到我身边了,将我推上了马车,“要想救人,就按我说的做。”
他说罢,自己坐上了驾马的位子,为了加些脚力,将方才我骑来的那匹马也栓在了马车前头,而他骑来的那匹坐骑则留给了额亦都。
“此地不宜久留,将军还是早些回城,以免被人发觉。”褚英嘱咐道。
额亦都仍有些不放心地瞧了一眼马车,道:“大贝勒,小女就”
“放心吧,”褚英信心满满地对额亦都一点头,“我定会护她周全。”
额亦都这才放下心来,驾马而去。
我踏进马车里,里面正横躺这一个满身伤痕,昏迷不醒的女人殊兰!是殊兰!
我看着她手腕上溃烂的伤口,和苍白如纸的脸,心中一阵绞痛。
她只是一个少不经事,开朗没有心机的女子啊!他们如何恨得下心牺牲这样一个无辜的女子!
我心中堆积的酸楚在这一瞬间翻涌而出,死死地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格格妹妹她吃了太多苦了”
姬兰早已泣不成声,一边用手帕拭泪,一边哭诉着。
“格格一定要护她周全”
我抓着殊兰被酷刑折磨得关节泛白的手,坚决道:“你放心,我一定不让她白吃这些苦!”
我安抚好姬兰的情绪,掀开车帘坐在了褚英身旁,让他这么一个贝勒爷给我们驾马,我心里头真是过意不去。毕竟是我求人家帮忙,碍于礼节也该陪陪他。
别说,他驾车的姿势与古装剧中的车夫还真有几分不同,给人一种公子爷的感觉。褚英斜盯了我一眼,歪嘴笑道:“你现在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吧?”
我心情着实不佳,点点头,没有出声。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听完你不许生气。”
“好。”我爽快地答。
“额亦都是殊兰的阿玛。”他缓缓地吐出这几个字来。
我已是猜到几分,“继续。”
“额亦都是最早跟着阿玛打天下的人,十三岁为父母报仇,他姑父是嘉木王胡寨的寨主穆通阿。于是额亦都从小寄住在他家中。他跟阿玛有三十年了,三十年前阿玛路过嘉木瑚寨,曾路住在穆通阿家,额亦都欣赏他的气度,便决意跟随他出去闯荡。三年后,阿玛回到老城,以祖父十三副遗甲起兵,其中就有额亦都一个,真真可以说得上是出生入死了。穆通阿有个儿子,名叫哈思拉,只比额亦都大两岁,乃其表哥,就是姬兰的阿玛。”
我别有感悟,原来姬兰、殊兰这两姐妹的身世,竟是如此
褚英望着四周渺无人烟的旷野,“姬兰与殊兰二人虽是姐妹,都在我府上当差,实际却跟了不同的主子。此番殊兰之故,阿玛之所以没有在朝堂之上给殊兰定罪,给的便是额亦都将军的面子。可此事若是不审,等于错过了天赐良机,就算阿玛有心放过,大妃也不会善罢甘休。若不杀鸡给猴看,那这场火于谁而言,都是白烧了。”
“所以额亦都将军早就找过你,帮忙共同劫囚,正巧遇上我也来求你?”
“不。”
他神情突然温柔了起来,“是我在等你求我,我本可以早一些救她,可我想等等看看你会不会来求我,没想到,真的等来了。”
“你”
他笑得无害又无辜,“说好的,不许生气。我今天可是豁出我这‘太子’之位来帮你劫囚了。”
我原本气得想跳车,可车轱辘转的飞快,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按捺住情绪问:“我们这是去哪?”
他眯起眼睛,望着远处,“沈阳!”
沈阳我一别经月的沈阳
范文程、范文采、沈阳
第28章 【人生自是有情痴】()
我心事重重地坐回马车里,姬兰正在用水给殊兰拭着脸。
我看着分外揪心,不解道:“你们既是额亦都将军的亲属,又何苦来城中当差呢?”
姬兰眼中泪光盈盈:“格格有所不知,我们钮钴禄氏虽也算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一支,可毕竟不比内城的权贵们,尤其是庶出的女儿家只能住在城外。阿玛再怎么显贵,也高攀不上内城的贝勒、贝子们唯有进了内城,才有出头的一天”
原来在少数民族中,权贵阶级观念也是这么根深蒂固的。我看着这个身形孱弱的女子说着这些辛酸事,想着她们独自在城中生活的凄凉因为姓氏,因为庶出,怕是过得如履薄冰。
“大贝勒的嫡福晋,虽是常书将军的嫡女,原先也只能在汗王跟前侍奉。若非机巧能干,得汗王赏识,又怎会被许配给了大贝勒,后来又晋了嫡福晋呢?她的家世亦是显赫,可搁在内城,也只能从名不见经传的茶水丫头做起”
我摇头惋惜,“你们为何非要嫁给爱新觉罗家的人?”
