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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极此时的姿势是侧身对着我,火光之下我只能瞧见三分之一个侧脸,首先映人我眼帘的,却是那一双深邃黝黑双眸。
接着,位列尾队垫后的几位大将,扈尔汗、额亦都、安费扬古等人皆赶了上来,听从部署。
“父王可下令了?”代善问道。
皇太极摇了摇头:“只怕父王还有其他打算。”
“还等个啥,咱们先过了乌拉河再说!”莽古尔泰和扈尔汗异口同声道。
“五弟,不可莽撞行事。”代善仍旧是稳如泰山,时刻保持成一丝不苟的沉着冷静。
这么看来,莽古尔泰的性格倒是跟那扈尔汉将军有几分像,是个直性子,嗓门大,脾气也大,当即吼道:“父王莫不是又想先招再伐?咱们可是跑了几百里地,别连乌拉河的未过,又被布占泰那小儿给骗回去了!”
毕竟是哈赤亲自指挥作战,这些个大将贝勒们聚在一块儿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个结果,左等右等,又等不到哈赤下令。就快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再耗下去,只怕过了子时,布占泰该有所行动了。再要拿下这三城只怕就迟了!”莽古尔泰一再提醒众将道。
一时半会儿没个主意。皇太极突然出声道:“五哥所言有理,不如就我二人前去劝说父王出兵渡河吧!”
代善思虑了片刻,最后勉强点头:“这样也好。”
皇太极和莽古尔泰去正黄旗营帐的时间我们便在原地干等着,阿巴泰下马来回踱步,瞅着我都有些心烦意乱了。
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他们二人终于回来了,可二人皆是脸色铁青,一副吃了瘪的模样。
阿巴泰连忙迎上去:“如何了?”
莽古尔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被训一顿,还能如有何?”往石头上一坐,再不吭声。
“八弟,父王怎么说?”阿巴泰只好来询问皇太极。
“父王出言道:‘欲伐大木,岂能骤折,必以斧伐之,渐至微细,然后能折!’此番确是我们轻率了。”
扈尔汗急了:“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总不能在这干晾着吧!别说是人了,就是参也该晒烂了!”
安费扬古白了他一眼,“得了得了,我看呐,你就惦记着你家那几斤人参。”
一瞧众将这副模样,底下的士兵们也不怎么干吭声,我隐在队伍里,和萨木哈图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这副场景倒是似曾相识,境况未变,倒是人变了
我在心底哀叹一声,心情低落。
一阵仓促的马蹄声将我给激醒了,萨木哈图推了推我的手臂,我一骨碌爬了起来。费英东拿着黄旗一路驾马疾驰而下。
“三军听命——”
“汗王有令,整军渡河——”
众将一听,忙不迭地起身上马,回到自己的队伍前面领队。代善和阿巴泰一前一后驾马而去。
第53章 【连夜渡河暂释怀】()
大军整齐有序地横渡乌拉河,眼下正值隆冬,河水冰冷刺骨,更有甚处是冰雪未融。
皇太极留在了正白旗队伍的最后,督促着士兵们渡河。马蹄滚滚踏入乌拉河中,嘶叫声四起,溅起的水花都快要结成了冰块儿。见这幅情景,我杵在河岸边半天,始终不敢拉缰过河。
我缓缓地呼出一团白气,过还是不过?嗯,是个问题。
萨木哈图从我身侧经过,冲我招手道:“武纳格,你咋不过河啊?哎呀,快来——”
说罢,他顺手一带马缰,我下意识地双腿一夹马肚,马儿踉跄地向前跑了几步,马蹄一触到冰冷的喝水,受惊般地一阵嘶叫,我早就被吓得六神无主了,急忙抓着缰绳想稳住重心,谁知那马前蹄一扬,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个趔趄就向后跌去。
这就是学艺不精的证据啊我紧闭上眼,万念俱灰地决定迎接乌拉河零下几度的河水
谁知,身下的马突然调转了头,惊骇间,只听两声低吼,“吁——吁——”我趁机坐稳身子,可惜动作还是慢了一步,马儿往前突了突身,我的屁股已经离开了马背。
“哗——”
身边水花四溅,虽然这里只是乌拉的浅滩处,但河水起码有两尺深。我以为肯定会摔个惨痛,却出乎意料的没有感受到四面八方灌进口鼻的河水。唯有掺着冰块的河水零星地溅在我的脸上。
我这才惊觉自己并没有摔在河里!什么情况?回过神来,一双手正牢牢地抓着我的双臂,后背的甲胄结实地咯在了另一副甲胄上,有人救了我!我立马从慌乱中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
“你——”
他半个身子浸在了河水中,一直手臂撑在水中,极力将压在他上身的我托高。冷冽的眉毛上沾着晶莹水珠,我一睁眼,便猝不及防地撞入他流转的双目,似愠似怒
“八阿哥——”
“将军——”
周围的士兵一股脑儿涌上前来,迭声惊呼,前头已经走到河中间的士兵见此情况也纷纷跳下马来。
我仍牢牢地将目光锁在他身上,心中千折百回,什么念头都有,就这么看着,只觉得怎么瞧都瞧不够。鼻腔里酸酸的,不知道是因为太冷了,还是因为被他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他撇开视线,微一皱眉,轻咳了一声。该死!我这才意识到周围围上来了不少士兵,正用考究的目光盯着我,慌张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羞红了连,埋头抖擞着身上的水。
幸好周围的人们关心的不是我,而是半个身子嵌在河水里的皇太极,后头代善的部队离白旗最近,瞧见前头的队伍停了,立刻驾马前来一探究竟,正巧与我霍乱无措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众人伸手将皇太极从河中拉起来,他浑身湿漉漉的,整个衣服都已浸湿,水汩汩地从甲胄中流出来,发辫也被水打湿了。代善又走近了一些,探头道:“还行吗?”
