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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身边的同学总是在嘲笑自己。
“你看啊,那个娘娘腔过来了!”
“明明是男孩子却留着长发,还扎小辫子。”
“这有什么,二班的同学说他还穿裙子来学校过呢。”
“哇,好恶心!”
“离他远点,小心被传染娘娘腔病毒!”
还没等少年走过去,孩子们就嬉笑着一哄而散了。
“妈妈,那个”
一次放学之后,少年终于鼓起勇气向母亲发问。
正在厨房做饭的母亲心不在焉的应着,“怎么了?”
“为什么我要留长发,穿这样的衣服?”少年攥着自己的衣角,吞吞吐吐的问道,“我班上的其他男同学,都没有像我这样的他们笑我,还说我”
母亲停下了翻炒的动作,把火一关,看向少年,“他们说你什么了。”
“说我”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说我娘娘腔。”
“所以呢?”母亲投来冷冷的目光,似乎丝毫不为之所动,“他们说就说去呗,能少你一块肉还是怎么样!”
“但、但是!”少年忍不住提高声音想要反驳,“他们说得很过分”
母亲的神情就是在这一刻开始变了的,她像盯着仇人一般盯着自己的孩子,“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满意我的安排吗?你想反抗我?”
少年被这话吓得浑身一个哆嗦,连忙辩解,“不是的”
“你分明就是!”母亲一下提高了声音,把锅铲往锅里一摔,巨大的声音吓得少年身体发抖。
“过来!你这不知好歹的小东西,跟你爸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母亲伸手就拽住了少年的耳朵,少年根本不敢反抗,就这么被拽着耳朵一直拖到了卧室里。
“你看看!”母亲硬是将少年拽到落地镜面前,少年那副狼狈的样子被尽收眼底,“你生了这么一副好皮囊,好脸蛋。你妈妈我要是年轻的时候有你这么俊俏的脸蛋早就乐开花了!你妈妈我啊,年轻时候那才叫一个吃尽了苦头,什么漂亮衣服漂亮鞋子都买不起,嫁还嫁了你爸爸这么一个混蛋男人。你现在这么俊俏,又有漂亮衣服又有好化妆品,你还不知足。别听现在那帮同学瞎说,那些小屁孩懂什么啊。这么好的条件,将来肯定会有好多男人爱上你的。听妈妈的话,妈妈这也是为你好,知道不知道?”
少年低着头,努力把自己的脑袋埋到母亲看不到的位置。
母亲是不是为自己好,少年不知道。他只知道,母亲总是一副焦虑至极的样子,总是愤怒又悲伤的抱怨着生活对她的不公。可有一次,当他穿上母亲年轻时曾穿过的长裙时,母亲露出了笑容。
不是虚伪的或敷衍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欣慰的笑容。
那时的少年懵懵懂懂的,只是想着,虽然不喜欢被同学叫娘娘腔,可如果这样的打扮能让处于悲伤中的母亲感到高兴的话
——
黑暗中,我缓缓睁开眼睛,有些迷茫的眨了眨眼。列车仍然在平缓的行驶着,而窗外的天空不知道何时已经变得漆黑了。
似乎是靠在温九柏的肩膀上睡着了。眼眶有些湿润,我抬起手,刚想胡乱将眼泪擦掉,就有一张手帕递了过来。
“给。做了什么梦啊,都哭成小花猫了。”
我一惊,连忙抬起头。温九柏在黑暗中望着我,灰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柔。
我接过了手帕,胡乱擦了擦,嘟囔道,“什么都没有。”
温九柏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继续追问,“再多睡一会吧。到站还要再过好几个小时呢。”
“唔。”我随便应着,就这么再次闭上了眼睛。在半梦半醒之际,似乎听到了温九柏的叹气声,和在我头顶上轻柔抚摸着的力道。
“你啊,总是这样。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一夜无话,火车在清晨五点钟准时到达了北宁。在硬座上蜷缩了一夜的我醒来以后浑身上下都在酸痛,腿麻得站都站不起来。反观温九柏却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帮我拎着行李,让我怀疑他的身体到底是什么做的。
第48章 二三事()
走出火车,我呼吸着站台上微微干燥的北方空气,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北宁,我又回到了这座生我养我的城市。
四周还是熟悉的空气,熟悉的景物,连从火车站里走出来的这段路都是熟悉的。我的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回到家乡,让我有种既安心又忐忑的心情。
我用眼角偷偷去瞄走在一旁的温九柏,这家伙的表情还是很平静,既看不出怀念,也看不出厌烦。但在他的眉间,似乎有种淡淡的失落感。
是我的错觉吗?
“怎么了?”温九柏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
“不,就是”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不行,我还是很好奇。”
“好奇什么?”
