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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这里不熟,绕了几分钟才找到王易琛那。
她解下安全带,长吁了一口气,拍了拍王易琛,示意他到家了。
谁料这几分钟的功夫,王易琛竟睡得仿佛不省人事,任凭她推拉拽,纹丝不动,稳固得如磐石。
推开门,夜晚的风很冷,与刚熄了暖气的车内相比,天差地别。
温衣岁拍了拍脸,不耐地转过车身打开了副驾驶位。
“王易琛,到你家了。别装了,起来。”
她推搡了下,结果当然还是一样的沉默,如图画本上的六个小点点从画面中划过。
她曲下腰,想搀着王易琛出车,把他这个醉汉拖回他家。
动作行到一半,猛地停住,脸上一边扬起丝笑容,颇具玩味。
“不醒是吧,不醒你就待车里吧。”
末了想要直起腰关车门。
『裸』『露』在空气里的手腕被一个温热的手掌覆住,温衣岁呆了呆,抬起头。
额角的碎发轻动几下,微弱的灯光透进她闪烁的瞳孔里。
王易琛睡眼朦胧地颤了颤眼睫,声音意外地有一丝软糯,不似平时,每个字都极其轻柔。最属罪孽的还是他轻呼出的鼻息,拂过温衣岁的耳畔,令她当下一个激灵,就要从他身侧跳开,无奈手却被他牢牢扣住。
“去哪儿?”
温衣岁皱眉,自由活动的手轻抵在王易琛的胸前,支撑着上半身。
现在这样的姿势太难受,她半跪在车门处,手被他紧抓着,上身也直不起来,受着禁锢,不自在。
温衣岁淡淡道:“送你到家了,我回家。”
王易琛慵懒地动了动肩,许是因为车里睡觉了也有些不自如。他闭上眼又睁开,伸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一边轻轻道:“嗯。”
他终于像冬眠后的动物,从车座上起身,握着她手腕的力度松了一些,让温衣岁得以抽身站直在车外。
温衣岁被拉着手,有些无奈地等在车外,不远处有一辆辆回家的车开着暖黄的车灯从小道上经过,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
若是从几步开外看着此时的他们,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宁静——和暧昧。
关上车门的王易琛还是有些睡眼惺忪,淡淡的酒意被这夜晚的凉风吹散,低头看了一眼温衣岁的手腕,不动声『色』地扣紧了她的五指。
“唔。”他轻哼哧了声,扶了扶自己的太阳『穴』,皱眉。
温衣岁问:“不舒服?”
王易琛道:“嗯,有点晕。”
温衣岁:“那你回家早点休息。”
王易琛没回答,往家的方向走,同时却也没放开她。
温衣岁的脚步顿了顿,发现他看似走得轻巧,腕上的劲可没用小,于是只好冷冷说:“放手,我回家。”
“太晚了。”
“不晚。”
王易琛偏头看过来,没说什么,没有反驳也没有认可,只顾着往前走,手上一点没有要松的意思。
温衣岁:“王易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这样的语气喊大名,多半是生气了。
“有事说。”
他应付自如。
“什么事?”
“很多,剧本、冯渡、今天的昨天的。”
声音极富敷衍和诱『惑』『性』。
谈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了家门前,王易琛这才松手,开门,轻轻地把她推了进去。
王易琛的屋子,比想象得小许多,一眼就能把每个角落都看清般。
偌大的客厅,三面环绕式的沙发,充斥着夜『色』的飘窗。一间卧室,一间浴室,一间厨房,还有一间关着门,也许是客房。不提明星的奢华,比之有些寻常人的家都普通。
温衣岁一边打量着,一边问:“你想说什么?”
王易琛挑了挑眉,在厨房摆弄着什么,没有抬眼看她,道:“我先去洗个澡,一会儿再说。时间不早了。”
温衣岁:“你也知道时间不早了,你还要先洗澡?”
他从厨房走出来,手里多了盘切好的苹果:“那你先?”
温衣岁一时哑口无言。
王易琛振振有词道:“当着他们面夸下海口了,今天冯渡必然会去你家楼下,要是撞见了,你打算怎么说?”
温衣岁不解其意:“还能怎么说,就说聚会时是你随口一说。”
王易琛抬了抬眼:“有些人可不管真假,做起新闻时,能抓到一只猫,也得把它形容成虎。再者,那不是随口一说。”
温衣岁噎了噎,有意无视他的后半句话:“怎么说冯渡也是我高中同学,哪有这么龌龊……别想得和狗仔队一样。”
王易琛笑了笑,叉了一块苹果放到她喋喋不休的嘴里,手掌撑在膝盖上,半曲着腰轻笑看她,几秒后,敛了笑。
“前男友这种生物,危险系数极高,回头找上门的多半没好事。”
温衣岁闻言偏头斜目瞧他,揶揄道:“你前女友回头找过你么?”
