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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头去,心中是千般无奈。我该怎么办?该何去何从?又是这个困扰的问题
“就算你回去了,他也无暇顾及你。他身不由己,要娶乌拉的女人,还要对付叶赫的人,你去只会给他添麻烦。”
我的脑子刹那间竟是空白一片。
“他那边是洞房花烛,你却在这黯然神伤,这样太不公平了。”
我怔怔地望着褚英,他径自拿过我手中的马绳,麻利地解开,然后对车内的姬兰道:“你骑马回城。”
我还在迷惘间,只见褚英的唇角勾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嘱托姬兰道:“顺便替我给你们主子道个喜,就说碧落格格,我带走了!”
姬兰原是一脸茫然,听过褚英后头的话,自然全都明白了,可仍有些忧虑地望着我。
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深呼一口气:“你去吧,八爷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她的。”
她感激地朝我一点头,策马而去。
看着姬兰离去的背影,我心中有如释重负般的轻松,冲褚英微微一笑,“你说得对,我何苦要做那个伤心人。他让我伤心,我便让他担心着急,这很公平。”
我和她们不一样,我不想对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低头,我不想成为一个依附男人活着的女人。所以,我不能回去。
我不能去质问他,不能像个怨妇一样纠缠她,我要做我自己认为正确且值当的事情,这是我的人生!
“想通便好。”
褚英很是欣慰,重新坐回到驾马的位置上,看了看天色:“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沈阳城,得快些上路了。”
“嗯。”我答应一声,重新坐回马车里。
因为走的是小径,所以一路崎岖,我也不免有些晕晕乎乎。
一路上殊兰一直没有再醒来,我担心她休克,便一直掐着她的人中,让她能撑到沈阳。偶有几次车轱録硌到了石块,颠簸得厉害了,我便将手枕在她颈下,稳住她的身子,生怕颠着她的伤口。
酉时,我们终于到了沈阳城。
可不知为何,沈阳城入关口处竟是增派了不少守卫,与我上次出城时所见的相比,颇增了几分萧索之感。
离关口愈发近了,前头入关的队伍排得极长,凡入关者,都要接受搜查。
就连城楼上也布满了巡逻的士兵,有如战前警备一般。我一见这架势,丝毫不敢大意,将殊兰用棉被盖好,然后坐到车外。
“我是汉人,待会我和他们说。”
褚英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从衣兜里将敕书拿给我。
前头入关的队伍在缓缓前进,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在我们前头也是一辆马车,看那马车的装饰不像是寻常人家。再看马车四周,有几名打扮奇怪的的护卫,个个骑在马上,腰间配剑,用黑布围着头和脸,只露鼻目在外。
褚英比我眼尖,一下便瞟出这几人的不寻常来,他皱眉低声道:“恐怕是城中的人。”
我为之一惊,细细打量着前头的人,瞧见他们黑布下露出的发辫来,果然是女真人!
褚英双唇紧闭,面色冷峻,一伸手将马车上的帷幔给撕了下来,也将脸蒙住。
“你认识他们?”
他不置可否,将另一边的帷幔也扯了下来,递给我,用命令般的口吻道:“围上。”
我察觉情况有变,便按照他的吩咐也将脸围了个严严实实,不敢有一丝懈怠。
前头的马车被官兵拦了下来,为首的官兵还未发问,骑在最前头的男子将黑布一摘,露出光亮的前额,从怀中掏出一个类似于敕书的东西来,说道:“吾等乃是张将军请来的客人,还不快快放行!”
这汉语说得倒真够蹩脚,一听就知道不是汉人,我在心里暗暗想。
那些官兵瞧了一眼他手上的东西,互相使了个眼色,立马变得恭敬了起来。
“失礼,张将军特派吾等在此迎接三都督。”
我骤然睁大了眼睛,三都督!难道前面马车里坐人是舒尔哈齐!褚英眼中的震惊与我如出一辙。
舒尔哈齐他来沈阳城做什么?私会明朝将领,这——莫不是要通敌?
