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有你在,我不会的!”
不知是因为高兴,还是为何,突然就放浪形骸地来了这么一句,脱口而出之后才觉得有些不妥,连忙解释道,“我是说,有大贝勒这么提携我,我一定好好写译本,不会辜负你的期许的。”
褚英也被我这窘迫的样子给逗笑了,突然伸出手,握在了我的手腕上,认真地说道:“与你一起吃饭真是令人愉悦,不用听那些女人间的闲言碎语,家长里短。若有一日你要离开赫图阿拉,只怕我真会舍不下心来。”
****
我坐在梳妆台前,有些发愣地瞧着镜中的自己。用殊兰的话来说,是长发如瀑,眸如点漆,清丽可人。
在现代,这张脸陪着我活了三十多年,我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大美女。在那个胭脂弥漫,灯红酒绿,美女如云的时代,女人们都拼尽全力用着奢侈品武装自己,用脂粉画一张面具,披着光鲜亮丽的外套,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能和她们媲美。
我的人生,是从遇见叶君坤开始的,从十五岁收到他的第一封信和资助款开始的。
虽然我一直怀着希望,日复一日在这异度时空里生存着,可我仍是不能确定,所有发生的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实的?还是终究只是我的想象,一个香草天空呢
什么又是现实,什么又是梦境呢?如果躺在尸检台上冷冰冰的尸体才是现实的话,那我宁愿永远活在想象里。至少在想象里,我还能相信叶君坤他还活着。我还能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的指引,是叶君坤留给我的指引。
我好好端详起铜镜里自己的脸来。原来我没发现,自己竟还算是个古典美女。只要按照古人的模样,穿上旗装,梳好发簪,稍加装扮,便出落得亭亭玉立。再加上本就正值花季,少女窈窕的身段,柔指芊芊,肤如美玉,稍加粉黛点缀,就能美艳不少。
不由得感叹一句,原来我十五岁时,也有过这样青春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芳华岁月。
“格格真美。”
姬兰一边帮我系着腰带,说道。
我稍稍抬了抬左手,被狼咬过的左臂仍旧有些隐隐作痛,不过这女真游医的医术倒还真不赖,不知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伤口愈合得极快。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命好,这一口咬下来,既没伤到筋骨,也未伤及要害,敷过了药后也没有感染溃烂。
褚英本是说好入宴前来别院接我的,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到了酉时,才有个小厮来传话,说是大贝勒与大臣们仍在议事,抽不开身,让我等自行赴宴。
我这身份本就不明不白的,偌大个赫图阿拉城,他倒也真放心让我自个儿去赴宴。想到这里我才发觉,这偌大赫图阿拉城中,我唯一可以依仗的人也只有他了。
我拉着那小厮,反复确认道:“大贝勒可还有别的交代?用不用和嫡福晋一块儿前去?”
那小厮摇头道:“大贝勒只让奴才给格格传个话,其他的一概没有交代。”
我有些不安,一边的殊兰早已迫不及待了,一脸兴奋道:“格格,那咱们就先去吧,我认识路的!哎呀,不知道今天咱们府上能领到多少赏呢”
到底是十几岁的姑娘,总能那么快活。正无奈中,恍然想起自己现在也只是个十五岁的毛丫头,而不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的大龄女青年,根本没资格笑她嫩啊。
殊兰眼底透着的喜悦,显然是少女将要见到自己爱慕之人的喜悦。既然是努…尔哈赤的家宴,那宴会上来的肯定都是些王侯将相,地位显赫之人。若我没有估错的话,她心中爱慕的那位八爷,也一定会来赴宴的。
见我正津津乐道地打量着她,殊兰连忙推搡我一下,说道:“格格这样瞧奴才做什么,奴才脸上又没挂花。”
“没挂花我就不能瞧了吗?”我打趣道,“我是看你春光满面,莫不是即将见到心上人了?”
她一听,更是羞到了家,一跺脚,“格格就知道笑话奴才,奴才什么时候拿贝勒爷来笑话过格格?”
天,你笑话得还少吗?我摇头:“拿你打趣罢了,扯贝勒爷作甚。”
“我看呐,分明是格格害臊了。”殊兰伶牙俐齿地顶了回来,“这府上,谁不知道贝勒爷从山上捡了个大美人儿回来”
听她这么一添油加醋,我记起昨天褚英的一番话来。我跟他非亲非故,不过是萍水相逢,可这段日子他确实待我不薄,将我安置在府上悉心照料。这个世上总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他的情意我并非没有瞧出端倪来,只是我害怕,若有一天我们之间的这层纸戳破了,我直言了当的拒绝了他,怕是这赫图阿拉城我也留不住了。所以,眼下我能做的,唯有半推半就,继续吊着他的胃口了。
这之一,是我此生绝不会跟别人结婚,除非我找到了叶君坤。之二,他毕竟是个有家室的人,若我真的迫于无奈从了他,岂不是要做妾?说好听了叫侧福晋,说白了就是妾。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寻常之事,只是我却难以接受。我骨子里是个现代人,受过女权主义的熏陶,要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每天只能等待着丈夫的临幸我想都不敢想。
“格格,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想到这里便觉得不快活,一时郁结道:“还说什么决不食言,这还不是食言了吗?”
