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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锦衣更是睁大了双眼看着上头,希望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
“没错,这孩子的却是玉溪的女儿。”片刻,老祖宗说道。
话一落音,整个正殿的人都震惊起来。
玉溪是谁?如今已经当上了师父的人无一不知,对他们来说,玉溪真的就如同一泉溪水一般,清澈、娇贵,更是晶莹透骨,让人听之心静,望之凝神!
曾经,这医仙谷中,玉馨好比是骄傲孤冷的寒冰,而玉溪则好比柔入心脾的春雨,没有人不喜欢她,因为她太纯净,这医仙谷并非是一个没有私心的地方,但是对着玉溪,没人能用的上那片私心,因为看着她,你会自惭形秽,会让你不想污了她的眼睛……
只是,玉溪这个纯净的毫无瑕疵的人竟然一夕之间消失在医仙谷中,在那段时间,整个医仙谷好像少了一股生机,几乎没人高兴的起来,而现在突然告诉他们玉溪的女儿在这里,让他们怎么能不激动?
“丫头,你快告诉我,你娘呢?”那先站起来的女人冲了过来,对着安月急切的问道。
安月有些惊讶,她甚至可以看到这个女人眼睛里泛出的晶莹,那诚恳的态度是根本装不出来的。
顿时,安月对这个女人也有了意思好感,眸色微敛,道:“她……应该是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一瞬间,好似五雷轰顶,那女人竟差些昏了过去。
安月连忙扶住,只见那个女人刚刚站稳,便摇着她的双臂,两行清泪落了下来,道:“她怎么会不在了?玉溪离开医仙谷的时候还不到十五周岁,算起来现在也应该只有三十三岁左右,还那么年轻怎么会……你告诉我,她是因为……生病了,还是被别人害了……”
被这女人一晃,安月似乎感受到她语气里的悲伤之意,想必之前和这副身体的娘亲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她,是被人害死的。”安月有些不忍的说道。
那女人眼睛闪过一道浓烈的戾气,果然!
玉溪怎么说也是医仙谷的人,就算她的医术算不上高超,可那该有的自救能力还是有的,但是,玉溪的为人太过单纯,也只有被人害死这一个能解释的理由。
整个正殿顿时沉入了一种悲愤的气氛中,这里坐着或站着的,几乎都是和玉溪有过交流的人,或是长辈或是朋友,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谁都有些接受不了。
这些年没找到她的人,所有人都存在着一种美好的幻想,想着玉溪恐怕是在外头遇上了可心的男子,二人相敬如宾过着甜蜜的日子。
可谁也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
此时,开会的意义似乎都被这些人忘记了,那长着媒婆痣的玉锦衣也被忽略掉了……
“是谁害的她!”那女人说道。
安月有些惊讶,看了这老祖宗和玉澈一眼,见二人并未阻止,便主动将事情说了一遍。
这玉溪出了医仙谷遇人不淑,被那安国公凌辱,不过这一点虽然可恨,但是没有这事发生也不会有她的存在,不过这玉溪的确应该是个心地十分善良的女人,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还是尽着最大的努力护住了安钩月,甚至赔上了性命。
玉溪虽不算精通药理,但是若是想处理掉没出世的孩子,肯定是易如反掌,但是她却没有。
这从头到尾的发生的事讲完之后,眼前的女人几乎气的发抖,不止是她,就连在座的一些医仙谷说得上话的人也都是脸色紧绷,各个愤怒之极。
玉溪在他们眼中好比天之骄女,竟被那个有了妻室的安国公凌辱了!不仅如此,最后竟然还死在他的妻室和玉馨的手中!
虽然安月对玉馨的事情只提了一点,但是在座的人都不笨,怎么会感觉不到其中的怪异之处!
玉溪之死定然和那玉馨脱不了干系!
“老祖宗,请恕玉瑶以下犯上,玉馨残害亲妹,我等就算追至天涯海角也定要让她以命相抵!”那女人突然跪下来,对着那帘子后头的老祖宗说道。
玉馨怎么说也是嫡系,是主子,这玉瑶的话若是以往,算是大不敬。
不过,玉瑶此话说完,周边将近三十个人也都跪了下来,同样说道。
安月有些震惊,万万没想到安钩月的娘亲在他们心中竟然有如此分量!他们的神色没有一个是在敷衍,安月感受得到那股浓浓的悲愤,浓烈的恨意。
那帘子后头静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玉馨早已叛逃出谷,虽有玉姓血脉,但已非我族类,即日起,黑玉令下,天涯海角追杀玉馨,天下各国,袒护玉馨之人便是我医仙谷死敌!”
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袭来,安月竟莫名感觉到一股震惊与尊敬,那黑玉令,应该代表的是这医仙谷最高的权利!
早就听玉澈提过,自古名医几乎都出自医仙谷,而医仙谷弟子救过的人数不胜数,有王侯将相,有平民百姓,可以说他们看上去没有任何权利,但是实际上早已笼络了人心,只要振臂高呼一声,便有无数人响应。
今日,她似乎才感受到了医仙谷的这股无形的力量!
