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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意明白阮雨禾又在打的什么主意,还不是怕她坐不习惯火车,受累。这样的待遇可是从未有过的,就连陆俞川也是体会不到,她抿嘴笑了笑,眼睛明亮地看向阮雨禾,打消她的念头:“舅妈~真的不用麻烦司机,坐火车也用不了一天,很快就到达站的。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可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的~舅妈~”
“你啊你,油腔滑调的,真是越来越像俞川,不愧是兄妹。”阮雨禾一脸无奈地伸出食指点了点钟意的额头,放弃了大院派车送她去z大的想法。
绿皮火车慢慢靠站停了下来,周围提着行李箱的路人纷纷挪动脚步,排队检票走向火车。钟意走向钟母,伸出双臂抱了抱她,“妈,我不在这段时间内,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动不动就拿我爸出气,他也很累的。”
“少贫嘴,我警告你,瘦了可别回来了!”钟母回抱了抱钟意,望了眼站台周围涌动的人群,拍了拍她的背:“到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记住,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都要记得往家里打个电话。”
钟意连连点头应着,从钟母手中接过行李包,还不忘对一旁的钟父告个别:“钟同志,革命尚未取得成功,您老还需多加努力!以后我妈发脾气你多抗着点,一定要撑到我回来。”
众人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离别前的煽情片段也随之抛之脑后,只剩下嘴角愉悦的笑意。
登上绿皮火车前,钟意回过身朝站台上聚在一起的大家再次挥了挥手,视线一一从每个人的脸庞上扫过,离别似乎也不是什么难题了。
所有人都到场了,却唯独少了安树。
钟母辛苦打包的行李,最后带去的只有一个行李箱,两个装着生活所需品的行李包和背包里塞的满当当的零食。
其余剩下来的行李,钟母是绝不会让它留在家里,更不会让钟意只带走几件必需品。等钟意那边入住手续办理好,隔天就让钟父打包邮寄过她的大学。
钟意捏着两人的火车票,奋力地挤过被各种行李包、行李箱沾满的过道,边查看火车票上的序号对应卧铺车厢。
过道上浓烈呛鼻的烟味熏得她眉头紧皱,空气中还弥漫着各种汗臭味和泡椒凤爪的酸味,她加快了脚步,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卧铺,无力地坐在狭窄的床铺上大口喘着气。
许淮生放置好两人的行李,看她脸色还是很难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薄荷糖递到她面前,在她对面的床铺上坐下:“吃一颗吧,这样心里会好受一点。”
“谢谢。”钟意接过来,倒了一颗出来含在嘴里,一阵冰凉的薄荷味在口中化开,刺激着舌尖,登时压下心里那股难受。
放在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一道系统提示音,钟意放下薄荷糖,掏出手机划开锁屏界面,是秦歌发来的短信。
秦歌:抱歉,我被这边的事给耽搁了,不能及时送行。呐,为了表示我对钟美人的爱意丝毫不减半分,等过段时间安定下来了,我带着惊喜去z大找你。
噗嗤,钟意被这条“请罪”的短信给逗笑了,许淮生放下手中的书,不明所以地望向对面床铺上的她,唇角微勾,“看的什么,这么有趣。”
“秦歌发来的请罪书。”钟意屈了屈手指,很快回了条短信过去。想了想,将手里屏幕对向许淮生,页面停留在秦歌那条短信上,许淮生视线微往下移动,看到了她刚发出去不久的短信。
抬起手背蹭了蹭下巴,若有似无的笑意划过眼底,许淮生曲指,指骨轻合上书,“以后还是少和她联系。”
“为什么?”
“我怕她带坏你。”
钟意不自然地干咳一声,脸颊微红了红,她收回手臂,刚退出短信界面,辛芮的电话不偏不倚地打过来。
脑中不仅回想起了上车前辛芮对她挤眉弄眼好一阵子,手指却还是非常利落地滑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喂”
“嘿嘿嘿某人和男神‘同处一室’的感觉如何?有没有心潮澎拜?激动人心?”辛芮捏着电话躲在洗手间的隔间内,笑的猥琐至极,半夹着调戏她的话语时不时地从嘴里蹦出:“依我看你们大学毕业了就结婚吧,反正那个时候法律也允许了,地下恋情也能得到党的祝福。”
“许淮生这人不错,值得考虑。你可得好好抓紧他,别被别的女生一不留神从你身边抢走。”
“小芮子你这是怎么了?”钟意一脸惊恐万分,好端端的谈论这么久远的事情干嘛?
