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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气就干了半罐,伸出袖管一抹嘴,爽快道:“成。”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耸耸肩:“就是想找你喝酒咯。”
他斜睨我一眼,一脸的怀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别不信,我真的只是找你喝酒来的。”
“只带两罐来,怎么够喝?”
“啊”我瞧着褚英手中已经见底的一罐,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就只拿得到两罐,还是好说歹说骗来的”
他无可奈何地摇头,将小指搁在唇边,吹了一声口哨,立马有一队卫兵从旁边的练兵场小步跑过来,穿着镶白边的铠甲,应该是正白旗旗下的卫兵。
“大贝勒。”
褚英微微颔首,吩咐他们道:“去我府上,帮我拿几坛好酒来。”
“是。”
我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让一整队卫兵帮他拿酒?果然是气焰嚣张的大贝勒。
我呑着口水道:“你这算不算滥用职权?”
“哈哈”他大笑几声,“正白旗本就归我管,既然是我的人,帮我跑腿又怎么不行?”
“你不是管正黄旗的吗?”我奇怪道。
“原先是,不过现在正黄旗统一由父王掌领,所以只有将白旗拿给了我。”
在建州,黄旗和白旗,不仅是旗色的不同,更是权利管辖的不同。哈赤所设的四旗,为黄旗、白旗、红旗、蓝旗。称为正黄、正白、正红、正蓝。四色旗颜色的不同,代表编制和地位的不同,正黄为最高位的旗色,接下来才是正白。哈赤夺了褚英的正黄旗,换给他正白旗这是不是意味着,哈赤正在无形间削弱褚英的权利?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证明哈赤对褚英已经开始有所行动了!
“给你降了一旗,你不气吗?”
褚英又开了一罐酒,笑着道:“我当我的大贝勒,管我的铁骑,打我的仗,有什么好气的?”
“嘴硬!”
我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以褚英争强好胜的性格,还有他长期以来对哈赤的怨念,怎么可能不生气?他心里肯定气得快炸了,只是他面上非要表现出不屑来。
“那你呢,你气吗?”
“气什么。”
“在老八那儿委曲求全,至今也没得到个名分,你气吗?”
我白他一眼,看来最近他“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功力真是长进不少。
“不气。”
“呵,你还不是一样嘴硬。”
我从他手上抢过酒罐来,学着他的模样灌了两大口下去,烧酒入肚,从喉咙一路辣到底,倒是真的爽快。
这酒辣得我龇牙咧嘴,我擦擦嘴,将酒罐递给他,冷言冷语道:“是啊,多亏了你使坏。”
他眉毛一扬,不无讶异道:“你知道了?”
“呵这城里,哪有秘密?”
酒真的是好东西,好多话,不接着这点酒劲,有可能磨叽上一辈子都说不出来。
“我只是很奇怪,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来这一手”
“我何时说过不喜欢你?”
“你何时说过喜欢我?”
褚英恍然失神,最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我承认,我不想让老八那么轻易得到你。”
他将酒罐端到我面前,我默契地接过去,又是连灌几口,歪着头喃喃:“这又是什么理论?”
“如今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有愧于你,即使有朝一日他移情别恋,这份愧疚也不会让他好受对男人来说,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往往不会去珍惜。谁又能保证,这世间有不变的感情?”
我吐吐舌头,“婆婆妈妈,都快不像你了。”
“只是趁现在,我还能帮你一些。日后你能依赖的人只会越来越少。”
不知为何,我总觉褚英今天深沉不少,话中带话,让我猜不明白。
“你就想撒手不管了?”
“是啊,你这个拖油瓶,成日都在给我找麻烦。太累人了。”
“你——”
我作势要拿酒罐里的酒浇他,后来一想,这些可都是上好的烧酒啊,糟蹋了实在可惜谁知他竟没有闪躲,而是箍住我的双臂,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筝筝,我喜欢过你。”
我整个人如遭电击般僵住,手中的酒罐“啪”地摔在了地上。
“你不需要困扰,不需要为难。”他徐徐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样,“我怕有些话再不说,再没有机会了。”
第46章 【只羡鸳鸯不羡仙】()
“时秋末冬初,凉风透骨;黄昏将近,哭声遍野。至四更时分,只听得西北喊声震地而来”
我倚在炕上,细声念着三国第四十一回的序曲。
翻译工作进度不快,一年多来,才不过译了四十回,也算是慢得够呛。
实在是我的文言文功底着实不咋地,在现代时,古汉语就没及格过,“罗本”的三国光是读懂就费了我不少劲。
正念着间,姬兰推门而入,“主子,八爷来了。”
我还未带反应,就瞧见皇太极跟在姬兰后头,径直进了屋。
昨天的酒后劲头虽是过得差不多了,可今天一整日还是有几分昏沉,我懒懒地瞥他一眼,没缺胳膊也没少腿,就是比走时黑了几分。
他在我身侧坐下来,笑着盯我许久。
我被他直接又炽热的目光盯得一阵脑子充血,估计脸都红到耳根了。随手将书盖在脸上,伸了伸懒腰,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姬兰说你喝酒了?”
