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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是兄妹我们,本不该在一起。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这便是你给我的结果吗?
我失魂落魄地跌坐在青石板上。
大妃的部下一直紧紧跟着我,见状连忙上前来查探我的情况。
那领头的手下提醒我道:“既然出城的事情办完了,就速速回赫图阿拉吧,不然就迟了。”
“迟?迟什么”我失神道,“她要什么,拿去就是了,我随时奉陪”
“主子交代了,必须把你在大军回巢之前带回去。”
“大军?大军还在叶赫呢”我一只手趁着青石板地,可是地上打滑,我根本站不起来。那手下伸出一只手臂扶我。
“大军昨晚也班师回朝了,不出傍晚便会到赫图阿拉。”
班师回朝这么快!大军才走不过两日,最新的前报来说,大军屯驻在了南关旧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怎么会”我难以置信,“这么快,就一平叶赫了?”
那部下讪笑了一下,“原先以为你是想拖延时间,看来你是还不知道呢。”
“那叶赫老女大婚,把明朝都给惊动了,特地遣了王化贞带精兵护送其去蒙古。汗王都走到南关了,还是决定息兵打道回府。”
真是万万没想到,这场婚事,连大明都掺合了进来。一定是叶赫向明廷求援,这样一来,哈赤若是要弄叶赫,就等于跟明朝宣战!以现在建州的实力,怎么可能与明廷抗衡呢?哈赤便是再怒火中烧,也必须忍下这口气啊叶赫身后有了大明的支持,那征服叶赫之日,岂不是遥遥无期了?
又是一重钝击在我心上,不战而归,那我与皇太极的约定便只有无限地推迟下去了是啊,叶赫这块骨头,怎会如此轻易地啃下来,是我原先太过乐观了。大妃一定是知晓了这一切,留了后手,怕我拖延到皇太极回城,才先下手为强的。这个为了我而设计的圈套,我已经跳了下来
我知道,这一劫是躲不过去,于是认命道:“走吧带我去见大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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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赫图阿拉,已是午时。我一夜未眠,在马上奔波,已是身心俱疲。脑子疼得随时都能昏过去,下马的时候还是那几个随从将我一路架去的大妃殿。
我昏昏沉沉,只想好好地睡一觉,但迎接我的,却是另一个残酷的选择。
我跪在大妃面前,那殿堂里空无一人,唯有她浓妆艳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怎么样?那洪巴图鲁在狱中过得可好?”
她的语调尖酸,听着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奈何我是满腹的唇枪舌剑,却没有力气说半个字。
“让你探了牢,又准你出了城,眼下可算是欠我两件事情了”阿巴亥俯下身,用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逼我抬头看她。
“为什么是二贝勒?”如今我所有的疑问,皆得解答,唯独剩下这一件了。
“汗王年事已高,我另谋出路,也是为了保命,情理之中,何况我膝下还有三个孩子作为母亲,我不能让他们吃苦不是吗?”她笑得很阴毒,眼底也丝毫没有半分怜悯之意,“女真有父死子纳其妻妾的规矩,那洪巴图鲁生性暴烈,根本瞧不上我们乌拉的女人。我和大福晋都怕他畏他,日后若是真改嫁给了他,可不知会遭什么罪呢既然注定是要随了新王的,倒不如帮一把二贝勒?”
所以,她与代善私情是假,而她有意扶持代善是真。褚英下台后,城中自然变成了二贝勒代善来独当一面了,他日假若代善登上汗位,那这城中权利最大的女人便是她了!我知道褚英的刚烈,他定然不受这大妃的蛊惑,无意接受她的帮助。所以,他日渐位高权重,才成了众矢之的,人人后怕
“我这里,给你两条路。”
阿巴亥从桌上端来一个盛满了酒的琉璃杯。
“这第一条路嘛,你可以安然无恙地留在城中。如今汗王不在城中,我就做这个主了,将你嫁给五爷做妾,如何?”
要我嫁给莽古尔泰?这一招,真是一箭双雕。如今城中除代善外,势头正盛的唯有皇太极、莽古尔泰以及舒尔哈齐的儿子阿敏三人了,这阿敏虽然地位高,但毕竟是罪臣之子,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剩下皇太极和莽古尔泰,一边是叶赫,一边有在赫图阿拉久坐正宫之位不倒的富察氏,皆非善类。把我嫁给莽古尔泰,就是为了让皇太极和莽古尔泰彻底决裂,这样就没有任何一股势力能够在与代善抗衡了。
这样损人利己,一石二鸟的招数,还真的只有阿巴亥想得出来。她帮代善都把路给铺好了
只可惜,我知道她所有的苦心都会付诸东流。
“那第二条呢?”我问。
“第二条路,是要你永远离开这赫图阿拉城,不过是躺着离开。”
我看着她递过来的酒杯。原来是一杯鸩酒啊,原来她是想要我的命啊。
要我嫁给别人,还不如让我一死来得痛快我绝对不能成为别人拿来对付皇太极的利器,这样只会将他置身于两难的境遇。
没关系,不就是一杯酒一闭眼的事情吗?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怎么会怕再死一次?
