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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淞拍拍他的肩:“这是当然的。”
霍泽切齿道:“到得那天,我一定要把所有曾经看轻我的人,踩在脚底下,让他们一辈子都翻不了身!”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要将天底下的美人都搜罗进我的府中,充当我的妻妾丫鬟,我忍我屋里那个夜叉星也是忍得够久的了。”
“娶胡梦蝶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大哥,先帝荒淫好色是出了名的,世间绝色只怕都已经被选入他的后宫或行宫,你若要补偿我,不如到时候开其后宫,尽我拣选吧。”霍泽靠近他,嬉皮笑脸的道:“现在那些太妃一辈,大多还在青春年华,至多也不过二十几岁,我已经从嫂子口中证实过了,都是天下少见的美人儿,尤其是那宸太妃,据说美绝天下,艳冠后宫,简直令人不胜神往。”
霍淞面露不悦之色:“你嫂子怎会跟你说这些?成何体统!”
霍泽道:“我自有办法让她泄露口风。”
“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你给我收敛一点!”霍淞沉吟着道:“等出了节,我想办法去太后那里说说,给你谋个紧要差事,你可别让我失望。还有,明日我请霍冲来府中喝年酒,你一同作陪,你可谨记,对他要表现得亲热客气,再不可像小时一般盛气凌人,看轻了他,他现可是手握实权的右卫将军。”
霍泽忙应道:“是,大哥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莲真略一示意,宝贞等丫鬟便退了个干干净净,她缓缓走到条桌前,亲手将青花美人觚里的旧花取出,换上她们新采摘来的红梅,那胭脂一般红艳艳的颜色,竟将她的脸映得也有了一丝血色,她轻轻抚了抚花瓣:“高总管,我今日叫你来所谓何事,你心里是有数的吧?”
高贤道:“奴才愚钝。”
莲真道:“太后恼了我了,你竟不知吗?”
高贤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主子说哪里话,太后怎会恼主子,近日赐宴,看戏,一次可都没落下主子啊。”
莲真侧过头:“你知道我平日跟她不是这么相处的,你每次都守在她的寝宫外面,不是吗?”她心下焦躁,想着反正高贤对她们的关系心知肚明,说话也就不再顾忌。
果然,高贤被她的话逼得无路可退,脸上露出尴尬之色,过了片刻,方道:“宸主子,太后的圣意,做奴才的那。。。那是万万不敢揣摩的。”
“我也不知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只是见太后身上常佩的荷包旧了,赶着给她绣了一个,又知她喜欢佛珠,精心给她挑选了一串。”高贤听到“佛珠”两字,心里不由得一震,莲真并没察觉他的异样,微微抽了抽鼻子:“没想到会是那样的结果。。。。。。直到今日,我还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本天姿绝色,此刻又是委屈,又是可怜,将这些话娓娓道来,连铁石心肠之人也不由得为之动容,高贤不敢看她,低着头道:“求主子不要难为奴才。”
莲真道:“我知道高总管一向言行谨慎,我也很看重这点,可我跟太后的关系,不比其他人,高总管对太后忠贞之余,就不能分半点诚意给我吗?”
她软硬兼施,高贤头上几乎要冒出细汗来,道:“主子如此说话,可是要折煞奴才了。”
莲真嘴角微微扯动,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仿佛在对他说,又仿佛小声的自言自语:“这些天来,她没有再私下见我,也仍然佩戴着那个旧荷包,我想,这其中必有什么缘由,不弄清楚,我心难安。”
高贤为难之极,想了一想,低声道:“主子提到荷包,这里面有什么干系,奴才实是不知,只是一点,那荷包一望便知非宫中之物,奴才想着,只怕是太后当年入宫时带进来的,沁竹打小儿伺候太后,当知道来历。”
说完,自己也觉得有推卸之嫌,打叠起十二分的真诚,又补了一句:“不过口风严实,只怕也打探不出什么,主子到时候不妨问问那疏桐,只怕还好些。”
莲真站起身来,道:“多谢高总管。”
高贤听如此说,放下心来,又看了看窗外的日色,拱手道:“时候不早了,太后午歇该要醒来了,奴才这就告退罢。”
第七十八章()
春雨绵绵,如千万条细线银针漫天洒下,打在花叶上沙沙作响。桑蓉撑着一把油纸伞,在雨中踽踽行来,小宫女见到,忙接至廊下,桑蓉把伞递给她,问道:“主子还在歇息呢么?”