“你和我二姨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啊?”我好奇的问道。
温九柏一听就笑了,问道,“真的想知道吗?”
“想知道!”
再怎么看,我二姨和温九柏这两个人,都是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去的。
“这就要从你还没出生的时候说起了。”温九柏微笑着说道,“二十年前,我曾经在北宁短暂的住过一阵子。和现在一样,除了除妖师之外,我也有一份用来掩人耳目的‘正常’工作,就是在一所中学里当老师。”
“你居然还当过老师啊。”我吃惊道。
“当然了,难道你看我不像当老师的人吗?”温九柏眯眼笑道。
“学校没把你这个不正经的老师赶出去真是你的福分。”我翻了个白眼说道。
温九柏笑了笑,又继续说道,“不过,这个不正经的老师也就是那时候遇到你二姨张山秋的。”
对啊,说起来,我二姨她也是中学教师。这么说温九柏当年就是跟她教了同一所中学?
“那时候,她跟我是同事,我们教的是同一个班。虽然不是同一间办公室,但平时也时常见面。但是就在那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发现她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不太对劲?”
“对。山秋平时是个性格挺开朗的人,但是那段时间却总是郁郁寡欢,有一次连教科书都忘带了,打了上课铃以后又匆匆忙忙的冲回办公室里取。我呢,本着乐于助人的心态,就去询问了一下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结果她竟然告诉我说,她家里闹鬼了。”
“闹鬼了?”我听得津津有味,“那岂不是正好是——”
“就是说啊,正好是我的领域。”温九柏笑道,“一问之下才知道,她的家里每到半夜的时候,都会从厕所里传出怪声,是一种指甲抓挠墙壁的说不出的诡异声音。而她每次鼓起勇气打开厕所的灯,里面却什么都没有了。这样反反复复了一个礼拜,她也没能摆脱这种怪声的纠缠。”
“那后来呢?”我不禁追问。
“后来我就答应她,当天晚上去她家里一探究竟。我们两个就蹲守在房间里,一直打扑克打到半夜,就在我快赢了的时候,厕所的方向果然传来了那种古怪的,指甲挠墙壁一样的声音。”温九柏煞有介事的说道,“但是,我早就在厕所里布下了陷阱,若是出现了什么,定然会落入我的圈套里的。果然,这时我们就听到厕所里面传来了奇异的尖叫声,接着就是一阵猛烈的挣扎。”
“那你们”我吞了口口水,不由自主的被温九柏的故事给吸引到了。
“当然,我和山秋立刻就冲了过去,踢开了门,打开了灯。这时候——”温九柏刻意的卖关子,“你猜这时候我们看见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啊。”我催促道,“快说!”
“我们冲进去一看,被我的符纸和绳索困住的——是一只臭鼬。”温九柏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噗哧一声就笑了出来,“臭鼬?”
“没错,你没听错,就是臭鼬。”温九柏笑着将胳膊拢进袖子里,边走边说,“那段时间好像北宁郊区有很多臭鼬误跑进了城市下水道,张山秋厕所里发现的应该就是迷路的其中一只。它肯定是被困在这里好几天了,这种动物又生性胆小,白天不敢出来,只有在半夜才敢跑出来,四处寻找逃离的办法。你二姨听到的指甲挠墙的声音,其实就是那只臭鼬爪子发出的声音。结果最后,那只气急败坏的臭鼬放了一个巨臭无比的屁,然后从窗户逃走了。只留下我和你二姨浑身恶臭的站在原地。那股味道我真是记忆犹新,过了一周都消不下去。”
温九柏无奈的用手掌在鼻子前方扇了扇风,好像现在还能闻到那股臭味似的。我则笑得直不起腰,半天才喘过气来。
“不过,等等。”这时候我突然想起什么来,问到,“你说你是二十年前在北宁当老师的?”
“没错啊。”
我上下打量着他,难以置信的说道,“那你现在到底多大了”
温九柏微微一笑,似乎正想回答,却在这时候,被一声尖利的声音给打断了。
“顾羽!”
这声音的穿透力不是一般的强,隔着拥挤的人群也能清晰的传到我的耳朵里。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浑身一抖,这声音我太熟悉了。
是我妈。
只要稍微抬起头,就能看到一个年过四十却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站在出站口的最前端,涂着艳丽的口红,拿着发亮的漆皮包满世界的张望着。
“顾羽!”她又叫了一声,虽然这声喊叫很快就被熙熙攘攘的人群喧闹声给淹没了,但却深深的留在了我耳朵里。
我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不敢继续往前走了。
“怎么了?”温九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叫你的是你妈妈吧?”
“嗯”我吞了一口口水。
“怎么不过去?”温九柏轻轻推了我一下。
是啊为什么不过去呢。反正就算站在这里,很快也会被