老祖宗说完,众人恭敬俯身,“谨遵老祖宗旨令!”
医仙谷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可是在此刻竟然给安月一种好似黑暗组织一般的印象,他们不再是像之前那样一个个慈眉善目,一个个笑眼盈开或是痴迷医术,而是转变的十分冷静,从那恭敬的样子来看便知道,这种漠然的态度也是他们必备的规矩之一。
不禁有些汗颜,老祖宗果真是个厉害的人物,竟然能将医仙谷的这帮医痴或是毒痴们训练的好似杀手一般。
“那老贼的尸首在哪里?”那女人突然问道。
老贼?安月愣了一下,片刻转过神来,这玉瑶指的应该是安国公吧?
“已经抛尸乱葬岗了。”像他那样的罪臣,死后没挫骨扬灰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只见那玉瑶微微失望,咬牙切齿的样子好似要去那乱葬岗将人找出来鞭尸一番,不过这安国公怎么说都是安钩月的父亲,这玉瑶再恨也会拿出一丝观望看了看安月的反应。
安月说出乱葬岗之后,那理所当然的样子顿时让玉瑶有几分欣慰,虽然她有着那老贼的血脉,但是还好,对那老贼没有一点恻隐之心!
若是她护着那老贼,她玉瑶就算是和老祖宗杠上,也会将安钩月赶出医仙谷。
“你娘亲与我关系很好,亲如姐妹,你该叫我一声姨。”玉瑶说道。
安月眉间舒展,很是尊敬,她本就对这个玉瑶有几分好感,如今她这么一说,安月顿时叫道:“瑶姨。”
“好。”那玉瑶眼中闪过一滴晶亮,越看安月越觉得与玉溪有几分相似,怪不得自她进了这正殿之后,便有种亲切感。
“我们医仙谷向来等级分明,虽然你娘还有你玉澈表哥他们都从来不会计较身份,但是我们自己心中有数,你叫我一声瑶姨是给我面子,而我自然也不能冲着你这晚辈的身份便忽略了你的血脉,就算老祖宗没说,我们也知道,你算得上我们的主子,今日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你好好回去休息。”玉瑶说道。
自古主子弄死两个奴才根本算不得什么。
而医仙谷这些人出身都不是官家贵族,而是清一色的孤儿,与其说他们是来这医仙谷学医,倒不如说他们被医仙谷收养,他们理当伺候医仙谷的真正主人。
无论是谁,从进了医仙谷开始,便会被教育一番,要告诫他们,无论在外界如何的声名鹊起,都要记住自己的本源,记住自己的身份,绝对不可以冒犯医仙谷尊贵的血脉。
安月有些吃惊,当即看了玉澈一眼,只见他眉头一松,显然是等着这个结果。
怪不得他要说出自己与医仙谷的关系。
顿时皱了皱眉头,虽然这件事完全可以就这么结束,但是她不喜欢被人冤枉的感觉。
当即转了头,看了看那名黑痣女子,又对着玉澈说道:“你们医仙谷的人会给活人诊病,那可会给死人看?”
玉澈一愣,“你想知道让我给她验尸?”
“正是。”安月道。
刚才来了之后,也没来得及解释,玉澈便将自己的身份扯了出来,但是毕竟这里是医仙谷,不可能连一个人的死因都查不出来。
“莫非你怀疑她是中毒而死?”玉澈又道,若是中毒莫说要仔细查验了,几乎看上一眼便能发觉不对来。
安月摇了摇头,相信这玉锦衣自己也没这么傻,在一群前辈师父面前下毒。
“看看她除了受了一掌之外,还有没其他外伤。”安月简单的说道。
玉澈见她现在依旧要查验清楚,顿时也有些明白了,恐怕这事应该也不是西陵归所为,否则安月不会好好的自己找麻烦。
只见那玉锦衣微微咬着唇,双手紧攥,看上去十分紧张。
安月但笑不语,就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样的耐性。
玉澈对安月的话自然会好好履行,不过他毕竟是男子,若是要好好验尸恐怕是要脱了玉锦雪的衣服的,于是这工作便由玉瑶代劳,而这尸体也被搬到了正殿的屏风后头。
片刻,只见玉瑶脸色阴沉,走到玉锦衣的面前,二话不说赏了一个巴掌。
“瑶师姑……”那玉锦衣慌张的叫道。
“可是你干的好事?”玉瑶心中愤怒,没想到一向清净,规矩甚严的医仙谷竟然还能出现这样的事,如此行径,和那玉馨有什么区别!
“瑶姨,可查到了什么?”安月问道。
玉瑶恨不得将这玉锦衣直接拉出去收拾了,可一听安月这么问,只好先说道:“还好你先告诉我人的毛发之中最容易做手脚,我刚才对着锦雪的头顶查了查,竟然让我发现了一根银针,锦雪是内伤,却不好好治疗,反倒被人用银针插了死穴!”
若不是安钩月先提醒,她还真不一定会想到这种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