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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虽然稚嫩了些,但一手飞白体却似模似样。”皇帝将那幅字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含笑道:“以他的年纪算是很难得了,朕看比朕小时候还强。”
这等考语,赵承恩等自来不曾听见,不由得意出望外,皇帝甚是喜悦,吩咐道:“去,你亲自去库房里精心挑选些金玉玩物送去清泉宫,就说是朕赏赐给二皇子的。”
“奴才遵旨。”
“记得多挑选一些。”皇帝语声略略一顿,含笑道:“皇贵妃教子有方,也该赏。”
“是。”赵承恩笑容满面:“奴才这就去。”
十四日是万寿节正日,皇帝赐宴诸宗室及群臣,戌初时分方移驾内廷。琼华宫鼎焚龙涎之香,瓶插长春之蕊,盘列海陆之珍,杯泛流霞之浆。诸妃嫔衣饰鲜妍,珠翠耀眼,一个个打扮得有如天上的仙子,满殿如有霞光笼罩。
皇帝心情奇好,皇后及皇贵妃上前奉酒,皆接过一饮而尽,接着各宫妃嫔也依次上前进酒,说些祝寿之语。皇帝素来擅饮,此刻满面堆欢,说着“好好好!”也一一饮了。莲真起身出座时,不由自主的往皇贵妃那边看了一眼,恰好皇贵妃也在看她,两人眼神一交会,便立即分开,皇贵妃垂下眼帘,端起面前的茶杯饮了一小口。
莲真心下忐忑,跟在几位同等级的嫔妃身后,踩着华贵的盘金线银绒毯缓缓上前,轮到她时,跪下双手奉上手中金杯,口中道:“嫔妾祝皇上圣体安泰,万寿无疆。”
皇帝盯着她看了几眼,手似不经意的从她手背上滑过,莲真身子微微一抖,心里的恐惧感瞬间加剧,神经绷得紧紧的,皇帝却若无其事的接过酒杯,微笑着道:“许久不见,莲嫔的气色比先好了许多,想是最近调养得宜,朕看着也放心了好些。”
莲真低垂着头,轻声道:“谢皇上记挂。”
皇后坐在一侧,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满腔不快,面上笑容却丝毫不改,皇贵妃在另一侧,依旧是脸色淡漠,似乎对眼前的一切皆视而不见。丽妃难掩心中妒忌,冷笑着对坐在旁边的妃子道:“看见没?这样的日子,人人皆是盛装,她偏要打扮得素雅,故意不施脂粉,显得可怜见儿的,好引起皇上的注意。”
那妃子接口道:“是啊,生就一副妖孽的相貌也就算了,还偏偏如此有心机,多几个这样的人在宫里,可就没我们的活头了。”
“看皇上那样子,估计今晚又该召她侍寝了。”丽妃越想越怒,恨得咬牙切齿,忍不住也端起面前的酒杯,赌气似的喝了一大口。
莲真敬完酒,退回到自己的座位,方才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皇帝耐着性子,喝完所有人敬的酒,不由得酒酣耳热,他一时的跟身旁的皇后说笑几句,一时欣赏一下内教坊的歌舞,一时吃几筷子精致的下酒菜,越发情绪高昂,眼睛总要偶尔往莲真那边瞟几眼。皇贵妃冷眼旁观,心头泛起一丝焦躁,也无心在饮食上,暗暗对侍立不远处的副总管梁全使了个眼色,梁全微一点头。
夜宴正到尽兴处,原来的舞姬突然慢慢退下,殿中音乐随之一变,充满了异域风情,八名面蒙轻纱的窈窕女子,踏着乐器唐琵琶、杖鼓的节拍,赤着脚走上殿来,扭动婀娜的腰肢,跳起了轻快的舞蹈,一下子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赵承恩在皇帝身边轻声回奏:“皇上,这是高丽王敬献给皇上的八名美人儿,半个月前就入宫了,在宫中学习我朝礼仪,高丽使臣为使皇上惊喜,特恳求了皇后和皇贵妃,安排她们今天觐见皇上。”
皇帝连酒都忘了放下,眼睛只望着殿上的少女,只觉那层面纱充满了神秘,口中笑道:“好,那为首两个,便是高丽宗室之女罢。”
“是,她们便是高丽王的侄女,被封为了公主的。”
皇帝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殿中:“听说高丽王室中多美女,朕今日倒要看一看是否名不虚传。”
赵承恩陪笑道:“高丽乃我朝臣属之国,想必那高丽王纵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干部把王室最美貌的女子选来送给皇上的。”皇帝闻言,哈哈一笑。
一曲终毕,全场鸦雀无声,八名女子缓缓摘下脸上淡紫色的面纱,皇帝一见,不禁微微屏住了呼吸,为首的两名美丽少女带头跪下行大礼:“妾身王佳玥、王佳珂拜见皇上,愿我皇千秋万代,寿比日月。”
“好,好!两位公主不仅舞跳得好,人还生得这样美,高丽王真是给朕送了一件天大的礼物!”皇帝从宝座上站起,乘着酒兴缓缓走向殿中,竟然一手一个,亲自拉起了两位公主。