“那中原女子,又为何非要做皇帝的妃子呢?”姬兰噙着泪反问道。
这一问倒真把我问住了,是啊我毕竟不是封建制度下长大的小脚女人又怎么会懂她们的心,她们的苦?
古代女人地位之低下,唯有仰仗、依附男人来过活,嫁个好男人,才是她们一辈子的出路,才有攀升权贵的机会。
马车赶得急,古代的马车也根本没有避震装置,所以一路颠簸得厉害,昏迷中的殊兰大约也被这颠簸之苦给折腾的不轻。
“咝——”殊兰意识还在游离间,口中轻逸出一声吃痛声。
“你醒了?妹妹你看看我”姬兰跪在她身侧,扶着她的身子。
殊兰却并没有转醒,只是梦呓道:“没人指使我”
每一句都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在说话,我终于忍不住,握着她的手:“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好好睡一觉,没事了”
“救我八爷”
她吐出这些片段般的语句,无一不刺伤着我的心!
她到现在还在向皇太极求救着!
可皇太极今晚却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啊!他不会来救她,更不会记得有这样一个痴情的女子!因为牺牲一个殊兰,是他登上汗位必须要舍弃的。在纵火这件事上,皇太极和大妃是同一战线上的!
“殊兰她跟错了主子,她若不是错信大妃,也不会弄得如此下场”
我轻轻地摇头叹息道:“造化何止是弄人?”
姬兰轻抚着殊兰的发丝,“她真是傻,大妃拿八爷威胁她,让她把大贝勒府上放火的事情给担下来,不然就栽赃给八爷,她也是没有办法我早就知晓她对八爷有情,却没想到她真这般傻,自己独个儿担着她全是为了保全八爷,才自己扛下来的”
原来,为的都是一个“情”字!人生自是有情痴说得真的不假!
“她错了,大错特错!”
我心中失望至极,咬牙切齿道:“八爷是什么人?他要把大妃连根拔起,要扫除障碍,今天只是牺牲一个痴痴为他的女子明天,为了这天下,再狠的的事他都做得出来!她居然还奢望他会去救她,若她知道,这样折磨着要逼她开口的人,就是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格格!”姬兰眼神恳切,却犹如哀求一般说道:“念在她伺候过格格,不要告诉她真相。”
我心中满满的情绪无处发泄,不知该说是恨还是无奈,倏地走出车厢喊:“停车!”
褚英仍驾着马对我的话置若罔闻,我几步冲到车外,作势要跳车,威胁褚英道:“停车!”
我也不要什么形象了,反正我在古代一直没有形象可言,连战场都上了,我也不把自己当女人了。
他估计担心我真的跳下去,真将速度给减了下来,用力一拧缰绳,车轱辘与泥地发出“咯吱”的摩擦声,一绕弯停了下来。
此时天色已近傍晚,天边犹如泼墨般渲染成灰。
我大喊道:“我要回城!”
“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狠狠道,“我要回城去找他问个明白!”
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疯掉,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深藏不露,都这样无情无义!我要回去问他,为什么要这样狠这样绝!
“现在回去,前功尽弃!”褚英的语气严厉。
“你带她去沈阳,我自己回去,我要他给我一个解释。”
言罢,我就开始动手解拴马绳,脑袋充血,发了狠似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我帮你亡命劫囚,你——”
他上前来抓住我的胳膊,那力道大得我根本没办法动弹,“是你来求我的,我本可以弃之不管!”
他将我的身子扳过去直视他,眼中目光灼热如炬。
“你不会不管,”我丝毫不放过反驳的机会,“她若回去,陷入危险的是你!”
殊兰回去了,不仅褚英纵火的事情会被揭穿,大妃等一众人都等着以此大做文章,而且,他还会失去额亦都这支城中的重要势力。
褚英手劲一松,我又开始卸马,动作飞快。
他却深吸一口气,略带苦涩道:“你现在回去可是要去看他成婚?”
我被他一语言中,神情一滞。
是除了问清楚事情的究竟之外,我的确是想回去看他成婚。从大殿赐婚那日开始,我心中一直走这样一个声音在叫嚣着,我不能看他娶别人,我做不到
“换作是我,我不会回去。”
褚英静静地说:“不要做个伤心人,那一点也不像你。”
马车停在一块林子中,微风拂来,树叶摩挲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垂下头去,心中是千般无奈。我该怎么办?该何去何从?又是这个困扰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