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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真想了想,道:“那就去瑞太妃、晴太妃及芳太嫔三人过来罢。”
“是,奴才马上打发人去。”
那年自广乐行宫回来后,晴太妃及芳太嫔两人也得以入住西苑,平时与莲真偶尔往来,颇能消遣寂寞,两人闻得仪凤楼相邀,忙换了衣裳,欣然应约,苏蕴那边却打发人来说身子不适,改日再备茶宴,亲自来请众姐妹赔罪。
喝茶的地方选在醉香亭,亭外牡丹缤纷怒放,万紫千红中,几位淡扫蛾眉、锦衣华服的绝代佳人围坐在一处,仿佛使鲜花也黯然失色。
炭火的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火上置着一个精致的小竹炉,炉上搁着沙铫子,莲真亲将雪水煮沸,烹茶与她们喝。
晴太妃细细品了一口茶,满口称赞,又道:“可是不巧,瑞太妃偏偏这时候身上欠安,没福喝到妹妹亲手烹制的好茶了。”
芳太嫔道:“宸姐姐仔细问过她宫里的人了么?到底是什么病,有无大碍?”
“问了,说是略感风邪,有些发热,太医已过去了。”莲真秀眉微蹙,将手中茶盏放下:“她素日形体娇弱,这几年来,更是小症不断,三日两头的吃药调养,真是叫人心焦。”
晴太妃插口道:“我见往常总是李太医在她宫里走,何不换个太医瞧瞧,李太医虽是家学渊源,究竟年轻了些,不若许太医、贾太医几个资历深厚,德高望重。”
芳太嫔为人机灵,立即笑道:“李太医虽年轻,但医术过人,当初一入宫便获太后赏识,也怪不得瑞姐姐只信任他,不过晴姐姐所说有理,便是小症,也该想法子根治,最好还是请太医院的御医们轮番会诊,对症下药,若年年如此,一来而去的加重了,可怎么好?”
晴太妃听她如此说,不禁后悔自己的心直口快,忙附和道:“是是,李太医医术自然是极好的,我的意思跟芳妹妹是一样的。”
“到时候我跟她说说。”莲真点点头,直起身子,又给她们斟满茶水,微笑道:“先不提这些了,我们且喝茶。”
用过午膳,莲真并无困倦之意,又惦记着苏蕴,便带了宝贞几个,逶迤往鸣鹤轩而来。
蜜色的阳光在黄绿两色的琉璃瓦闪耀着,仿佛滚动的水珠,葱茏青翠的树丛中,幽幽暗香的花荫间,鸟儿在呢喃低语,蝴蝶在追逐嬉戏,越显得宫苑寂静,不闻半点人声。
小内监行了礼,轻声禀道:“回宸主子,我们家主子在寝宫呢,这会儿李太医还在里面,只怕正守着姑娘们熬药,奴才这就去通禀。”
莲真道:“不必了,我不过进去看看,等下就走的。”
转过影壁,穿过数重宫门,方来至后面的主殿,有两个宫女在大门口守着,正低头打盹儿,见了莲真,吓了一跳,慌忙下跪迎接,莲真摆摆手,正要进去,其中一个宫女忙出口轻唤:“宸主子,怜絮姐姐吩咐过我们,说主子病中喜静,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否则唯我们两个是问。”
莲真皱眉道:“我也不能进去么?”
那两个宫女对望一眼,不敢回话,莲真看了一眼身后的人,说道:“罢了,我一个人进去,宝贞,你们这里候着罢。”
“是。”
那两个宫女毕竟不敢阻拦,莲真只身一人入内,只觉庭院内益发鸦没雀静,连两侧幽深华丽的游廊上都不见半个人影,她心下微生疑惑,一径来到苏蕴的寝宫,门是关着的,用手轻推便即打开,里面无人,她疑惑更甚,走至西边花梨木精雕的月洞门前,隐隐约约听到一丝呻吟之韵,不由得掀起锦帘进去。
凤床安设北墙西边,五彩刺绣的丝帐完全放下来了,闪着迷人的光泽,那断断续续、起起伏伏的声音不时从里面传出来,却绝非因病痛而发,而是混合着极致喜悦和痛苦的呻吟。。。。。这是莲真很熟悉的,莲真的脸腾地红了,脑子却有些发懵,她不知自己是要上前,还是要怎样,鬼使神差地轻唤道:“蕴儿,是你吗?”
床上的声音嘎然而止,一瞬间,似乎天地都就此静止了,然后便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苏蕴云鬓散乱、狼狈慌张地从床上下来,俏脸上血色褪尽,“莲真,我。。。。。。我。。。。。。”忽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求你大发慈悲。”
“你这是做什么?”莲真亦是不知所措,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方定下神,面红耳赤更甚,顿足道:“你不要命了么?”
苏蕴又惊又惧,流下泪来:“莲真,你我姐妹一场,好歹求你口内超生,若是。。。。。。若是教太后知道,我们将尸骨无存。”
莲真听她如此说,眼睛不禁再度望向床帐,却见李茂掀开帐子,抖抖索索从里面出来,眼睛也不敢看莲真,默默苏蕴旁边跪下,莲真讶然:“她。。。。。。她是女的!”话一出口,便知自己言语不妥,李茂的女子身份,虽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但她们都已同睡一床了,难道苏蕴还不知道她是女子么?