在座的妃嫔,自皇后以下,满心里皆不是滋味,皇贵妃眼里黑沉沉的,深不见底,唇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第五十四章()
两位高丽公主进了宫后,自是百般受宠,也不必细述。且说年下将近,霍淞一边忙着打点御寒衣物及食物等送去西疆,一边忙着治办年事。因霍牧今年重得重用,那些亲朋以及趋炎附势之人都来趋奉,送礼之人络绎不绝,贺节之人往来不断。霍淞是长子,霍牧不在,霍府一切事务全由他作主,因此竟忙得陀螺一般,除了大年初一进宫朝贺外,便忙着宴请朝中的达官显贵,或是被别人请去吃年酒,宗荟是宗室,连日来也是进出宫廷和各王府,没得片刻空闲,独霍泽逍遥自在,承欢母亲傅氏之余,自己每日里厅上摆一桌酒馔,召一个戏班,携了几名美人喝酒取乐。
这日晚间,霍淞夫妇同在广宁郡王府中赴宴回来,见霍泽那边仍是灯火通明,丝竹之声清晰可闻,宗荟心中不免有些不快:“同是一家人,却是不同命,还是二叔好福气,一年到头日子过得快活得赛似神仙。”
霍泽笑道:“好了,知道你这阵子辛苦,过后再补偿你,这几日我们一家人竟没有自在的在一起吃一顿饭,走,我们去同他坐坐。”
宗荟神色略带倦意,摇头道:“你去吧,我可要回房歇息去了。”
“哎哎。”霍淞忙拦住她:“你昨儿不是跟我说,说凉国公夫人跟你套近乎,想跟咱们家做亲么,不如我们现在去听听二弟的意思。”
“得了吧,先不说他有无这心,就他这风流性儿,娶了也是害了人家姑娘。”
“哎,别这么说,世家公子哥儿,哪有几个不风流的,再怎么样,他也是我亲弟弟。”霍淞不由分说,一把拉了她便走,宗荟无法,只得随他前去。
两人到得这边的正厅上,早有仆人掀起毡帘,一阵暖洋洋的气息夹杂着浓烈的熏香迎面扑来。宗荟定晴一看,几个妖娆的红衣女子和着乐声,正在当地挥舞着长袖,霍泽却眯着眼睛,一手搂了一个美人,在那里哼着曲儿,一看到他们,那两名美人连忙起身,双双福了下去:“奴婢见过大爷,大少奶奶。”霍泽也跟着出座,满面堆笑:“哟,大哥,大嫂,你们来得正好,过来跟兄弟喝一杯。”说着又吩咐下人:“去,再去重新烫了酒来。”
霍淞携了宗荟,在搭了黑狐皮褥子的椅子上坐下,笑道:“我跟你嫂子才从广宁王府赴席回来,酒就不用了罢,喝两杯热茶来就行了。”
宗荟瞟了一眼那几名美人,轻声笑道:“二叔倒真是会乐,整日浸在这温柔乡中,无酒只怕也醉得不轻啊。”
霍泽微觉尴尬:“哪里哪里,嫂子说笑了。”霍淞道:“叫她们都下去罢,让我们自在说说话儿,我嫌吵得慌。”
霍泽一怔,只得挥挥手,那些美人舞姬悄然退下,房里只剩了几个心腹侍婢,瞬间变得十分安静。
宗荟从侍婢手中接过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见霍泽仍怔在当地,便道:“二叔,你怎么不坐啊,难道是生气你大哥赶走了你的美人么?”
“怎么会?”霍泽咧嘴一笑,亲自给霍淞斟了一杯暖酒,重又坐下:“大嫂,听说你昨儿又进了宫,皇贵妃最近如何?”
“挺好的。”
“挺好么?”霍泽伸筷子夹了一块獐肉放进嘴里,咀嚼了几下,方道:“我瞧这个年,她只怕是不大好过吧。”
“你指的是高丽公主进宫的事么?二叔,你对自己这唯一的姐姐,了解可是有限得紧哪。”宗荟微微冷笑:“皇上不总是这样么?宠了这个,丢了那个,这些年来,我冷眼瞧着,还真看不出她有什么好过不好过的。”
霍泽道:“满京城都在说,那两位高丽公主是天下绝色,把皇上迷得神魂颠倒的,连上朝都不那么勤了,许多政事都交予内阁处理,我倒是好奇得很,这两名异国公主到底是怎么个美法,大嫂可有见过么?”
“当然见过。”宗荟撇了一下嘴,颇有不以为然之色:“美自然是美的,可也没那么夸张,看那样子,应该是颇有些狐媚手段的。单论姿色的话,我觉得还远不及那位莲嫔呢。”
“莲嫔?可是前阵子怀了龙胎的那个?”
“是啊,往常我也曾跟她打过照面,只是看得不甚真切,昨日去皇贵妃那儿,刚好在清泉宫外碰见了她,她倒停下来跟我说了几句话儿,真真是好一副相貌,我竟不知以什么语言来形容了,别说男人看了心动,就连我见了,也由不得心生爱怜呢。”
“嫂子,真有你说的那样好么?”霍泽眼睛发亮,大感兴趣:“这样的美人儿,可惜没福见一见。”
霍淞听到这里,忍不住皱起眉头:“行了,一说起这些,你们就兴头了,幸而她折了龙胎,失了皇上的宠,不然我们又多一重烦恼。”
宗荟听丈夫如此说,便闭嘴不言,霍泽道:“大哥,就算她折了龙胎,皇后那里还有一个大皇子呢,你们想把二皇子扶上太子之位,先越了这道坎再说吧。”
霍淞哼了一声:“不管怎么样,失去一个对手对我们来说就是好事。”说着话锋一转:“二弟,你年纪也不小了,正经连个正室也没,眼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