“——才迟了一盏茶的功夫,怎么耍起性子了?”
我闻声望去,一身朝服的褚英走进院子里来。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啊。
“方才被阿玛喊去议事,怕误了你入席的时间,便吩咐人让你先去,怎么,闹不快活了?”
他笑意渐浓,我一听这话,竟有几分暧昧,特意站远了半步,“谁闹不快活了。”
他的肩膀跟着靠了过来,兴致颇高道:“哦?那是我听错了,不过这家宴确实挺无聊,你若不想去就别去了。”
殊兰见状连忙附和道:“哪里的话,格格不是不想去,分明是不见爷来接她,正赌气呢。”
我瞪她一眼,褚英也跟着训了一声:“多嘴。”
殊兰也不好多说,只一个劲朝我使眼色,谁都能看得出她的迫切。我无法,为了成全她我也不能临阵脱逃,只好脸上堆满笑意,“和奴才有什么好争的,再拖可真要误了入席的时间了,咱们快去吧。”
“好,我们走。”
****
晚上的庆功宴在汗宫正殿举办,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大贝勒府呢,这不出不知道,一出才知原来大贝勒府是个独立如行宫的府邸,整个内城的布局都围绕着努…尔哈赤的汗宫大衙门呈扇形分布着。身处内城之中,感觉赫图阿拉城又是另一幅模样,和上次在远处所见的感受完全不同。大约这就是所谓的“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吧。
褚英只能陪我到正殿的衙门口,因为阿哥们所坐的席位与女眷们所坐的席位是不同的,所以接下来的时间他安排了嫡福晋郭络罗氏,也就是我名义上的“表姐”来照顾我。
进了大殿,宾客已经到得差不多了,我坐在嫡福晋那一桌,因为她是大贝勒的嫡福晋,所以座次自然在所有女眷中是最靠前的。除去了努…尔哈赤的正室和侧室,接下来便是这位嫡福晋的宴桌。因为离上座席特别的近,所以我能好好一探究竟了。
这是我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爱新觉罗家的人,虽然现在爱新觉罗氏还只是女真族中的一支,但对于我这个现代古代都没啥血统的小人物来说,已经很了不起了。真没想到,我居然能和这些名载史册的大人物们同坐一桌。
郭络罗氏比我到的要早,她已经端坐在席上了,见我来了,她起身招呼道:“表妹,快来。”
我按照姬兰教的,我向前福了福身,“见过嫡福晋。”
她点了点头,拉我入座,然后摆手遣走了立在两侧服侍的丫鬟们。
“妹妹不必担心,你的事情爷都与我交待过了。”郭络罗氏关怀道,“怎么样,在府上住的可还习惯?”
我近距离看着眼前这位嫡福晋,是个眉眼清秀的女子,竖着把子头,声音纤细,一看就是贤妻良母的模样。
“承蒙大贝勒照顾,都还习惯。”我答。
“你留在城中难免身份有所不便,所以爷都打点好了,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自己姓郭络罗氏就是了。”
我“嗯”一声,“有劳嫡福晋了。”
她微笑着牵起我的手,嗔道:“都说你是我表妹了,哪还能一口一个嫡福晋的。”
我也迎合着嫣然一笑道:“姐姐说的是。”
女眷们还在陆陆续续入席,郭络罗氏将手覆在我手背上,“妹妹以后要常来我屋里坐坐,不然太不亲近了,怕府上的人该起疑了。”
这位嫡福晋倒是个亲善近人的美人儿。放眼周围形形色…色的女眷们,也不乏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色,只是怜惜她们这一生都只能困在这悠悠城中,何其不幸呢?又或者是我想错了,对于古代的女人而言,拥有这样的结局才是她们的幸运,才是她们要的归宿呢。
我四处张望寻找褚英的身影,大殿正中央坐着一位面色赤红、身形魁梧的中年男人,身穿锦绣蟒团的朝服,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那应该就是努…尔哈赤了。他的左右两边设了上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坐的应该是他的儿子们,那么按辈分来排,褚英应当坐在最首的位子上。可我目光所及之处,却并未见到褚英,恰好左右两席为首的第一个位子都是空着的。
褚英明明是和我是一块儿到的,不可能这么久了还没有入席。现在已经过了开宴的时辰,褚英仍旧没有出现。
我随便吃了些东西,四处张望,忧虑正浓。众人热热闹闹地吃了好一会儿,才见两个身影出现在殿中央,其中一人便是褚英,只见他躬身道:“儿臣来迟了,给阿玛谢罪。”
努…尔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