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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我的回答,他脸色的光芒又黯了下去。只见他沉默许久,嘴唇一张一合,却始终没有下文,脸上的表情失望又苦恼。
“那你要回去吗?”
我有些讶异地望着他,他的反应让我始料未及。原本只是想假装逗逗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没毅力!
于是我干脆演到底,反问道:“如果我想回去呢?你会放我走吗?”
他眼眸一暗,望着地面。这是他犹豫纠结时惯有的表情。
“如果你真的想的话。”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吞了口气,“我就放你走。”
听到这话,我脑子一懵,没想到他对待感情这么没有恒心、毅力和原则!我劈头盖脸地就骂了下去,“你——你这个人!才几天,你就心猿意马!你——”
我口不择言,激动地挥舞着双臂,说着说着,越说越激动,竟然有些鼻子一酸。他更是蒙了,估计被我这副作态给吓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他过来捆住我的双臂,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这是在恼什么?”
“我现在知道了,原来你跟我说过的话都是放屁!你说什么不会放我走,你说什么要照顾我,都是放屁!”
我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可偏偏这时来个词穷,只能想到“放屁”这两个不算太脏的脏字。
“那你要我怎么做”
他伸手欲给我抹眼泪,我眼疾手快,一把推开了他,“我在河边等了你三天三夜,好不容易等到你。你想要赶我走吗?”
何止三天三夜?我可是找了你四百年啊!
他捆住我的双臂微微抖动着,“筝筝”
“嘘,听我说。”
我用食指抵住他的嘴唇,“下面我说的话,你听起来也许像天方夜谭,但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
他愣愣地看着我,生怕我会说出什么恩断义绝的话来。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彻底忘记了。我要谢谢你的坦白,但是我已决心把过往都抛诸脑后了。不管你我之前有过什么故事,都不重要了。我爱的人,是站在我眼前的这个你,是那个帮我洗战袍,背我进城的你!不论你叫皇太极还是叶君坤都好。那么现在,你要回答我相同的问题,你爱的是哪一个范筝筝?”
我不容他有一丝回避地直视着他,洞察着他眼中瞬息万变的感情。心中却是紧张万分。
他没有逃避,没有犹豫不决,没有我所担心的那种躲闪。
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脸,吻干我的眼泪,“我爱你,眼前的这个你。”
我的心骤然缩紧,脸颊上落下他温柔如羽毛的吻。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爱的都是你。”
****
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的心情都难以平静。
皇太极他与我不同,他分明是这个时代的人,分明是从小到大生长在这个时代的人。为何偏偏是我,还带着前世的所有记忆,来到这里呢?
还有,之前的范筝筝,她的灵魂死了吗?还是被我侵占了身体后,正无处可归,幽游世间?
辗转反侧了几日后,发现这些事情是我再如何绞尽脑汁,也想不透的。于是我干脆用叶君坤的劝诫来安慰自己。有时候太执着于结果,反而会失去享受时光的过程。所以我不再纠结,而是将生活调理到之前的宁静。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皇太极与范文程一直有着密切地通信。信上的内容皆是近日明朝的消息,有大有小,有民间传闻,也有宦场沉浮。
这样的情报网络,绝对不是范文程一个人可以做到的。于是我很好奇地去问皇太极,他本还有几分犹豫,最后还是告诉了我。
“你可知道我为何会在沈阳马市里呆上三个月?”
“原来你不是在等我。”
“若要知道明朝的消息,必须要召集生活在中原的人做影士,可要召集汉人,是难上加难的。于是我想到了流窜在中原各地的马市,里面有许多的外邦人,他们居无定所,得到消息的途径多,最适合做影士,召集他们也比召集汉人要容易得多。”
“我信了你的话,回去等你,等了三天三夜,你不觉得愧疚吗?”
皇太极叹一口气,“我承认,你刚进城时,因为之前对你撒下的谎言,和你父亲的事情,对你心存愧疚。我无条件的答应帮你、迁就你是想补偿我的谎言对你造成的上海,让你快乐,我想看你笑,我以为那只是愧疚但是后来我才发现,早已不再是愧疚了,从家宴上情不自禁地吻你时我就该意识到所以,我很清楚我爱的是你。”
我心里一阵甜蜜。正巧此时,屋外飞来一只信鸽,最近范文程来的信十分频繁,看来是明朝有什么大的变故了。
皇太极熟练地抽出信来,展开宣纸细细读着信上的文字。我没有凑过去,只能瞧见他的眉头越拧越紧。
他看后,将信纸收了起来,我瞧出些不对劲来,出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忧心忡忡地看了我一眼,难道信上所述之事与我有关不成?
