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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躬身道:“儿臣来迟了,给阿玛谢罪。”
努…尔哈赤倒是没有丝毫怒意,“不迟,不迟。”
褚英和另一男子一并行过礼,便分别坐在左右两边为首的上座上。
我看那左边席上的几个人年岁都与努…尔哈赤相仿,不太可能是他的儿子,便低声问殊兰:“上席那些人是谁?”
殊兰搁下筷子,非常专业地回答道:“呐,这坐在汗王左手边的呢,是五大臣,刚刚和大贝勒一块儿入席的是费英东将军,其他几位都是汗王麾下的得力大将,唯有这坐在最末的一位,是汗王的胞弟。右边席上坐的则是汗王嫡出的几个阿哥,依次是大贝勒、二贝勒、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和十阿哥。”
我将目光落在了排位较后的八阿哥身上,正是那日在院中瞥见的八爷,今日他换了一身朝服,显得神清气爽。只见他的目光来酒席间来回不定,倒也似是在找什么一般。
“既然人都齐了,咱们就开始吧!”
努…尔哈赤声音洪亮如钟,果然有汗王的气势,率先起身,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席上众人见状,也都举起酒杯来饮尽。
“汗王只喝酒岂不是没趣得很,”一个娇美的声音响起,众人皆闻声望去,正殿走上来一名身着舞衣的美艳女子,那身姿有如五月的牡丹,娇艳动人,将席上男性的目光都给勾了去。我朝上席望去,就连褚英也不例外,好像唯有那位坐在褚英旁边的二贝勒,在镇定自若地喝着酒。
“那么多客人在,不如让臣妾来献舞一曲吧。”
努…尔哈赤拍掌笑了起来,“好,许久未看大妃跳舞,今日就与大家一起瞧瞧。”
大妃的舞姿是极美的,曼妙夺目,一身罗裙在腰肢的摆动下如波纹一般荡起涟漪,配上一首曲调悠扬的鹧鸪曲,真真有几分元稹笔下“狮子摇光毛彩竖,胡腾醉舞筋骨柔”的味道,一时间让赏舞者都忘了呼吸。
一舞完毕,满殿的喝彩声,努…尔哈赤也十分满意,长臂一伸:“赏!”
大妃伶俐地笑着,“谢汗王。”
有了大妃献舞来助兴,殿中气氛也热闹了不少,将军阿哥们兴致勃勃、酒意渐浓,而女眷们则是开始纷纷羡慕起大妃来。见气氛已是欢乐到了极致,这时努…尔哈赤却搁下酒杯,突然正声却道:“今日在大殿宴请各位,乃为两件事。”
席上的人见此,都纷纷放下手中的酒盏,凝神细听着。
“其一,是为吾王儿褚英庆功,不日前入山斩获狼王,为我建州子民铲除顽疾,实属英勇无比,又得二只百年雪貂,实乃箭功了得。众所皆知,吾儿褚英是为嫡长,随军征战多年,英勇骁战,战功累累,得此贤子,实乃吾幸。今日借此庆功宴,特封‘阿尔哈土门’之称!”
“汗王英明!”
“阿玛英明!”
褚英从席中出列领赏道:“儿臣定不负父汗厚望。”
此时,上席左右共十一人均起身向褚英敬酒,先是五大臣道:“臣等恭贺洪巴图鲁。”
再是右边的阿哥们,“臣弟们祝贺大哥。”
待上席的酒祝完,席上所有人皆起身举杯,“祝贺洪巴图鲁!”
我也踉跄地跟着起身,殊兰见我一脸迷惑,立即与我解释道:“汗王这是给咱们贝勒爷又加封了呢!”
瞧努…尔哈赤这样器重褚英,分明在暗示众人,日后会传位给褚英吗!
这顺治的爹难不成真的是褚英?我揉了揉脑袋,该死,我怎么就是记不起来呢?
待这轮酒祝完,殊兰便挨个给我介绍道:“这五大臣依次是大将费英东、额亦都、何和礼、扈尔汗和安费扬古。都是跟随汗王出生入死大将们。这嫡出的阿哥们呢,除去咱们爷,排首的是二爷代善,是咱们爷的胞弟,接下来是五爷莽古尔泰,是大福晋富察氏所出,七爷阿巴泰是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所出,再来是八爷,格格见过的,叫皇太极,是侧福晋叶赫那拉氏所出”
皇太极!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我的脑中有如一道闪电惊现,仿佛潜藏在脑海深处的黑匣子被打开了
顺治的爹,清朝的第二位皇帝,居然是他!
第6章 【画楼西畔桂堂东】()
“神也会犯错,可神犯的错误,即使微不足道,也能让凡人兜上几世的圈子。”
曾几何时,叶君坤这样说过。
我再挪不开视线,牢牢锁定在那个剑眉星目的少年身上。皇太极这个名字有着烙印般的魔力,是因为熟悉感吗?初听到殊兰说出这三个字时,竟是如雷贯耳,久久不能平复。
可这份熟悉感,却又近乎不真实。我放眼整个上席的那六位阿哥,或许因为他们都是亲兄弟的缘故,所有阿哥们的长相,五官,气宇都有几分相似。褚英和代善,简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不过代善要更为白净些。这五阿哥身材健硕,相貌和别的兄弟比起来更为粗犷些,这十阿哥还是个小孩,模样还瞧不出个所以来。
而皇太极我再次将目光向他投去,脑中吃力地回想着叶君坤的容貌,那眉眼是极像的但是他而今也才十五岁啊,叶君坤比我大了整整十七岁,我根本不知道他年少时的模样,甚至就连他在我记忆中的样子,也在日复一日地消散
我不禁开始担忧万一哪天一觉醒来,我再也记不起叶君坤的脸了,我又该怎么找?他还会记得我吗?