这样的天气,身体浸在温度和冰窟窿差不多的乌拉河水中,必是冷到刺骨的。只见皇太极唇色略显青紫,却仍是咬牙道:“不碍事。”
“你这样上路可不行,得把湿衣服换了。”代善用兄长般的口吻关切道。
“军情如火情,半刻都耽误不得。还是让大军渡河要紧,误了父王发兵的时间,这罪名我可担待不起。”
代善思忖片刻:“这样,你的旗我先替你领着过河,你先到后头的队伍中歇息片刻,将湿衣服换了,再前来领队。”
身边的将士递来了汗巾,皇太极随手接过来,将脸脖上的水给擦干,听代善如此道,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做法,应声道:“那就有劳二哥了。”
我的马和皇太极的乌云兽正无辜地立在一旁,眼珠子随着左右摇摆的马尾来回转悠。
刚才那一瞬间的情动若不是皇太极即使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说不定说不定我会当着众人的面抱了下去!
“刚才真是好险,俺都替你捏了一把汗呐”
萨木哈图不知何时窜了出来,瞪大了眼珠子瞅着我。
我瞥他一眼,“要不是你拽着我,压根就没这档子事儿。”
“唉哟,俺哪知道你这小书生这么不经得使唤”
“是哦,是哦。”
我随口应付着,一转眼就不见皇太极人,只见到穿着红色甲胄的代善代替了先前他的位置立在岸边指挥渡河。我没有心思跟萨木哈图计较,目光四下在人群众搜寻着皇太极的身影。
“不过,咱们八爷还真是疼爱士兵啊!”萨木哈图将我的马牵了过来,河水没过我的小腿肚,双脚被冻得有些麻,“是啊”
我打了一个哆嗦,牵着马上了岸。
“武纳格,你真是好福气!”
“呵呵,是啊”
“不是,我说,你乐呵个啥劲儿啊?”
“呵呵,是——”我用力打了个喷嚏,“我哪里乐呵了?我他妈都快给冻死了——”
“没办法,要不是汗王着急,大冷天的谁愿意跑到这鬼地方来,”萨木哈图也跟着抱怨,“俺是闹不懂那‘叶赫老女’到底有啥好的,咱们耍猴似的打来打去都是为了她。”
看来士兵中也有不少人对此积怨颇深,也难怪,总是拿着争夺这个女人的名号打仗,打赢了这女人又不归他们,人当然不乐意了。
“你去哪?要过河了——”
“嘿嘿,我要去方便一下。你先走吧。”
我刻意露出会意的笑容,萨木哈图一听便明白了,嘟囔道,“你麻烦事还真多!”
我见骗过了萨木哈图,避过代善的视线,一路小跑到了正红旗的队伍中去。
“兄弟,好好瞧瞧,你可走错旗了——”几个正红旗的打头兵笑嘻嘻地指了指前头悬着的正红挂旗,一脸戏谑地盯着我,“是啊,这是哪里来的新蛋子,哈哈”
“我没走错,我——我是给八阿哥送衣服来了。劳烦通禀一声。”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那几个打头兵瞧着我也没啥不对劲,于是绕手道:“通禀就不必了,八爷在后头的营帐呢。”
“多谢小哥。”我含笑道谢,未多留片刻,扭头就跑,耳朵里传来那几个打头兵隐隐的议论声。
“真不知道这回都编了些什么人进旗”
我稍作汗颜,但脚下的步子半点没耽搁,穿梭在密密麻麻的队伍里,心里七上八下。
没走多远就瞧见了那临时搭建的营帐,周围只留了几位守将,再没有多余的士兵看守。
我灵机一动,绕道帐子的后头,瞅准时机揭帐而入。整个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可当我正准备得意的拍拍手时,迎面而来的却是一双双眼睛,原来帐中除了皇太极还有其他人。他端坐在正中间,身上卸下了甲胄,只着甲胄内穿的短卦布衣。底下坐了四五个正白旗的小将,见此状况纷纷低头噤声,面面相觑。
我迫切地想找个地缝钻下去,他却气定神闲,淡声道:“你们先下去吧。”
待那些小将们全数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