虽然钟意从未想过和许淮生的未来,也一直觉得这是一件非常久远的事情,久远到她的青春是用来热衷于喜欢的事物,也包括许淮生,但不包括把她的人生规划进去。
“啊,我只是太激动了。”平复了一下激动难耐的心情,辛芮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一看到你和许淮生登上火车一去不复返的身影,我就有种‘辛苦养大的女儿跟人家跑了’的即视感,所以还没从那种状态中回过神,你就当我抽风吧。”
“哦。”钟意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而后一脸和我没关系了吧神游到外太空去。卧铺的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小年轻情侣,两人对应了一下票上的数字,放置好各自行李,女生爬上钟意上层的卧铺上,期间不断地和对面床铺上的男友交谈着。
钟意拉过一旁的背包,翻找了好一阵子找出耳机,一头插入手机中,戴上耳机隔绝外界的噪音,听着辛芮对她的关爱。
不知道聊了多久,辛芮才算结束了八点档狗血偶像剧情般的八卦吐槽,末了,无力地补充一句:“听说a市那边的空气很干燥,经常刮起沙尘暴之类的狂风,我还在想着干脆把见面的日期推到新年吧,反正你人都要回来,这样也好。”
“我总觉得新年了我们也未必见得到。”钟意轻叹息一声,挂断了和辛芮的通话,拿掉耳机。
上铺的女生还在叽叽喳喳地和男友聊着天,似乎话题出现了意见分歧,女生瞪了对面男生一眼,语气很不和善地说:“你就知道玩手机打游戏,我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你看看人家男朋友,帮女朋友剥干果,递水你再看看你,我简直受不了你了”
钟意几乎是下意识伸手去拿许淮生剥好的干果,听到女生的话,不由得怔愣了一下,和别人讲电话时总会做出一些小动作,这也怪不得她让人家误会了。
许淮生看着钟意难为情你摸了摸鼻子,很自然地将剥好的干果往她面前伸递了递,询问的口吻说:“累了吗?你先睡一会吧,到站还有十几个小时呢。”
钟意原本想说睡不着,但上铺的女生和男生吵架依旧没停,眼红别人家的男朋友怎么这么体贴,开始数落起男生的种种不是。钟意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别在因为她下意识的小动作害的女生和她男朋友闹分手,轻“嗯”了一声,侧躺在狭窄的床铺上闭上眼。
女生喋喋不休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车厢内一片寂静,钟意大脑愈渐昏沉,最后沉沉地睡了过去。
对面床铺就坐着许淮生,钟意睡得十分香甜。中途迷迷糊糊醒过来一次,眼睛半睁半合地看着斜躺在床上看书的许淮生,咕哝了一句:“阿生,现在几点了?”
“三点不到。你在睡一会,等到站了我在叫醒你。”
“好。”
再醒来时困意全消,钟意撑着双臂坐起身,车厢内刺眼的白炽灯晃得眼睛有些生疼,她微眯起双眼,望了眼对面空荡荡的床铺,大脑迟钝了好一会才回过神。
车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许淮生端着一杯清水走进来,看到她醒来,将水杯递到她面前:“喝口水,还有两站我们就要到了。”
钟意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温刚刚好,她又喝了几口,嗓音微哑:“我睡了多久?怎么感觉过了好长时间似得。”
“嗯,五六个小时。”说话间,许淮生已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如星辰璀璨的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钟意被盯得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脸,小心翼翼地问:“我睡相很差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睡着的样子很像猫儿。”许淮生柔和一笑,语气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Z大()
傍晚时分,火车总算抵达了a市某站。
火车门一打开,人群鱼贯而出,各种行李箱行李包占满了过道出口,大家相互拥挤着推搡着挤下火车,又四面八方地散去。
钟意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一阵翻滚而来的热风击得后退几步,扑面而来的热风中夹杂着尘土,呛得她捂着鼻子一阵干咳嗽。
好热!钟意一脸郁闷地看着月台周围行色匆匆的人群,握着行李拉杆的手不由得握紧了几分,内心十分不愿意接受a市的空气质量竟然这么差。
a市的夏风不像小城那样绵软,来的太过激烈,小城的夏风柔软而又亲和,空气中还飘荡着些许海水腥咸的味道,清爽极了。而a市的夏风,热浪翻滚不说还夹杂着尘土,随时随地能把人吹成“土”人。
就像钟母说的那样,自己选的城市和学校,再也么不喜欢也要坚持读完这四年大学才是。
出了火车站,钟意还是未能适应北方过于炎热的温度和干燥的空气质量令人堪忧,郁闷的神情一直挂到师兄师姐出现在两人面前,随即换上礼貌而又温和的笑容。
来接他们的一个是同许淮生数学系的大三师兄,和钟意系里的大三师姐,四人短暂地做完自我介绍,就算认识了。
“真不好意思,久等了吧。路上堵车,不然早该比你们下火车提前到了。”张师兄乐呵呵地望了两人一眼,很热情地从许淮生手中提过行李包,边往前走边回头说:“你们吃饭没?要不我们先去吃点饭,在解决一下住宿问题。”
“我看你都没吃东西,先吃一点吧,不然空着肚子睡夜里容易失眠,万一你要是在认床”许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