苏蕴轻泣道:“我知道,我也不知自己怎会如此。”伸手拉过李茂手掌,美目中露出哀求之色:“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总想见到她,总找借口让她来我宫里。。。。。。”
李茂俊秀的脸庞也是一片惨白,听苏蕴如此说,胸中突然生了几分勇气,抬起头来:“不,一切都是我的错,不关瑞主子的事。”
“你还知道她是主子啊!”
莲真本就不喜欢她,此刻更是满心没好气,李茂又垂下头,苏蕴只是不停求饶:“求你看在昔日情谊,帮我们保守秘密。”
“你们先起来。”
两人对望一眼,仍是一动不动,彼此手掌握得更紧,大有同生共死的架势,莲真看在眼里,内心颇受触动,问道:“你们是几时开始。。。。。。开始这样的?”
苏蕴默然不语,莲真猜想应该是很长时间了,也不欲追问下去,又道:“怜絮和慕瑶那两丫头哪去了?”
苏蕴低声含愧地道:“她们在配殿煎药。”
“看来她们是知道你们的关系了?”
苏蕴和李茂皆不敢辩驳,莲真点点头:“不愧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好丫头,身家性命都不要了,来帮你们打掩护。”欲要责备她们“秽乱宫闱”,想到自己和冰轮的关系,究竟说不出口,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们放心,我会帮你们保守秘密。”
两人喜出望外,一齐磕下头去,莲真正了正脸色:“但你们之后行为须得检点些了,若是传到太后、皇上耳里,谁也救不了你们!”
回到仪凤楼,莲真仍面热心跳,她挥退众人,斜倚在锦榻上,头靠着秋香色缂丝引枕,忆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久久不能平静。一会儿想着苏蕴青春年华,难耐这深宫寂寞,发生这等事倒也并不奇怪。一会儿又庆幸冰轮身为太后,掌握绝对权力,才能很好地掩护与自己的关系,但她性子冷酷严峻,最恶宫中之人不守规矩,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自己身上,和发生在别人身上,对她来说只怕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若哪天她知道了,不知会如何?一会儿又想着,似自己和冰轮、苏蕴与李茂这般,纵然需谨慎度日,但若能长长久久这样下去,不生其他风波,便也心甘情愿了,只是往后的日子还有那么长,一眼望不到头,真的又能如愿否?
正是思绪纷乱,百般难解,宝贞忽然掀帘而入,轻声禀道:“太后派人过来传话,请主子即刻过去。”
冰轮刚跟朝臣议完事,身上依旧穿着明黄色织金朝袍,她仰着头,靠在宽大的金丝楠木椅子里,双手轻抚着扶手末端圆形的金漆龙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忽觉一双柔软细嫩的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嘴角不由露出一抹浅笑。
“是在睡觉呢,还是在想什么呢?有人进来都不知道。”
莲真转到她身前,笑吟吟地望着她,神情极是得意,冰轮睁开眼睛,懒懒的道:“我早知道你进来了。”
“我才不信。”
“不信算了,未见其人,先闻其香,没有人比我更熟悉你身上的气息了。”
她表情邪恶,语带促狭,莲真脸一红,轻啐道:“堂堂皇太后,总是这么不正经!”
“堂堂宸太妃,总是变着法子引诱皇太后。”
“你胡。。。。。。”
“说”字还未出口,冰轮已搂住她纤腰,莲真一个站不稳,已倒在她怀里,冰轮望着莲真,笑得极是可恶,莲真不理她,扭头之间,见案上摆着几碟时鲜,便顺手拿起一个樱桃放进嘴里。
冰轮道:“我也要吃。”
“你自己拿。”
冰轮忽然直起身子,吻住她唇,舌头极其熟练地撬开她贝齿,只一翻一卷,那枚樱桃便到了她口里,她重新靠回椅背,满意地道:“嗯,真甜!”
莲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想了想,决定不再与她计较,自己又拿了一个,一边吃,一边装作不经意的道:“嗯,若是有一天,你身边很亲近的人犯了比较严重的宫规,你会怎么办?”
冰轮皱眉道:“谁犯了宫规了?有多严重?”
“我随便问问而已。”莲真眼珠一转:“如果是高贤哪天犯了宫规,你会网开一面么?”
“当然是按例处置。”
“如果是要杀头的罪呢?”
冰轮似乎对她的追问很奇怪:“那就杀头啊。”
莲真气道:“那如果是我呢?你也要杀了我吗?”
“你啊?”冰轮上上下下大量了她几遍,过了半晌,方一本正经的道:“你长得这么美,把天下的规矩坏尽都没关系。”
“又胡说了!”莲真伸手在她肩头捶了一下,伏在她耳边,轻笑道:“照你这么,我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关系的了。”
“差不多,除了有一样不能做。”
“啊?”莲真好奇地这着她:“什么?”
“不能喜欢别人。”
“嗯。”莲真几乎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