言罢,那官兵马上命令道:“放行——”
那男子将黑布重新围上,对驾车的车夫做了个手势,马车又开始行进。
我把头埋得低低的,用帷布将脸包裹住,褚英接着驾马跟上去,装作与前头那车的人是一路的。
果然,那些明朝官兵瞧了我们的装束,一番打量后,又瞧见褚英帷布下的发辫,没有多说什么就跟着放行了。
我暗暗松一口气,马车顺利进入了沈阳城
第29章 【孑然一身如孤鸿】()
沈阳城一如我记忆中的模样。
过了酉时,城外的马市也歇了,城中是华灯初上,依旧熙攘。
褚英自入城后便愁眉紧锁,未曾舒展过。我心中也有几分担忧,倘若方才马车上之人真的是舒尔哈齐,那这件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
建州左卫三都督,跑来沈阳城私会汉将而且我记得,舒尔哈齐应是被努…尔哈赤禁足了才对,为何又会出现在这里?若是光明正大也罢,可他方才之举,却有意要避人耳目一般。
还有一点,今日分明是皇太极的大婚之日,他身为叔父理应出席,却趁城中大摆筵席之时,跑来沈阳见什么张将军。若不是恰巧让我们撞上,恐怕真成了神不知鬼不觉的。
不过,眼下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就是快些将殊兰送到安全的地方,若路上拖延,只怕会误了闭城门的时间,赶不回赫图阿拉过夜了。
马车拐进一条小巷子里,褚英仿佛是对沈阳的路巷极为熟悉,轻车熟路地驾到了一间药铺前。
“我们到了。”
褚英将马车停在药铺后门口,利索地将马拴好。
这条小巷位置偏僻,所以一路上不怎么引人注目。
可夜愈发黑了起来,整个巷子散发着一股阴森之感,让我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褚英轻叩那药铺的后门,门两侧的对联被雨水冲刷得有些发白了,但那字迹还是分明可见的,字正方圆的小楷,书法功力倒是上乘。
他叩了半晌,终于是有人来应门了,开门的是名留着撮小胡子的老头,看那装扮,我猜想应是这件药铺的铺主。
他一瞅见是褚英,连忙笑呵呵道:“原来是公子啊,快请进快请进。”
那老管家说着女真话,但却又分明是汉人的装扮,瞧他对褚英恭敬的模样,一定知晓褚英的身份,而且二人相识久矣。
褚英也不缺礼数,和颜悦色道:“六夫人在否?”
“这个”那老伯有些犯难,面露堪色地解释道:“前几日总兵府上遣了人来,说是李总兵病重,硬是是要请夫人去一趟总兵府瞧一眼,于是夫人今早动身去了辽阳。”
六夫人辽阳总兵府
难道说,褚英带我来此,还有另外的目的
我深呼吸,没有出声惊扰他们的对话。
褚英奇诧异道:“李总兵病重?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老伯叹一口气道:“这谁知道?我看八成是想将夫人诓去辽阳罢不过人老了,也难免会想见见故人”
褚英眉头拧得更紧了,“既然如此,那在下只好拜托老先生了——”
那老伯连忙道:“公子不必拘礼,但说无妨。”
褚英将马车牵来:“在下想暂时将这姑娘托付在此些时日,这姑娘受了些外伤,虽未伤及筋骨,但身子单薄,还需调养几日才能痊愈,劳烦老伯多备些金疮药。”
言罢褚英便深深一躬,那老伯连忙摆手道:“不敢当不敢当哟,公子有托,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在下还得连夜回城,有劳老先生了。”
他二人之间像是早有默契一般,彼此都不多加过问,看似只是简单的寒暄,但却仿佛都心领神会一般。
马车被留在了药铺,来时拉车的马被卸了下来,我与褚英二人一人骑一匹,这样速度快些。
“那位六夫人,或许就是你先前说的”
褚英点了点头,“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打听到了她的下落看来今日不巧,夫人去了辽阳,本来,你与她二人还可以见上一面。”
听见褚英的回答,我心中又开朗了几分,就算今日难以见成,日后亦是会有相见的机会。只要陨石的这条线索没有断,就还有希望!
无论这位六夫人能否给予我有用的信息,但总归是有眉目了!
我隐隐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又近了一步。
一路驾马并排行着,我本不该多问,但见褚英仍是一筹莫展的样子,不由得关切道:“自打你进了沈阳城,就愁眉不展,可是在担心三都督的事?”
他听后,强撑一个笑容给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有烦心事,不如与我说说”
他摇摇头,“知道这些,徒增烦恼。”
“一无所知,才是最大的烦恼。”我纠正道。
褚英有些无奈道:“罢了,有机会我自然会告诉你。”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事一般,“你家可是在沈阳城里?”
听他这么一提,我倒是发起愣来了,好半天没回过神来。
家
他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是勾起了我的相思,安慰道:“你自打入城后,便再也没回过家了吧?既然到了沈阳,不如回家瞧瞧?”
“回家”
我轻轻地吐着这两个有些沉重的字眼。
家?哪里还回得了家?
褚英见我走了神,靠近来摸了摸我的头顶,就想个大哥哥一样,开玩笑道:“你莫不是近乡情怯了?”
我摇摇头,无比心酸地说:“离家太久,连回家的路都快不记得了”
“你这话,说得愈发伤心起来了。”
褚英悠悠地骑着马,口气调侃,“你才多大的年纪,就这样感伤,倒像个饱经风霜的老人。”
我确实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