王易琛直起身子,看着她有些调皮的笑貌良久,唇角轻轻弯起。
“没有。”
温衣岁一愣,没想到他会回答自己。
“哦……”
王易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仔细回味“没有”两个字的意思,笑了笑,坐到了沙发上,从几案底层拿出一本笔记,垂着眼道:“你先去洗吧。”
对于他这样的理所当然,温衣岁内心只有:……
见她不动,王易琛补充道:“今晚我睡沙发,你睡主卧。”
似乎是让她安心。
温衣岁内心腹诽,这是最主要的问题么……
不过听到他说要睡沙发,还是有些疑『惑』,抬头看向紧闭的那间屋子。
“书房。”
温衣岁内心哦了一声,也没问什么。
屋内静了几秒,他浸着酒意的声音又响起。
“平时不会有人来,也没想过。”
结束了无果的谈话,王易琛给她拿了条新浴巾和一套他的家具便服当睡衣,自己重新坐回沙发上捧着笔记和一沓印刷纸工作。
洗完澡出来,王易琛正从右侧的厨房出来,端了两杯水,看到她披着五分干的头发出来,皱了皱眉,仰头喝了一杯水,把另一杯放回了厨房的小桌上。
他转身回来就把温衣岁重新推回了浴室,看她一脸呆滞地将双手横在胸前,笑了笑,取过角落的一张小椅子,把她摁了下去。
“坐好。”
轰轰轰。
电吹风嘈杂的声音响起,温热的风霎时笼罩了她。
“睡前洗头,一定要吹干。”
浴室里的热气还没完全褪去,温衣岁的面颊微红道:“我不太喜欢吹头发,我头发又特别难干……差不多干就可以了。”
第36章 三十六()
温衣岁没有说谎; 她的头发相比部分人的是难干许多。
等王易琛认认真真地帮她把头发吹到九分干; 已经过了不小一会儿。白天辗转了几个地方; 再加上时不时拂面而过的温热风; 温衣岁也禁不住打起了瞌睡,眼皮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往下掉。
直到温衣岁的脖颈终于架不住沉沉的脑袋; 往下一颤; 王易琛伸出一只手稳当地拖住了她的下巴; 另一只有条不紊地将吹风机放回了储物柜中。
温衣岁被这片刻惊醒; 耷拉的脑袋直了起来; 抬手如同猫一般『揉』了『揉』柔软温热的头发,困倦道:“谢谢。”
吹完头发从浴室出来,温衣岁半梦半醒地被领到了王易琛的卧室。
一进屋,就有淡淡的香味。
纵使温衣岁半梦半醒,面对此时此刻如松一般立在卧室里的王易琛; 不免有些不自在。
王易琛斜倚在门边,表情淡淡地看着坐在床边有些慌『乱』的温衣岁。
他轻声开口:“床头边有灯的开关,最里面有个独立的卫生间,有声控灯。有事喊我,我就在客厅。”
见温衣岁点了点头; 他便拉上门出去。出去前又长长地看了她一眼。
这一晚; 温衣岁意外地睡得很踏实。
整个人埋进了王易琛松软的被子里,只『露』出了一个红扑扑的脸在外头。白『色』的被褥在她的鼻尖轻轻随着鼻息上下移动; 沁人的淡香也伴着她入梦。
这也是温衣岁印象最深的。
王易琛的家里总是有着淡淡的香味; 不刺鼻; 不浓烈,只淡淡地存在,舒缓着人因生活而紧绷的精神。
温衣岁睁开眼后,睡眼惺忪地伸了个懒腰,习惯『性』地撅着嘴扬着眉舒坦地向房间四周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直接把她的瞌睡惊醒了。
此时她躺下的方向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脚尖正光明正大地顶着床头在舒展筋骨。
她连忙收回脚。
接下来更为惊悚的是,她刚撑着床面颓颓地起身,就瞧见门框边已经穿戴齐整的王易琛。
四目相对,良久,王易琛颔首,用指骨扣了扣门框,道:“醒了?”
“唔。”温衣岁『迷』糊道。
王易琛点头:“嗯,洗漱完到客厅吃早餐。”
待温衣岁洗漱完,见到餐桌上摆放的早餐时,对王易琛生起一种刮目相看的神情。
许久,她还是忍不住夸赞了一句:“大厨。”
不料王易琛侧目冷眼看了她一眼,惜字如金:“买的。”
……哦。
两人无言吃完了早餐,温衣岁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今天是剧组正常开工的日子,她和王易琛都理应到场,王易琛晚些到无可厚非,但她……
温衣岁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王易琛的衣服,又看了看他。
“等会儿张霆送衣服来。”
简单来说,张霆知道且不管他有多惊讶,都默认了王易琛和温衣岁孤男寡女待了一晚的事实。
不,甚至是整个剧组,拖王易琛的金口。
温衣岁垂头丧气地把脸埋在桌上,闭着眼,思绪混『乱』。
没多久,张霆就拎着一包标签还没撕的衣服踉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