老天到底跟我开了个怎样的玩笑?我摇摇晃晃地喝了口烈酒,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忽然感觉到席上某处仿佛有一束目光正锁定在我身上,我下意识去看褚英,那目光的主人却不是他。我再望向席上,却再也寻不到那个目光了。
酒过三巡,大家贺罢,席上的褚英也已有七八分的醉意,身旁的郭络罗氏见状,低声对我说道:“看这情形,我还是先回府给爷熬醒酒汤吧。妹妹要是没尽兴,就再待一会儿。”
我点了点头,于是郭络罗氏便带着随行丫鬟先离了席。
席上努…尔哈赤仍旧正襟危坐着,表情严肃,开嗓道:“其实今日,还有第二件大事要宣布。”
他的声音不仅浑厚洪亮,还带着一股威慑力,原本寻酒作乐的众人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早年在叶君坤的影响下,我读过些后世人对明末时局的评论,满洲之所以能关外日益壮大,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万历时期大明对关外女真部落的轻敌。以为这努…尔哈赤不过是个草莽强盗,为了报父仇才举遗甲起兵,占山为王,充其量也就是个酋长。所以明朝皇帝才会不以为然地给他封了个“建州左卫都督”,动的是安抚之心。再之女真族本就部落众多,就算努…尔哈赤有本事统一了女真,这关外也还有蒙古和朝鲜呢。
可依我此刻所见,努…尔哈赤在建州的威严和受到的拥戴,话语间气吞山河的气魄,可远不止是个酋长啊。
“众人皆知,乌拉部布占泰曾为我建州所虏,我谅他乃英雄好汉,放他回了乌拉。谁知其死性不改,前日里东海瓦尔喀部策穆特赫来向我建州请兵,言其自降布占泰起,便受其侮辱,不堪重负,而今已决意摆脱乌拉部之桎梏,来降我建州,但惟恐遭布占泰劫杀,遂请兵相助之。东海瓦尔喀部既有来降之意,诚意毕露,吾也定倾囊相助。此事我已与众臣商议过,即日派兵前往斐优城往迎纳降民,众人以为应当派谁前去的好?”
努…尔哈赤不怒自威地环视了一圈坐在他左右的将领们。
看来这是要打仗了啊,我见席下的人都在低声讨论着,神色各异。
“东海部不过数千户部,只够塞牙缝的,根本无足轻重,犯不上兴师动众出兵吧”
“可不是嘛,不过我看,汗王这回是铁了心要出兵了。”
“怎地见得?”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布占泰个孬种,不顾道义抢亲不说,溜回乌拉后妄想称霸,若不煞煞他的威风,咱们怎能息了这口气!”
“我看非也,布占泰诡计多端,谁知道这是不是个陷阱?”
“咱们可也好久没有打仗了啊!”
“”
四下议论纷纷,但大家都在观望着,却无一人站出来表态。底下不乏有跃跃欲试的将领,但大家似乎都在等等一个有权威的人出来打头阵。
纵观上席,五大臣均稳坐如山,丝毫没有要发言的意思,特别些的要算努…尔哈赤的胞弟舒尔哈齐了。他犹如未闻般喝着酒,神情悠闲。而阿哥那一边,除了五爷和七爷在窃窃私语外,其他人都神情各异,打着自己的盘算。
这时,褚英身为表率,出列道:“启禀父汗,东海瓦尔喀部虽小,但斐优城却是遏制外敌进犯赫图阿拉的要寨,我建州若要想壮大,定要收容吸纳各分散的部落,这斐优城势在必得。此番出征,机会难得,可以顺便将布占泰余党一网打尽,儿臣愿身先士卒,请命出征。”
褚英话声未落,代善也跟着出列道:“阿玛,儿臣愿随大贝勒一同出征。”
努…尔哈赤打量着台下这两个主动请缨的儿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回汗王,”左席也走出一位身形健硕的大将来,“臣费英东愿和大贝勒、二贝勒一同领兵出征。”
费英东是五大臣里第一个表态的,另外几位大臣交换了个眼色后,也纷纷上前来请缨。
我见努…尔哈赤笃定的眼神,分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正欲下令,皇太极一个步子跃道殿中,“阿玛,儿臣已年满十五,此番出征接应正是上阵历练的好时机。还望阿玛恩准,让我跟随大哥、二哥一起出征!”
努…尔哈赤一皱眉,盯着殿中这个年方十五,振振有词的儿子,“老八,这带兵打仗可不是胡闹!”
“儿臣没有在胡闹,大哥跟随阿玛上阵杀敌时,也只有我这般大——”
“八阿哥啊”眼看努…尔哈赤变了脸色,费英东及时出面打破了僵局,“这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