小宫女摇摇头:“主子叫宝贞姐姐把她从金陵带来的琴找了出来,这会子在殿中抚琴呢,吩咐不许人打扰。”
桑蓉微微一怔,经由抄手游廊,来至后面的寝宫,只见殿门紧闭,叮咚之韵却声声入耳。两个小太监守在门前,看见她,便悄无声息的行了一礼,桑蓉侧耳细听,只听里面低吟道:
委琼佩兮重渊,税鸾车兮深山。望苍梧兮不极,与流水而潺湲。
风凄凄兮山之阴,云溟溟兮湘之浦。落日黄兮明月辉,古木苍烟号兕虎。
雨潇潇兮洞庭,烟霏霏兮黄陵。望夫君兮不来,波渺渺而难升。
桑蓉当年亦出自书香之家,颇解音律,莲真这一曲湘妃怨,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将其中的思念和苦闷演绎到极致,她愈听愈觉琴音凄清,曲调悲凉,不自觉受其感染,不愿再听下去,亦不敢轻扰,转身去找横波和宝贞。
宝贞正和宜芳几个小宫女在屋子里掷骰子取乐,几人围着桌子,嘴里“幺二三”的乱叫,热闹非凡,一见桑蓉推门进来,不由得傻了眼,期期艾艾的道:“桑。。。桑蓉姑姑。”
桑蓉面上微露斥责之色:“似这等玩耍作乐,一年也只不过节间方许如此,如今正月已过,你们可不要仗着主子宽宏,太过失了规矩。”
宝贞等垂着头,不敢出声。
桑蓉目光又缓缓移向桌上一堆的金叶银锭,摇头轻叹:“看来今年太后对你们的赏赐,实在是太过丰厚了些。”顿了一顿,道:“还不快收起来呢。”
宝贞红着脸道:“谢姑姑。”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
从宝贞处出来,桑蓉又去找横波说了会子话,估摸着是时候了,方过来见莲真。
“下了半日雨了,你从外面来,可曾淋着了?”
清脆娇嫩的声音,仿如鸢啼凤鸣,听在耳中说不出的舒服,桑蓉忙道:“多谢主子关心,奴婢尚好。”暗中打量了她一下,却见她精神倦怠,星眸微红,不禁吃惊,定了定神,低声回道:“太后御下极严,因此她身边的人口风也是极紧,主子吩咐的事,虽是细微小事,奴婢费了这许多心神工夫,今日才探出一些蛛丝马迹。”
莲真放下手中茶杯,故作淡然的道:“你曾在太后宫中伺候多年,你去打听,自是比他人来得方便。”
桑蓉道:“据疏桐所说,太后所佩的那个荷包,十有*是太后的表妹所赠之物。”
莲真秀眉微挑:“表妹?”
“是的,这位表小姐是太后舅舅的女儿,因父母双亡,自幼寄居在霍家,与太后一同长大的。”
既有此人,如何从没听她提过?莲真默默思忖,又追问道:“她如今人在哪里呢?”
桑蓉神色遗憾:“回主子,表小姐红颜命薄,已不幸早逝了。”
莲真这一惊非同小可:“什么时候的事?”
“在太后进宫之前,有不少年头了。”
“是怎么死的?”
“似乎是自杀而死。”
“怎。。。怎么会这样?”莲真睁大星眸,禁不住花颜失色:“是因为什么?”
桑蓉道:“这个。。。奴婢可就不清楚了,疏桐说表小姐的事,是太后的禁忌,奴婢亦不好多问。”
莲真心里有如一团乱麻,忽然想起刚进宫没多久时,在月下的太液池畔与冰轮相见的场景,那历历在耳的箫声,充斥着悲恸之情,不正是悼亡之音么?难道。。。难道竟是为她的表妹而吹奏?
桑蓉见她怔怔的,轻轻叫了一声:“主子?”
“嗯?”莲真回过神来,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听着真是让人惋惜。”
“唉,可不是么。”
莲真转念一想,又道:“这位表小姐。。。必定长得很美吧?”
桑蓉略显错愕:“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太后是少见的美人,太后的母亲,年少时即以美貌才气名动京城,求亲的王侯公子踏破了门槛,以此推断,想必表小姐也是姿容不俗的了。”
莲真沉默片刻,轻声道:“你能告知我这些,很好,你切记,这些话不要对他人提起。”
“是。”桑蓉虽奇怪她何以对这件事如此在意,却也不打算追问,只陪笑道:“适才奴婢回来时,偶然在外间听到主子的琴音,才知主子竟精通音律。”
莲真在案前坐下,纤纤玉指从琴弦上抚过,眼底流露出一丝落寞之色:“谈不上精通,以前在家时偶尔弹弹,进宫之后几乎未曾碰过了,它躺在箱子里也寂寞,都起了灰尘了。”
桑蓉道:“以奴婢浅见,主子的琴音虽是动听,但太过悲切了,才过完年,似乎不宜作此悲音,况这曲子。。。”说到这里只觉不妥,忙收了口,生生将底下的话却咽住了。
莲真听出她话中之意,亦无法解释,只道:“我知道,你也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谢主子,奴婢告退。”
南书房的青铜大鼎里烧着檀香,顶盖的的兽头正吐出丝丝烟雾,悠悠不绝。霍淞禀报完刑部的事情,见冰轮有嘉许之意,便趁机跪下为霍泽谋职,这番言辞是他精心准备,早已烂熟于胸,此刻说来,可谓声情并茂,娓娓动听。滔滔说完之后,他眼睛盯着地上丝绒地毯上的云龙纹样,耐心等待着冰轮的反应。
“人说山河易改,本性难移。”良久,冰轮总算开口:“大哥虽然为霍泽说尽了好话,我却始终有些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