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太妃睡下了吗?”
那太监忙回:“太妃之前吃了药,皇贵妃来瞧过了,英王爷平日里也总是这个时候来请安,所以太妃这会儿还没睡呢,只是。。。”
皇帝不耐的道:“只是什么?”
“只是太后这阵子病势重了,有时候脑筋会有些糊涂,皇上心中要有个底儿才好。”
皇帝便不再说什么,带着赵承恩进了寝宫,太后病中喜静,虽是酷暑天气,地上仍是铺了厚厚的地毯,人踩在上面悄然无声,皇帝走到近前,隔着纱帐,轻轻唤了一声:“母妃,我来看你了。”
昭惠太妃眼睛睁开一线,望着帐外英挺的人影,有气无力的道:“谋儿,你不用每天用好话安慰我,为娘的知道自己已是大限将至了,只是。。。只是为娘的实在是放心不下你。”
皇帝怔住,太妃已从帐内伸出颤巍巍的伸出一只干瘦的手来,皇帝迟疑了一下,伸手握住,还未说话,昭惠太妃口里带着呜呜的哭声,吃力的道:“谋儿,你要记着娘的话,你做个太平王爷,安享尊荣便是,皇帝。。。皇帝性情猜忌,手足之情甚淡,他就算待你再苛刻,你也不可流露丝毫不满,要。。。要记着荣王的前车之鉴。”
赵承恩守在不远处,听着这些话,心里不由得突突直跳。皇帝却是神色不变,静静听完,柔声道:“母妃的遗愿,朕已经知道了,母妃放心,朕一定会好生待宗谋的。”
“皇。。。皇上。。。”太妃惊惧交加,叫了一声,嗓子便哑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皇帝慢慢松开她的手,微笑着道:“母妃好好养着罢,朕改日再来看你。”
“皇上。”太妃的手紧紧抓住了纱帐,从喉咙中发出绝望的声音,皇帝明明听到,脚步却没有丝毫停滞,径直出了寝宫去了。
赵承恩打十万分小心,紧紧跟随着皇帝,皇帝忽然在殿前院子里停下来,转头看他,赵承恩诚惶诚恐,忙道:“刚才太后和皇上的话,奴才一个字儿也没听见。”
“哼。”皇帝从鼻中轻轻哼了一声,赵承恩吓得脸如土色,皇帝神色阴晴不定,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皇帝一踏出永福宫的宫门,便见梁全满头大汗的迎上来,扑通一声跪下:“边境传来急报,首辅大人和兵部司马大人此刻都在长乐宫等着皇上召见,还请皇上速速回宫。”
皇帝心里微微一沉,知必是出了大事,却也不再多问,即刻上了肩舆。
回到长乐宫,果见文天和和司马护在那里侯着了,皇帝神态从容,在宝座在坐下,轻轻抚着拇指上戴着的翡翠扳指,方缓缓道:“怎么回事?”
文天和和司马护对望了一眼,跪下奏道:“皇上,尉迟将军奉皇上之命抵御吐谷浑,英勇杀敌,所失之城收复大半,可是德利赞普却暗助吐谷浑,前日突然发难,发大军偷袭我军军营,伏罗可汗亲自率军绕向我军后方,将我军粮草尽数焚烧,并自南与吐蕃大军形成夹击之势,尉迟将军腹背受敌,十几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尉迟将军本人亦被吐谷浑俘虏,情势十万火急,还请皇上示下。”
他声音低沉悲凉,说到后面已老泪纵横,在金砖地上磕头有声,兵部尚书司马护一言不发,膝行上前,将奏报高举过头顶。
皇帝眼里似有火星闪动,沉默得让人觉得害怕,半晌,他伸手从司马护手里接过那一卷纸,只略略看了一看,忽然双手一阵撕扯,扯了个稀烂,大殿里忽然响起他咬牙切齿的低吼:“德利赞普,好你个德利赞普!”
作者有话要说:我又不敢看底下评论了
但又好奇是不是有人在骂我,说我是骗纸
但是我这章还蛮长啊,是不是?:)
第三十四章()
永福宫的总管太监率诸人跪送皇帝出了宫门;这才起身;两个贴身侍婢回到寝宫;远远的看见太妃的一只手从帐内伸出来;吊垂在床边,眼里都露出惊疑之色;当下加快脚步匆匆走到床边;轻声唤道:“太妃。”里面的人却是一动不动,且半点声息不闻,两人对望一眼;心里皆打了个突;颤抖着手撩起纱帐看时,只见太妃睡在床上,双眼直直的睁着;头偏向外边,面上兀自带着惊惧之色,两个宫婢吓得腿都软了,挣扎着跌跌撞撞跑出门外:“来人啊,太妃。。。太妃薨逝了!”
“太妃薨逝了!”内监们尖细的声音一声接一声从传出去,永福宫骤然忙乱起来,且哭声震天,总管太监一面忙着派人各处报丧,一面让人把宫内所有喜庆的布饰换下来,宫门口也挂起白色的灯笼。月余来太妃病情加剧,英王宗训每日必过来请安,这时还未到宫门口,远远的看见这般景象,吓得魂飞魄散,拔足狂奔,冲到寝宫里,看见太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扑通一声跪下,搂尸嚎啕大哭:“母妃,儿子来了啊!你怎么就这样走了啊!你睁开眼睛开儿子一眼啊,我是你的谋儿啊,嗬嗬。。。。”
他声音惨痛,哀伤欲绝,在场之内监宫女想起昭惠太妃的宽容慈和,无不被触动情怀,人人皆泪流不止,管事的宫女见他只顾搂着太妃的尸身哭泣,实在不妥,便使了个眼色,立即有几个小太监上前,一边欲将他拉开,一边劝道:“王爷,太妃已然仙去,还请王爷节哀顺变,王爷如此,太妃若泉下有知,又怎能心安?”