“唔。”我随口应道,懒洋洋地扭了扭身子,想找个舒服点儿的姿势躺着。
他好笑道:“你这是什么作态?”
“喝了雄黄酒的蛇。”
他一手搭在我后背轻抚着,俯身贴着我的耳畔,耳鬓厮磨道:“我是许仙,不是法海,你不必现原形了,娘子。”
我忍不住嗤笑,伸手推开他,嗔道:“去你的。”
他不怒反笑,顺势将我的手握在手心里,低头一吻我的指尖,“昨个为何不来?”
“那是你的福晋的事,不是我的事。”他不提也罢,一提这个,我便醋意渐浓。
“你明知道,我最想见的是你,”他贴着我躺下来,有几分哀怨道:“我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第一眼便想见你,谁知等来的却是一群不相干的人。昨晚上本是极累了,还想着你说不定独个儿在屋里等我,便想着法子挨出时间来瞧你,谁知来了一看,你竟睡得正酣看来是半点儿也不想我。”
我本想挪挪位置,没想到身子已经被他牢牢挟制在怀里,根本没法动弹。
不想他我何尝不想他,可是想到入骨,又能如何呢?
心中苦涩难言,只有逞强言道:“我才不想你。”
“可我想。”
他眼中满是柔情,嘴角勾出好看的弧度来,“晚上在军营里,根本睡不着,就跑到外头看星星,还好现在晚上星星还够多,足够我数一晚上了。”
“怎么会睡不着?”
“想你,所以睡不着。我每次把星星数完,心里就想,下次一定带你一起来,让你躺在我腿上,我们一块儿数。”
我极力掩住笑意,斜他一眼:“荒郊野岭的,谁要跟你一起去数星星。”
“好,那就不数,”他不停用指腹摩挲着我手,百依百顺道:“我都听你的。”
我伸头在他嘴上一香,心满意足地蹭蹭他的脸,说:“乖。”
他面带春风,眼眸熠熠生辉,喜滋滋地道:“我喜欢你亲我。以后每日都亲我可好?”
“贪心鬼!”我伸出手指戳他。
“我贪心”他喃喃,目光痴迷,“我还想再贪心一点”
他凝视着我的双眸,那宠溺的神情,仿佛如获羲世奇珍一般,我又一次在他的柔情里沦陷
第二日,我醒得特别早,晨曦微露,几束微光透过纸窗照进屋子里来。
皇太极睡得很沉,也难怪,这半月的长途跋涉,应该是极累的。我盯着晨曦中他的睡颜出神,呆呆地想,这样俊逸的脸庞,这样的体贴入微大约是个女人,都会深陷其中吧?
爱上他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
唯一清楚的是,在我还不知道他就是叶君坤的时候,我就已经爱上了他。他对我日益具加的温柔让我不断沉醉,到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有时想想,上天还真是垂怜我,前世我错过了叶君坤的青年时光,这一世我能看着皇太极一日日成长,陪他走过这段必经难路。这样的我们,才完整。
我叹息着下了床,蹑着步子,尽量不吵醒他。披上外衫,坐在铜镜前挽发。
瞧着镜中未着妆容的自己,五官端丽,虽无绝代之丽,但也绝不输于城中的女子。我不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端详自己的容貌,但每每对镜一次,我心中便生惆怅一次。
这张脸,真真是美,真真是动人,桃腮杏面,秋水伊人
更重要的是。五年了,我已经二十一岁了。可是我的脸,我的身体,一切都没有任何变化。从万历三十五年至今,五年多过去了,我仍旧是十五岁的模样,没有一点变化!
虽然十五岁的我已经发育完全了,但我毕竟是活过三十多年的人,我知道时间多多少少会在一个人的身上留下些痕迹的。然而,一年一年过去我惊讶的发现,时间仿佛对我不起作用。
我就像是一个怪胎,或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异类。我心生害怕,却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没有人能明白我的经历,也无从知晓缘由。为了不令人生疑,我只好每次都用妆容来掩饰着,但是与我亲近的人,比如皇太极,就常常感叹我青春永驻。
五年,他已经从一个青少年模样长成了真正的男人,而且成年后的他,一举手一投足,都和叶君坤那样的像。二十一岁,在古代,绝对算不上年轻。可我这副容貌,却丝毫不会年老色衰,眼下尚且可以掩盖过去,但再过个三年五年,或是过个五年十年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