“李成梁被劾罢了。”
李成梁有关于范筝筝身世之谜的李家
“之前他被弹劾罢免,万历皇帝最后还不是将他给召回辽东,还加封了太傅,以阅视叙劳?”从褚英那里,我也了解了不少李成梁这几年的情况。
皇太极皱着眉头,食指敲着桌面,摇头道:“这次只怕他难再复官。年前宪斗来信,便说李成梁因弃辽左六堡,徙六万四千余户居民于内地,致使明军驱迫,死者狼藉,大受明朝朝野谴责。而此番巡按辽东之人,名叫熊廷弼,上奏称他是罪可至死。”
我心中一阵感叹,名震四海的镇关名将,在历史上与戚继光并称为“南戚北李”,镇守辽东三十年的李成梁,最后的下场竟是被弹劾罢官!就连那名留青史的抗倭将领戚继光,一生立下功名无数,最后呢?因为同僚排挤和神宗皇帝的猜忌,愤慨而死!
相比起来,李成梁给自己选择了一条很明智的路,他的结局,不至于落得那番惨淡。
“李成梁若是离开辽东,你的身世之谜就”
“我不想知道。”
知道又如何?我是谁,是谁的孩子,是女真人还是汉人,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他,这就足够
他听到我的回答,松了一口气,可脸上的担忧之色却未减丝毫。我在他身边坐下来,“你还在担心什么?”
他一手撑着额头,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掌心贴合着掌心。
“熊廷弼只怕没那么容易对付,在这辽东,建州是明廷的眼中钉。熊廷弼敢直书弹劾李成梁,不顾什么僧面佛面,可见其个性刚负。新官上任三把火,经略辽东,怕是会来个大换血。”
“怕什么,”我安慰他道,“李成梁坐镇辽东那么多年,拉一个打一个,汗王不照样将半个女真部落收入囊中了?”
“那是李成梁,搁在熊廷弼身上,只怕不一样了。”皇太极并不轻松地说。
没隔几日,范文程的信上带来的消息,让我不由得对熊廷弼此人有了新的看法。
信上写,熊廷弼上疏备陈修边筑堡、以守为战的存辽大计,并实行军屯。军事上按照李成梁以夷攻夷的老路线走,并提出“实内固外”。他所提出的诸多部署,都透露着要守辽之意,且矛头直指建州。
李成梁在辽东呆了三十年,也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不知真是老糊涂了,还是当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竟然让熊廷弼这个南蛮子一封奏疏抢尽风头。
熊廷弼这个辽东,会因为一个新上任的辽东总兵熊廷弼,有多大的改变?建州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只是我的预感告诉,与明宣战的那一天,越来越近了
第42章 【一朝陨落惹叹息】()
自李成梁下台后,辽东一片连锁反应不断。
当初李成梁二次巡按辽东之时,上任伊始便采用对女真各部的分化瓦解政策。不仅大力拉拢舒尔哈齐,还结为姻亲,让其二子李如柏迎娶舒尔哈齐的女儿为妾,使双方关系更为紧密。
据我所知。李如松是李成梁的长子,壬辰倭乱中战功赫赫,万历二十一年加封太子太保,万里二十五年升任辽东总兵,坐镇辽东一年不到,万历二十六年,出兵清缴鞑靼土蛮,阵亡蒙古。
而这个与舒尔哈齐结姻亲的李如柏,是李成梁的第二子,据说是个风流成性之人,不如他父兄一般骁勇善战,屡次被授参将等职,却因为嗜酒误事被罢免,还曾抱病休官数年。万里二十三年被派转守宁夏,再因病辞官,现在便足不出户,在府上休养。
与乌拉一战,舒尔哈齐被夺了兵权,在建州混不下去了,多半是想着自己有大明朝做后台。没想到马不停蹄的,便带着几个儿子和少数部下来到了铁岭东南的黑扯木,在那里伐木建造房屋,打算自立门户。
看来那日沈阳城所见所猜,全都被我料中了。舒尔哈齐出走,是早有先兆的必然。
哈赤虽对此积怨已深,可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兄弟分爨,赶尽杀绝未免太不道义,再加上黑扯木直接受到明朝的军事保护,向东便是乌拉境内,哈赤也不敢轻举妄动。
据说李成梁之前还曾上奏朝廷,册封舒尔哈齐为建州右卫首领,结果,这篇奏疏还没有送到北京城,他的罢官书便到了山海关。
如今李成梁下了台,整个局势重新洗牌。新任总兵熊廷弼根本不买舒尔哈齐的账,于是,舒尔哈齐在在黑扯木强撑数月,在明朝和乌拉都碰了一鼻子的灰。
万历三十七年,三月。
哈赤见劝说其弟归从无用,一气之下,下令诛杀还在赫图阿拉中的舒尔哈齐长子阿尔通阿,和第三子扎萨克图,连其部将武尔坤也被处死。当时我也在朝堂之上,正帮希福巴克什做实录,整个大殿气氛肃然,一片死寂。
哈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