“走开!别拉着我!”
大燕朝诸王皆自小习武,宗谋是其中的佼佼者,成年后又带过兵上过战场,这时悲痛之下,手向后挥舞,却是力大无穷,两个小太监登时飞出去,摔个鼻青脸肿,另外两个也吓得不行,抖衣而颤,管事宫婢忍泪上前,正欲相劝,宗谋却红了眼睛,一手揪住就近小太监的衣领,恶狠狠的道:“本王昨日来此,太妃精神尚好,为何今日就突然撒手人寰?!”又回头对那几个婢女道:“太妃眼睛尚自睁着,神色奇异,她临去时怎样的情景?又留下何话?为何不向我禀明?莫非她临去时,你们这些奴才竟没有在身边不成?!”
众人见他凶神恶煞,都吓得呆了,那小太监年纪尚幼,被他揪着,脚几乎离开地面,哀求道:“王爷饶命,奴才什么都不知道啊,奴才一直在外面伺候着,皇上离去时,奴才又跟着敬公公恭送圣驾,才回来,便见姑姑们在那乱着,哭叫着太妃薨了。”
宗谋听了这话,猛然一怔:“皇上之前来过?”
那小太监说完之后,自己也意识到不妥,但话一出口,已无可收回,吓得哭了,只得抖抖索索的用手指着太后的贴身侍婢:“奴才。。。奴才什么也不知道,还请王爷问两位姑姑。”
宗谋缓缓将他放下,那泪却渐渐收了,转过头来,那眼神如刀子一般射向那两个宫婢,那两人不敢对视他的眼神,含着眼泪,悄无声息的跪在了地上。
吐蕃加入战局,与吐谷浑联合攻打大燕,势如破竹,不过几日,尽夺凉州之地,转攻青州,因西边军情紧急,皇帝寝食难安,连夜与朝臣们急商对策,当初朝臣中有多人举荐尉迟迥,这时见他失利,自己都被生擒,正是唯恐皇帝秋后算账,哪还敢献策,其余人等也是唯唯诺诺,纵有几个作声的,却也是各执己见,有主张向吐蕃求和的,也有推荐另外的将军人选的,唯有次辅王忠,极力劝说皇帝重新启用霍牧。其他大臣也知霍牧是最佳人选,那存了私心的,素日与霍牧不合的,不愿意见他东山再起,也有那暗中敬服他的,深知皇帝忌惮于他的,不敢开口的,朝堂上倒只剩了王忠一个,在那里慷慨陈词。
这日退了早朝,皇帝在长乐宫单独召见首辅文天和和另外两个心腹臣子。他坐在宝座上,眼神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王大人力荐霍牧,你们怎么说?”
文天和想了一下,道:“如今看来,吐谷浑和吐蕃是蓄谋已久,早有勾结。霍将军年事已高,就算派他为将,也未必可以力挽狂澜,以臣所见,还是在青壮年将军挑选一个。。。”
皇帝打断道:“那首辅大人有何人选?”
文天和道:“若用霍牧为将,不若用英王爷,他乃皇上亲弟,且正是年轻,文韬武略,有勇有谋,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宗谋?万万不行!”皇帝断然拒绝:“他乳臭未干,好高骛远,怎能为将?打仗莫非是儿戏么?!”说到这里,他似乎觉得自己语气急躁些,目光往他面上一扫,轻哼一声:“尉迟雄可也是你当初极力推荐的。”
文天和不敢作声,褚雄之前虽因和亲之事受到皇帝的责罚,但过后依然得皇帝信任,这时便出来替文天和解围,陪笑道:“皇上,尉迟将军一入西疆,便声威大震,将吐谷浑重新赶回边境,只是吐蕃出兵乃是意料之外的事情,战败亦算得情有可原。霍家祖上随一起打天下,霍牧本人又跟着太宗和世宗南征北战,军民百姓敬他有如天神,皇上从前已将他诸多职位尽数削去,这时重新起用,臣担心,对皇上不利,对朝局不利呀!”
他话说得虽然委婉,但意思不言自明。皇帝心中焦虑,沉着脸不作声,过了一会儿,盯着司马护道:“司马爱卿以为如何?”
司马护笑了笑:“臣的看法跟褚大人却有些不同。”
“哦?”
“首辅大人也说了,霍将军年事已高,若能带兵赶赴西疆,立下不世奇功,回来便该是真正的颐养天年了吧。而且皇上也深知,霍家三个儿子,长子最近为娶贱民之女为妾,闹得满城沸沸扬扬,二子抛开家里娇妻美妾不理,数年来一直以烟花柳巷为家,成日家寻欢作乐,三子在韩唐军中,据说倒还好,不怕死,在战场上每每冲锋陷阵,可偏偏是个舞姬所生,向来不得霍老将军疼爱,据说父子之情极淡。皇上想想,这等不肖子孙,何能承继家业?以臣观之,霍家到老将军这一代,气数实已尽矣,皇上实不必诸多顾虑。”
皇帝沉吟良久,眉头稍解:“朕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