“娘娘的招数,无非是觉得我怕死,想逼我嫁给五爷就是了可惜,我偏偏不怕死,”说着,我仰头举杯,便把那毒酒喝了下去。
第71章 【大难不死惜相聚】()
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那一杯鸩酒,又苦又烈,就像是浓度极高的纯酒精,一杯下去,我原先还仅存的意识也彻底懵了。
我已经记不得我上次醉到断片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刚结婚的那会儿?还是前两年叶君坤的五十岁生日?那回是结结实实地喝懵了。真是怀念这样酩酊大醉的日子,可以快意恩仇,可以忘掉一切烦恼醒来的时候,还能有个人在我的身旁照顾我,给我煮醒酒汤,真好。
我睁开眼睛,嘿,果然,叶君坤就在床边坐着,端着一碗热汤,温柔地看着我。
“你终于醒了,快把这碗汤喝了,我等会儿还要赶回所里开会。”
叶君坤将热汤隔着床头,然后起身去穿外套。
他穿着那件我最欢的棕色毛衣,里面是白色衬衫,他动作娴熟地从衣柜里拿了一件羊毛大衣穿上,看这模样,应该是冬天的光景难道我睡了一觉,从夏天睡到了冬天?
而且这是哪儿,这不是赫图阿拉这是我们在北京的家!
我吃力地爬起来,捏了捏自己的脸,不疼毫无感觉,好吧,我一定是在梦里。
这个梦把我带回来这个我日夜思念的家,我和叶君坤两个人的时光里来。
我踉跄地下了床,叶君坤拿上书桌上的文件袋和公文包,准备出门,见我下了床,连忙过来扶我一把,“你还是躺在床上吧,刘阿姨在做饭了。待会儿我让她端过来给你。”
刘阿姨是我们家的保姆,五十多岁,做饭特别好吃真怀念她做的地三鲜,不知道梦里面吃东西能不能感受到同样的味道?我想,梦外头的我,一定躺在床上流着哈喇子呢。
“你要去哪里?”我拉着叶君坤厚实的手,问道。
好不容易能见你一面,这么快就要走了吗?趁我的梦还没醒,我想多看他一会儿
“去所里开研讨会,”他看了一眼手表,“时间来不及了。辽宁的发现了一个陨坑,刚刚把资料传过来。我要赶紧去主持工作。”
辽宁的陨坑是一切因果开始的地方。我如梦初醒,是的啊,就是这样的一个午后,我宿醉醒来,他着急地出了门,然后这个陨坑的研究一直持续了两年两年,他日以继夜地加班,然后
“不要去,再陪我一会儿”
我不想让他走,因为我知道,从这一刻开始,所有的一切都会走向那个悲剧的结局等待我们的,会是停尸台上他冰冷的尸体,我宁愿他从一开始就不要去,不要接手这个研究!
“筝筝,我寻觅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这一天。这是唯一的答案,能够破解这一切的方法,我终于找到了,再给我一点时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在说什么?”
什么答案?什么方法?我完全不明白他深情地望着我,那眼神,就如同我在哪里见过一般
“你等我回来。
他俯身吻了吻我的额头,坚定地说着。
那句“你等我回来”,就好像诀别一样,就像是最后见到皇太极的那一面,他信誓旦旦地说着,等我从叶赫回来
过去不可逆转,未来也无法预测
我恍惚地抬右手,无名指上戴着那枚金色的婚戒。
我望着叶君坤离去的背影,白色的梦境开始一点点地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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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爷节哀,格格没有转生之魂,怕是凶多吉少了。”
“何谓没有转生之魂?”
“这奴才不知当不当说,格格刚刚流产,是她命里带煞,且——”
“流产?你在说什么!”
“这妇人流产,是因没有转生之魂所致,所以”
“放肆!你是哪来的巫医,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八爷,这这是赫图阿拉能找来的最好得巫医了,实在不行,就只能只能请萨满来跳神了”
“混账,城里的巫医看不好,就去外头给我找!天下那么多医生,还找不到一个能看好此症的吗?”
“可那巫医说说格格魂魄已散,已是个死——”
“滚下去!都给我滚下去——”
“八爷息怒啊,生死由天,奴才就是再大的能耐,也也医不活死人呐”
一阵掀桌的声音,还有瓷器摔在地上的噼里啪啦声。
怎么回事?我极力地想要睁开眼睛,那眼皮却有如千斤重一般。
“萨满巫师呢?怎么还没来?”
“八爷,已经来了,正在门外候着呢。”
“快让他进来!”
他的语气极其阴冷。皇太极,你怎么生这么大的气,跟奴才们有什么好计较的啊。好像再看看你的脸,从叶赫无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